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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长公主

和高岭之花种田养娃打天下 大猫追月 6825 2024-07-02 10:12:36

听到董芸居然一语道破他们背后的人, 几人瞬间大吃一惊。

柳姬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干吗还要跟我们一起来?”

董芸觉得讽刺极了,“你们都把刀架在村民的脖子上了, 我能不来吗?不过,你们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带走的, 至少以后宇文敬要找人,也得找你张孝师,找长公主, 不是吗?”

柳姬哼了一声:“你现在明白又有什么用?你又没有办法逃出我们的手掌心,最后还不是要被送到李娘子那里, 任由她处置!”

一旁的白愁参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道:“李娘子交代了, 你若是不听话,也可任凭我们处置你,即便是杀了你,也在便宜之内。”

然而,话锋一转,又换上一副笑脸:“当然, 你若是从了我……们,也不一定要去死, 大家亲上加亲,最好不过了。”

话音刚落,张孝师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你□□里那点事情, 你刚刚害死了我六名亲信,你知道他们跟着我多少年了吗——就是因为你, 现在人全没了。”

说着,刚刚那一肚子的火再也压不住, 冲着他脸上就是左右开弓。

白愁参被打得脑袋嗡嗡直响,赶忙哭诉讨饶:“将军饶命啊,这事实属意外,当真不是我干的!定是顺子不知道哪个地方出错了!你看他人不也是死了吗?我也损失了一名随从啊!我也不好过!”

董芸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大家都是局中人,既然入了局,谁也不无辜,要真说无辜,难道她不无辜?

张孝师打完,喘着粗气站在一旁。

白愁参仍不死心,“将军,这事咱摊开说吧,你把她给我好不好,反正李娘子也容不下她,实在不行就说她死了,我带着她去别的地方隐姓埋名行不行?”

听到这话,衣服下面的小哑巴握着董芸的手又捏紧了。

董芸安抚地扣住她的手指,大拇指一点一点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世上总有一种人,脸皮堪比城墙厚,一把年纪还去喜欢别人年轻姑娘,不过我告诉你,打我主意的人,最后都死了,皆死于非命。就算现在没死的,也疯了。”

白愁参听到这话,脸上火辣辣的。

想到前面被她的数次羞辱,再也忍不住,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扇董芸。

既然说开了,他也没必要再对她客气了。

不想一旁的小哑巴突然暴起,用力一推,一把将他按倒在地,修长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

白愁参挣扎着,脸色迅速涨成了猪肝色。

张孝师不过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把那小哑巴放在眼里,毕竟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气?

他的六名手下都是因为白愁参而丧命,他巴不得这个罪魁祸首能多受点折磨。

白愁参的挣扎越来越剧烈,熊熊的篝火映衬之下,只见他双眼凸出,脸色由红转紫,感觉马上要窒息。

张孝师终于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他急忙冲过去,一把擒住小哑巴的手臂,试图将她从白愁参的身上掰开。

然而,小哑巴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她的胳膊肘猛地往下一沉,猛地向后撞去,正好顶在了张孝师的胸口上。

张孝师只感觉一股剧痛袭来,他忍不住松开了手臂,捂住了胸口,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直到董芸出声道:“松手。”

小哑巴这才松了手,乖巧地坐到她身边。

此时的白愁参已经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张孝师震惊之后,一把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着小哑巴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董芸见状,笑道:“她不是你在镇子上给我买的哑巴侍女吗,怎么,张将军不认得人了?”

张孝师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她:“不,她不是普通丫头,太巧了——太巧了——我需要人的时候她就出现,我不需要漂亮的,而她刚好脸上有个胎记,我不想要爱嚼舌根子的,她刚好是个哑巴——”

董芸:“我看张将军是草木皆兵了吧。”

张孝师摇了摇头:“这丫头满眼戾气,只有杀过人的人上过战场的人才有这种戾气,她不是哑巴,她是谁?”

董芸听到这话,唇角勾一勾,伸手摸了摸小哑巴的脑袋,宠溺道:“告诉他们,你是谁。”

小哑巴扯下脸上的面巾,在嘴巴四周揉了几下,那红色的胎记瞬间不见了,露出白白净净的小脸。

她看着张孝师道:“你倒是眼尖,能看得出我杀过人。”

听到这声音,众人傻眼了。

白愁参更是脱口而出:“你……你真不是哑巴?那你是谁?”

