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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对峙

和高岭之花种田养娃打天下 大猫追月 5007 2024-07-02 10:12:36

梨花第二天醒来, 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她们,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往村子里不停地打听, 关于那辆神秘的绿帘子马车,马儿的模样, 车夫和车内男子的特征,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还有那日买走芙宝的那些人又是什么人?

她找到曾婆子,逼问她那些买家的信息。

曾婆子骂道:“我在外头随便拉的人, 给钱我就卖,我哪知道是什么人!这个贱蹄子带来的孩子, 谁知道是不是大有的孩子, 说不定是跟哪个男人生的野种, 我凭啥要花自家粮食把她养大!”

梨花气得直接将曾婆子打了个半死,直到曾广进苦苦哀求,这才留了她一条贱命。

村民见她如此癫狂,唏嘘不已。

谁曾想董寡妇当年发了善心救下的小丫头,竟对她在意至此。

梨花骑着马儿,像个无头的苍蝇一样, 到处奔走。她见人就问,有没有见过那辆绿帘子的马车, 有没有见过那个驾着车子的络腮胡子大汉和如仙女一般的双十女子,有没有见过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倒还真让她问出了些许东西来,经过路人指认, 当日那辆绿帘子马车出了村子以后驶往东南方向。

梨花一听说,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因为那个方向正是白虎山庄的方向,不管姐姐的目的地是哪里, 如今兵荒马乱贼寇出没,往一带走,终归是不安全的。

于是也赶忙往那方向奔走,在靠近各山寨的时候,催动着系统不停地问,姐姐是不是在这附近?芙宝是不是在这附近?

系统一一否认,表示所有的山寨里皆没有母女二人的踪迹。

梨花的心中充满了一半庆幸一半绝望,又不得不继续奔走,然而再往其他方位,所问之人皆摇头表示没见过。

每一次的摇头都像是对她心灵的鞭打,让她充满了绝望。

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又求助于慕容锦和镖局里的师兄们,可依旧没有一条好消息。

每隔三五日,她都会回到村子一次,只盼着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又回来了。

她不去镖局,也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只是匆匆地奔走于各个角落,让系统不断地搜索母女二人的下落。

然而依旧一无所获。

……

三月初八,距离宝溪村事件过去了八天的时间。

梨花带着满身的失望又回了村子,却见到曾家门口围着一大群人。

十几个陌生的脸庞,身穿着似曾相识的服饰,不禁瞳孔一缩,心中的恨意更是滔天,若不是这群鹰爪恶犬,姐姐也不至于到处奔走逃亡,一次一次将自己推开。

都是这些恶人,还有他们背后的狗皇帝!

见她骑马经过,那一群人望了过来,梨花眼中带着寒光,直视领头之人毫无畏惧之色。

领头之人正是北镇抚司指挥同知柏宜春,他没想到在一个偏僻乡野里,竟然会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如此悍然地直视,那双尚且还稚嫩的眼睛却如鹰隼般锐利,里边似乎充满了对自己的敌意。

然而柏宜春是何许人也?他身为北镇抚司的第二把手,就连南镇抚司的指挥使都要对他敬畏三分,他岂能容忍一个乡野丫头对自己如此无理?

于是一挥手,两名校尉便持刀飞奔而上,将梨花从马背上猛地拽了下来。

梨花被带到柏宜春面前,并喝令下跪。

她挺着脖子盯着柏宜春问道:“你是何人?”

后方的校尉一脚踢在她的后膝盖上,恶狠狠地说道:“你这贱丫头也配知道我们同知大人的名号?让你跪你就跪!”

梨花心中愤然,但不得不照做,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心里却调出系统让其评估自己与眼前领头人的武力值。

系统忙道:“宿主请勿轻举妄动,目前你的身体机能与此人不相上下,力气和体力或许更胜一筹,但他浸淫武学数十年,技巧方面绝对无出其右,且此人阴险毒辣,身上携带各种暗器,杀人于无形之中,更何况身边还有这么多名校尉,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村正见校尉粗鲁,十分不忍,道:“上差大人,这孩子叫梨花,女娃娃家没见过世面,也没见过您这么大的官,乡野丫头,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柏宜春冷冷睇着她:“哦?乡野丫头?能骑着这高头大马,可不是什么乡野人家!”

