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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严以珩今天谈恋爱了吗? 苏苏苏语 11060 2024-01-26 10:50:05

楼下那人终于找到了严以珩,伸手朝那里挥了挥手。头盔挡住了他的脸,却神奇地将他的笑容展露无遗。

他干脆下了车,脱下了头盔,用力跟严以珩打着招呼,兴奋到恨不得跳起来。

几秒钟之后,严以珩的手机在手心里剧烈地震动着,屏幕上闪烁着鹿溪的新来电。

严以珩如梦初醒。

他手忙脚乱地按下接听键,心如擂鼓。

“小珩,快下来呀!”鹿溪的声音那么明朗,简单的话语沿着手机,悄悄传进严以珩的心里,“快来!”

严以珩挂断了电话。他攥着手机,在窗边呆愣许久,

鹿溪在楼下等了太久,实在等到心焦。他把头盔放到车上,空出两手举过头顶,冲着严以珩的方向比了一个巨大的爱心。

严以珩又从窗口往外看了一眼——

他的手指一直抠着窗沿,用力了太久,手指都有些僵硬了。

……鹿溪还在下面看着他。

鹿溪……竟然来找他了。

严以珩后知后觉想起来,今天是大年初一,今天是2月14号。

今天是……情人节。

严以珩的心里像刚灌进了一杯果味的气泡水,甜甜的,在噜咕噜咕地冒着泡泡。

他按了按有些僵硬的指节,转身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跑着离开了家。

“小珩,这么着急去哪儿啊?”陶乃姗听到房间有动静,出来看了一眼,“外面冷啊,多穿点!”

严以珩匆匆回头,扬声说道:“有个……朋友来了!妈,中午我们招待一下!”

他着急忙慌地出门下楼,甚至没顾上再多和陶乃姗解释几句。

*

鹿溪很会找地方。他沿着严以珩给的地址一路开一路找,很快就找到了这个距离最近的居民楼。

现在他就站在楼下,就站在严以珩面前。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短短几米。

严以珩从楼上一路跑下来,又惊又急,气都没喘匀。

他抚了抚胸口,勉强按下胸口起伏的各种情绪,低声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他们还是离得太远了。这几米远的距离,北风足够吹散严以珩轻飘飘的问话。

但鹿溪还是听到了。

说来也是好笑。能一路开着噪音那么大的摩托出够风头的人,这会儿竟然有了点不好意思。

鹿溪摘下厚厚的手套,又抓了抓脸,做足了小动作,才笑着朝严以珩伸开双臂。

“我来陪你过年呀。”他说,“要不……抱一下?”

严以珩抿着嘴瞪他,故意做出来的凶凶的样子却连半秒钟都没维持到。

他低着头朝鹿溪走过去,嘴上还在嘴硬:“谁需要你陪我过年了啊……”

才刚走到鹿溪面前,就被鹿溪一把握住了双手。

少年人单薄的胸膛,就这样紧紧贴在了一起。

鹿溪的皮衣凉凉的,胸口却暖呼呼的。

轻轻的拥抱,里面却包含着浓厚无法忽视的情意。

到底还是在外面,两个人都有所顾忌,这个拥抱维持了半秒都不到,两人就默契地同时松开了手。

“我初四早上要回去,”鹿溪偷偷跟严以珩咬着耳朵,“今天、明天和后天,都有空。”

严以珩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个人在楼下转悠了挺久——在给鹿溪的摩托车找停放的位置。

琴市是个小地方,鹿溪那辆摩托车又实在太过招摇,严以珩老担心会被人偷。

鹿溪哭笑不得:“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你就给我灌输这里有人偷车这种不好的印象,你觉得这合适吗?”

严以珩:“……小心总是好的。”

最后,他们把鹿溪的车藏在楼下一个没怎么打理的草丛里,严以珩说楼上刚好可以看到这里,而且平时没什么人来,应该还算安全。

安顿好摩托车后,严以珩随口问了一句:“你这车多少钱买的啊?”

“……”鹿溪挠挠头,纠结了半天还是实话实说了,“买的时候有点……贵,但现在市场不景气,降价了!”

他不是太想给严以珩留一个自己很能花钱的印象,赶紧解释道:“现在入手,估计四万五就能拿下。”

“???”严以珩仇富心理大爆发,“……七中一年的学费是三万,被很多学生和家长骂是想钱想疯了。你一台车就花掉了我一年的学费!甚至还不够!”

鹿溪心虚地移开视线,又连忙转移话题:“哎呀!琴市是不是比阳城暖和一点啊?”