梨花看着白愁参,“你也真是可怜,连毁掉你土匪窝的人都不认得!”

“梨花!大柳树村的梨花!你这个贱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白愁参咬牙切齿地盯着她:“鬼见愁怎么没把你这个贱人给杀了!”

梨花冷笑道:“那日我便是杀了鬼见愁,解了晋城之围后,便追着你们来了。”

听说梨花杀了鬼见愁,白愁参顿时浑身发抖。

梨花继续道:“你这几日来觊觎公主,处处出言不逊,早已罪无可恕。而你之前作为土匪残害百姓、为祸一方,更是罪该万死!却让你逃脱了法网,这是我的过错。”

“然,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等白愁参意识到不妙时已经来不及了,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只见一把匕首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

柳姬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瞬间尖叫着缩到了一边,瑟瑟发抖

四下里一片暗色,唯有那一束篝火,张孝师并未注意到梨花的动作,等听到白愁参痛苦的呻/吟,他这才意识到什么,提着剑逼了过来。

而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了。

梨花轻描淡写地将匕首从白愁参的胸口拔出,在对方的衣服上蹭去血迹,看了一眼对自己严阵以待的张孝师,面色波澜不惊。

“张将军,你之前有八名侍卫的时候,我还有所忌惮。不过剩下那两个,睡得跟死猪一样,怕是连梦话都说不利索了,更别提帮你的忙了。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你觉得,我还会怕你吗?”

张孝师握紧了手中的剑,剑尖直指梨花,厉声问道:“我且问你,我那六名手下,是不是你毒杀的?”

梨花摇了摇头:“不是我。”

她只是把毒药放入酒坛中,并没有亲自拿去灌给别人,自然算不得她毒杀的那几人。

而且,要是那几人不死,她和董芸岂能有今天晚上的反转?

那她们就会真正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了,到时候谁来帮她们诉说公平?

张孝师听她这么说,手中的剑垂了垂。

脑子里已经转过了几十个念头,更多的是对眼下和未来形势的忖度。

可仍然不甘心,咬牙道:“他们都说你厉害,我却不信。我要亲自跟你较量一番,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

说着,他又重新提起了手中的剑。

梨花笑笑:“这又有何不可!不过我可没有趁手的武器。”

张孝师冷哼一声,弯腰从一名躺在地上的守卫身边摸出一把剑来,随手丢给了她。

梨花接过长剑,冲着董芸道:“鲜有在姐姐跟前舞枪弄棒,姐姐看好。”

话音刚落,身形一动,手中长剑也化作一道银蛇,直取张孝师的面门。

张孝师没想到梨花出手如此迅捷,赶紧举剑相迎。

“铛——”双剑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张孝师只觉得手臂一麻,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剑。

他心中暗惊,这丫头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顿时不敢再小觑,凝神运气,挥剑又冲上前。

两人剑法各异,张孝师的剑术精妙无双,而梨花的招式十分朴实,但每每刺来,却是又快又猛避无可避。

女孩力量之大,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未遇到过这个类型的对手,这让张孝师心中震惊无比,再不敢藏拙,招式也变得越发狠厉。

一时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

几十招激烈交锋后,张孝师已是气喘如牛。

他发现自己竟然奈何不了这个小丫头片子,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突然,他虚晃一剑,身形如电,一人一剑竟直朝董芸的方冲了过去。

梨花没想到他会来此一招,心脏猛地一紧,脱口怒吼:“尔敢!”

整个人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向董芸,一把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身形急速旋转,用自己的背部硬生生挡住了张孝师那来势汹汹的剑尖。

意外的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张孝师在最后一刻及时收住了手,他身形一翻,跳出战圈,冲着梨花抱拳道:“佩服佩服!梨花姑娘好剑法!”

