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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了结罪恶

和高岭之花种田养娃打天下 大猫追月 5346 2024-07-02 10:12:36

沱东邺城有个布庄, 布庄的老板娘姓叶。

老板娘人长得极美,据说她有个姘头,隔三岔五往家里带。

丈夫许顺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 每天大多时间都是在布庄里老老实实地守店。

直到这日,有个老主顾来买布, 环顾四周后低声对许顺道:“许老板,你还在忙啊,你家里又‘热闹’了。

许顺听到这话, 脸上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家里来人的事他能不知道吗,他就是为了给那二人腾着地方才来守店的。

这事在左邻右舍已经司空见惯, 他自己也早已麻木。

谁叫他没本事。

就连这布庄子, 都是靠那男人资助妻子才得以开张。否则以他许顺, 怕不是还在地里面刨食。

让他气恼的是,以前那两人还避着他一点,可近一年来,却愈发肆无忌惮。有时候自己明明就在家,那男人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带叶氏进屋,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他当时真恨不得从厨房里拿了菜刀冲进卧室里去把人给砍了。

可他不敢, 因为那个男人大有来头,听说是沱东四大家族李氏的曲长, 手下带着几千名部曲,他惹不起。

这会儿听到有人又来“通风报信”,他垮着一张脸道:“你到底买不买布?不买就滚!”

那人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 居然被这么一顿打发,心中十分不悦, 道:“我往日还觉得你可怜,看来你是乐在其中啊, 这么喜欢当王八,连儿子都是替别人养的,真是佩服。”

说着一脸不屑地走了。

徐顺气得胸口直起伏。

若是以往他是不会生气的,可昨日回了乡下,又被父母好一顿说,说村子里都传遍了,自己就是个窝囊废,妻子的姘头来了,还帮忙着守门。

又说到儿子的事。

说儿子长得一点都不像他,呲着的那一口龅牙,也不知道随了谁。

许顺听到了这一句,整个人就忍不住地浑身发抖,跟妻子鬼混的那个曲长,就是个龅牙。

他一直以为妻子跟那男人也不过这两三年的事,没想到五年前两人就好上了。

他辛苦养育的儿子,竟是别人的种。

那种憋屈感几乎让他窒息。

他甚至还在卧室进门的柜子上藏了一把锋利的斧头,无数次幻想着下一次那个男人出现时,他会猛地抽出斧头,狠狠地劈向床上那对狗男女——

那顾客出门了还在骂骂咧咧,吵得周边的百姓纷纷围过来,指指点点的。

更有人火上浇油道:“许顺,你快回去看看吧,你家屋里动静可大了,隔壁邻居家都能听见,也太不给你面子了。”

这下直接就将许顺心里的怒火给点燃了。

他阴沉着脸,店门也不关了,撒着腿就往家里跑。

果然刚到家附近就听到了声音,不禁怒火中烧,冲入院子里,一脚踢开了卧室的大门。

屋里的那一幕简直不堪入目。

他再忍无可忍,快速从门口的柜子上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斧头,疯狂地朝床上冲去。

李炯此时正在兴头上,冷不丁见到那个一向老实巴交的男人举着斧头就砍了过来,吓了一跳,赶忙转过身子要避开,却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把菜刀,直直朝他的大腿劈了过来。

这一刀来得太快太突然,而且力道非常大,他根本没办法避开,惨叫一声,捂着腿瘫在了床上。

许顺见他没有逃开,咬着牙再次又扑上前,锋利的斧头朝着他身上头上劈头盖脸地砍了过去。

叶娘子吓得尖叫连连,连滚带爬地滚下床。

李炯腿上那一刀实在伤得太重,直接影响了他的行动,很快肩头又挨了一斧头。

许顺当真是恨极了他,每一下都用了十成的力气,一斧子下去,骨头几乎断开。

屋外的众人听到动静纷纷涌入屋内,等见到眼前的这一幕,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叫着杀人了——杀人了——

……

李玄刚派人去吴家提亲回来,就接到了李炯被人砍死的消息,惊得一下子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被人砍死了?”

“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砍死李家部曲曲长?莫非是仇家,他惹了什么人?”

