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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流香蹄花

满级大厨养狐日常[美食] 芝士鱼丸球 7077 2024-08-11 08:11:30

今日虽然有陆老三带着衙役来闹事,不过对生意也没多大影响,照例收摊得早。

陆湛先带着白玉璃去买了些零嘴水果什么的,他自己吃不吃无所谓,可小崽子得投喂啊。

“陆湛,好重呀。”白玉璃胸前抱着个比他头还大两倍的西瓜,走路东倒西歪的。

“刚才我要拿你不给,现在又嫌重?”陆湛薅了把他的脑袋,伸手接过来。

白玉璃:“我是替你分担辛苦嘛。”结果他发现自己实在分担不了。

这个瓜不便宜,他想吃陆湛都给买了,他不能光吃不干呀。

陆湛笑了,拎个瓜有什么辛苦,不过这话他听得心里舒畅:“吃完咱们再买。”

古代的瓜果不便宜,但因为地界的原因,宁平县温湿度适宜,周边也有果农自己种各种果子,虽然没有白菜萝卜便宜,但是贵也贵不到哪儿去,他现在手里有钱了,还是吃得起的。

“好勒,回家我给你捶背捏肩吧。”白玉璃卖乖,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边。

呵,陆湛可不想压榨童工。他把瓜还有屠户们那里取来的下水,几扇猪耳朵和猪蹄一起放上牛车。

“坐好,一会别摔了。”陆湛开始驾牛车。

“嗯嗯。走吧走吧,驾!”白玉璃吼道。

他话密得很,经常是他说,陆湛就负责听,实在听不到回应,白玉璃就会生气地问有没有听他说话,陆湛就嗯几声。

身边有个人闹腾些也好,否则太无趣了。

一路上白玉璃叽叽喳喳的,都在问陆湛一会晚上给他做什么吃,有没有肉?

“到了,赶紧下来。”陆湛说。

白玉璃稳着牛车跳了下来,陆湛开始卸东西,他就挑着小件的东西先抱进屋。

到了跟平时差不多的点,三个帮工就来负责洗刷了。

陆湛打过招呼后就进屋忙活自己的,大家都熟悉了,知道陆湛话不多,他们把该干的活干完就行。

“这几个猪蹄怎么做?”白玉璃伸手抓了下,还不等放下,手心就染得一片黑乎乎,他坏心眼地往陆湛衣裳上抹。

“一只做流香蹄花吃,其他的卤了卖。”陆湛说完,一回头就看白玉璃鬼鬼祟祟的,一只手背在身后。

“你干什么?”陆湛走过去,白玉璃想溜被揪住了耳朵,痛得他嗷嗷嗷叫。

陆湛:“手伸出来。”

白玉璃有犹犹豫豫地伸出手,白嫩的手心黑漆漆油乎乎的,陆湛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买回来的猪蹄是用火烧了祛毛的,外皮可不就是黑?这是摸脏了手把他衣裳当抹布用呢。

“我,我还没蹭上你就发现了,快放开我,耳朵痛呀。”也不知陆湛怎么隔着帽子也能精准地揪住他兽耳的,分明下面还有两只障眼法变出来的人耳呢。

“看你还敢不敢使坏。”陆湛哼了声,“去外头院子里给我拔几颗葱来。”

这活儿白玉璃会干,哼哧哼哧地就跑出去。

张桂花等人在院里看见跑来:“这孩子真活泼。”

“白白胖胖的,看着讨喜。”

白玉璃冲三人弯了弯唇,抓着手里的香葱进了屋。

没过多久,猪内脏下水都洗完了,陆湛出来给三人结了工钱。

正是吃饭的点,白玉璃问婶子和哥哥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吃饭呀。

陈秋菊都被这小孩逗笑了:“不用不用,你们自个吃。”

她们是来当帮工的,陆湛还给开这么厚道的工钱,哪还能留下来吃饭。

奶呼呼的,说话也软糯,石夏是真喜欢这孩子就哄道:“哥哥下次买糖给你带来。”

“好,谢谢哥哥。”白玉璃对于吃的向来是来者不拒,没有他不吃的。

三人出院子后,陆湛才拎着白玉璃进屋,白玉璃抗议地拍着他的手背:“干什么呀,不要像提物件一样的提我啦!”

