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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雁锦)火炕

和高岭之花种田养娃打天下 大猫追月 5225 2024-07-02 10:12:36

那一吻过后, 慕容锦原以为两人的关系会有一个质的改变。

然而并没有。

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变得多亲密,还是以前那样的淡淡。

甚至慕容锦身子好后,夏寻雁就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公务上, 有时候两人一天下来都没能好好见上一面,连吃饭都不在一起吃。

慕容锦心里很难过。

她来宣城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可现在自己一天到晚都见不着她一面,这和待在晋城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如同深闺的怨妇一般,满肚子都是不愉快。

……

隔壁的火炕放了三四天终于可以烧火了, 夏寻雁让慕容锦搬进去住。

宣城衙门后院有多个房间,两人原本就不睡一屋, 只是前面几天慕容锦生病发烧, 夏寻雁为了照顾她, 就一直待那个房间里,后来慕容锦好了,这两日她就又回自己屋睡。

这会儿慕容锦听玉儿说那人吩咐让自己搬去暖房睡,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我如今病好了,又是练武之人,我才不睡炕, 她身子那么弱,让她睡去。”

玉儿见她不依, 只得将原话带去给夏寻雁。

直到中午夏寻雁回了院子,亲自来请她。

她依旧不为所动。

不仅如此,还冲着对方道:“我明日就搬去龙威镖局在宣城的分站点去住, 就不在这儿叨扰你了。”

夏寻雁听了这话,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按理说, 慕容锦能主动提出离开她,她应该觉得如释重负才是。

至少以后, 对方再也不会因为自己是不祥之人而被连累。

可这会儿对方真的走了,她却觉得像是从自己心口剜了一块肉似的,疼得不行。

想起几日前,听她脱口而出要搬走,冲动之下直接吻了她。

可如今她又再次提出要走了。

如果再吻她一次,她能不能留下来。

她觉得自己好无耻,白日里晾着人家,如今人要走了,才知道有多舍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该放手还是挽留,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话:“既然还没走,就先搬去暖房住吧。”

慕容锦道:“不去,留着你自己住。”

夏寻雁皱着眉头道:“这火炕本就是为你搭建的,你若不住,便让它留在那里吃灰好了。”

慕容锦听她这么说,眼眶瞬间就红了,道:“是我逼着让你带我来宣城,给你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

夏寻雁意识到自己口气重了,将那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给压到肚子里,缓了声音道:“晋城这里天寒地冻,你身上的伤还没好透,不要任性,好好养着好吗?要是夫人知道你来了之后遭的这般罪,不知道会怎样地担心……”

慕容锦看着她,面无表情道:“你不就是怕我娘责备吗,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玉儿和霏儿不说,谁人能知道。”

夏寻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若不安宁,怎能瞒着她!”

慕容锦最烦听到她对自己说教,转过头去,捂住耳朵。

那包着白布的手掌盖在半边脑袋上,又让夏寻雁好一顿恍惚。

她觉得自己今天比起莫名其妙地暴躁了些,明明知道她不爱听这些,却还偏偏要提。

可若不提这些,又不知道拿什么理由来压她。

只觉得说什么都不对,都不是自己心里想说的,心里一阵烦躁。

薄唇抿了抿,不想再与她继续争论,转身出了房门,又往前头做事去了。

慕容锦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直到晚上也没搬去暖屋住。

天黑下来,慕容锦早早就上床了,她当真打算明日就离开郡府。

却听见有人推门进来,转头一看,来人肩上还沾着些许的雪花。

慕容锦现在对她印象很不好,冷着脸,转向了床的里侧。

夏寻雁来到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才道:“锦儿,那边的炕已经烧好了,去那边睡吧,好吗?”

慕容锦肩膀硬邦邦的,不回话。

夏寻雁等了半天没见她回应,叹了一口气,坐到床沿边上,伸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肩膀。

却被对方一把躲过去。

她捉不住,也不好死皮赖脸地去捉。

明明知道对方在生自己的气,明明知道她在怨自己,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因为一旦妥协了,就没办法回头了。

这时候,还是可以悬崖勒马。

她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就这么直挺挺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