严以珩瞥了他一眼,又打量了一番鹿溪今天的穿着。

反正就还是那种好看但不保暖的衣服。

“穿这么薄,你不冷谁冷?”严以珩数落他。

“嘿,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鹿溪得意地笑着,他颠颠背在背上的双肩包,说,“我今天穿了一件可厚的外套!”

说着还特意转过去给严以珩摸:“拐进这条巷子才脱了,换了现在这件。”

严以珩看不到的地方,就穿一些丑丑的但保暖的衣服;严以珩能看到的地方,就换上好看些的衣服——至于保暖不保暖,不重要。

鹿溪一向不吝啬于展示这些小心思,偏偏严以珩也很能从中体会到甜味。

心里的果味气泡水又沸腾了。严以珩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别别扭扭地伸手碰了碰鹿溪的手背。

“冷吗?”嘴上还不忘了再数落鹿溪一句,“臭美。”

鹿溪反手握住他。

那手心的温度,竟比严以珩更温暖。

*

上楼回家后,严以珩一开门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惊悚地看着他。

“……”严以珩尴尬道,“妈,什么表情?”

陶乃姗连连摆手:“没没没,只是刚刚看到你们鬼鬼祟祟地藏摩托车……”

严以珩:“……他那车太贵了,我怕被人偷。”

陶乃姗拼命忍笑:“没事,别太担心,我帮你留意着。”

说罢,又打量起儿子身后的人。

严以珩介绍道:“……鹿溪,我、我朋友。”

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姓氏:“动物那个鹿,梅花鹿的鹿。”

鹿溪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伯母您好!来得突然,打扰您啦!”

鹿溪的出身和家世,就注定了他必须是个能说话、会说话的人,两分钟下来,就把陶乃姗哄得开开心心。

甚至连放在包里带来的礼物都还没拿出来讨好一下,就已经让陶乃姗开心得不行了。

他确实来得突然,陶乃姗想临时订个馆子,打了几家电话都没订到

鹿溪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是来给你们添麻烦的。中午我帮您做饭吧,我做饭可好吃了!”

陶乃姗只当是玩笑话。她笑弯了眼睛,说:“那中午我们就将就在家吃,晚上再说。”

她推着两人回房间休息一下,自己便去厨房准备午饭了。

鹿溪小声嘀咕着:“我真可以帮她做饭,我做饭真的好吃。”

他怼怼严以珩的胳膊,说:“我打小就自己做饭。”

严以珩可不信:“太子爷,您说这个我真不信。”

鹿溪轻声笑了,片刻后语气略带落寞:“我们家的情况……反正就是你知道的这样了。我爸妈……应酬多,也喜欢带着我。我每次都吃不饱。做饭是……被迫学习到的技能。”

说完这些,他又恢复了笑脸:“这两天找机会给你做,保证让你折服在本大厨的厨艺之下。”

两个人说着话,走进了严以珩的卧室。

就很奇怪,这过道这么宽敞,两个人非要挤在一起,挨挨碰碰地进了房间,还……关了门。

鹿溪很不见外地一屁股在严以珩的床上坐下。

他双手向后撑在床上,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严以珩的卧室。

“好多奖状啊!”鹿溪眼睛亮晶晶的,“三好学生哎!好厉害!”

他伸手指指看上去最新的一张,嘴巴张成了O型:“哇!国奖哎!是大一的吗?”

严以珩清清嗓子,脸上不在意,屁股后面又在偷偷摇尾巴:“啊,嗯,对。”

鹿溪早已习惯他这副样子,现在再配上这满满一墙的奖状,心里更觉得这人厉害又可爱。

他坐直身体,又一次朝严以珩伸开双手。

“抱一下嘛。”鹿溪笑得坦荡,“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要安慰一下,好累啊。”

严以珩抿着嘴唇,眼神挪到鹿溪脸上又很快移开。

他和鹿溪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或许他永远都不能像鹿溪一样,这样直白地表示自己想要一个拥抱的心情。

但现在,这个大年初一的早上,这个情人节的早上,这个……前一秒还在暗暗生气鹿溪没有秒回自己、下一秒就见到鹿溪本人的早上,严以珩没有任何想要拒绝这个拥抱的念头。

他眨了眨眼睛,克服掉心里那点小别扭,走向了鹿溪。

他还在犹豫着是否应该伸手抓住鹿溪的手掌,却没想在靠近那人的瞬间,就被鹿溪先一步拉进了怀里。

睡了很多年的床垫无法一下子承受两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而床的主人的惊呼声,却被尽数遮掩住了。

鹿溪按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牢牢箍住了他的腰。

严以珩猝不及防地被他按在腿上,那只按在背上的手悄悄移到了脑后。

鹿溪……压着他的后脑,双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柔软干燥的触感贴在唇上时,严以珩悄悄闭上了眼睛。