陆湛:“你每天吃那么多糖,牙齿里都要长满虫了。”

每天的零嘴,皮包里的糖果也没有断过,还要吃别人买的糖?

“我牙齿里没有虫!”白玉璃一阵毛骨悚然,牙齿里怎么会长满虫子,会不会爬进他的肚子里去?

他恨不得现在就张大嘴巴对着镜子照照看。

陆湛把人提溜到凳子上,饭菜也摆上来了:“吃饭!”

白玉璃气鼓鼓的,陆湛说他牙齿里有虫,真过分。

陆湛:“不吃我可收了。”

“谁说我不吃了!”白玉璃还是用不怎么习惯筷子,攥着汤勺舀了蹄花到面前装蘸水的小碗。

陆湛看他专心干饭也能食欲倍增,这蹄花皮炖得软糯Q弹,内里的肉不肥不腻,入口即化,满满的胶原蛋白,汤色也鲜美的很。

还有调制的蘸水,葱花,姜蒜沫,糊辣椒放得齐全。就算是用清水煮的青菜小瓜配着吃也很美味,更别说蹄花了,在里头轻轻滚上一圈,沾满了汁水,吃在嘴里的口感很好。

白玉璃吃得满足得很,嘴巴吃得油乎乎的:“好好吃呀。”

他是个纯粹的肉食动物,什么菜都比不过肉美味,尤其是鸡肉!

陆湛吃什么都讲究个适度,喝了两碗汤,两人配合着倒是一锅蹄花连汤带肉的吃干净了。

白玉璃也勤快了,两人吃完后他就扯了帽子放出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然后把碗筷收进灶房。

陆湛已经对他这种操作见怪不怪了,只要是在家里他就要让尾巴出来“放风”。

“收进去就行了,洗碗我怕你把碗砸了。”陆湛交代说。

白玉璃嗯嗯了几声:“知道啦!”

虽然小孩子需要培养动手能力,不过白玉璃都还没有灶台高,让他洗碗有点欺负人。

他能收收筷子和饭碗已经挺棒 ,小家伙也不懒。陆湛自己快速把碗刷了,然后就去院子里歇息了。

如今天气正是热的时候,不过因为地理原因体感还好,并不会觉得难挨。

白玉璃慢慢地把家里的两把摇椅抬到院子里,如今院子里刻意留下的两块空地已经栽种了蔬菜和葱蒜,栅栏也围满了各色的小花儿。

黄昏落日,天际是一片咸蛋黄,微风拂来,阵阵怡人的花香。

陆湛把放进水井里冰镇着的西瓜用木桶吊了起来,这会吃正好。

白玉璃已经躺摇椅上了,翘着二郎腿,脚丫不安分地晃悠,尾巴也不时动一下。

“陆湛,你出来没有呀,人家都等好久了哦。”白玉璃软乎乎地唤。

陆湛没过一会就出来了,不止是一大盘的西瓜,还有白玉璃在县上买的其他零嘴。

“催什么,刚才没吃饱啊?”

白玉璃从盘子里拿了片西瓜吃,踩在摇椅上的小胖脚丫一翘一翘的,别提多悠哉了。

陆湛看了就觉得好笑,学着他的样子躺下。

白玉璃专心吃瓜和零嘴,陆湛轻轻阖上眼皮,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等到晚间的时候,陆湛只烧了一桶水,白玉璃洗热水,他在院子里提桶水冲洗就成。

白玉璃也真是佩服他,之前身体没好还用浴桶和热水,现在可太简单粗暴了。

水珠攀附于皮肤从脖颈滑落,顺着胸前肌肉抵达腹部,人鱼线被穿着的裤子遮挡着若隐若现,可就是这样也无端地让人挪不开眼,白玉偷偷瞅了好几眼,才抱着自己小衣裳进屋里。

他还是浴桶里洗好了,洗得香喷喷好睡觉!

陆湛自然是察觉到了他在偷瞄,不过没觉得有啥不对劲。

睡觉的时候,白玉璃率先爬进最里侧,直挺挺地躺着。

陆湛之前都是独自一人睡的,小狐狸之前根本就不算人。

此时看着白玉璃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瞅着他:“还有间卧室,明日去了县上,我给你买新被子枕头,之后你自己一个人睡。”

晴天霹雳啊,白玉璃一下子蹦了起来:“这怎么行,我不干!”