舍命护住,说是容易,但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

尤其是武艺达到如此地步的人,更舍不得豁出自己的一身修为或性命去救人。

拥有越多越难以取舍。

但眼前这姑娘却纯粹得紧,结合这数天以来对方的表现,为了救出公主,一路伪装奔波,一直隐忍不发,有勇有谋又忠心耿耿。

还能有一身这么俊的功夫。

张孝师当真是有了些许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梨花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剑中,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你这个没有武德的男人,你想干什么,别让我瞧不起你。”

张孝师道:“不过是测试一下而已,梨花姑娘如此舍身护主,张某实在佩服。”

他顿了顿,随后道:“至于前往西塞一事,就此作罢。两位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吧。”

梨花闻言,不禁有些诧异地盯着他。

而柳姬也同样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她看着张孝师,忍不住问道:“你就这样放过她们了?那怎么跟李娘子和镇西将军交代?”

张孝师摊了摊手,“拿一个妇孺来作为筹码,本也不是我所愿,大不了再回东边继续做反贼呗。”

话语中竟难得地透露出一股洒脱与不羁。

柳姬闻言,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说实在的,在东部多好,张孝师只有她一个姬妾,也好过往西边来,整日提心吊胆着他又要被哪个女人给勾走。

如此一想,便觉得回东部也不错,便不再吭声了。

董芸这时方站起身子,冲着张孝师道:“张将军深明大义,明月佩服。”

张孝师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梨花道:“难怪圣僧曾预言公主是真命天女,我当初还将信将疑。然而如今细细想来,公主多年来逃亡在外,却总能逢凶化吉,遇贵人扶持,得忠心之人守护。这或许是天意所为,又或许是公主的仁德所感召来的福报。”

董芸笑笑:“明月的这次贵人,便来自将军。”

张孝师苦笑,“张某乃一介武夫,怎敢当公主的贵人。不过将来公主要是想实现圣僧预言,只需一声号令,张某必定响应。”

后面一句,不过随口试探,可成可不成。

然而董芸听罢,神色一肃,正色道:“如此,请将军回去勤练兵马,等我调令。”

张孝师闻言,再看她脸上神色坚定,目光如炬,心知她所言非虚。

突然间一阵狂喜涌上心头,自己梦寐以求的建功立业机会不就在眼前了吗?

比起李昊的含糊其辞和假仁假义,眼前这位年轻的公主似乎要靠谱多了。

能收服如此忠心又武艺高强之人,定有其过人之处,而且几天下来,公主表现更是可圈可点。

处事不慌不乱,有格局,也有魄力。

此时不抓住机会,更待何时!

当即再无犹豫,立刻跪下认主,沉声道:“末将领命!”

董芸亲手将他扶起,“能有张将军相助,明月何愁日后还要亡命天涯。”

张孝师此时目标已定,心中澎湃不已,慨然应诺:“请公主放心,只要有张某在一天,就绝不会让公主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旁的柳姬看得目瞪口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自己男人居然变成公主的人了?可这时候哪里有她张嘴的机会,只能默默地杵在后面,当个吉祥物。

董芸这才问道:“你们这次前往大柳树村既是奉了李氏父女之命,为何你与白愁参之间会有如此分歧?”

白愁参心心念念要把董芸占为己有,可张孝师这边,至少还没看到他过分举动。

张孝师慌忙解释道:“公主或许也有所耳闻,西塞眼下两股势力,一为朝廷派驻的驻军,以李昊为首,虽说受朝廷制约,但如今皇权式微,这些人多半依附李氏,早已成了李昊的人。”

“而另一股势力,则是以长公主为首的西塞军,只听令于西塞王。西塞军与驻军两者此消彼长,相互制衡,但因李月娥与长公主之间的……情分……”

听到情分两字,董芸的眉头皱了起来。

张孝师轻咳一声,继续道:“因为这个,这两支队伍有望糅合在一起,一旦两军合并起来,便可剑指京都。”

“只是两军合并,谁为首,这是个大问题。李昊虽为驻军首领,却野心勃勃,暗地里与中原各方势力勾结,企图搅乱局势,以便他浑水摸鱼。而我便是被其暗中联络的一支队伍,李昊承诺,一旦事成,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可长公主又岂是任人拿捏之人,这些年来一直与驻军保持若即若离的姿态,似乎也有合并之意,但一涉及军权问题,便总是无疾而终。”

“因中间有个李月娥在,双方这些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可李氏父女之间其实也有龃龉,李月娥亲近长公主,若是将来长公主握了大权,她的儿子自然就是受益者了。”

董芸闻言,冷笑不已,“李月娥这是想做太后!可李昊还有儿子,在他眼里,外孙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亲儿子,他怎么可能将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送给一个外姓的孙子。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依照长公主强劲的手腕,将来摄政的必定是长公主,没有李昊什么事,他当然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张孝师点头附和道:“公主所言极是。”

董芸道:“八字还没一撇,几个不知羞的倒是先挣起来要当太后和摄政王了。不过这与我何干,李氏父女为何要派你们来抓我?”