街上到处都在放着庆祝春节和情人节的歌曲,男男女女的欢笑声甚至能隔着窗户传进家中。

然而这间小小的卧室里,并没有人在意外面的快乐和甜蜜。

他们正在分享着彼此人生中的第一个亲吻,那快乐和甜蜜,远超其他任何。

第22章二更

最年轻气盛的年纪,和心心念念的人分开一天都万分思念,更何况,两人已经整整一周没见过面了。

鹿溪急乎乎的,拽着严以珩的脖子就亲。嘴上失了准头,一个不小心,两人怼了个牙碰牙。

严以珩吸了一口冷气,一边掐着鹿溪的胳膊一边小声抱怨道:“鹿溪!!!”

鹿溪也被牙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揉着自己的下巴,眼疾手快抓住严以珩的肩膀,把那人继续揽在自己怀里。

“嘘——”鹿溪竖起食指,示意严以珩小声一点,顺便给这人顺毛,“太着急了,太着急了。”

严以珩别扭着换了个姿势,从鹿溪大腿上滑下来,小心地挨着他坐下,顺便凶巴巴地警告鹿溪:“你不要搞出这么大动静。”

鹿溪给嘴巴缝上了拉链,又小声嘀咕道:“你这床嘎吱嘎吱的,声音太大了。”

严以珩戳他腰:“废话好多。”

两个人挤在一起坐着,两只手都老实地放在自己的腿上,乖巧得像两个小学生。

……不过也没有老实太久,缓过去那股恼人的牙酸劲之后,鹿溪又开始鬼鬼祟祟地做些小动作了。

他用两根手指在床垫上做着走路的姿势,慢慢靠近严以珩的手边,啪地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严以珩的尾指。

严以珩垂着眼睛看他搞这些小动作。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却没有藏住一丁点眼睛里的快乐。

他任由鹿溪做着那些明显的小动作,看他的手指沿着自己的手腕缓缓挪到手臂、肩膀,最后抚上了他的脸。

严以珩抿着嘴,眼角微微泛红。

他抓住鹿溪的手背,拇指在那人手腕内侧轻轻摩挲着。

这像是一种默许,一种纵容。

鹿溪也没有再犹豫,他扣住严以珩的肩膀,又一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亲吻远比上次激烈霸道。

柔软的嘴唇被强势地挤开,鹿溪的气息铺天盖地挤进严以珩的口腔,挤压着那里微薄的空气。

严以珩的双手被他拉着放在腰上,背也被他按着,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嵌入了鹿溪的怀抱。

舌尖的每次触碰几乎都带来让人全身发麻的颤栗感,严以珩的指尖紧紧抓着鹿溪腰侧的衣服,绵软的针织衫都被他攥得皱皱巴巴。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严以珩的唇角带着一点红肿,眼尾也泛着浅浅的红。

他看着鹿溪,手里的衣服又抓得更紧了一些。

房间里安静极了,连街上那些吵闹的音乐和人声都不再明显。这个时刻,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鹿溪顶着他的额头,呼吸炙热湿润。

他用双手捧着严以珩的脸颊,像抚摸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小珩。”鹿溪叫他,右手的拇指不停刮擦着他细腻的皮肤,“一周没见,想……你了。”

严以珩伸出手,松松握着他的手腕。他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鹿溪借着他的动作,干脆把严以珩拢入怀中。

……和之前那些浅浅的拥抱不同,这一次,严以珩几乎觉得骨头都快被鹿溪揉碎了。

严以珩也用了些力气回抱住面前的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用脸颊蹭着他的肩膀。

他们在严以珩的卧室里拥抱着对方,小小的空间里,装满了温暖和爱。

过了许久,等到两人的心跳终于都恢复平静时,严以珩出声问道:“一大早就出门了吗?”

他说话的时候,侧脸依然压着鹿溪的肩膀,嘴唇翕合间,柔软唇瓣几乎能够碰到鹿溪的脖子。

语气若无其事,声音还微微哑着。

鹿溪手上的力气更紧了些。

“8点多出的门。”他说,“找了条能跑摩托车的路,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严以珩又问:“大年初一,不用在家里招待客人吗?”

鹿溪手上一僵,旋即又重新放松,淡淡说道:“初四开始,所以我初四早上要回去。”

说着,他松开手臂,用两只手攥着严以珩的手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个瞬间,严以珩觉得鹿溪似乎不是很高兴。

至少,在……说起过年这个话题时,鹿溪并不愉快。

没等严以珩再多辨认一下那点一闪而过的情绪,鹿溪很快又解释道:“昨天家里吃年饭,之后这几天都安排了走亲戚,不会有客人来。”

他又重新拥住严以珩,用侧脸压着那人的额头,说话的语气和往日无异。

……但这就是最大的奇怪。

不过,严以珩向来不喜欢对别人不想提起的话题刨根问底,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他眨眨眼睛,换了一个话题:“那,昨天的年夜饭好吃吗?”

