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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狂怒

和高岭之花种田养娃打天下 大猫追月 6717 2024-07-02 10:12:36

董芸穿着蓑衣上山后, 就直奔上次找到鸡枞的地方而去,当真还给她找到了几丛鸡枞和松茸,这几日连下着雨, 村民也不爱往山上来,要不了多久就采了小半个背篓。

正当她要下山的时候,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从左脚袭来,低头一看,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正迅速逃离现场。

董芸心中顿时一紧, 暗叫不妙。

蛇皮艳丽的,大多是有毒性的。

意识到这一点, 顿时手脚发软起来, 但容不得她多想。强忍着疼痛立即坐下身来, 扯起衣摆用力一撕,撕下两条布条,将布条拧成一根结实的绳子,紧紧地绑在小腿上,试图阻止毒素蔓延。

但毒素扩散得很快,她的眼前开始模糊, 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的手抖得不行,数年前被追杀的那种恐惧感再次袭上心头, 虽然她早已做好了面对生死的准备,但却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就这么死,太不甘心了!

还没能妥善安排芙宝。

还有五姑姑, 生死未卜。

梨花,还有梨花啊, 那傻姑娘,还在傻傻地等着自己,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有多想念她。

难道今日真的要命绝于此,让那些事都成为遗憾吗?

董芸绝望了!

就在这时,附近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董芸的心中先是一喜,赶忙出声呼救。然而,随着那沉重的脚步越来越近,她的心中又不由得紧张起来。此时的她不仅中了蛇毒,还孤身一人处于密林之中,如果出现在眼前的是个歹人,那后果简直比让毒蛇毒死还要可怖。

就在她心跳如擂鼓的等待中,密林中的男人终于走到了她的跟前。

当她看清来人,心中不禁一沉。

来人竟是同村的刘有铁。

刘有铁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董芸,他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注意到了董芸苍白的脸色和满头的冷汗。

“你怎么了?”

董芸见他走来,强撑着抬手示意他不要靠近:“我中了蛇毒,麻烦你帮忙下山找一下我婆婆,让她找人来救我,我会重重酬谢你。”

刘有铁原也是想下山救人,但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董芸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既然中了蛇毒,就得尽快下山医治才行。我下去叫人再上来,恐怕会耽误时间。”刘有铁说着,目光紧紧锁住她脸上的表情。

董芸摇了摇头,死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坚持道:“这蛇我认识,它的毒性没有那么强,我应该能撑得了一个时辰,而且你下去叫人上来,最多不过半个多时辰,麻烦你了。”

换作以往,她绝对不会向这个男人开口请求,但此时身处如此绝境,别无他法只得暂做伏小状。

刘有铁却仍坚持道:“如今雨天路滑,半个时辰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山下。你何必如此执拗?我背你下去,直接去镇上医馆,岂不是更快?”

董芸瞬间就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企图,心中也跟着涌起一股愤怒和厌恶,还有一丝的悲凉。

男女授受不亲,一旦让他背着自己下山,那就是有了肌肤之亲。

有了肌肤之亲,除了嫁给他几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否则就要饱受一辈子的流言蜚语指指点点,而这个男人也必定会不遗余力地利用这一个把柄无休止地要挟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董芸,不禁浑身发抖。

天上的雨并没有要停的意思,虽然不大,却很密,冰冷的雨水透过蓑衣侵入她的肌肤和骨髓,带来刺骨的寒意。

这种寒冷直逼心底,与心中的绝望交织在一起。

她咬着牙,再一次恳求:“你如果还有良心,就帮忙下山叫人。”

可怜楚楚的模样让刘有铁心中不禁有些动摇,然而在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选择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他早就对董芸有意,这是他唯一得到她的机会,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将和眼前这女子失之交臂再无任何交集。

董芸见状,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如此,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需要你帮忙了,请你速速离去!”

刘有铁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刘家家大业大,难道就配不上你一个寡妇吗?为什么你每次见我就避如蛇蝎?我有那么不堪吗?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什么时候为难过你?”

董芸睁开眼睛,眼底散发着冷峻的光:“你现在就在强迫我,就在为难我!”