村正连忙解释道:“这丫头在城里给大户人家当陪练,主家仁慈,赏了她这匹马作为脚力。”

“哪个大户人家?”

“回上差话,是晋阳县龙威镖局的慕容家。”

柏宜春微微一愣随即啧一声:“龙威镖局?慕容九天?哦——原来是慕容青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怪不得能有这股硬气。”

梨花暗自咬牙,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只听柏宜春问道:“听说你往日与公主交好,甚至同吃同住?”

梨花听到这么一问,瞬间愣住了,口中疑惑道:“公主?”

“怎么,你不知道相处几年的董寡妇,其实是先皇独女明月公主?”柏宜春哼道。

梨花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她的董姐姐是明月公主,但是这群人是怎么一来就认定姐姐的身份?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柏宜春看着她温吞痴傻的样子,神情倒不像是在作假,背着手叹了口气:“也怪不得你们,公主极其聪颖,若是她刻意隐瞒,你们这些人又如何能认得出来。”

村正赶忙讨好道:“说的是啊,咱们这些乡下老百姓,平时见到最大的官也就是来催粮的师爷。上次何主簿光临,已经算是破天荒的大事了。公主这等贵人,我们哪里有机会见识?”

柏宜春冷笑一声,“好歹你们是见过夏相孙女的模样,竟连公主一丝风采都体会不到,当真是有眼无珠!”

一直站在旁边的夏寻雁,此刻淡淡开口:“村民淳朴,固然不会多想,柏大人又何必为难他们?我之前已经说过,自从我第一眼见到公主,就立刻写信让曾广进带去衙门。至于为何衙门的人看到信后没有行动,那我等就不得而知了。”

柏宜春盯着夏寻雁,目光如炬,脸上满是嘲讽:“夏小姐身为公主的伴读,公主待你情同姐妹,只怕她做梦也想不到,你竟会做出这等事来吧?”

夏寻雁神色不变:“我不明白柏大人的意思,皇上有旨意要接公主回宫,宫里的荣华富贵,自然要比在这乡野间辛苦劳作舒服得多,公主金枝玉叶,我当然不愿意公主继续苟且在这种地方。”

柏宜春逼近她,低声怒喝:“那你为何不亲自去衙门报信?你明知道这地方衙门的几个官尸位素餐,却没把这件事当回事,随便派了个人去送信。现在信没了踪影,人也找不着了。你说这到底是谁的错?”

夏寻雁被他如此呵斥,面色依旧如常,不卑不亢道:“我倒是想自己亲自去,不过如果大人知道我是怎么来到大柳树村的,或许就不会这么质问我!”

“哦?我倒是想听听!”

“我自年前十月份前往洄州,路过晋阳,被一群歹人擒住,在送往白虎山庄的路上,为梨花所救才侥幸活了下来,这才来到了大柳树村。试问大人,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去报案?”

柏宜春怒斥:“既然这丫头能救你,你为何不让她陪你去衙门报官?”

夏寻雁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大人您道白虎山庄的山贼为何如此猖獗?只因这些人背后有一人撑腰,此人就是晋阳县县丞李叔弼,梨花不过会点拳脚功夫,能抵挡得住衙门近百名衙役?您让我与她二人亲自去衙门报官,大人这是想让我自投罗网,再送往白虎山庄一次吗?”

一旁的李县丞听到这话吓得连忙跪地大呼冤枉:“大人明鉴啊!下官跟那些山贼绝无瓜葛!当初得到消息后,下官已经第一时间将那几个冒犯夏小姐的贼子正法了,绝无姑息啊!”

说完又转向夏寻雁哀求道:“夏小姐,求您千万别把我和那些恶贯满盈的山贼混为一谈!我跟他们真的没有任何联系!”