见到家主震怒,管家忙道:“回家主话,是情杀。”

接着将李炯这些年与人勾搭和被砍死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李玄摇了摇头:“不可能,李炯身为手握几千部曲的人,即便武艺不算顶级高手,但也绝非等闲之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被一个布庄老板给砍死了,是不是还有别人一起帮忙?”

管家回道:“据说那布庄老板右手持斧,左手持着菜刀,就是一顿疯狂乱砍。当时众人都围在外头看,也没见一旁有人靠近。”

“联系衙门的人让仵作验尸,看看是不是中了药!”李玄命令道。

管家回应:“已经验过尸了,体内没有药物残留,只有深浅不一的刀伤和斧头伤,人几乎被剁成了肉泥,看不出更多线索。身上也没有暗器之类的伤痕。那布庄老板见人死了,才感到害怕,最后持菜刀自刎,已无处可问。”

李玄闻言,闭上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我李家的曲长,竟然如此不明不白地丧命,这如何说得过去!”

“去把李文睿叫来,他不是武探花吗?让他彻查此事!”

管家赶忙应声下去。

而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顾颌的耳朵里。

得到消息的时候,顾颌正与族老在规划顾家下一步的计划。

他看向族老,“李家陨落就在近日之内,大伯现在还认为我这一步走得冒险吗?”

族老摇了摇头,感叹道:“敬之,你这步棋下得恰到好处。不过对方这一招釜底抽薪确实高明,等李玄反应过来,恐怕会很难受。”

李玄确实很难受。

他这时候发现,不过短短几个月之内,大儿子没了,自己被迫将最不喜欢的儿子扶上嫡子之位。紧接着,豢养的金丝雀也不见了,直到今日,最为得力的助手也死于非命。

他在想哪一步出了问题了?

很快,李文睿来了。

李玄瞥了他一眼,“你都听说了吧,赶紧去查查,这个案子疑点很多,区区一个布庄的老板,不可能杀得死李炯。”

说到这,他突然又道:“特别留意一下慕容玥身边那个叫做梨花的女子,查清楚她今日是否在案发现场附近!”

李文睿不动声色道:“家主是怀疑这是慕容家的人所为?”

李玄沉着脸道:“她们是生面孔,嫌疑最大。尤其是那个叫梨花的女子,又是个练武之人,连孙迁这样的高手都能被她轻易擒获。如果她暗中偷袭李炯,李炯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李文睿疑惑地问道:“慕容家与我们李家并无恩怨,她们为何会对世叔下手?”

李玄最不喜欢就是李文睿这点,他问题太多,不像李炯那般懂得察言观色,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但如今李炯没了,很多事还得交给这个人去办,不好大发脾气。

而他之所以这么怀疑,是因为慕容氏的人与自家那个孽障交好。

对方无缘无故送了孙迁这么个大礼给二房,明摆着就是想助二子上位。

雪姬消失的事,也一定是慕容氏帮的忙。

否则以那孽障的能耐,如何能把锁头打开把人给弄出去?她要是真有这个本事,就不会等到今日了!

但雪姬的事,他暂时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于是便粗粗打发道:“你且去查便是。”

李文睿应声退了下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李玄的脸色愈加阴沉。

慕容氏的人为何要与自己过不去?

如果李炯的事当真是慕容氏动的手,那她们就是想斩掉他的左膀右臂。

下一个会是谁?

是李文睿?

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他一直没想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慕容家的人,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认为或许是那孽障为了救母,不惜一切代价与对方做了交易,引得慕容家的人来对付自己。

脑子里浮现出昨日李莲心那疯癫的模样,越发觉得这个想法可靠。

但慕容氏的人此时出现在沱东,实在巧合得过分。

不知想到什么,他打开抽屉,看着前不久西塞那边的来信,眉头一皱。

提笔刷刷写了几个字,吹干好后装入信封,交给管家道:“立即把信送出去!还有,去把二小姐叫来!”

刚好要问她雪姬的下落。

管家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支支吾吾道:“家主,二小姐说受伤了,卧病在床,来不了。家主若是有事就自行去见她……”

李玄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向地面,茶杯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孽障!孽障!”他怒吼着,“去,把她给我抬过来!”