“你——好好好,既然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他愤怒地转过身,朝不远处走去,但还是没有走远,仍在默默地观察着女人的动静。

他在赌,他相信没有哪个人不怕死,尤其是像对方这样的弱女子,所以他赌她会向死亡屈服,向自己屈服,他在等待着她的妥协。

董芸确实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也不想受这种小人要挟,她咬咬牙,也赌上一把,爬回去吧,如果当真死在路上,那便该自己命绝于此了。

然而受毒素的影响,她脑子开始变得混沌,一条腿已经没办法走路了,她咬了咬牙,屈膝匍匐地上,强忍着剧痛,以手代脚,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往山下爬去。

……

梨花吃完饭后,抱着芙宝站在屋檐下,望着眼前如雾如烟的细雨,又看了看曾家后边那座巍峨的山峦,心里总有一股隐隐不安。

终于还是调出系统问道:“董姐姐现在回家了吗?”

系统以一贯的冷漠机械音回答:“没有。”

“那她现在在哪儿?”梨花没好气道,对这个系统的表现越来越不满,她感觉系统的回应速度和提供的信息范围似乎在逐渐变得敷衍了事。

而她猜得没错,系统确实在有意敷衍她。早在董芸遭遇毒蛇的那一刻,系统就已经察觉到了,但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将情况告知梨花,而是选择了沉默。

直到梨花再次追问,这才回道:“在山上采蘑菇。”

它从梨花近期的行为中察觉到,这位宿主正在偏离它设定的轨道,往另外一个未知且危险的方向前进,而那个方向,正是与董芸紧密相连。这种偏离让系统感到不安,它担心这会影响到它和宿主的最终目标,一旦目标无法达成,它将面临被抹去的风险。

因此,它认为必须采取行动来纠正这种偏离。

而眼下,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可以除掉董芸、板正宿主方向的机会。

当然,系统并没有杀人的能力,也不能违背宿主的意愿。于是,它只能选择采取一种更为隐晦的方式,那就是不主动提供关于董芸的信息,试图将梨花拖住,任由董芸自生自灭。

梨花此时早已烦躁不已,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隐隐觉得董芸出事了,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她现在是什么状态,身子如何?是否流血?是不是很冷?我要她所有的状况!”

系统无法再隐瞒下去,只能如实回答:“她的生命体征很不好……体温很低,呼吸困难……”

梨花单单听到这几个字,整个人已经是快呼吸不过来了,她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和恐慌命令道:“立即定位她的位置!”

说着赶忙跑进屋,将芙宝匆匆交给母亲,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就直奔牛棚牵出马匹,冒着绵绵细雨,骑着马朝曾家后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只是到了半山腰,马儿就没办法上山了,梨花只得弃马走路,在系统的指引下往上爬。

她的心高高地悬着,一路上不停地催促着系统:“快告诉我她的情况!她怎么样了?她是不是一个人?”

面对梨花前所未有的癫狂状态,系统一时间也懵了,它只能机械地按照梨花的要求,如实转述董芸的现状。

而此时的董芸,脸颊和手臂被路面的荆棘给划得伤痕累累,两只手掌更是鲜血淋漓,一头秀发散下来,沾满了树叶和泥土,整个人狼狈不堪。

刘有铁一路尾随她,依旧言语不停地蛊惑。

“你想想你女儿,芙宝,她那么可爱,你舍得丢下她就这么死去吗?”

又诱惑道:“你还年轻漂亮,有大好的日子在等着你。我们刘家有钱有势,我能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有丫鬟伺候你,你何必在这里受苦呢?”

“你看你,要是这么爬下去,还没到半山腰,毒就发作了,你这是何苦呢?”

“你一个女人家,不需要这么辛苦,天塌下来有我们男人顶着,我又不差,我这么高大壮实,我有钱啊,我能养你,那么多女人想要嫁给我我都不愿意,为什么你就那么拧巴呢!”

梨花听到系统转述刘有铁的这些无耻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身上的血管仿佛要爆开似的,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他碎尸万段。

刘有铁,要是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不得好死!