慕容锦知道她没走,两个人就像比拼着耐力,似乎谁先动了,谁就先输了。

但此刻的慕容锦心里却不好受极了,因为她在被子里,她不冷。

可那人坐在床边,脱了大氅,就这么枯坐着。

她会冷,她身子不好,她脚会冰冰的。

尤其她还在若有若无地低低咳嗽,却又极力压抑着。

慕容锦感觉自己就要被她给逼疯了。

恨自己都这时候了还在担心那个冷心冷眼的女人。

可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对她放下心来。

她闭上眼睛,决定数到十,如果十之内对方还是这么干坐着,她就不跟她僵持了,她认输,跟她去暖屋就是。

但是,过了这一夜,她就离开这里。

不是去宣城的分站,而是回晋城去。

既然她不愿意接受自己,又那么忙碌,自己在这里,苦守空房,还会妨碍她做事,那就没有必要了。

她慕容锦也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女孩儿。

一、二、三……

心里就这么数着,等到了八的时候,才发现泪水已不知什么时候滚落。

罢了,就这样吧。

她又再默默地数了一个九,终于死心。

双手撑着铺面准备支起身子,要起身跟她去暖屋。

却没想到夏寻雁先动了,她除了鞋袜爬上床来,躺在她的身侧,隔着被子紧紧地将她抱住。

“锦儿,跟我去暖房好不好,我也住,咱俩一起睡,好不好?”

声音里带着哀求。

慕容锦这才转过身来,问道:“你不是不愿意跟我睡吗?何必要逼着自己!”

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鼻音。

夏寻雁伸手去抹她的眼泪,可她那冰冷刺骨的指尖触到眼底,让慕容锦心脏一缩一缩的。

“我没有不愿意,我喜欢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你害怕什么?”慕容锦艰难地吞咽着,嗓子眼堵得厉害。

“害怕你又不见了……害怕我又变成一个人了,与其将来黯然消沉,还不如现在就不要品尝那些注定不会有结果的美好……”

慕容锦咬着牙,质问道:“什么叫又不见?我什么时候不见过!还有,什么叫注定不会有结果!”

夏寻雁抿着唇,不说话。

“你不要拿你以前的遭遇强加到我们现在的境遇上面,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

“不,已经发生了,”夏寻雁道,“你一靠近我,就三番两次就受了伤……”

慕容锦打断了她:“什么叫三番两次受了伤?孙迁的事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老是喜欢把事情扛在你身上,我说过了,就算换作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

夏寻雁却又道:“我不顾你母亲反对,带你来宣城,你来的第一晚就发了一顿热,我真的害怕极了。”

慕容锦简直气极了:“是不是说我以后要是生病了受伤了,就都是你的错?毕竟我们活在同一个世界上,我的一切意外都是你克的,是这样吗?”

夏寻雁被堵得哑口无言。

“你就是个胆小鬼!”慕容锦一字一句地宣布着她的懦弱。

见她又沉默,失望极了。

挣开她的胳膊道:“放手,不要抱我了,回你的暖房去!”

夏寻雁没放开,仍是紧紧地抱着她。

慕容锦心里来气,伸出完好的那一只手去掰她的胳膊,却意外发现这人手劲很大。

她不愿意伤她,只得又躺了回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寻雁还是没有应声。

慕容锦简直没辙了,转过头去瞪着她,却见对方眼底早已一片晶莹。

那深深的哀伤和绝望,足以让人窒息。

慕容锦心一下揪了起来。

这时候才想起她过往的那些日子,家人的忽视和遗弃,被那恶魔折磨的过往经历,错过了阿姐……

桩桩件件,她的人生中几乎没有过一件圆满的事!

一个有着这样过往的人,让她如何才能生出安全感,如何才能全心全意去信赖一个人,信赖未知的未来。

那日见到孙迁的时候,自己就明明发誓要怜惜她保护她一辈子的。

可这会儿,却因为她的疏离和不确定而退缩、赌气。

还惹得她伤心掉眼泪。

这样的自己,又如何能让她生出信赖来。

所有的怨气在一瞬之间化开,又变成了无尽的心疼。

原本要拒绝的话,终于也软下了语调。

“那便去暖房睡吧。”

夏寻雁闻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地又问了一句,“你没骗我吧?”

