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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本质

“不对。”问泽遗已经被魔性扰的喘不上气了,依旧艰难抬手。

“若是进去,不会出事吗?”

之前做梦和灵修都算是卡规则的漏洞,可真要在现实中合二为一了,保不齐他们头探出秘境都会遭罪。

规则似乎放松了对他的钳制,可这风险冒起来实在是太大。

他说得隐晦,可两人都听得懂。

看到他手上爬出的黑红血线蔓延,兰山远手上动作不停:“若是出事,我替你挡。”

“我不要师兄帮我挡灾。”

问泽遗费劲躲闪开:“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兰山远思忖片刻。

“也有。”

趁着问泽遗往后仰,他分开问泽遗的膝盖。

头脑被烧得迟钝,问泽遗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兰山远俯下身去。

等到视线恢复,他低下头看着眼前景象,睫毛剧烈地颤动,下意识就要拒绝。

“师兄,你......”

他没来得及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酥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问泽遗咬住腮肉,却仍然没迫使自己变得清醒。

池中水花翻溅,他身体的反应过于诚实,很快就彻底说不出话来。

兰山远还能分出心来抓住他湿漉漉的左手,将源源不断的灵力传入问泽遗的体内。

问泽遗本能地往前送了送,然后反握住兰山远的手。

他的理智尚未回笼,右手抚摸兰山远的发顶。

像是得了什么鼓励,兰山远身体微僵,动作愈发地卖力。

他其实做得并不熟练,可或许是感官太强烈,从开始到结束,时间显得冗长,又显得过快。

问泽遗身上的魔性减缓了两三成,身上力量回流,已经到他能自我调节的程度。

“吐出来。”他回过神来,想把兰山远从水中拉起身。

兰山远抬头,脸颊有些红,异色的瞳里染了欲念。

他和问泽遗对视,喉结微微滚动。

问泽遗脸几乎要烧起来,但眼见着已经咽下去,也无奈地轻拍他的背。

......这玩意,下回还是别吃了。

“有相合之处就行。”兰山远的呼吸略有不稳。

“成效差点,但也足够。”

膝盖顶到什么地方,问泽遗试探地刮了下,引得兰山远又是阵颤抖,攥着他的手背出了红印。

“师兄觉得我厉害。”

两人的灵力还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问泽遗凑到他的耳边,脸颊绯红,笑得却肆意。

“让我看看师兄有多厉害。”

兰山远动作僵硬,压抑地轻哼了声,情难自抑地凑过来和他索吻。

问泽遗欣然亲回去,抚摸他背的频率开始忽快忽慢。

......

“看来师兄也很了不得。”

问泽遗洗干净手,随后脱掉身上半褪的血衣,这才和兰山远黏黏糊糊又亲到一起。

被这么一折腾,身上魔性只剩下六成。

等到调息好后,得把他们的脏衣服丢去另片灵池处漂洗。

瞧见兰山远比他想得还容易克制不住,他心情好了许多。

“小泽,你饿不饿?”

问泽遗调息的时候,兰山远就和他相互依偎着,等到周围魔气平稳才开口,语调温柔又关切。

“师兄身上还有吃食?”

问泽遗睁开眼,清明的眸中诧异。

他身上只剩下道道旧伤,最近新添的伤都在灵泉中愈合,已没了一个时辰前的惨样。

“纳戒中有吃食,还有清水。”

兰山远起身上岸,衣衫半敞露出片风光,像是触犯禁忌,被拉下凡的谪仙。

他的身材并不如书中所写那般纤弱,身形偏瘦,但比多数术修好上不少。

将洗过的血衣抱上岸,兰山远递给他一块梨酥。

梨酥渣少,而且入口偏软,很适合伤病者补充体力。

问泽遗小心地吞咽,才发觉因为呕血,自己的嗓子哽得厉害。

他趴在岸沿,掰了半块没吃过的举到兰山远嘴边:“师兄也吃。”

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水中,像是东海中偶尔会出水嬉戏,善言善歌的鲛人。

兰山远正用术法烘干衣服,微俯下身启唇,乖顺地任由他投喂。

“师兄,我们得快些走。”稍微恢复点精神,问泽遗就坐不住了。

衣服被施过术,穿在身上丝毫看不出血痕。

“失踪太久,莫且行他们怕是要焦头烂额。”

而且他们是消失在魔域,要是回去太晚,保不准人族魔族又得起冲突。

兰山远从容拢袖:“好。”

身上束手束脚的装饰全被问泽遗丢进纳戒,等到最后一块苍玉消失,他背起长剑。

顺着兰山远感知到的灵气前进,前路越来越宽敞。

这处所谓的秘境之中没有凶兽,也没有陨落大能的残怨,处在魔域之中,却没有沾染半分魔气。

四处静得可怕,只偶尔有水滴落下的声音。

前方隐约出现光亮,兰山远却停住了脚步。

“是封印发出的光。”

“里面封印了谁?”