他从鹿溪的肩膀上抬起头,挺高兴地说起了自己昨晚吃的东西。

“我妈做饭好吃些,但她觉得麻烦,总也不愿意做。”严以珩浅浅地笑着,“昨晚终于肯下厨做饭了,真不容易。”

鹿溪笑着听他说这些,又凑去他面前看看他手机里拍下的年夜饭照片。

“看起来好像比我做饭好吃哦。”鹿溪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说道,“晚上跟她比一下!”

“神经病!”严以珩笑着骂他。

鹿溪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记录下的严以珩一家的年夜饭,神情复杂。片刻后,他开口说道:“我们家昨天吃了什么我都不记得。”

他苦笑道:“光顾着喝酒了。”

他又很快解释道:“哎!但我今天早上酒醒了才来的!保证没有酒驾,一点酒精都没有!”

“……”严以珩关心的可不是这个,“家里吃饭也要喝很多酒吗?”

小酌两杯当然是正常的,可……家里人吃饭也要喝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吗?他无法理解,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况且……鹿溪明显并不喜欢这样。

鹿溪只看着他,神情复杂。

“我们家……”

他说了这三个字后,停顿了许久也没有再说下文。

“算了,不说这个了。”鹿溪没有打算继续刚刚的话语,他换了个轻松的语气,人也重新高兴起来,“小珩,我们下午出去逛逛呀!我第一次来琴市呢!”

他不想说,严以珩自然也不会追问。

“好吧,那我们下午去逛逛。”说着,严以珩掏出手机搜索了几个地方,“随便转转吧。”

不过,下午还是没能逛成——下雪了。

从飘到地上就融化不见的小雪粒到鹅毛大雪,不过短短一瞬而已。

两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见到下雪也实在开心,鹿溪挺兴奋地说:“幸好我是早上到的!下雪天开车太危险了。”

严以珩趁他不注意偷偷团了一把雪,在鹿溪喋喋不休地说这说那时使坏塞到他的袖口。

鹿溪闭了闭眼睛,一把丢开那团雪,拽住严以珩的围巾打了个乱七八糟的蝴蝶结,怒道:“你这个人!”

严以珩吐着舌头冲他做鬼脸。

两个爱臭美的大男生玩了一会儿雪后都觉得冷了。严以珩没戴帽子,围巾又盖不住耳朵,冻得红彤彤的。

鹿溪把自己那双胖手套给他戴,他又嫌丑,怎么都不肯戴。

“这个不丑,真的不丑。”鹿溪气道,“你看看其他人骑摩托戴的都是什么样的手套就知道了!这已经是最好看的款式了!”

“那也是丑,”严以珩言简意赅道,“你这一个手指能塞我两个,不,三个。”

鹿溪说不过他,干脆身体力行地直接给他戴上,完全不管严以珩的抵抗。

两个人还在跟手套较劲的时候,严以珩的手机响了。

他扯下手套,得意说道:“你看吧,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我戴这种丑丑的手套,过来解救我——”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人,忽然闭了嘴。

是……韩千一。

严以珩迟疑着接了电话:“一哥?”

“还真是你啊!回头回头,我就看着这背影像你。”韩千一的声音明亮极了,“哎,不是我说,这大下雪天的,你在外面玩雪啊?真不嫌冷。”

严以珩立刻回头看看——

韩千一正站在身后那条街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见严以珩看到自己了,韩千一便挂了电话,小跑了几步来到严以珩面前。

“给。”没顾上说别的,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明亮亮的红包。

“又过了一年啦。”韩千一念叨着,“等毕业了就没有了啊!”

严以珩连连摆手:“不不,不用了,不用了!”

“拿着拿着。”韩千一不由分说直接往他口袋里塞

这一塞红包,原先被严以珩胡乱装进口袋里的、被嫌弃了半天的手套掉了出来。

韩千一低头看着这个东西,迟疑着捡了起来。

“这是……”他仔细打量着这明显不像严以珩风格的东西,疑惑问道,“……什么?”

这话问完,他才注意到严以珩身边还有一个人。

“……”严以珩的视线在这两人间转了一圈。他从一哥手里拿过那双手套,拍掉上面的雪花和灰尘,说:“我朋友的手套。”

说罢又给两人互相介绍:“我朋友,鹿溪。这个是……”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介绍韩千一,最后只说:“一哥。”

韩千一毫不掩饰着打量鹿溪的眼光。他上下扫了一圈,又笑着对严以珩说:“你朋友啊?从阳城来的吗?”