等终于跨过坳口,系统提醒道:“前面就是了。”

梨花抬眼一看,眼前的整个场面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她心爱的女人浑身伤痕累累,就如同牲口一般匍匐着一路爬行下山。而刘有铁那个畜生还站在身后一路跟随,口中还在不停地出言蛊惑,试图逼迫已经脆弱不堪的董芸向他妥协。

梨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燃了起来,两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心头一把无名的业火焰腾腾地根本就按捺不住,她脚下铆足了劲,直直朝前冲了过去。

百步的距离在她脚下仿佛只是一瞬,刘有铁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只愤怒的猎豹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撞翻在地,随后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下来。恍惚间,他只觉得脑袋、脖子、身子传来一阵密集的刺痛,湿热的液体从七窍中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

刘有铁心中大骇,呜咽着讨饶。

梨花仿佛疯魔上身,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进他的任何话语,一拳一拳地往下捶,想要将这个想要乘人之危见死不救的畜生打得粉身碎骨。

直到身边微弱的叫声将她从癫狂中拉了回来,她才想起心爱的女人还躺在地上生死未卜,赶忙将那畜生放开,转身来看董芸。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一尘不染的女子,如今趴在肮脏的泥土和荆棘里,头上脸上沾满了污秽和被草刺划拉出来的鲜血。

一时间,梨花心疼得无以复加,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

“姐姐,我们下山……”

董芸原本绷着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松了下来,无力地靠在她的胸前,嘴角露出欣慰地笑。

梨花来了,就安全了。

……

梨花抱着董芸迅速下到半山腰,上了马,朝镇上奔去。

姐姐中的是蛇毒,从被咬到现在都快过去一个时辰了,再赶去城里已经来不及,希望镇上的大夫能给力点。

马儿被她抽得屁股发疼,不要命地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镇上,梨花抱着董芸直接闯入医馆,无视周围人的存在,径直将正在看诊的人挤开,将人放到桌子上道:“救她!立刻救她!”

周围的人纷纷抱怨她后来居上,她一转头操起旁边的板凳,眼中凶光闪烁,戾气逼人:“今天谁敢拦我,我就让他见血!”

众人被这骇人的气势所慑,纷纷退缩,不敢与之对视,忙不迭往医馆外退去。

梨花这才冲着眼前的大夫吼道:“还等什么?赶紧给她看!伤在小腿上,被毒蛇咬的,要多少银子什么药,我都有,你只管医治!”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大夫一见到这银子这架势,立即闭上嘴,赶紧拿来药箱,开始检查诊治。

董芸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脏透,大夫只得叫来自家儿媳和婆子,找来一件干净的衣裳给她换上,梨花虽不愿心上人的身体被人看到,但急事从权,自己亲自上手,其他人帮忙协助,将那湿衣服换下来,将她的身子焐热。

大夫忙活了好半天,把毒吸出来,又把伤口周边发黑的肉给剐了一小圈出来,敷上药,包扎好。

随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幸好小娘子在被咬的时候立即绑住小腿阻止毒素扩散,加上雨水冲刷,否则拖了这么久早就回天乏术了。”

梨花听到这话,一种劫后余生之感侵袭全身,整个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但很快又站了起来,“她身上还有不少的伤口,也一并处理了。”

“这是自然。”大夫点头应道。

又忙活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才把董芸身上被划破的其他伤口都处理完毕,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大夫擦了擦手说道:“她可能得晚一些才醒,之后还需要静养十天八天才能恢复过来,这段时间得好好照顾才行。”

梨花连连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儿,心里一阵阵揪心的痛,如海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

要是自己晚去那么一步,姐姐——

她不敢再往下想,心中的愤怒和杀意再次升腾而起。

刘有铁!这个畜生!她与他此生不死不休!

还有,系统!