夏寻雁冷冷地看着他:“那日我被那伙贼人拿住,在车上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这些山寨山匪之所以能一直无法无天,皆是因有你在衙门做内应。”

“我当时已经言明身份,但那些人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说就算是公主来了也得送去白虎山庄,反正有李大人顶着这片天!不管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惜命,不想前去送死,况且我确实已经遣人送信了,我一个弱女子,自认已经做到了我该做,诸位大人觉得呢?”

听到这话,张县令和县令主簿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吭声了。

柏宜春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三个土官,面上肌肉一跳一跳,阴森森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宝溪村的案子还没了结,如今大柳树村这里又弄得一团糟,你们这三个官当得可真舒服!”

三人听到这话,仿佛被一股寒气贯穿了脊背,两股战战,几乎无法站稳。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先前回去拿信的几人回来了。

柏宜春此人阴险狡诈异常,多年来一直替皇帝处理各种见不得光的事,更有常人所不具备的洞察力。接到宝溪村发生命案的消息后,他立即带人直扑晋阳。然而,刚入晋阳地界,他并没有直接赶往事发地点宝溪村,而是调转方向直奔大柳树村已故公主护卫曾大有家。

这一举动,不得不说是老谋深算,敏锐异常了。

倘若董芸没有出走,今日定被逮个正着。

想到这一点的梨花,顿时脊背发凉。

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还妄图用宝溪村事件将镇抚司的人拖住,可人家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若是姐姐不走,自己在宝溪村的那一出,将直接导致姐姐提前被抓。

而当柏宜春一行到达大柳树村的时候,发现曾家西院这边已经是人去楼空,他立即命人将村中村正村老,还有具有万分嫌疑的女夫子前来问话。

一开口便指责女夫子知情不报,夏寻雁也道出,自己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让曾广进帮忙送信去衙门了。

曾广进则告知当日去衙门送信,因没有银子打赏,门口衙役不让进,更不愿帮忙递交信件,于是就将信放到了衙门口铜匦中。

前朝皇帝为了广开言路,在宫中设“匦”,收取来自臣子的意见信。同时设立匦使院,专门负责处理这些收上来的意见信,该机构的最高长官为知匦史,隶属于中书省,职级较高。

当朝承袭了这一制度,并在中央及地方各衙门都设了匦,但凡老百姓遇到了冤屈,或大臣有匡正补过的想法,都可以写成材料,投放到匦里。

这一制度的设立本意是为了让民意能够上达天听,然而在实际操作中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形同虚设。

当柏宜春听到县令三人否认收到过这封信时并没有感到意外,他身为镇抚司指挥同知,怎会不知在当今这种官场风气下,还有哪几个官老爷会去检查信箱里的举报信和求助信?

他气的是眼前的女夫子的明知这般结果还是采用这种方式,分明是包庇公主,又替自己开罪!

想到公主因为眼前这女子的庇护再次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他就气得面目扭曲。

可对方有理有据,且身份特殊,他能奈她何?只得命手下一名校尉和捕头流云回衙门找那封举报信。心想着倘若没有找到信,也好上报治了她的罪,好解心头之恨!

看着二人快马驰来,再看那校尉手中拿着一封信件,县令三人顿时两腿一软,柏宜春的脸也沉了下来。

校尉将信呈上来,柏宜春看了一眼夏寻雁,这才展开信笺。

果然见上边清秀字迹,言明明月公主就在大柳树村等事情,盼官府速来接人云云。

柏宜春将信一把摔到了张先的脸上,张先没接住,信落到地上。他赶忙跪倒在地拾起信笺一看,顿时面色发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主簿战战兢兢道:“那日我来村里,你为何不直接与我说?”

