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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林纾清这人可不简单。

穿成首辅大人的渣前妻 一条兰寿 2766 2024-06-11 11:45:41

每年正月十五白云寺会举行上灯法会,百姓们都会特意来寺中燃灯供佛、祈愿祝祷。

到了渡口,坐着林纾清的私家游船上了普济岛,原本打算接着坐车的二人,瞧着山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便弃了车走路上山。

二人走在前,林纾清的丫鬟与马夫不近不远地跟在她们身后。

林纾清望着四周的景色,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这林中的空气闻着便觉得舒爽。”

开春后,天色渐暖,路旁的树枝缀上了点点新芽,细听还有鸟儿在林间啾鸣。

“对了,那鹦鹉可还是在你家中?”林纾清收回视线,与鹿笙问道。

“在的。”鹿笙点点头。

玄凤鹦鹉怕冷,进了腊月羽翎就不爱动弹了。

鹿笙找木匠给它做了一个宽大的四方鸟笼,在外面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

这一个多月,那小东西基本就是天天在里面窝着睡觉。

“那鸟送来便一直拴着脚环,只放开一次便飞跑了。”林纾清停下来,看着鹿笙,含笑道,“看来它是真的很喜欢你。”

二人又走了一会,林纾清抬头看向一侧的崖壁,道:“这不就是小笙救下我们的地方。”

“我那只是帮忙,还是你们自己运气好。”鹿笙抬头望了一眼,“那石头要是晚上一点点,可就直接砸到车上了。”

“那可不是运气好。”林纾清收回视线,声音沉了一度,“是失手。”

“失手?”鹿笙惊讶一瞬,随即恍然。

她抬头仔细打量起崖壁,崖壁上长满了新的植被,完全找不出岩壁断裂掉落的痕迹。

“鹿笙可还记得我那小侄女?”林纾清侧眸看向她。

“有些印象。”鹿笙点点头。

“我的父亲。”林纾清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那一辈一共兄妹四人。”

“小姑姑年幼夭折,大伯去年病逝,家中大房与三房只剩我与阿绫二人。”林纾清语气平淡,似是谈起无关紧要的人。

“那石头早不掉,晚不掉,还偏偏砸上了我们的马车。”

原来如此。

剩下的话不用她说,鹿笙也猜到了。

如果她们二人同在那一日遭难,林家就只剩下二房一支了。

怪不得自从那天以后,林纾清的马夫就换成了身材健硕的彪形大汉。

林家的故事还真是与鹿笙以前看过的豪门狗血剧一般无二。

有一个天天想要自己命的亲戚,可不是出门就要带上保镖。

再想起林纾清那曲折坎坷的身世,鹿笙心里不免对林纾清又多了几分同情。

“幸好遇到了小笙,要不然我与阿绫怕是活不下来。”

当时要没有鹿笙她们正巧路过,那凶手一定会下来查看,那么她们俩怕是必死无疑。

林纾清侧眸看向她,唇角漾过一抹深切的笑意,“所以小笙之于我,是真的救命恩人啊。”

鹿笙闻言,心里划过一丝不自然,总觉得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怪异,让她一下就想到了那句经典的台词。

这边正想着,她便听到林纾清接着说道:“那戏文中常提起,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许为报。”

林纾清说着话,眼睛一直看向鹿笙,见她眉心不自觉地拧了一下,心底泛起一丝涩意。

转眸一息间,复又似一切如常,浅笑着说道:“不过我再过几月就要订亲了,这救命之恩可不能以身相许了,所以我对小笙的帮助,比起小笙救我姑侄二人的性命来,都不值一提,小笙也莫要太在意。”

“咦?”鹿笙惊讶道,“你要订亲了?”

她心底的疑惑稍稍消散,但还有着一些让人说不清的不舒服。

“六月二十一。”林纾清嗓音含笑。

滨河县,县衙巡检司。

“我与青州的一个相熟的巡捕官去了信,让她帮我查探一下小叔生前在青州的行踪。”卓渝拿起桌案上的信递给祁枕书,“这是她给的回信。”

祁枕书拿着细细读了一遍,“这信中提到,阿爹原本是与同乡定了一同坐船回滨河县,到了日子却没出现?可找这个方威确认过了?”

“昨日我去问过了。”卓渝点头道,“方威与小叔本是同一条船去的青州,临回来的头一天,俩人在街上碰见,闲聊时,小叔还与他说第二日要一起回。”

“那让阿爹改变主意走山路的事,就是在见过方威以后了。”祁枕书思忖片刻,又道,“这个方威可有嫌疑?”

“查过他之后的行踪,并无嫌疑,他与小叔也并不算熟。”卓渝疑惑道,“既然是要坐船回的,又为何改了走山路?”

“莫不是有事耽搁了,没赶上船期?”

