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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带球跑,但球没了 问尘九日 3485 2024-07-21 08:35:59

傅向隅一直跟着两人来到市中心。

天很冷,他看到秋池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家连锁奶茶店台前,扫码、点单,然后把其中一杯奶茶塞到小禾手里。

两人挨得特别近,商场外的人行走道明明很宽敞,可两人却非要挨在一起走。

路过一个糖炒栗子摊时,两人又停了下来,小禾似乎偏头笑着对秋池说了些什么,于是秋池也笑起来。

然后小禾把自己脖子上那条厚实的咖色方格围巾摘了下来,绕在秋池脖子上。

带着体温的围巾突然裹住他冻僵的脖子和下巴,同时也挡住了外边的冷风,秋池愣了一下:“你不冷吗?”

“还想问你呢,”任钰禾用那种带一点责备的眼神看着他说,“我出来好歹还穿了件羽绒服,你怎么穿这么少?”

秋池过来的时候还是夏天,因为拿不了那么多行李,所以只带了几套夏秋的衣服过来,再加上研究所的实验室里通常都是恒温的,平时在里边秋池除了睡衣就是工作服,确实也不太注意穿着打扮。

他怕小禾又要拉他进商场买衣服,于是笑笑说:“今天不算很冷吧,而且穿大衣比较好看。”

“你少来,”小禾已经看透他了,“刚好我前两天才发的工资,不然现在就去商场里面给你看件外套吧?不去那种名牌店,我还是买得起的。”

“不用了,”秋池拒绝道,“我一个月也就出来这一回,买了估计一冬天也穿不了几回,别浪费钱了。”

小禾那份蛋糕店的工作,从学徒转正后月工资也就只有小几千块,除去房租水电生活费,几乎就不剩什么了。可这片商场里的冬装外套,动辄就要上千块,给他买了外套,小禾月底可能就得吃一周清汤挂面了。

“走吧走吧,”小禾拉了拉他的手臂,坚持道,“一会儿冻感冒了上医院,不是得花更多钱吗?”

摆摊的老伯把一袋糖炒栗子递给小禾,小禾接过来后就拉着秋池往商场大门走。

“我真不冷。”秋池说。

“我发现你这个人特别嘴硬,”小禾有点不高兴地说,“鼻子都冻红了还不冷啊?”

说着他抓住他的手:“手也跟冰块一样。”

小禾话音刚落,秋池忽然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淤青,淤青上还有一个很小的针眼。

见秋池正在盯着自己的手看,小禾猛地抽回手,眼里显出了几分慌乱。

“你怎么了?”秋池问,“感觉你最近气色也不太好。”

小禾说:“之前有阵不是流感很严重吗?你在研究所里可能不知道,反正我蛮多同事都感冒发烧了,还以为我抵抗力特别好呢,结果他们刚刚才好,就轮到我了。”

他顿了顿,又笑道:“我为了图省事嘛,又不想请太多天假,就去附近小诊所看了,那护士技术可能不大熟练,给我扎成这样,青了好几天了都。”

见秋池眼里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小禾干脆拉着他的手往自己兜里一揣:“不乐意买衣服就不买了,咱们进去蹭蹭免费的空调总行吧?这外面冷死了。”

电影票是小禾买的,是部动漫电影,秋池不怎么看这些,他小时候连动画片都很少看,只有在校门口的保安室里等妈妈的时候,保安大叔有时候会打开那台旋钮调频的老式电视机,调到少儿频道。

他会故意跟秋池说:“好好做作业啊,不许偷看电视,不然你妈来了要骂你的。”