管家无奈,只得转身又出去了。

很快,李莲心被抬了过来,后面跟着个满面着急的李文昭。

李玄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上前就要去给她一巴掌,却被李文昭挡在前面,硬生生扛下这一巴掌。

李莲心倚在椅背上,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道:“看来你是真不想知道她在哪里了!”

“贱人,竟敢威胁你父亲!”

李莲心面无表情道:“你将我母亲囚禁了那么多年,你又有什么资格称为我父亲!”

“你!真是翅膀硬了,敢跟我较量了是吧,”李玄冷笑道,“不就是投靠慕容氏嘛,怎么,宁愿给外人当狗,也比在李家做人强?”

李莲心听到慕容家几个字,脸上表情微微一滞,但很快就笑了起来。

“我在李家能算人吗?”

“托你的福,我母亲如同牲口一般被你禁锢在那个笼中,满满一墙的刑器,她甚至连一个豢养的奴隶都不如!”

“托你好大儿的福啊,我弟弟三岁被推下寒潭,变成了人人口中所说的病秧子!”

“而我,被你当成笼络各方势力的工具,今日要许这个,明日说要许那个,你自己算算,你允诺了多少门亲事给我了?在别人眼里,我如今在外头被传成什么样了?”

“在李家当人?你不觉得你说这话有多可笑吗?当然,这也不怪你,毕竟你这个家主,连人都不是!”

“孽障!”李玄被她如此数落,气急败坏,口中大骂着,“君臣父子,父是天,我给你什么你才能有什么,我给你什么你就得接受,你无权拒绝、无权反驳、无权来数落我!就连你母亲,也得臣服于我,只有我才能给她活路!”

李莲心讥讽道:“去你老母的天,你没见你这片天到处漏雨吗?你的好大儿没了,你豢养的金丝雀也跑了,你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也没了,这么一片破破烂烂的天,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李玄咬着牙,手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勾结慕容家害死我儿通儿,还有布庄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李莲心哼了一声:“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这么大一片天,难道这点事都查不出来?”

李玄被她气得热血上涌,转身去找佩剑。

众人赶忙去拦他。

就在这时,门口冲进来一人,口中叫着家主。

李玄定睛一看,竟是李文睿回来了,不由气道:“不是让你去查布庄命案吗,怎么又回来了?”

李文睿赶忙回道:“是孙迁那边——我们的人审出了一些线索,刚报到我这边来。”

李玄闻言,心头一震,急忙追问:“审出了什么?快说!”

李文睿转头看了一眼李莲心,欲言又止。

“……家主还不如亲耳去听他如何说。”

看着李文睿这副模样,李玄更加坚信自己的二女儿在背后捣鬼。

他狠狠地瞪了李莲心一眼,对管家喝令:“找人看好她们姐弟二人,等我问个清楚,再跟她算账!”

李莲心却是一脸无所谓,“我就躺在这儿,哪也不去,我就看看你回来了又能拿我怎么样!”

李玄被激得怒火中烧,他死死地盯着李莲心那张肆无忌惮的脸庞,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在李文睿的陪同下,急匆匆地朝关押孙迁的地牢走去。

若说湖心岛的铜楼是个禁忌之地,孙家的地牢同样不遑多让。

李玄对锁器有着近乎痴迷的研究,他热衷于打造各种精巧的牢笼来禁锢人。

孙迁一来,就享受了这种顶级待遇。

只可惜,他如今已经瞎了双眼,无法亲眼欣赏李玄为他精心打造的牢笼。

当一行人抵达地牢门口时,李玄吩咐身后几人:“你们在外面等着。”

李文睿随即应道:“那家主,我先去处理世叔的案子,您慢慢审问。”

李玄点了点头,独自往地牢里边去。

躺在杂草堆上的孙迁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顿时警觉起来。他如今眼睛已经看不见,只能冲着门口方向喊了:“谁?”

李玄声音里透着杀意,“还能是谁,来要你命的人!”

孙迁那日被押送到立嫡会场,自然是听过李玄的声音,知道是他来,身子竟是一松,靠在墙上。

“我又没杀你儿子,你凭什么要我的命!”

李玄怒道:“就凭你侮辱了他!”