夏寻雁不紧不慢回道:“我自来到大柳树村后,一直藏在梨花家中。土匪因寻不到人就守住东坪一带路口,并派人进村寻人,这些村民均可作证,想必诸位大人也清楚得很。而我怕村中有人告密,若是有客来,更是连房门都不出来,因此无从得知公主藏在本村。直到何主簿来了,误以为我就是公主,将我逼出门外,我这才不得不告知身份,并请求他为我做主。直至土匪之事平息,我这才敢出门,并见到了公主,之后才写了那封信。”

何主簿听到这话,顿时哑了口。

倒是李县丞战战兢兢开口:“都是衙门小吏偷懒不干事,这才导致铜匦里的信没有及时阅看——”

“好啊!好啊!好啊!一个个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现在人不见了,你们说怎么办吧!”柏宜春怒道。

张先急忙辩解道:“大人,这实在怪不得我们。要怪只能怪曾家胆大包天,竟然窝藏了公主,还为她提供掩护。正因如此,公主才能在我们眼皮底下藏匿这么久,让我们绕了这么多个圈子都没找到人。”

曾广进带着哭腔诉苦道:“大人,我们真的是不知情啊!而且我得知真相后,已经立刻去送信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娘更是被梨花打得卧床不起。如果你们要治她老人家的罪,那不如治我吧。”

柏宜春转头看向梨花道:“你为什么要打她?”

梨花面无表情道:“因为她卖了芙宝!”

村正忙道:“芙宝是公主的女儿。”

柏宜春不屑地冷笑一声:“什么女儿?公主金枝玉叶,逃亡之中怎么可能生孩子?不过是个捡来的野孩子,用来遮人耳目罢了。”

听到“野孩子”这几个字,梨花的眼中顿时燃起怒火,她大声争辩道:“芙宝不是野孩子!”

柏宜春屡次被这女孩顶撞,加上公主至今下落不明,心中的怒火腾腾直上。他猛地伸出手,狠狠地又甩了梨花一巴掌。

梨花没有躲避,硬生生地再受了这一巴掌。在养颜丹作用下如今已经变得白皙的脸庞,很快就红肿起来,但一双眼睛仍桀骜不驯地瞪着柏宜春。

眼看柏宜春又要抬手打人,夏寻雁急忙怒喝道:“梨花!怎么跟柏大人说话的!”

梨花这才低下头去,但依然紧握着拳头,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村正也捏了一把汗道:“大人,您别跟这野丫头一般见识。她啊,就是当初被家里卖掉的时候,公主出了银子救了她一命。这丫头就一直念念不忘公主的恩情。如今公主不见了,她还天天在外面找呢。”

柏宜春听了这话,又看了一眼梨花那风尘仆仆的样子,这才没好气道:“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你的恩人公主是自己逃走的,又不是我逼的。我等只是奉了皇上之命来接公主回去享受荣华富贵。”

说到这,想起公主再次从眼皮底下逃走,更是气不过,虽然不满夏寻雁的做法,但此女又是前相爷的孙女,如今皇上对夏相仍抱一丝期望,自己更是得罪不得,而且人家确实已经让人送信,且有理有据,根本动不了她,只得把气撒在那三位地方官员身上。

“你们说说吧!耽误了找公主的大事要怎么办?”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倒是何主簿率先发话,“大人,下官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要将公主接回去,上次更是派了十几名官差来拿人,只可惜抓错了。”

张先也赶紧表态:“上差大人,下官早就交代过县丞要按时查阅铜匦事宜。可他每次都说已经按时查看了未发现有何不妥。这确实是下官御下不严啊!请上差降罪责罚!”

只是御下不严,和公主相关的罪责倒是甩得了个干干净净。

唯有李县丞百口莫辩。

柏宜春盯着李县丞道:“刚刚夏小姐可是说了,衙门里就你跟白虎山上的土匪走得最近?”

李县丞赶忙跪地磕头道:“上差冤枉啊!下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安分守己,绝无可能跟山匪有往来!还请大人明察!”

柏宜春点了点头:“明察?我当然会查!来人将李叔弼的官服扒了,押下去回去好好审问!”

李县丞顿时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柏宜春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场面,又看了看担架上被打得动弹不得的曾婆子,还有一年才回两趟家的曾广进,见再问不出什么来,睇了眼旁边的夏寻雁和梨花,眼底泛着阴森的笑,随即走向一旁的马匹,翻身上马。

“走!”他一声令下抽动马绳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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