年幼的秋池乖乖点头答应,可转头却又被电视机里的情节给吸引了,有时候他既眼巴巴的想要妈妈快点来接自己,又想悄悄地把今天这集动画片看完。

童年的记忆一晃而过。腕上的手环忽然震了震,他看了眼,是个陌生来电,秋池正打算接,结果电话才刚响了两声对方就挂断了。

秋池没当回事,只当是什么骚扰电话,被系统自动拦截了。

电影快开场了。两人踩点进了影院,期间秋池腕上的手环一直在震,未接电话那栏里躺着好几个陌生来电,秋池原本想直接将手机关机,可又怕是研究所那边有急事。

于是电影快开始的时候,秋池忽然凑过去跟小禾耳语道:“我出去接个电话,一会儿就回来。”

小禾点点头。

影院厕所里的熏香很浓。

秋池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走向厕所隔间,身后似乎有人进来了,秋池没警觉,只以为是中途出来上厕所的观影客。

不料他才刚拉开其中一个隔间的门,后背忽然被人撞了一下,紧接着他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往里倒去,却又被身后那个人一把给揽住了。

秋池原本想喊,可低头却看见了这人袖口上那枚紫色的袖扣……这是那天夜里他冒雨跑去商场挑的,他不可能忘。

心跳声徒然加快,接通的电话里却迟迟没有传来对方的声音,身后的人动了动,然后耳边传来了“嘟”一声短促的音效。

身后的体温如藤蔓般粘附上来,秋池感觉到自己的腰腹忽然被这个人箍得死紧。

傅向隅一直沉默着,可秋池能感觉到Alpha的情绪很不稳定。

这里是公共场合,Alpha又算是半个公众人物,要是他们在这里吵闹起来,到时候可能会闹得很难看。

于是秋池抓住他的手背,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傅向隅。”

Alpha仍然沉默着,只是勒在他腹部的小臂又收紧了一些。

“你别总这样行吗?”秋池有些无奈地说,“你明明跟我约好的,‘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你都是个成年人了,为什么总是食言呢?”

傅向隅紧紧抱着他,声音沙哑:“我反悔了。”

“你反悔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秋池很冷淡地说,“我现在已经有……”

傅向隅不想听,暴躁地掰过他的脸,用力地啃咬着他的唇,Beta被撞到门板上,身后困住他的Alpha则一把抓住了他试图探向隔间开关的手。

秋池感觉自己的嘴可能已经被啃破了。他试图逃跑,可无奈Alpha的力气实在太大了,秋池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挣脱束缚。

甚至因为缺氧和从傅向隅体|液中感知到了那股极具攻击性的信息素气味,秋池的四肢开始变得有些发软。

紧接着秋池突然感觉下|身一凉,他穿得很少。最后隔着那层薄薄的面料,Alpha很重地抓住了他。

在发觉这具身体仍然对自己的靠近有着积极的反应后,傅向隅逼近崩溃的理智似乎回来了一点,可很快他又想到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只是生|理反应而已,秋池对自己可以,对那个小禾当然也可以。

傅向隅粗暴地上下,临近时秋池胡乱抓住了他压在自己腰腹间的另一只手臂,短圆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里。

可这个Alpha却丝毫不觉得疼似的,反倒沾了他的东西往后面探去。

“……傅向隅,”秋池忍不住叫,“傅向隅!”

“停……”

外面似乎有人走进来了,秋池下意识噤声,那人好像走进来看了一圈,然后才出声:“池哥,你在这儿吗?”

是小禾的声音。

傅向隅忽然贴近,侧着脸含住了他的耳垂,秋池颤抖着抓紧了他。

“不在吗……”门外的小禾在小声嘀咕。

很快秋池就感觉到自己腕上戴的手环开始轻震,好在他进观影厅之前就已经把所以通讯设备都关了静音。小禾在入口处站了会儿,没听见回应,然后似乎是跑出去问工作人员了。

秋池艰难地往旁边躲了躲,然后小声说:“我们找个地方谈谈行吗?”