慕容锦道:“有热炕不睡是傻子,我当然要去。”

夏寻雁破涕为笑,终于放开手,坐起来套上鞋子道:“那走吧。”

慕容锦这才抱着自己的枕头下了床。

见到对方看着她,小嘴一翘道:“我从晋城带来的枕头,里面有香草的味道,睡这个枕头我能睡得香。”

看着她的小女儿姿态,夏寻雁脸色也跟着缓和了许多。

只是见到对方伸出来的手,她犹豫着没去牵。

见到慕容锦瞪着她,才支支吾吾道:“手凉,待会儿冰到你了。”

慕容锦不待她说完,将枕头夹在腋下,右手就去捉她的左手。

果然冰得很。

夏寻雁嘴上却道:“你等会儿,给你披件衣裳再出去,外边下着雪呢。”

慕容锦不满道:“你自己出来的时候怎么不披一件,到我这里就知道体贴了。”

夏寻雁哑口,两间屋子不近不远,她刚刚纯粹是忘记了,也觉得没必要,但落在对方的身上,却又觉得很有必要了。

慕容锦轻哼了一声:“我现在已经病好了,不要再把我当病人对待,我除了左手暂时拿不上东西,其他地方和正常人一样,而且我还是练武之人,我比你还要强,好吧?”

夏寻雁没有反驳她的话,只说了一个好。

两人这才手牵着手,朝暖房走去。

几步路就到了,刚打开屋子,一股暖气就扑面而来,暖洋洋的。

夏寻雁原本没打算睡这个屋子,但刚刚已经允诺了,不敢食言,道:“你先睡,我回去收拾一下就过来。”

慕容锦知道她一向爱干净,看她这个样子,也是刚忙活回来不久,还没换衣裳,于是点了点头道:“去吧,别让我等太久了。”

宣城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旱灾,眼下虽然下雪了,但雪量一般,储水量不多,想要天天大桶水沐浴是不可能,夏寻雁简单清洁了一下,很快便回来了。

慕容锦见她没有借故拖延,脸色好了不少,主动睡到里边去。

夏寻雁除了外衣,便躺了上来。

小丫鬟们在外头留了一盏灯也退了下去。

慕容锦闻着她身上隐隐的暗香,躁动的心情也一瞬间降了下来。

她不敢再逼迫对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里侧,轻轻道了一声晚安,便闭上眼睛。

夏寻雁原本想着等上床了,少不了还要应付她一番,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心里一松的同时,又生出隐隐的失落感来。

她要是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她要是逼着自己像先前那样吻她,其实也不是不行……

夏寻雁心里想着,越发觉得自己可耻。

她不敢乱说话,静听她的呼吸声。

外面的寒风呼啸着,身下的炕面被烧得暖乎乎,屋里屋外是两种极端。

一向凉冰冰的手脚在这一刻也变得温暖,静谧的夜里透露着一种久违的安宁。

心里的不安在不知不觉中散去,被冻得僵硬的身子终于舒展开来。

她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对方的手背上,轻轻地,不敢握紧。

大约两息过后,被包住的那只手转过来,轻轻张开,将她的手扣住。

十指相扣着。

就这么再也舍不得放开,在彼此的绵长的呼吸声里,渐渐睡了过去。

一晚上踏踏实实的觉过后,次日醒来,慕容锦终于没再提出要出走,夏寻雁也没再像前面几天那样早出晚归。

只要条件允许,她每天都会回来和慕容锦一起用膳,要是在外头,也会遣人来说一声自己不回来了。

有时候事情多,她会把工作带回来,慕容锦躺炕上和玉儿霏儿闲聊或是做复健锻炼身体的时候,她就坐一旁处理公务。

见慕容锦要睡觉了,她提早把东西收拾起来放到一旁,陪她一起上床。

慕容锦感受到她在改变,也慢慢地把握住了她温吞的又古板的节奏,琢磨出一种没有摊开在台面上的另外一种无声的温柔和体贴,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惶惶无措了。