鹿溪抢在严以珩开口前回答道:“对,我从阳城过来。上午刚到的。”

韩千一笑着点点头:“哦,行,那你们玩,我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他又举起那个红包,对严以珩说:“拿着吧,我……爸给你的。”

一旦把长辈搬出来,这事情就变得无法拒绝了。

严以珩伸手接过了那个红包,低声说:“那……谢谢伯父了。我过两天去看他。”

韩千一无所谓地笑笑,说:“好,反正他一个老头子,平时也没事,你什么时候去他都有空。唉,就是唠叨、啰嗦。你也知道,你每次去,他都能从你15岁第一次见时一直说到现在。”

严以珩笑了笑,没说话。

“行,那我走了。”韩千一摆摆手,“本来就是去你家给你捎个红包。红包送到了,我就不去了。给你爸妈带好啊!”

严以珩应了一声。

“走了,跟你朋友玩吧。”韩千一说着,转身离开了。

走出几步后他又停下了脚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小珩,你这个朋友……是上次喝奶茶的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今天先更新两章,剩余的一章明天补上

这两天的更新时间先提前到凌晨,夹子之后会恢复到早上8点

不能熬夜的老板不要熬夜等待更新~谢谢大家,么么哒!

感谢在2023-10-27 13:45:37~2023-10-29 15:38: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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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一更

严以珩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蹦到了这里。他绞尽脑汁想了想,勉强记起曾经有一次和鹿溪喝完奶茶回宿舍时,恰巧碰上一哥想买些水果给他的事。

严以珩眨眨眼睛,现在的这个场景,让他有些说不出原因的、微妙的尴尬。

“哦,那次……”严以珩犹豫着说,“是他,是他。”

“哦,行。”韩千一也没说什么,得到了回答后便点头笑着,说,“你们关系不错啊。”

话说得风轻云淡,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严以珩抿了抿嘴,挺诚实地说,“嗯。”

“嗯,那你们玩吧。”韩千一点了点头,又跟严以珩道了别,“走了啊。”

严以珩愣愣点头,说“好”。

韩千一转身离开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鹿溪忽然轻声开了口:“唉,我爱喝奶茶,这事情这么有名了吗?”

他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每个字却又清晰无比地落进了在场那另外两人的耳中。

韩千一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他冲鹿溪温和地笑笑,和后者对视一眼后,视线又落回严以珩身上。

“奶茶糖分太高了,还是少喝。”他说,“别太贪甜。”

鹿溪抢在严以珩开口前,先回答道:“好的哦,谢谢哥哥提醒。”

语气非常乖巧听话,脸上的表情倒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这感谢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谁也说不出来。

韩千一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见韩千一确实走远后,鹿溪从身后撞撞严以珩的肩膀。

“关系……不错?”他嬉皮笑脸地问道,又伸手指指自己,“我们?”

他还挺在意刚才韩千一问的那句“关系不错”。

严以珩瞥了一眼,没说话,只用胳膊肘戳戳他,算是给了个回应。

鹿溪心满意足地笑了。

严以珩并不了解方才那股诡异的气氛从何而来,只知道韩千一离开后,那股微妙的尴尬气氛似乎也随之减淡。

恍然间他竟又想到,不久以前,韩千一曾苦笑着对他说,感觉两人之间好像真的有代沟,他有时真的很难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其实,不理解的又何止是一哥一人呢?严以珩想,有些时候,他也真的搞不懂一哥啊。

他不再去想这些,只甩甩头继续向前走着。他回过头来找鹿溪——

一扭头,那人正抬着头看着天上。

“在看什么?”严以珩疑惑道。

“雪停了。”鹿溪伸出右手,像是要接住天上飘下来的雪花,“不下了。”

严以珩也抬头看看——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而已,方才的鹅毛大雪已经悄然消失,连小雪粒都没有几颗了。

“这雪,匆匆来,匆匆停。”鹿溪过来帮他拍拍衣服上的雪花,动作很轻。

他用一种毫不在意的语气,像是随口一问:“谁啊?那个人。”

严以珩顺着他的动作,也在拍着自己的衣服。呢子质地的大衣极易沾湿,冷气倒还没来得及渗进身体。

严以珩垂眼看着鹿溪覆在自己衣服上的手,伸手碰了碰,果然是一片温暖。

他看看鹿溪,那人的视线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很罕见却明显的紧张。

“紧张”这样的表情,实在不符合鹿溪的气质。严以珩看了好笑,笑过后又觉得心头涌上阵阵暖意。

他轻轻覆上鹿溪的手背。两人皮肤相触的那个瞬间,更多的指尖从手掌蔓延至心脏。

和暖意一起传来的,还有从胸口逐渐沸腾的甜意。

他心里的果味气泡水,又在咕噜咕辘地冒泡了。

严以珩品够了这点甜味,过了许久才开口回答鹿溪的问题。

“他是……一个哥哥。”严以珩说,“韩千一。”