孙迁放声大笑,“你当真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

李玄想起辛辛苦苦培养的大儿就是被眼前这人毁掉,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猛地抓起外头墙上挂着的鞭子,朝男人走了过去。

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随后重重地抽打在对方身上。

“啪——”

鞭挞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李玄用尽全身的力气,一鞭接一鞭地抽打着。

每一次鞭打,都将孙迁的衣物抽得破碎,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啊——”

孙迁当然也是怕疼的,发出一阵阵惨叫声。

可如今他眼睛也瞎了,心心念念得到的那个人也跑了,活着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绝望过后,突然就笑了起来。

鞭子抽得越狠,他笑得越大声。

那笑声在地牢里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与绝望。

李玄气得脸色铁青,对方的笑声让他想起了那孽障,昨日她也是这么笑的,心火顿时越烧越旺,手中的鞭子挥舞得越发狠厉。

直到地上渗出斑斑血迹,李玄才喘着粗气停下了手。

他盯着地上痛苦挣扎的男人,冷冷地说:“你若是能说出点有用的东西来,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孙迁没有料到他居然会有这么一问,忍着剧痛出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慕容氏如何害死我儿子的真相!”

孙迁终于又笑了起来,嘴角还挂着血痕,咬牙切齿道:“你既然知道背后是慕容氏的人,为何上来还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抽我一顿!”

李玄冷笑:“背后陷害是一回事,但你确实欺负了我儿,这点没得跑!”

“我欺负他?我与他情同手足,若不是中了迷药,我何至于做出那样的事来?”

李玄听闻孙迁的话,眼中骤然迸发出一抹狂热:“你说你中了迷药!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孙迁见他果真有疑,这才撑着将晋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之。包括与夏寻雁的纠葛、包括李文通对慕容玥一见倾心,还有他们二人谋划要杀慕容九天却反中了迷药的事。

李玄听完,整个人几乎要癫狂错乱,咬着牙道:“我就知道!这里面有鬼!”

孙迁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这些日子里,自从我被她们擒获,反复思量,终于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李玄一听,忙问道:“什么秘密?”

“晋城的那个佐官,她根本就不是慕容玥——”

孙迁话音未落,李玄便面露狂喜,脱口而出:“她是前公主宇文明月!”

孙迁咧着嘴,露出痛苦的表情:“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就应该明白,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所以,你不该这样对我。”

李玄低头看着地上宛如死狗一般的他,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轻蔑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你撺掇我儿去杀慕容九天,他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孙迁脸上尽是嘲讽,“你真以为她们是冲我来的?别傻了,李家主。宇文明月的目标是整个沱东,你们李家挡了她的路,她不灭你灭谁?你儿子只是她的开胃菜,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李玄闻言,心中一凛。

他刚刚意识到慕容玥就是宇文明月时,就已觉事态严重,但孙迁的话让他更加不寒而栗。

联想到今晨李炯的惨死,顿感背脊发凉。

孙迁虽目不能视,但听觉愈发敏锐。察觉到李玄的沉默,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吧?放了我,然后联合孙家,将宇文明月与慕容氏勾结的事情禀报皇帝,你们李家才能有救。”

而自己凭借这个信息,说不定还能立上一功。

然而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断了,因为他听到了另外一个脚步声。

非常轻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让他想起了晋城那个院子里,那个踢断他肋骨划破他双眼的少女。

恐惧在一瞬间袭来,他哪里还有方才硬气的模样,哆哆嗦嗦地缩起身子,蜷缩在角落里。

而此时的李玄还浑然不觉。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女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手中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刑器,迅猛而精准地捅入他的腹中。

李玄的双眼瞪得溜圆,惊恐地凝视着少女,血水如同涌泉般从他口中喷出。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那里同样有鲜血汩汩流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梨花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道:“我这把钥匙,能开天下一切锁,铜楼能开,这个地牢又怎能挡住我?”

李玄的双眼瞪得更大,口中反复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话音未落,就这么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孙迁颤抖着,正想说什么,却被梨花一把扯住领子站了起来,往牢房外拖去。

令人意外的是,外面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仿佛整个地牢的守卫都消失了一般。

很快,二人便上了一辆马车,直到马车跑出半里地,才听到来路方向有人高喊道:“不好了,孙迁杀了家主,越狱逃跑了——”

孙迁心突突直跳,大抵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随着脖子上一阵刺痛传来,他脑袋一歪,抵在车壁上,瞬间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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