张孝师:“自然是因为储君之位。”

董芸:“哦?”

“莫非公主忘了您和长公主的关系?”

董芸嗤笑一声,并未回答。

“如今西塞那边,长公主的势力隐隐胜出一筹,李月娥倒是乐见其成,毕竟这果实摘下来,她也能一起共享。可长公主虽无儿无女,却还有您这位侄女,您又是皇家血脉,算起来,若是长公主上位,您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女。而且如今宇文敬祸乱天下,人人反之,又传言他得位不正,再有圣僧留言公主您才是真命天女,李月娥怎能不惊慌。”

董芸听到这里,全然明白。

怕自己与她儿子抢天下!

这个老妖妇,多次陷害了五姑姑还不够,如今这魔爪倒是伸到自己这里来了。

“那么李昊不想我死,是想拿我去要挟长公主,方便日后拿到西塞军的兵权?”

张孝师:“是,而且再不济,也能拿去和宇文敬做交易,毕竟宇文敬这些年来因为那几句预言,寝食难安!”

董芸笑了:“这老贼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那位大姑姑可没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在乎我这条命。如此说来,你原本是听从李昊的命令行事的了?”

“是!”

原来如此。

董芸点了点头,如今大部分信息她已然明了,眼前也一片豁然开朗,随即冲着张孝师道:“你如今也见了,我无人拥护,更没有半点势力可言。我也不想依靠我那个长公主姑姑。前路渺茫,如此你还愿意跟随我吗?”

梨花一听就不答应了:“什么叫无人拥护?我不是人吗?势力也有!我的雾隐军虽然现在只有两百人,但要不了多久就会壮大起来,你背后当然有人!”

董芸笑了。

张孝师也赶忙再次拜倒:“公主乃真命天女,一时明珠蒙尘,如今势态逐渐明朗,尘埃渐去,自有八方投效者,末将便是其中之一,将来会有大放异彩的时候。末将如今认了主,便绝无二心。”

董芸道:“起来吧,我知道你想建功立业,自有你出力的时候。”

张孝师这才起身。

董芸:“如此,我和梨花便先回去,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有事,你去派人去晋阳城与慕容九天联络,即可找到我。”

张孝师忙道:“这一路上危机重重,公主不需要末将护送吗?”

董芸摇了摇:“你们来接我的事现在估计也已经传出去了,宇文敬的人肯定也得到了消息,人多目标大,还不如化整为零。再说了,万事有梨花呢。”

张孝师一听,笑了:“是我托大了,既然如此,那公主先行一步,我等两位手下醒来再出发。”

董芸点了点头,和梨花分别上了马,朝来路赶了回去。

……

西塞王府。

李月娥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往长公主书房方向里去,身后侍女提着一个精致的小食盒。

门口的侍卫一见到李月娥,立刻低头恭敬地请安,口中称呼着“李娘子”。

李月娥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长公主此刻可忙?”

“张大人刚刚离去,公主现在应该得空了。”

李月娥明了,接过侍女手中的食盒,让儿子在外等着,独自走进了书房。

血檀交椅上,靠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样貌极美,看不出年纪,脸上带着一丝倦色,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听到耳边传来清浅的脚步声,并未睁开眼睛,只是开口道:“你来了。”

李月娥将食盒轻轻放在桌子上,走到她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揉了揉道:“昨晚又熬夜了吧,看你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长公主伸手按了按眉心,道:“还不是北边那事给闹的,这些胡人真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李月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先吃点东西吧,看我带了什么来,蟹籽云吞,你最爱吃的,霖儿亲自包了几个。”

长公主闻言,轻笑:“他才多大,能包什么云吞?”