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道:“住在那边。我们这个地方比较小,大家住得都近,他跟我爸妈也很熟。他的爸爸是……”

严以珩纠结着怎么形容,片刻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算是我们的债主吧。是一个人很好的伯伯,帮了我们很多。”

两家人的关系并不复杂,可除了“债主”这样简单的关系,隔在他们中间的还有更多难以言明的……情感。

严以珩不想对鹿溪有所隐瞒,却也很难在现在这样一个时机一下子对他完全讲明。他的眉心微微皱着,侧过脸来极认真地对鹿溪说:“说起来很复杂,我想一想怎么告诉你,”

说着他又摇头笑笑,感慨道:“或许,只是我自己想得复杂。简单来说,他是——”

严以珩忽然笑了:“是我们家的债主,我爸欠了他爸爸很多钱,但是他们父子俩人都很好,不仅没有逼着我们立刻还钱,这么多年来还一直很照顾我们。所以我也很感谢他们,他们父子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

曾经很难面对,更无法说出口的话语,在现在这个时间,竟也变得不再难堪。

曾经压在身上沉甸甸的东西,现在浓缩成两个字。

恩人。

这两个字里,裹着太多太多言语无法描述的浓厚情绪。

过了几分钟后,鹿溪轻声说道:“这样吗?”

他看着严以珩,像是要确认什么,又像是意有所指:“那……现在呢?现在也是恩人吗?”

严以珩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是,现在也是。”

那些埋在心里、未曾言表的感情,已经结束在过去了。严以珩不再害怕提起那些压在心里的沉甸甸的往事,却也并不愿意、不想、也不能简单地说清楚自己对韩千一那点不为人知的情绪。

但这些“不愿意”和“不想”,没有任何一点原因是因为韩千一不值得、这份感情不值得。

只是因为,现在说这些,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他看着鹿溪,很坦荡地承认道:“以前是,现在……也是。”

鹿溪是很聪明的。他只是看着严以珩的脸,就完全能够明白那话语里没有明说出来的深意。

他戳戳严以珩的手背,脸颊的酒窝越来越深。

鹿溪抓着他的手,握在手里反复揉捏着。在这个刚刚下过雪的冬日,两个人的体温都一样的温暖。

鹿溪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随后他稍微敛起笑容,抬头看向严以珩。

他像是思考了很久要如何开口,每个字都说得认真。

“小珩,”他开口叫他,“你以前的生活,我没有参与过,这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他松开握住严以珩的双手,右手的食指轻轻点在那人心口。他轻声说道:“以前的那些,你想记住,想忘记,想怎么样都随你。但是……”

他手上用了点力气,按在严以珩胸口时,热度好像能透过厚实的衣服传到心里。

“如果这里不是空的,那我就等,等到这里空了为止。”鹿溪轻声说,“等多久都行。但——”

他抬头看着严以珩,视线中竟又露出那点罕见的紧张。

“……我不做第三者。”鹿溪说。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如释重负,又好像更加局促。

他站直身体,肩背挺得板正。话说得挺干脆,举手投足倒像是等待老师训斥的小学生。

严以珩抿着嘴笑了一下,眼神里依然是毫不遮掩的坦荡。

他看着鹿溪,在那人的手指离开自己的衣服滑至身侧时,用拇指的指腹刮蹭着他的手心。

严以珩说:“你不是,当然不是——永远都不可能是。”

心里的那点不安很轻易就被这样一句简单的话抚平,像被熨斗熨过一般服帖又柔软。鹿溪简直无法抑制心里快乐的心情。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像是全天下最快乐的事情现在就发生在他的身上一样。

他圈住严以珩的手指,短暂地紧紧牵住他的手。

好在,快乐的鹿溪还有最后一点理智,记得这是在外面。他换了个姿势,转而握住严以珩的手腕。

动作轻轻的,像是握在手里的是什么宝贵的易碎品。

“我不是啊?真的吗。”鹿溪嘴上问着疑问句,语气却是满满的得意。他又用手比划了一个“2”的动作,指指自己,也指指严以珩,说:“那……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两者?”

严以珩眯起眼睛斜了他一眼,道:“我看,就不能给你好脸色,是不是?”

鹿溪得意得很,听严以珩说什么都只觉得甜蜜。

他美滋滋地站在原地回味了一会儿,忽然间又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哎,又下雪了!”