Alpha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我行我素地做着自己的事。他想要标记这个Beta,哪怕只有那短暂的一时半刻,只要秋池是被他的信息素占有着的……就像从前那样。

“傅向隅……”正当Alpha即将向咬向他后颈时,秋池忽然颤声说,“你再这样对我,我真的会恨你的。”

他对这个Alpha曾经有过一点微妙的恨意,可那种恨并不是连续的,傅向隅很好很优秀,他就应该一直站在那个自己走不进去的世界里熠熠生光。

如果没有他,自己可能已经为了那只二手名表变成了一个单眼盲,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就拿出妈妈做手术的费用。

不论从任何意义上,秋池都该是感激他的。那点缥缈的恨意,其实是他对自己曾有过的贪心和不甘的投射,只要想起这个人,他就会想起那些裹着糖霜的苦涩时刻,想起自己站在那片栅栏外窥看的可笑模样。

……还有那个没能出生的小孩子。他总是强迫自己尽量不要再去想,只要忘掉了就会好了。

傅向隅终于停了下来,他有些无助地抓紧了秋池的手腕。

他能感觉到自己跟秋池之间,有些东西已经流失掉了,他能抓住秋池的手腕,但却抓不住那些已经悄然离开的东西。

傅向隅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毫无办法的无力感。

“那我们好好谈谈……”Alpha哑声道,“我不那样了,你别恨我行吗?”

秋池没说话。

两人坐电梯下楼的时候秋池没看到小禾,但腕上的手环还在震,秋池看了紧抓着他手不放的傅向隅一眼:“你别说话。”

傅向隅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秋池只好把脸转过去,电话甫一接通,听筒里就传出了小禾着急的声音:“池哥你在哪儿呢?”

“不好意思啊小禾,刚刚研究所里忽然有急事,”秋池很抱歉地说,“没来得及跟你说。”

小禾听见这个理由,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他们这么着急找你干嘛呢?”

“可能是我负责的实验样本出了一点问题,”小禾的语气越着急,秋池就越觉得愧疚,小禾是真心对他的,可现在他却在欺骗他,“下次,等下个月我再请你吃饭好吗?”

“池哥,不然你辞职吧,我……”

小禾这里的语气有点奇怪,可秋池现在一脑子乱麻,并没有及时注意到他的反常。

“马上了,”秋池有些敷衍地说,“等我攒够钱了就走。”

小禾顿了一下,然后才道:“好。”

“那你路上小心,”他又说,“到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嗯。”

傅向隅抓住他手腕的力道紧了又紧。

两人相安无事地坐上了傅向隅的车,昏暗的地下停车库里,是秋池先开的口:“我马上就能把那笔钱还你了,我妈做手术花了三十万,这就算之前交易的时候你买我的钱。剩下那些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还在原来那张卡上,到时候我会把那张卡寄到都兰,你记得去拿。”

“还有,我现在跟小禾已经在一起了,”秋池平铺直叙道,“我只想过平静安稳的日子,你放过我行吗?”

“不行。”傅向隅抓住他的手臂,音量忽然变大,“不行……秋池。”

“你要怎样才能跟我像以前一样?”傅向隅很难过地说,“你教我行吗?我做错的地方你告诉我,我会改的。”

秋池挣开他的手,可下一刻这个Alpha的手却又攀了上来。

“你跟他分开,只要你跟他分开了,其他我什么都答应你……”他几乎像是呓语一样重复念着,怪异的眼神不断逼近,像要将他烫穿,“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的,你也是爱我的对吗?”

“傅向隅,”秋池忽然说,“你别这么幼稚了行吗?”

“可你敢说你没爱过我吗?”

秋池的目光抖动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承认道:“爱过啊。”

“但爱是会消失的,向隅,”他忽然像以前一样叫他的名字,“再过几年,你就会忘记这些,我也会忘记。”

“不会,”傅向隅的眼眶红了,“不会的。”

“刚离开首都那会儿,”秋池平静地说,“我还挺经常梦见你的,但现在我已经不会再梦到你了。”

“我已经放下了,所以就到这里吧向隅。”

真话和假话一起说,谎言才会显得更真。说话时秋池始终直视着傅向隅的眼睛,于是后者几乎完全相信了。

秋池已经不爱他了。不会再回心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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