问泽遗的手攥在剑柄处,丝毫不敢松懈。

“感知不到。”

问泽遗骤然警觉。

连兰山远也感知不到,前面怕不是个善茬。可出口就在这方向,不去都不行。

“万事小心。”他沉声道。

【宿主,嗯......】

识海中,系统欲言又止。

可任凭问泽遗怎么问,它都含含糊糊说不清楚,只觉得害怕。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问泽遗试着调动身上的灵力,已经回来了四成。

接着往前走,溶洞长道尽头,是更大的溶洞。

溶洞内是处规模堪比镜泊的灵泉,灵泉中央,一道通天的光柱嵌在法阵之中。

阵法流动着各色的彩光,在光柱中心,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

“我没感觉到人的气息。”问泽遗蹙眉。

兰山远微微摇头:“阵中封印的是非人之物,只是容貌近似而已。”

“还是绕开封印稳妥。”问泽遗盯着阵法内的“人”,心头的不详到达极点。

他们绕着周围的小路走,原本已经安稳地走过一半,却变故突生。

原本宁静的水流剧烈翻滚,法阵的光芒大盛。

小路朝着两人断裂崩塌,问泽遗顾不得身上存的疼痛,拉着兰山远要往前去。

可压根没有前路。

飘摇之中,他们脚下的石板浮起,朝着法阵的方向靠拢。

“水深十丈,且水下有暗漩。”问泽遗驱动水灵根感知。

“没法趟水过去。”

水面波涛汹涌,可天上却没有半点风,断了他们御剑的后路。

兰山远抓住他的手腕,试图召出法器,也以失败告终。

秘境之中的环境像是有一处无形的开关,可以随心所欲自由地切换。

浮石摇摇晃晃,带着他们朝着法阵飘去。

没等和法阵接轨,封印发出的光芒瞬间吞没了他。

问泽遗下意识地一抓,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兰山远不见了。

“别找了,他去了另个该去的地方。”

熟悉的声音响起,眼前模糊的人影变得清晰。

他的长相令人毛骨悚然。

是还算俊朗的模样,可问泽遗从他脸上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部特征。

可这些面部特征,都属于不同的人。

他的银发蓝瞳,兰山远的杏眼,赐翎的耳羽,沈摧玉的鹰眉,讼夜的魔纹......

甚至还有谷雁锦的玉簪。

像是被强行拼合的人偶,他浑身透露出非人的违和感。

“本来想在魔域里唤你,谁知道有个碍事的小东西非要捣乱。”

系统吓得瑟缩了一下,在识海中发出呜咽般的机械鸣响。

他丝毫不顾问泽遗神色阴沉,自顾自地往下道。

“你搅了我这么多好事,让我扳回一次,应当不会生气吧?”

“你是规则。”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刚才那般肆意妄为的呼风唤雨,能轻松将他和兰山远卷入秘境,也就只能规则本身能做到了。

“规则?”

眼前的“人”玩味地笑着:“我是这个世界的内核,九州的天道,确实可以叫我规则。”

“刚才你封住魔域之门的时候,我要给你看的有趣玩意,你应当也瞧见了。”

“如你所见,他们曾经和我做过交易。”他轻飘飘地说着,压根不觉得那段回忆有多残忍,那对师兄弟有多绝望。

“现在,我想和你也做个交易。”

问泽遗抬眸看他,眼神却越来越冷。

“离兰山远远点,我保证让你安稳活下去,并且把沈摧玉身上的气运分给你。”

“你素来偏爱沈摧玉,怎会这般好心?”问泽遗的手上青筋暴起,通判蓄势待发。

“我想你误会了,我不偏爱沈摧玉,只是觉得他有意思。”

规则轻飘飘道:“他要是不争气,我会换个更有趣的傀儡。”

他打量问泽遗的眼神轻慢,像是看玩具或者筹码。

“我当然也可以偏私你,考虑一下?”