他伸出手,刚好接住一片小雪花。

雪花很大,落在他的掌心里也没有立刻融化掉。他赶紧拿给严以珩看,话里的开心溢于言表。

“小珩,你快看!又下雪了!”

严以珩凑过去看——

手掌里的小雪花已经被体温烘干,悄悄变成了透明的小冰晶,最后消失不见。

他伸手碰碰那里,指尖一片水意。

鹿溪适时收拢掌心,带着那一点湿润,裹住了严以珩的指尖。

严以珩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只有手指还老实地被他握在手里。

“下个雪也惊讶……”他小声嘀咕,“阳城又不是不下雪,大惊小怪。”

“阳城当然会下雪,但没人跟我一起看雪。”

这雪当真越下越大,顷刻之间大片雪花又从头顶洒落。

雪花一片片落在鹿溪的头发上,短短几秒,居然已经聚起了点点白色。

他在这样一幅雪景里握着严以珩的手,郑重得像是要许下什么了不得的承诺。

“小珩……”他低声叫着面前人的名字,说,“如果明年还下雪,我们也一起看吧。”

严以珩咬着下唇,脸上的神情很不自在,动作却没有半分犹豫。

他伸手拍去鹿溪头顶的小雪花,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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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二更

回家的路上,鹿溪简直快乐得像讨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他像是有花不完的精力,看什么都觉得开心。

回到严以珩家里后,他还张罗着帮陶乃姗扫了一遍地——一边扫地还在一边研究陶乃姗栽种的花花草草,看绿萝也觉得新奇,恨不得跟植物说上几句话,好好跟它交一番心。

这副精力旺盛的样子,让陶乃姗看得连连咋舌。

严以珩倍感丢脸,找了个理由把人抓回房间,勒令他管好自己,老实一点。

鹿溪也听了,只是实在没有老实太久。

他在严以珩的床上坐下,捏着拳头锤了锤自己的手心,脸上的表情满是担忧:“哎呀,小珩,我才想起来!我忘了一件事!”

又要作妖了,严以珩心想。

“什么事?”

鹿溪表情夸张:“我来得急,忘了订酒店啦!”

他装作很着急的样子:“怎么办呀?我今晚有地方住吗?可以暂住在你的床上吗?”

严以珩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再跟我装?你故意的。”

鹿溪连连摆手:“真不是,我冤枉!”

严以珩双手抱胸,歪歪倚着门站着,要笑不笑:“我再给你一个改正答案的机会。”

他伸出两根手指,示意这是两个选择,说道:“如果你是真的忘了,不是故意的,那我现在就陪你出去找酒店,多晚都行,多远都行,反正我保证让你今晚有地方住。但如果你是故意的——”

他在这里停顿了几秒钟,眯起眼睛,嘴角微微弯出一点带着笑意的弧度:“如果你是故意的呢,那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让你睡我的床。”

他想了想——看鹿溪那个小小的背包,估计也没带几件换洗衣服,便又补充道:“还可以借你穿我的睡衣。”

鹿溪立刻举手投降:“对不起,严以珩大人!我是故意的!故意得不能再故意了!!!”

严以珩抿了抿唇,按下嘴角快要扬起的笑意,说:“那好吧。”

晚上,严舟也回来了。

他听说家里来了客人,早早地收拾好了仓库里的事,赶紧回了家。

严以珩给父亲介绍了鹿溪,又找了个理由,说是假期酒店紧俏,好一点的酒店都被订满了,还能订到的酒店环境实在太差,想让鹿溪在家里凑合住几天,就住自己房间就行。

两个人都这么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父母管不了也不想管,问了几句就随他们去了。

吃过晚饭后,两个人又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逛到11点多才回去。

没有目的地,也没有真的想去的地方,甚至这一路上连聊的话题都没有几个。

下午的雪下了很久,地上积起一层厚厚的积雪,两个人都穿着厚重的衣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中。

他们离得很近,脚下被路灯照出的影子紧密地叠在一起。

掏出钥匙开门之前,鹿溪伸手拦了一把。

老房子隔音不好,他凑近严以珩,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话间嘴唇都快贴上对方。

“小珩,下午说的话……可得算数啊。”他把两只手叠着放在脸边,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又用口型比划了一句“睡衣”。

严以珩用眼尾飞快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只自顾自开了门。

只是背对着鹿溪时,他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严舟夫妻俩睡得都早,那两人回去时,父母的房门已经紧紧关上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浴室洗了澡——鹿溪先去的。

等到严以珩洗好澡回到房间时,卧室已经关了灯。

他摸黑开了门,小声抱怨道:“鹿溪,你好没良心啊,关了灯让我摸黑进来吗……”