分床睡了他还怎么吸阳气?坚决不可以的,不答应。

“你都这么大了,哪能一直和我睡。”陆湛淡定地说,“我以后若是有妻子了,你难不成还要和我们一起睡?”

白玉璃嘴巴张着,不知如何辩驳。妻子他知道是什么意思,要是有了妻子那就是要两个人一起睡觉了。

“那我睡你们两个中间不就行了,我还小,用不着多大的地方。”

他说得认真,陆湛却是一言难尽。他为什么要跟个小孩子聊这种成年人的话题,他甚至不是个孩子,只是只小狐狸。

说不通,分床睡这件事暂且不了了之。

白玉璃睡不着,放肆地把一双小短腿搭在陆湛腰间,陆湛把他的腿扒拉下去:“安分点。”

白玉璃躺得横七竖八,手脚乱放着:“咱们明天去摊子上,陆老三不会带着那个人又来找咱们麻烦吧,真愁人。”

“别担心,有办法的。”陆湛安慰说,以为小崽子只知道吃呢,没想到心里也发愁。

“唉。”白玉璃拉长了声音叹息,好难哦。

陆湛没说话。

不过陆湛不说没有把握的话,白玉璃也不一直纠结了。

等他睡着后,白玉璃悄悄坐起来盘着腿,双手搭在膝上,嘴里叽里咕噜念了一串口诀,头顶的耳朵和身后晃动的大尾巴消失了一瞬。

他脸紧紧地皱着,也涨红了,嘴唇抿着似乎很费劲,不过就眨眼的功夫耳朵尾巴咻地一下又冒出来了。

失败了,为什么又失败!

白玉璃泄气地一下子栽倒在床上,好吧,还是得吸阳气好好修炼。

*

第二日,两人照例在家里用过早饭然后再去出摊,习惯了这个时间点早起,白玉璃都很少赖床了。

陆湛让他要不留在家里,可以把中午的饭给他做好,白玉璃不干,他要和陆湛一起。

“自己搬板凳坐着,也可以去玩,不过不能走远。”陆湛交代。

省得一个不注意被拍花子的拐走了,那些人最喜欢这种白白嫩嫩又漂亮的小孩了,能卖个好价钱。

白玉璃:“好哦。”他也不敢出去瞎晃荡,要是耳朵尾巴收回去了还差不多。

两人的午饭是在摊子上解决的。

跟平时差不多的时间,陆湛就准时收摊了,不过今天不急着回去,他把牛车和推车都放在了食肆,然后带着白玉璃去了个地方。

平时都是买齐了东西他们驾牛车回去,今天要去哪里?

不过陆湛做什么定然有自己的道理,白玉璃牵着他的手晃一晃跟着走。

“陆湛,咱们来这里做什么?”牌匾上写着两个字他不认识。

陆湛捏了捏他圆润的脸颊:“等一个人。”

昨日他就有这个打算,不过那时不是最好的时机,此时正值县衙里的官差散值,被越多人瞧见才好。

白玉璃似懂非懂地点头:“好吧,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话成功逗乐陆湛,这么相信他。

正准备逗逗白玉璃,陆湛眼神一扫就瞧见王振出来了,他走上前:“官爷,请留步。”

“陆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王振还挺惊讶,陆湛明显就是来找他的,“有何事,是不是常悟…”

王振没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常悟今天大清早来了连中饭都是在衙门吃的,不可能有时间去找麻烦。

“不是,您误会了。”陆湛看了眼陆陆续续从县衙出来的人,忽然眼神一亮,“昨日你帮了我大忙,我想着一定要请你吃顿饭,不知你现在有没有空?”

“现在?”王振问,其实他也有这个想法,带着夫人一起感谢陆湛,而且他和这人还挺聊得来。

只是此时会不会太突然了?应当约个合适的时间。

见他犹豫,白玉璃忽然说:“叔叔,咱们现在就去吃饭吧,我肚子都好饿了。”白玉璃撒娇,还去扯人的袖子。

本就无敌可爱,还撒娇,这谁能顶得住?

反正王振一个孩子奴是抵抗不住的,犹豫不过两下,叹了口气:“行,那咱们走吧。”

三人并排着,白玉璃站中间被两个大人拉着小手,左右保护着。

白玉璃指尖抠了抠陆湛的手心,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怎么样,他厉害吧?