“我不需要你的偏私。”

他的命,他自己会去挣。

规则作为世界核心意识没有直接抹杀他们,而是主动和他们谈判,说明其中仍然有争取的空间。

他之前的行为,切实威胁到了规则。

可若是答应规则,他和兰山远的结局并不会比两个原主好到哪去。

它残忍又高高在上,就和着看似温和实则如樊笼般危险的秘境一样,承诺的背后定是更大的阴谋。

规则无趣地耸了耸肩:”好吧,就知道劝不动你。”

“可接下来你除了狼狈地东奔西跑,还能做什么呢?”他歪了歪头。

“去解救那群蝼蚁,夺取那点微薄的气运,当个随时可能魔性爆发,被千人唾骂的好副宗主?”

“人、妖、魔,不过都是有点意思的蝼蚁。”

他微微眯眼,身形变得模糊:“你能做到何种地步,我拭目以待。”

光芒渐渐黯淡,问泽遗眼前仍然是巨大的封印,里面却没了人影。

兰山远站在他的旁边,可他面无表情,伫立着宛如石像,像是中了魇。

“师兄,兰山远!”

问泽遗拉着他的衣袖,可兰山远毫无反应。

他的声音在空空的溶洞内回荡着。

兰山远怕是也和他一样,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了。

【宿主......】

系统弱弱的声音响起。

【他,他说的不靠谱,还好您没答应。】

每个世界的意识不归主系统管,他们之间,只是达成了一种444号读不懂的微妙合作关系。

有些世界意识尤其爱作对,可它这么小的系统,也没本事和祂们叫板。

就连它都明白,规则之前这么坏,现在绝对没安好心。

问泽遗收回手,整理了下紊乱的思绪。

规则这残忍又爱愚弄人的性子和他想得大差不差,可透露出的一点,和他想的出入很大。

规则并没有多喜欢作为主角的沈摧玉,更不喜欢兰山远。

难道固定的规则不是一味的袒护主角?

【一般来说规则肯定更偏心主角,规则代表着这本书的内核、创作者的意志,而很多书的内核就是围绕主角本身。】

系统之前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听完问泽遗的问题,调取半天数据库才得出回答。

【也有规则伤害原文主角的先例,唔,可我没有遇到过。】

等等。

规则是书的内核,也创作者的意志。

问泽遗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和写狗血文的写手不熟,却认识画虐恋漫画的漫画家。

“我也不知道我在画什么。”

那位友人有次遇到瓶颈期,酒过三巡后,话也多了起来。

大大咧咧的姑娘难得伤感,对着另外几个画手吐着苦水:“好像重要的是他们相遇,误会,互相伤害最后圆满,而不是他们是谁,该不该遇到。”

她眼中露出迷茫:“我也不知道这么安排对不对,可画到现在,虐身虐心的本质,好像只是虐身虐心而已。”

问泽遗当时只有十六岁,在一群成人中间独树一帜地端着果汁。

那时候他是个画少年漫的高中生,操心的是怎么让主角打恶龙,也并不爱看狗血虐恋,很难理解她的困扰。

可现在他有些理解了。

他看过那篇漫画,几个主角混乱地纠缠着,男人们毫无道理地爱着女主,却又误会女主,将她囚禁,将她控制。

最后,友人实在是画不下去也难以接受,挑了其中一个男的当男主,潦草地收尾。

现在想来,那篇漫画之所以令友人不满意,是因为漫画的核心并没围绕主角、故事和情感。

而是围绕着“虐”这个桥段本身。

若是再换算一下,他身处的满是口口,逻辑崩坏的虐文世界,也属于为虐而虐范畴。

————为虐可以做不符合主角人设的事,可以写夸张离奇的桥段,可以在圆不下去剧情的时候用主角双死潦草完结。

这样的文,能谈得上喜欢主角攻受吗?

他的脊背寸寸发凉。

规则不是为了“沈摧玉”和“兰山远”而生,纯粹只是在追逐虐心和狗血的戏码,为狗血而生。

眼下规则对沈摧玉失去兴趣,对他开始感兴趣。

祂的下一步,究竟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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