“你还瞧不起人了,让你一起去包你又不愿意,说了你又不信,”说着冲着门口侍女道,“让霖儿进来,跟皇姑母一起吃云吞。”

听到皇姑母这个词,长公主眼睛又闭上了,道:“小孩子家家,你折腾他干什么,这大热天的一会儿一会儿让他往王府里跑,也不嫌累。”

“把他带回去吧。”

门外侍女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

李月娥嘴角的笑容凝滞住了,垂下眼眸,道:“你是连看他一眼都不肯吗?”

长公主皱了皱眉:“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哪时没能见到他了,非得天天见上一两面才行吗?”

李月娥终于绷不住了,道:“宇文瑛,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体贴他,让你不要大热天地折腾他来来去去,这难道也有错吗?”

“你——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你当初是怎么承诺我的,如今见我们孤儿寡母的,又不想认账了是吧!”李月娥咬着牙。

长公主这才睁开眼睛,满眼的冷意也泄了出来。

“那你承诺过我的呢?谁让你动她了,谁让你去大柳树村找她了!”

李月娥听到这话,脸上神情一僵,口中仍辩道:“那是我爹派人去做的事,我又如何得知?我如今夹在你们二人的中间,你让我怎么办?为了你,我连自己亲爹都背叛了,你却还用这副面孔对着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不会是你爹偷偷溜进我书房来偷看我的信吧!以前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没跟你计较,现在你又给我惹出新的事端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李月娥气得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泪光,“你果然还是惦记着她。”

“你发什么疯?”

“就因为宇文慧最疼爱你那个侄女,你也宝贝着不让别人动她,我看你就是对她念念不忘!”

“你够了!说明月的事,你扯到她身上干什么?”

然而李月娥却像没听到似的,继续逼近:“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

长公主看着她,冷笑:“当初不是你嫌我脏不愿意碰我的吗,现在倒是反过来成了我的不是了?”

李月娥眼泪落了下来:“我现在想了,可你为什么不给了?”

长公主背过身子,淡淡道:“现在年纪大了,没那方面的需求。”

李月娥呵了一声:“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你不养面首,不养姬妾,清心寡欲,你明明就念着那个小贱人!”

说完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嫉妒,恨声道:“宇文瑛,你告诉我,当年那个晚上,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醉酒,你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给她的!你明明知道那个人是她,可是你没有拒绝,你们这恶心的两姐妹做了那档子事,你还要不要脸?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你辜负了我这么多年对你的一番情意——”

“当年的事我已经说清楚了,我不想拿一件事出来翻来覆去地讲,你要是想发疯最好找别的站得住脚的借口!”长公主脸色也冷了下来。

“呵,说清楚了吗?所有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长公主的耐心似乎已被消磨殆尽,沉着脸道:“你口口声声说对我一番情意,可在那之前,你连别人的聘礼都收了,婚期都定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情意?”

“我能怎么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像你,堂堂长公主,有自己的封地,想不嫁就不嫁。再说了,我都已经把他弄死了啊,现在没人能逼我了,我连霖儿都带过来了,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孩子,他给你养老送终,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不好吗?”

然而,长公主却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霖儿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李月娥最敏感的神经,她瞬间破防,又哭又笑,“我总算知道了,你为什么对宇文明月那么好,却对我的霖儿视而不见,明明我们才是一对!我们年少时就约好了的,可你变了心,你喜欢上那个小贱人了,那贱人爱护的,你也爱屋及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分明是把宇文明月当成你和那小贱人的女儿了,是不是?你这个变态!”

长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猛地站起身来,一巴掌扇在了李月娥的脸上。

李月娥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泪水顺着指缝滑落,一滴滴砸在地上:“被我说中了吧,明明是我们相爱在前,那个小贱人凭什么从中插一脚。而你,装聋作哑,处处维护她,不仅身子都给了她,连那场苟且的罪也一并扛了下来,要不是你殿中的宫女可怜我将真相告诉我,还真让你给骗了过去!现在倒好,我倒成了里外不是人了……”

越骂越难过,最后呜呜出声。

可骂完又后悔了,宇文慧就是两个人之间争吵的底线,一旦越过这个底线,提了那个人,眼前这人必怒。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对方,跪在长公主的跟前,抱着她的膝盖道:“阿瑛,我错了,我不该口不择言,你别怪我,我就是太在乎你了……”

长公主一张脸冷冰冰的,并没有什么表情,“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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