陆湛赞同地微微颔首,真聪明。

白玉璃得瑟,当然。他是第一聪明,陆湛也不过区区第二好吧。

三个人没有在意衙门里其他人的眼光,尤其是王振还吩咐了手下的兄弟散值就早点回去,有时间就多陪陪夫人和孩子,该值班的就别出来晃悠。

他虽然也是要听命大人的,但是底下的衙役都是他管的。

“真他娘的怪了,老大和卖卤煮的咋这么熟?”常悟站在县衙大门前挠头,今天被老大一顿批斗,他现在心情还没缓过来呢。

平时跟王振跑得勤快的一个男人揶揄道:“老大天天去买卤煮,他俩能不熟?怎么你还要找人麻烦?”

常悟心虚地摆手:“少胡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不理会他走开了,谁不知道这人的德性。

没想到一个臭卖卤煮的,居然和老大关系这么好,常悟这时才暴露了真实的嘴脸:“妈的,陆海这个杂种把老子坑惨了!”

他这回算是栽了个大跟头,日后就算把马屁股拍烂,有啥好事老大也想不到他啊。

都怪陆海这个狗日的,让自己倒霉了,他也休想好过!

“咱们去吉祥楼成吗?正好柳管事也在。”陆湛问,若是之前他是绝不会考虑在吉祥楼吃饭的,但现在手里宽裕了,又是请人吃饭,不好太掉价。

“不用不用。”王振摆手,“我夫人此时应该已经回家了。”

虽然玉芬是里头的厨房管事,但里头的菜样样都不便宜,也不会看在是熟人的份上打折,平时他都很难才去吃一次。毕竟在衙门里头干活,只是名声好听,每个月到手的钱只够生活开销的。

陆湛经营卤煮生意可能是能赚,但都是辛苦钱,不能这样宰人。

“随便找个食肆,倒显得我不够诚心了。”陆湛说。

“对呀,咱们是认真请你吃饭的。”白玉璃仰着头看着王振说,“陆湛有钱的,不要担心。他有个专门装钱的匣子,能给我买好多好多的零食呢。”

若不是现在有外人在场,陆湛可能会笑出声来,小崽子太有眼色,机灵。

王振被白玉璃说的一乐,也起了逗他的心思:“那他有多少钱啊?”这孩子养的聪明,不过怎么叫自己爹大名呢,真奇怪。

白玉掰手指数数,小脸皱着:“太多了,我数不清呀。”

王振:“好吧,既然这么多,那咱们就去吉祥楼。”

请人吃饭自然是要按照高规格来,太差劲了不行。陆湛捏捏白玉璃的手指,眼神询问,你真的数不清。

白玉璃撇嘴,一脸傲娇。

他之前教白玉璃数数,几十两银子连着零头他都数得明白。

那现在白玉璃就是在装了?陆湛真想给他颁发个小金人,演技了得。

吉祥楼并不远,三人没一会儿就到了,在伙计的引领下上了二楼包厢。

王振先询问了伙计柳管事在不在,不出所料这会已经回去了。

那就算了。

大酒楼服务周到,连后厨的师傅们做菜的速度也快,没多久的功夫大圆桌就摆满了菜,都是吉祥楼的招牌。

白玉璃瞧得眼睛放精光,这么多好吃的,他要敞开了肚皮吃!

陆湛让小二上了壶酒,给两人的酒杯斟满。

这酒闻着甘冽醇香,一看就是好东西,来都来了王振也不客气了,一口饮尽道:“陆老弟,你也喝。”

这称呼突然就从陆老板变陆老弟了。

所以说谈生意找人办事都要在饭桌上进行呢,还是有些门路的。只有让人享受美食,吃好喝好,心情轻松愉快了,做什么才会事半功倍。

陆湛也是在饭局上来练出来的,干脆顺坡下驴拉近关系,与此人交好与对他有益无害。

就算况且抛开现实原因,王振为人正直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那我敬王哥一杯,先干为敬。”陆湛抬起酒杯颔首道,“今天在县衙门口当着挺多人的面请你吃饭,这事我坦白,确实是有点私心,不厚道了。”

王振刚才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人脑子不简单,只是陆湛坦荡地说出来,他还挺意外的。

“我懂,没事。换我是你,我也这样干。”能利用的资源放着不用,不是聪明人所为。

白玉璃筷子勺子齐齐上阵,埋着头专心干饭,不时抬看一眼聊得愉快的两个男人。

有什么话不能吃了再聊嘛,那酒壶里的酒真有那么好喝嘛?