“要是错过了船期,又赶着回来,便会走山路了。”

二人同时出声,卓渝说的是猜测,祁枕书却是语气肯定。

“你猜到了?”卓渝惊喜道。

“嗯。”祁枕书神情凝重,“第二日是鹿笙的生辰。”

为了赶回家给女儿过生辰,这应该就是阿爹即使错过了船期,也不愿再等一日,非要走山路回来的缘由。

思及此,祁枕书替鹿华诚感到惋惜和不值,原来的鹿笙在生辰那日一直盼着的人是她的情郎黄耀祖。

而且以祁枕书对她的了解,自私又冷血如斯的她即便知道鹿华诚是为了准时赶回来,与她庆祝生辰而死,心底也并不会有半分愧疚。

“我再给她去一封信,让她帮着仔细查查,小叔在见过方威后又碰到了什么人。”

“嗯。”

如今只有这么一条线索,也只能循着这个去查了。

将信写好,卓渝喊了手下让人捎去青州府衙,转头与祁枕书道:“今日十五,晚上一同去我家用饭吧。”

“不了,早间糖糖与鹿笙说好了,等她下学了便一起回家滚元宵。”祁枕书唇角扬了扬。

看她心情不错,卓渝笑着揶揄道:“瞧你这神色,想来是筝儿教小笙的法子起了效?”

祁枕书闻言挑了一下眉梢,并没接她的话,“时间差不多了,我便先回了。”

她说着便抬脚往外走,卓渝赶忙将人叫住,她家娘子可是发了话了,一定要好好帮她这木头妹媳开窍。

“诶,你等等,筝儿让我中午回家用饭,我瞧着时间差不多,与你一道回去。”

卓渝本是不想答应的,奈何娘子夜里的攻势太过凶猛,她实在抵不住诱惑,不出片刻就缴械投降,誓要替娘子分了这忧。

“你这人就是太正经了。”卓渝笑着从案前起身,快步走到她身旁,“对待旁人也就罢了,对自家娘子可是不能如此。”

“女子都喜欢温柔贴心又嘴甜的,平日里……”

卓渝一路碎碎念着出门,祁枕书也不出口打断,她便知晓这人是在听的,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

除了平日里相处,就是妻妻之间能增长情趣的小法子也隐喻地与她提了提。

走到北街路口,卓渝完成任务,就想着与祁枕书分道,甫一抬头正好瞧见了酒铺门前林纾清的马车。

“那马车上下来的人可是小笙?”

祁枕书侧头看过去,正看到林纾清从车上下来,下车的时候像是没站稳,她身侧的鹿笙抬手扶了一下,林纾清半趴在她的肩头停了一下。

这一幕落在卓渝眼里并无甚特别,但看在祁枕书眼里就有些刺目了。

“她旁边那个人好像是庆丰酒楼的林七娘子?”卓渝仔细分辨了一下,“还真是她,小笙怎地与她相熟了?”

祁枕书收回视线,问道:“渝姐姐认得她?”

“上次去青州碰到过。”卓渝眉头皱了皱,“也听青州的朋友说起过她的事,这人可不简单。”

“如何不简单?”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卓渝瞧出了她眼里的认真,又转头看了一眼酒铺门口话别的二人,心里一下有了猜测,指了指一旁的茶摊,“去那边坐着说吧。”

“青州庆丰楼的林老爷一共有四个子女,幺女早逝,没什么好提的,剩下的三兄弟,原是三公子最有本事,年纪轻轻就受老爷子器重,可惜英年早逝。”

“这林七娘子林纾清就是三房唯一的子嗣,不过她出身不算好,是妾生子,原本林家将她接回去也只是为了续香火。”

“大户人家最是看重血缘身份,向来嫡庶有别,她在林家自然也不受重视,像她这样的身份,往后一般都是家里用来联姻的棋子。”

“但这位可不一般,愣是从籍籍无名的庶女,成了林老爷子最受重视的孙女。”

“这林家别看着外面光鲜亮丽,里面都烂透了,据说当年三房马车翻下崖,就是二房联合外人做下的,还有大房长孙去年病死,也是二房下的毒。”

“要说最厉害的还是这个林七娘子,林家三房死后一直是二房最得势,结果前些日子二房两兄弟不知为何突然反目,最后搞得一残一死,据说就是这位的手笔。”

“二房现在算是废了,林家以后十有八、九就是她掌家了。”卓渝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这样的人,还是莫让小笙与她太多接触。”

与卓渝告别后,祁枕书便回了家。

走进院子的时候,鹿笙正巧从端着菜从伙房出来,看到她后,一双大眼弯成小月牙,开心道:“你回来啦。”

“嗯。”

被她的笑容传染,祁枕书心底的不愉消散一空。

“快来洗手吃饭吧。”

想起方才卓渝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话语,祁枕书抿了一下唇,到底是没能把:娘子辛苦了,闻着好香啊,这样的话说出口。

缓步走到鹿笙身旁,祁枕书抬手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温声道:“我来端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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