张大夫倒也没有趁火打劫,算了算冲着她道:“这毒蛇咬伤的药粉价格不菲,后续还需再敷两三次,我算你一两银子。外伤敷的那些药算起来要五钱,隔天来我这里换药换到好为止,另外看诊和手术费三钱,之后还需连服十天的药,五钱,总计二两三钱。若是有碎银子便给碎银子,这大额银票,我这小医馆确实找不开。”

梨花有些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刚刚才经历过刘有铁的无耻行径,更显得眼前这老头特别好心。

她缓下脸色道:“你今日妙手回春,又劳烦家人帮忙,还损了你儿媳两件好衣裳,我又把你的病人给赶跑了,给你十两,当作报答你救命之恩,不要与外人说便是。”

张大夫一听,顿时喜上眉梢。

梨花又道:“不过,现在外面还下着雨,我们还得在你这医馆多待会儿,得麻烦您再帮我遣一人去和我家人说一下情况,银子晚点找开了便给你。”

张大夫连忙应道:“下雨天,路上滑,不必急于赶路。”

说完赶忙叫来儿子,让他前去大柳树村报信。

熊氏一听说董芸被毒蛇咬伤,急忙跑去曾家叫来了曾婆子。两人披上蓑衣,匆匆赶往医馆。

到了医馆后,看到董芸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二人赶忙询问是怎么回事,梨花早从系统那里得知了情况,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一一述说。

曾婆子听得怒火中烧,两眼直喷火,她本身年轻守寡,哪里不知道寡妇的难,听到刘有铁居然如此要挟,当场就开骂刘家的祖宗十八代。

围观的人听说这村子的寡妇竟然刚烈至此,宁愿爬着下山也不愿被男人背着下来,不禁心生敬佩,对那刘家更是鄙夷。

梨花见状说道:“这医馆地方小,人多也转不开身,你们先回去吧,我守着她就行。”

按理说,董芸是曾家的儿媳妇,曾婆子理应留下来照顾,只是她和这个儿媳妇实在不对头,连在田里干活也都是各干各的,这娇滴滴的身子她也照顾不来,听梨花这么说,不禁犹豫了下。

熊氏见状,拉着她道:“既然梨花在这里了,那咱就回去吧,芙宝还在家里等着呢。”

曾婆子这才佯装无奈道:“行吧,那就辛苦你,多少医药费回去我给你。”

难得这抠门的老婆子主动提起医药费的事情来,梨花用眼神制止了想要开口的张大夫,冲着她道:“没多少银子,张大夫人好心善,已经少收了不少了。”

张大夫会意地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这就回去,我倒要看看那刘老四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今天我非撕了他不可,往后在村子里,我见他一次就让他难看一次!”曾婆子撂下一句狠话,气咻咻地跟着熊氏离开了。

果然人一踏入村子就开骂。

前头村民见梨花抱着一个人飞马往镇上去,都在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接着,张大夫的儿子匆匆去村尾叫人,熊氏和曾婆子紧随其后,行色匆匆,更是让村民们猜测不已。现在,曾婆子一回来就破口大骂,道路两旁的人家都好奇地探出头来,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婆子这下可来劲了,她将自家儿媳妇在山上被蛇咬,碰到刘有铁后央求他下山叫人,却反被要挟而不得不手脚并用爬下山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众人一听,都觉得这事实在是离谱至极,有人甚至忍不住出声痛骂。

“上次赌场的人要来绑走芙宝娘的时候,刘有铁就跳出来说愿意出钱,我就看出这小子没安好心。”

“这种人简直不是人!还有什么能比救人命更重要?”

曾婆子骂道:“可不是!大夫说了,要是晚去半刻,人已经凉了!我儿媳要是死了,我定算在刘老四的头上!”

“芙宝娘也是命苦,当年好不容易逃回村子,不是被癞子欺负,就是被外人觊觎,现在连村里的人都要落井下石,她长得好看又不是她的错。”

“要我说,刘家人就是没一个好东西。昨天刘老爷还跟各佃户说,今年要想继续租他的地,租子就得按二八分了。咱们刚交了两轮税,他又来这么一出,这不是明摆着逼咱们走投无路吗?一家子都是一个德性,呸!”

“我昨天已经跟他说了,今年不种他的地了。以前三七分我都觉得高了,现在还想搞到二八分?门儿都没有!”