闻着倒是挺香的。

他也试试?

白玉璃坐在旁边,看陆湛又给人倒酒,他也顺势拿了个杯子放过去,眼睛看着从酒壶里缓缓流泻出来的液体,舔了舔嘴唇。

陆湛倒完三个酒杯,咦?怎么多出来一个?

王振正好拉着陆湛说话,等再回头时白玉璃已经仰着脑袋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净了,还把酒杯倒过来看,确定一滴不剩。

好辣,没有陆湛做的果汁好喝。

陆湛不放心地看了他好几眼,生怕出什么幺蛾子。

王振吃着菜,没注意到他们这边。

“陆湛,我怎么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站也站不稳了。”白玉璃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倚靠在他怀里:“耳朵好痒呀。”白玉璃抬手要去扯自己头上布帽。

陆湛一看这还得了,赶紧伸手给他按住。

“尾巴在哪儿呢,在哪儿呢…”白玉璃埋在陆湛胸膛,手往身后探,迷糊咕哝说,“在这儿呢,在这儿……”

陆湛真怕他一时控制不住当场变成小狐狸。看王振吃的差不多了,陆湛道:“小孩喝醉了说糊话。”

“那咱们走吧,回家了记得给孩子喝碗醒酒汤。”

陆湛叫了小二,付清了账,然后把白玉璃抱在怀里,让他脑袋枕在自己肩膀上,三人出了吉祥楼的大门。

“变身,变身!”白玉璃突然直起身子来,两手握成拳头,举得高高的,白净的脸蛋红彤彤的。

陆湛心惊胆战,这可是大街上:“王哥,这孩子耍酒疯,我得赶紧带他回家了。”

王振爽朗一笑:“行,你们先去吧,下次有机会换我请你吃饭。”

陆湛也不推辞:“好。”

等人走了,陆湛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拍在他肉乎乎的屁股上,偷喝酒就算了,喝醉还耍酒疯。

变身,变什么身?真是欠教训!

“啊!好痛!”白玉璃提高了嗓门叫道,“陆湛,有老鼠咬我屁股!”

“你再叫,信不信我让老鼠再咬你肚子,可多肉了,老鼠喜欢的很。”陆湛黑着脸说,把某个黏在他身上就撕不下来的小家伙放在牛车上。

“哎呀,陆湛,我不要下来,你身上蹭着好舒服哦……”白玉璃眼睛闭着,鼻子往陆湛脖颈间嗅闻,嘴巴还死心地要亲人,像是有什么吸引他去这么做一样。

温热的呼吸伴着酒香扑在陆湛颈间,陆湛有些不自在侧开了脑袋。

身上蹭着,好舒服…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淡定淡定,他只是只懵懂无知的小狐狸,纯粹干净的跟孩子一样,他能懂什么。

为了防止白玉璃不安分中途从牛车上滚下来,陆湛把他用绳子捆好,要是白玉璃要是清醒状态下看到这情形,指定会气得咬他。他又不是猪 !

陆湛刻意放缓了速度,不时回头看看睡得正香的小家伙,同样的距离时间愣是比平时多出了一半来。

好不容易到了家陆湛把人抱进屋里,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些把帽子摘了,尾巴放出来。束缚着总是难受的。

“怎么连耳朵都泛粉了?”陆湛把他脑袋上竖着的尖耳翻开了绒毛看,皮肤薄得都能清晰地看见附在皮肤上细细的微血管。

白玉璃被扯着耳朵,呼噜声停了,小手虚空挠了一下,没打到陆湛这个罪魁祸首。

真可爱。

陆湛弯腰给他把脚上的鞋子脱掉,让他睡到床上去,然后才去把牛车停好,牛牵进棚子里,一会儿村长家的小儿子会背着草来喂,不用管。

他转头去了灶房,烧热水和煮醒酒汤。橙子和苹果各切一个,冷水下锅,等煮得差不多了再加两勺蜂蜜。

甜的,不用担心白玉璃不喝,

他也是奇怪,怎么就喝了一小杯就醉成这样?