她有时候也会大大方方地跟到对方做事的地方,帮忙打打下手,维持秩序。

虽然左手没办法做事,但好歹也是自小就练武的人,一身武艺还在,只要不是孙迁张孝师那样的高手,一般的武夫也并非她的对手。

只是夏寻雁担心她肋骨还没好透,多少还是会看着点她,不让她过分操劳。

但至少没有限制不让她跟着,慕容锦也觉得知足了。

直到腊月十九,董芸让张孝师去沱东押粮,接近一万石粮食被浩浩荡荡地运往了宣城。

夏寻雁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安排人手储粮放粮。

慕容锦自然也是陪她一起,轮不到她搬运粮食,她就帮忙登记入库,核对数额,同样忙得不可开交,连续几天都是忙到深夜才回来。

直到年二十三才把粮食事宜给安排妥当,当晚更是奢侈一把,让玉儿霏儿烧了两大桶热水沐浴。

直到躺在床上,身体疲倦着,但精神还是亢奋不已。

想到白日里老百姓携家带口前来领粮,灰扑扑的眼里充满了希冀,两人高兴之余又不禁唏嘘不已。

但更多的是开心和激动。

只要熬过今年这个年,明年就会好起来了。

慕容锦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不小心滚到了夏寻雁的怀里。

她心里依恋这个女人,也不舍得挣开,就这么赖在她怀里。

或许是被她的情绪给感染了,夏寻雁手臂已不自觉地圈住她,问道:“今天手疼吗?”

慕容锦道:“一点点疼而已,不算疼了,麻麻的,快好了吧。”

完好如初是不可能了,但这样的结果已是万幸。

手上的布已经拆掉了,伤口也愈合了,留下了狰狞而又丑陋的刀口。

夏寻雁轻轻摩挲着这一道道疤痕,眸子里微光闪动。

慕容锦不愿她又因为这些旧伤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挣出来,将手藏进被窝里。

夏寻雁这才慢吞吞道:“你阿姐来信,说让我年二七去沱东跟她和梨花一起过年,到时候便让大牛送你回晋城吧。”

慕容锦一听,杏目一瞪:“不回晋城,今年我要跟你一起过年!”

夏寻雁道:“你爹娘在晋城,也就一天半的车程,哪能不回去过年的?”

慕容锦哼哼两声,低声嘟囔道:“爹娘在晋城,心上人在宣城,自然要跟着……”

夏寻雁耳朵瞬间就红了,好半天才支吾道:“哪能留着爹娘自己过年的……”

慕容锦如今已经知道这人是什么尿性,没选择跟她对着干,只是哦了一声,道:“那算了,有人不愿我跟着,那便不跟了。不过我今年不想回晋城过年,我想去邺城跟阿姐一起过年。”

夏寻雁忍不住扶额,她何尝不想与她一起过年,但又不得不违心劝道:“你今年遭遇了祸事,受了这么重的伤,城主和夫人必定担心,过年定也想着你在身边,你若是不回去,他们该担心了。”

“我好好的,他们担心什么!你别操心那么多,反正我又不赖着你,我自行去找我阿姐。”

说完,挪到自己的位置,闭上眼睛道:“好了,我困了,睡了。”

夏寻雁无可奈何地叫了一声锦儿。

见对方不愿回应,只得闭了嘴,想着明早起来写信给慕容九天,看看对方什么意思再说。

慕容九天能怎么回应,孩子不愿意回来他也没办法,但得知慕容锦身子在正常恢复,也渐渐放下心来。

当初女儿闹着要去宣城,他原本是不放心的,可拗不过啊。

好在夏夫子几乎是隔几天就来一封信,向他们夫妇汇报她的近况,做爹娘的,这才安心了一些。

江娘子忍不住抱怨:“这孩子,身上伤还没好,非得要往外头跑,她要是个男的,我当真怀疑是不是有哪个狐狸精在外头勾引她了。”

慕容九天道:“莫非真的是看上了哪个男人了?”

江娘子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看不像,她就是嫌我管她,先前不也是非闹着要去别院住,我三天两头去别院,也没见有什么男人。现在好了,直接躲到宣城躲到沱东去了,我这个娘有那么烦人吗?”

说完忍不住抹了两滴眼泪。

慕容九天一听忙安慰道:“哪个年轻时候不有点叛逆的心思,锦儿这是年纪到了,想去外头闯闯了,不过晋城往东也到处是咱们的人,不怕她出什么事,去了沱东有梨花呢,有那孩子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娘子道:“我是怨她这没良心的,她都十九了,这两年也要嫁人,这时候不跟我这个娘的亲近,到时候嫁出去了,我还能有几天能跟她在一块?”

“可她就是不愿意回来,你还能绑着她回来不成?”慕容九天对着这个妻是最没办法,一见她哭就一个头两个大,只得道,“我晚些就去信给公主,让她劝劝这丫头。她谁的话不听,就听她阿姐的。”

江娘子总算是听了个靠谱的建议,但想了想道:“今年就算了,就剩这几日就要到年了,别让她跑来跑去的受累,真的要押她回来她又该不高兴了。”

慕容九天这才松了一口气,“行,我现在就去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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