“哎,谁知道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呢?我年前就把地给翻了,不种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种完今年就算了,到时候就不租了。”

“翻就翻了呗!我们家也不伺候了,反正家里还有几亩地,省着点吃就是了。孩子他爹要是有空就去城里找点零工做做,也好过一年到头为别人白忙活一场。”

众人议论纷纷,曾婆子更是骂个不停,她向来得理不饶人,这次更是揪着不放,什么话也都骂得出来,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大柳树村全都知道了刘有铁要挟董芸的事。

熊氏跟她一路回来,总算见识了她的战斗力,一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她本来就对刘家没有好感,当初分家的时候,刘家三兄弟看着大根如同眼中钉肉中刺,生怕他回去后跟他们分家产,听到她们一家子什么也不要自愿分出来,脸上那得逞的笑,别提有多刺眼。

后来她和大根上门请人进新房,刘有铁更是嘲讽夫妇二人是去打秋风,怀疑她们家能建得起房子是去跟她老母讨的钱,那些话,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前几日,这父子二人居然还敢上门要让梨花去给人做妾,每每一想起就气得不行。

此时听到曾婆子骂得脏,心里也跟着觉得畅快。

一路上不断有村民问起发生了什么事情,熊氏也帮忙解释。村民们听了之后无不摇头叹息、对刘家指指点点。

此时刘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刘有铁被梨花打得七窍出血、踉踉跄跄地跑回家中。

刘老夫人见他浑身是血、吓得脸色发白,赶忙差人去请大夫。

镇上就一个大夫,还正在给董芸医治,刘家派去的人直接被梨花丢了出来,最后没办法只能前往城里去请其他人。

夫妇二人问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刘有铁却死活不肯说,头昏脑胀地瘫在床上,感觉已经去了半条命。

学堂里,夏寻雁正在授课。

曾婆子从村头骂到村尾,那如尖嗓子又尖又细,她原本只是微微蹙眉,并未太过在意,但曾婆子的声音实在太大,她被迫听了几句。而且还听出是事关董芸,说她中了蛇毒,吓得书本差点拿不住,赶忙把杏花叫来,让她去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杏花从母亲那里探得消息回来,一五一十告知。

夏寻雁听完之后,只感到脚底一软,赶忙安排学生们自习,披上蓑衣,叫上杏花,匆匆往镇上赶去。

医馆内间,梨花坐在塌边,看着床上的女人,脑子里不停地浮现着她手脚并用爬下山的情景,每想一次就心痛一次。她无法想象,那个曾经高高在上人,竟然会被一个乡野村夫要挟到这种地步。

自己放在心尖上护着的人,竟被人欺侮至此。

她那时候在想什么,她会很绝望吧,宁愿丢掉性命也不愿向那个狗杂种屈服。

都怪自己粗心大意,早该在芙宝说起的时候让系统探测她的情况了,否则也不会拖那么久,她也不至于被刘有铁那般要挟。

她红着眼睛,拿着毛巾一点一点地擦拭她的头发,又问来一盆炭火放在床边,让屋里不至于太冷。

眼前女人静静躺在那儿,干裂的唇角和带着划痕的脸庞,看上去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她想亲她,想感受她,却也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描摹。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匆忙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夏寻雁来了。

梨花赶忙站起来,叫了一声夫子。

夏寻雁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和从容,她的胸口起伏着,微微喘着气问道:“她怎么样了?”

梨花看着她焦急的眼神,摇了摇头,让开站在一旁道:“毒素已经清了,喝药躺几日就好。”

夏寻雁伏在榻边,看着满身伤痕的女人,心疼不已,撩开她的发丝,检查了一下状况,又看了看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两只手,膝盖和大腿等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仍忍不住浑身发颤。

半晌之后,才转过头来,看着梨花道:“多亏你了。”

梨花看着她微红的眼尾,心中酸涩不已,轻声回答:“没什么。”

夏寻雁又问:“大夫说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刚刚喝了药,过一会儿应该就醒了。”

夏寻雁抚着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

内间逼仄,两人站在那里有点转不开身,夏寻雁确认董芸没事后总算放下心来,道:“既然她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学生还在等我去上课。”

说着转身就要出门去。

梨花却叫住她:“您别走……她醒来了,或许会想第一眼看到你。”

说着,又觉得自己卑微极了,可只要是姐姐想要的,又有什么关系,姐姐若是喜欢夫子,那便让她喜欢夫子罢了,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自己也心满意足了。

夏寻雁听到她这话,定在了原地。

她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梨花,脸色有些苍白,唇上更是没什么血色,但嘴角却挂着淡淡笑,道:“傻瓜,她第一眼想看到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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