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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带球跑,但球没了 问尘九日 3308 2024-07-21 08:35:59

傅霁死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傅向隅才刚躺下准备休息,晚饭后他跟秋池打了好几个小时的视频电话,直到刚刚秋池说困了,他才挂断电话去洗澡。

打电话通知他的人是首都研究院的院长,他的语速很快。傅向隅只抓住了几个关键句,比如“浓度太高”,以及“洗胃已经来不及了”。

傅向隅给冷昭拿的是高浓度□□粉末,不到0.1克的重量就足以致死,服用的剂量大的话,人在中毒后甚至可以在数秒内死亡。

如果冷昭非要选择用这种方式再次结束自己的生命,傅向隅当然尊重他的意愿,但还是希望他在临死之际,受到的痛苦可以尽量少一点。

但他没料到他会把傅霁一起带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以至于他的计划一下子都被打乱了。

傅向隅连夜赶去了研究院,傅霁被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而冷昭则因为身份见不了光,尸体只能暂时停放在研究院里。

他走进了那栋几乎像是傅家主宅翻版一般的别墅,厨房的煮锅里还浮着汤圆,黏糊糊地挤挨在一块,里面的芝麻馅煮破了,汤的颜色看起来发灰,不好看。

冷昭的遗体被研究员转移到了沙发上,他眼还睁着,傅向隅瞥见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点狰狞的笑意。

傅向隅沉默着伸手,轻轻合上了他的眼睛。

……

第二天一早,傅霁傅统帅因为急性心肌梗死而猝死在元宵夜里的消息就登上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

倒不是傅向隅故意想让傅霁留下好名声,但此时要是把那些陈年旧事戳出来,傅霁是死不足惜,可他作为他的独子,必然也会遭到牵累。

傅霁骤然离世,只能由副统帅暂代统帅职务。

秋池醒来的时候也看见了新闻,他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海岛上急得团团转,好在傅向隅还有在回他的消息和电话。

他想立即回去见他,但他现在肚子已经很大了,预产期也临近了。岛上医疗资源充沛,那家私人疗养医院就开在他住的地方旁边,因为怕他出现意外,傅向隅提前高价聘请了几个产科医生,要是用不上,那也权当请他们来岛上休息度假了。

傅向隅现在正忙着处理傅霁和冷昭的身后事,尤其是傅霁,他的追悼会来了很多人,甚至还有自发来送他最后一程的普通民众。

撇去那些不光彩的背面,他在任期间,政局一直都很稳定,而他本人也做出了不少惠国利民的贡献,深受一大批民众的爱戴。

现在早就不是封建时代了,傅霁就算再怎么不是个东西,但既然他一直坐在统帅的位置上,也不可能对外使用的都是“暴君独裁”的手段。

至少在表面上,他真的像是位爱国爱民的好统帅。

这一阵傅向隅身边的人实在太多了,又忙得厉害,他要是这时候非要提回去的事,不仅不能够替他分忧,Alpha恐怕还得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反而给他添麻烦。

因为怕傅向隅为自己分神,所以秋池每天只敢给他打一通电话,连消息也发的少了。

处理完傅霁的后事之后,傅向隅把冷昭原来的骨灰从那个无名坟里挪了出来,和后来那具遗体的骨灰混在一起,葬在了他父母弟弟的旁边。

领导体恤他早失怙恃,伴侣又生产在即,特意多给他批了几天假,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事情一结束,傅向隅就迫不及待地飞去海岛上找秋池了。

他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秋池这几天总睡不熟,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开锁的动静,猜到是Alpha回来了,他连拖鞋都没穿好,趿着半只家居拖鞋就走出去了。

玄关处只开了一盏氛围灯,目光相接时两人的眼神都不由停滞了半秒,紧接着傅向隅连外套都没来及脱,就迫切地上前抱住了秋池。

Beta的肚子太大了,他们没办法相拥得太紧,但秋池还是尽量让他把头靠到自己肩上,然后很轻地拍抚着他的后背。

傅向隅看起来非常沉默,他若有所丧地感受着从秋池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

就算他和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但那毕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父母。

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傅向隅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徒然空掉了一块,有种莫名的茫然和无措感。

从得知他们死讯的那一刻开始,傅向隅的心就像是飘荡了起来,孤零零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直到此时嗅到秋池身上那股熟悉的橙子香气,他的心才又重新落了下来。

他没有父母了,但是好在他的家还在这里。

*

两人在海岛上又住了几天。

这几天天气很好,每到日落时分,总能看见一片有成群海鸟停驻的橘子海。

傅向隅这几天总喜欢盯着他看,只是看,眼神痴迷又古怪,有时候秋池半夜忽然惊醒,睁眼时却见他还没睡,黑暗中一双灼烫的眼,近在咫尺。

秋池吓了一跳,又怕他是生了什么不好的病,于是开口问:“……干嘛不睡?”

傅向隅抵上来,两人鼻尖轻轻相碰,他故意很重地蹭了他一下。

“睡不着。”他说。

“在想什么呢?”秋池还很困,声音里带着一点沙哑的懒倦,“要不要我抱你?”