陆湛拍拍他白里透红的脸蛋儿:“白玉璃,起来喝甜汤了。”

白玉璃耳朵一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不过眼神还是迷离的:“甜汤,要喝!”

陆湛佩服,只要说到吃的还真是比谁都积极,他用勺子舀了汤喂:“张嘴。”

白玉璃乖乖张圆了嘴巴:“啊。”倒也不挑,陆湛很快就把一碗汤喝完了。

“好了,继续躺下睡。”陆湛说,白玉璃躺下,双手交叠放在小腹,模样乖巧得不得了。

*

如意楼,账房。

“陆海,管事的让你把最近半年的账本重新算算,说是找出大纰漏了。我看你小子这两个月做事是越来越不仔细了,小心端着的饭碗到头来让人给砸咯!”说话的老者头戴巾帽,慢悠悠地走进来,对着陆海的态度很不满意。

这人是如意楼东家的远方亲戚,酒楼里没有谁不给几分安薄面的。

陆海点头哈腰地给人倒茶:“叔,管事的真这样说?”这可是两年的账本,进进出出流水这么多,他没个半个月怎么查算得完?

虽然自己平时做事不见得会有多认真,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因为管事的严格,大账目是不敢不小心的。

怎么突然要查两年的账?

“我难道还会诓骗你不成,一会管事的来了你自个问。”老者端着茶缸出了小屋。

看人走远,陆海终于是忍不住,一脚踹翻了屋里桌子。

方管事真是疯了!平时苦活累活找他就算了,现在丢这么大个摊子给他。

陆海怒气冲天地一屁股坐下,胸膛气得上下起伏。

自从之前他让常悟那个狗贼去找老大的麻烦后,他是一直烦心事不断。

一开始给常悟送了好酒和茶叶,后头又请吃饭,把他两个月的工钱都提前预支了,这段时间家里是顿顿杂粮粥,一点荤腥都瞧不见。

秀英因此天天埋怨他,如今孩子马上要生产了,家里一点积蓄也没有。

回去就是一顿吵,他宁愿晚上不回家趴在账房的桌子上睡一宿。

早知当初就不该成亲,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好了,拖家带口的日子压力太大了。

而且这两个月,管事处处看不惯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个月都扣了一半的工钱了。

其他人也是惯会见风使舵的,纷纷找他的不痛快,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人了。

“陆海,你还挺悠闲的嘛。”方管事背着手从外头院子进来,细眼扫视了下地上被掀翻的桌子和茶水。

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怎么,你对我让你查账的事不服?”

陆海心里就是再不满,又哪里敢表现出来。

“方管事你想多了,我哪里敢呀。”陆海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分明这几日天气已经在转凉,他却吓出了一身的汗。

不过他还是不爽。

平白无故地扣他的工钱,一个月赚来还不够吃喝拉撒的,这虽然没明说,但就是在逼着他离开如意楼吧。

陆海实在是委屈,就算是死他也要死个明白才行。

“方管事,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快了,要是你不高兴,随时抽我都成啊。”

方管事生的精瘦,一张猴脸:“你可真想多了,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陆海苦着脸。

方管事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的人,看他一副胡子拉碴,身上的衣裳穿得皱巴巴也不知几天没换了的落魄样子,开口说:“你呀,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了,趁早走吧,如意楼你是待不下去了。”

不该得罪的人?

陆海傻站在原地,不该得罪的人?

是谁?他只找过老大的麻烦,可是老大一个平头老百姓,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给自己使绊子。

陆海身体都僵硬了,空白一片的脑子突然浮现出常悟那张可恶的嘴脸。

肯定是他!

这人小肚鸡肠,这次收拾老大让他当场扫了面子,所以这人表面哄说还会整老大,实际把自己也记恨上了。

艹他娘的,这个狗东西,居然背地搞自己,真当他是软柿子?

想到这陆海又一阵悲凉,常悟好歹是衙门里的捕快,自己怎么斗得过他。

硬碰硬只会是鸡蛋碰石头。

这人既然出手整他了,那他之后怎么办,县上谁还敢雇他做事?一时间陆海竟浑身彻骨的冷,犹如置身冰窖。

他之后怕是难混了,前途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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