话还没说完,面前属于鹿溪的气息猛然浓烈起来。

身后的房门被轻轻带上,咔哒一声落了锁。

鹿溪推上了房门,另一只手握住了严以珩的腰。

唇上同时传来柔软的触感——

鹿溪轻轻咬住了他的唇。

漆黑的夜放大了所有的感官,轻柔的吻也在这个夜晚产生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

严以珩急促地吸了一口气,惊到张开嘴巴时又被捏住了下巴长驱直入。

舌尖相贴的那个瞬间,鹿溪忽然急切起来。

他快把严以珩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手掌紧紧压在他的腰间,掌心的纹路几乎都要透过睡衣刻到严以珩的身上。

他们用着同样味道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香气在这个并不宽敞的房间悄悄散开,给这个夜晚的情/欲点上了最后一笔。

鹿溪搂着严以珩的腰,磕磕绊绊又十分小心地带着他坐回床上。

两人的身体隔着单薄的睡衣紧紧贴着,鹿溪却又像是仍觉得不够。

他叼着严以珩的嘴唇,含糊着叫他的名字。

恍惚间严以珩竟觉得,这个夜晚,连亲吻都带着甜味。

嘴唇被鹿溪咬得又酥又麻,下一刻被湿漉漉地舔过时,微凉的睡意又稍微缓解了一点火辣辣的热意。

鹿溪终于不再折磨他的嘴唇,一连串湿润的吻逐渐移到唇角、脸颊、颈窝。

严以珩觉得痒,闭紧了嘴巴还是没忍住露出几声带着笑意的气声。

他推着鹿溪的脑袋,用气音说:“痒。”

鹿溪也笑,毛茸茸的脑袋反而在他的颈窝处蹭得更欢。

年轻人没轻没重,情意上头时难免有些不管不顾。

鹿溪不小心蹭开了严以珩肩膀的衣料,黑暗中那片肌肤白得耀眼。

严以珩没有防备,只觉得按在自己背部的手背力气兀地加重。

跟着,是肩膀处传来一点轻微的刺痛。

鹿溪竟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吸了一口气,伸手推着鹿溪的脑袋。

鹿溪也并没有使太大力气,很轻易地就被推开。只是他又立刻趴回严以珩的肩膀上,轻柔地舔舐着自己刚刚才咬出来的浅浅牙印。

不疼,比起痛感,更多的似乎是……痒。

舔舐很快又变成了吮吻,鹿溪用唇覆着严以珩的肩膀,鼻息很重。

严以珩痒得想要缩起脖子,躲避的动作反而把鹿溪拥得更紧。

鹿溪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严以珩睡衣的领口,在炙热的温度蔓延到喉结的前一刻,严以珩伸手按住了他。

手心粘腻湿滑,用的力气连半分都不到。

鹿溪最后用鼻尖蹭了蹭他,这才缓缓地支起身子坐好。

他帮严以珩拉好肩膀的衣服,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轻碰着那一小片被蹂/躏到红肿的皮肤。

肩膀上酥麻的痒意没有半分缓解的迹象,这样轻微的触碰都让他的手臂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他按住鹿溪的手,却很难说这动作是在制止那人的动作还是……只是一个单纯的、在接吻之后的安抚。

鹿溪反手握住他的指尖,又低头蹭蹭那里,低声说道:“……留个……章。”

他隔着一层睡衣,轻轻吻着严以珩的肩膀。

“留个章,小珩是我的人。”

严以珩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只伸手摸摸他的耳朵。

时间在两个人的耳鬓厮磨里一点一点静静流逝,等到鹿溪终于有空抬起头看看时间时,距离这一天结束,只有最后十分钟了。

鹿溪凑到严以珩耳边,嘴唇轻啄着那人白玉般细腻的耳垂,轻声说道:“还好,还有十分钟。”

他搂住严以珩的腰,用力拉进自己怀里。

“第一次过情人节,”他的鼻子抵在严以珩的额头,说话间嘴唇若有似无地吻过严以珩的脸颊,“情人……节,快乐,小珩。”

严以珩的手指蜷缩着攥住了鹿溪身上的睡衣一角。

他动动嘴唇,湿润的唇像羽毛一样划过鹿溪耳边。

他轻声“嗯”了一声。

他用侧脸贴着鹿溪的肩膀,感受着那睡衣下面热乎乎的体温。

情人节快乐不快乐的……不知道,反正,这个夜晚,鹿溪的快乐他感受到了。

至于他自己……大概、可能,也算……

快乐吧。

严以珩闭着眼睛,两只手悬在鹿溪腰间。

他的指腹若有似无地碰着鹿溪的衣服,在虚空抓了几把空气之后,终于找准了鹿溪的一片衣角,攥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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