傅向隅很小心地抱住他,感觉到秋池的肚子顶到自己,他就停下了,并没有抱得很实。

“我在想……池哥会不会离开我。”

秋池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你爱我的话……我就不会。”

“不过要一直爱应该很难的吧,”顿了顿,他又往回找补道,“……只要你不做‘不好’的事,我就不会走的。”

傅向隅用手蹭了蹭他的脸,很轻地笑:“你的要求好低。”

“傻瓜。”他又说。

秋池有点不高兴了,反唇相讥道:“你才傻瓜。”

“你要是做了‘不好’的事,你的财产就得归我一半,”他故意说,“我要拿着钱再去给宝宝找个新爸爸。”

单从金钱方面来讲,他好像并没有为这个‘小家’付出过什么,所以要是他们的婚姻突然破裂的话,到了划分财产那一步,那必然是他更能占到便宜。

傅向隅闻言气急败坏地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不许!”

“钱可以都给你,但是你不可以再找。知道吗?”

“……”

大半夜的,两人煞有其事地聊起了“离婚”后财产的分割,以及宝宝和煤球的归属问题。

直到最后聊累了,秋池才半闭着眼睛,把脑袋靠在Alpha肩膀上,小声地:“我现在已经不缺钱了,等我修完了学业,应该也可以找到一个稳定的好工作的。”

“你想去哪里、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和你一块赚钱养家,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就够了。”

他并没有和Alpha打包票,说他们会一辈子都感情如初,毕竟“人生世间,如轻尘栖弱草”,聚散都很“无常”。

就像那天辞职离开首都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和傅向隅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可他们后来竟又兜兜转转地走到了一起。

不过只从当下的感受来讲,他确实不像从前那样悲观了,也不再那么患得患失。

秋池从来不做白日梦。但后来不止一刻,他觉得Alpha口中的“一辈子都爱你”是有可能实现的,他们说不定真的会一直相互陪伴着走到人生的终点。

傅向隅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发旋,然后笑着说:“我们小池真的特别好……”

秋池大概是嫌他肉麻,用脑袋顶了一下他的下巴,没好气道:“……快点睡觉吧。”

*

秋池的预产期提前了。

傅向隅的休假时间即将结束,他本来打算提前一天回首都,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把秋池一起带回去,毕竟Beta的预产期马上就要到了,这里离首都又太远,孕晚期不宜出远门,他怕秋池会在路上出意外。

可虽然把秋池留在这里更为稳妥,但他又舍不得错过孩子的出生,更不想秋池生产的时候自己却不在他身边。

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会挑时间。

着急忙慌地把秋池送到隔壁医院之后,傅向隅又和领导多申请了两天假。

Alpha全程都陪着他,他们一大早进的医院,一直熬到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小崽子才出生。

秋池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觉得好疼,痛到极点的时候他连话都说不出,只能抓紧Alpha的手。

看他疼,傅向隅的眼眶顿时就红了,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湿润的,像要哭。

阵痛过后,秋池深吸了一口气,往上抓住了他的手腕,说:“不要哭。”

“我好痛了,”他白着张脸,嘴里还在说玩笑话,“还要哄你。”

傅向隅笑着去吻他的眼角,眨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小崽子顺利出生了,看起来红彤彤又皱巴巴的,还没睁开眼睛,活像一只没长毛的小猫崽。

两个人对着刚出生的宝宝看了半天,实在没在他脸上找到什么跟对方相似的地方。

“是不是抱错了?”秋池虚弱地笑。

傅向隅也笑了笑,然后拿刚洗干净的手轻轻戳了一下小崽子的脸,略带嫌弃地评价道:“真的好丑。”

要不是这家私人医院里今天就只有这一个宝宝出生,傅向隅真的要以为是被人抱错了。

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崽子听着两人刺耳的话,皱起眉,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

一个月后,宝宝的满月宴。

两人没叫太多人来,所以来看宝宝的都是一些熟人,尤其是秦家人,见面礼给得特别大方,红包和小金锁都是沉甸甸的。

秋池新交到的那几个朋友还是学生,手里头没那么多钱,但还是给宝宝挑了不少玩具,乱七八糟的玩偶在婴儿房里堆出了一座“小山包”。

宝宝的名字也是今天刚定下来的,本来两人还没什么头绪,但桂姨给他们推荐了一位“大师”,说是免费给算生辰八字,秋池以前不信这些,但想了想,还是希望宝宝能有个好名字,有个顺风顺水的人生。

那位“大师”算命的确是免费,但最后总要来一句跟宝宝有缘,算名字的钱他不能收,但要是父母想捐点香火钱,为宝宝祈福,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这样的话术一听就很套路,但两个人还是很冤大头地给宝宝捐了“8888”,不求别的,只图个吉利。

“大师”说宝宝缺水木,两人一商量,于是宝宝的大名就叫傅霖,小名叫塔塔,小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只是叫着顺口。

而且塔塔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每次有人说“塔塔”,或者类似发音的时候,他就会“咯咯”直笑。

小孩一天一个样,当初的“没毛猫崽”张开后漂亮了许多。塔塔的眼睛特别大,但和秋池一样是单眼皮,又是个小圆脸,虽然年纪还小,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特别可爱。

秦蔚跟段鑫烨两人嘴上说着“最讨厌小孩”,但看见塔塔之后,又搓着手排着队等着抱,最后甚至为了抢当干爹而吵起来了,两人吵的面红耳赤,然后不出意料地把怀里的塔塔吓哭了。

于是两个人最终都失去了塔塔的“干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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