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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带球跑,但球没了 问尘九日 2748 2024-07-21 08:35:59

傅向隅陪秋池在医院里待了三天。

第一天的时候Alpha就在医院附近定了套房,但秋池这三天一直都不怎么敢合眼,就算困极了,也只是靠在傅向隅身上打个盹。

秋瑞君的状态时好时坏,有时候到了探视的时间,她也还在昏迷状态。于是那半个小时,秋池只能穿着防护服站在病床边上,静静地看着她。

虽然秋瑞君已经病了很久了,秋池也明白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甚至他心里其实很早就做好了妈妈会离开的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天,他总还是觉得不能接受。

第三天晚上凌晨三点多,困倒在傅向隅身上的秋池接到护士电话,通知他马上来医院。

对面挂断电话后,秋池在床上愣了半秒,然后才猛地起身下床。

下床时他眼前黑了一瞬,额头撞在酒店的衣柜上,秋池眼疾手快地扶住衣柜门,这才没摔倒。

傅向隅被这“咚”的一声响惊醒,连忙下床跑过去,他还有点懵:“……怎么了?”

最近他陪着秋池,Beta没睡好、没吃好,他也是一样的。熬到今天两个人都有些撑不住了,本来说是回酒店洗个澡换套衣服,结果在等傅向隅洗澡的时候,秋池忍不住就歪在床上睡着了。

傅向隅从浴室出来之后,也没舍得叫醒他,就这么抱着他睡了三四个小时。

“我妈……”秋池抓住他的手,有些说不出话。

酒店离医院就两百来米,两人没一会儿就赶到了。

因为秋瑞君的生命已经只剩下了倒计时,所以医生破例让傅向隅跟着秋池一起进了病房。

秋池刚靠近床边,病床上的女人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忽然紧紧地抓住了秋池的手腕。

她看起来明明已经很虚弱了,秋池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迸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小、池。”她叫他。

嘶哑的声音,伴随着破碎的呼吸声。

秋池的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淌了满脸。

秋瑞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鬓角湿了一大片,大概是因为想开口说话,她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接连不断的咳嗽让她呛出了血,血色混在唾液里,变成了浅淡的水红色。

秋池此时能做的只有紧紧地回握住她的手。

已经完全没有抢救的必要了,见惯生死的医护人员见状有条不紊地抬高了床头,让病患在弥留之际,能够稍微舒服一些。

傅向隅默不作声地站到了秋池身边,一只手轻轻搭住他的肩。

秋瑞红睁大眼,死死地盯着这个陌生的Alpha。以前躺在病床上哪儿也去不了的时候,她经常跟病友们一起看着病房内小型电视机里轮播的新闻。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看见过这张脸,似乎是姓傅……现任统帅的独子。

想到这里,秋瑞君开始有些忧愁。可在看见这两个孩子脸上如出一辙的疲惫,眼下都挂着没休息好的青黑色时,秋瑞君又想,至少秋池口中的“真心”二字不假,于是她心里那种忧愁忽地又无端的淡去了。

她的小池苦尽甘来,秋瑞君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受委屈了。

“你不要……辜负……小池。”她一直看着傅向隅。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咬字也不清晰,但傅向隅却还是听懂了,他看着这个眉眼五官与秋池有六七分像的女人,很笃定地:“我不会的。”

到后面秋瑞君几乎已经说不出话了,可她依然还在本能地呼吸,本能地挣扎着。

秋池看着监测仪上妈妈的心率开始逐渐减慢,抓住自己的手腕的力道也开始松动了。

“小池,”最后时刻,秋瑞君的意识已经含混不清了,她几近无声地说,“妈妈不想……”

“不想死……”

话音未落,监测仪上的心率起伏骤然消失了,变成了长长的一条直线。

她的人生太遗憾了。如果可以,秋瑞君还想重活一场,可是从她生病开始,她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秋池握着她的手,在床边愣了很久。

*

因为医生提前告知过秋池,他妈妈估计就在这一两天了,所以桂姨同她丈夫昨天就提前从县里赶了上来,今晚也住在这附近的小旅馆里。

接到电话后,桂姨跟她丈夫很快也赶到了医院,秋池看着她给妈妈净身穿衣,紧接着就是签字、走程序。

秋池麻木地到医务科给秋瑞君办理死亡证明,然后结清秋瑞君这几天的医疗费用。

桂姨她丈夫懂得比较多,在秋池还有些六神无主的时候,就帮忙联系了殡仪服务公司派车过来接运遗体。

他们没什么亲戚,而且秋瑞君生前就说过了,不要按他们老家的风俗办酒席,谁也没必要通知,安安静静地火化了就好。

秋池没让秋瑞君的遗体在殡仪馆里待太久,第二天一早就送去火化了,殡仪服务公司的员工给秋瑞君化了妆,恍惚间,秋池像是又看见了年轻时候的母亲。

那时候的秋瑞君没有白发,也并不像现在这样瘦弱,小时候的秋池觉得妈妈就像是一个神一样,什么都会干,什么都搬得起来。

在发现秋池眼巴巴地盯着被父亲举过头顶的小朋友时,她也会蹲下来,并不很轻松地把小秋池也高举起来。

因为有秋瑞君,秋池从来没因为自己没有爸爸而伤心过。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就抱着一个瓷罐来到了等待室,把罐子交到秋池手上的时候,工作人员礼貌性地说了声“节哀”。

秋池的目光微动,瓷罐并不大,至少比他的妈妈小多了,小到他很轻易地,就可以将妈妈整个的抱在怀里。

离开的时候,他发现外面下雨了,接连不断的雨珠坠在水泥地上,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潮湿的“雨”的气味。

因为没来得及选好墓地,所以秋瑞君的骨灰被暂存在了这个殡仪馆。

首都那边很快就要开庭了,开庭之前秋池也要配合警方的询问和调查,所以他们当天就赶回了首都。

回首都的车上,在经过一处很长的隧道时,傅向隅轻轻地搂住了秋池。

Beta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开始只是无声地掉眼泪,而后慢慢开始控制不住,变成了低声的呜咽。

傅向隅只能把手搭在他发抖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

……

刚下车回到家里,秋池就冲进一楼盥洗室吐了。他最近都没吃什么东西,干呕了半天,只吐出来一点泛酸的水。

傅向隅看他脸色惨白,心里怕得要命,拉着他就要去医院。

瘫软在沙发上的秋池摇了摇头,说:“可能是晕车吧。”

傅向隅不答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去做个检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秋池觉得身体很累,太阳穴胀胀的,有种奇怪的眩晕感。

秋池知道Alpha明天就得回去上班了,可傅向隅没日没夜地陪了自己这么多天,他想让他好好休息一晚。但看着傅向隅着急的样子,秋池又害怕他会太担心。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那我去换件衣服吧。”

“好。”

看着秋池进了卧室,傅向隅一边在手机上给他预约挂号,一边去书房的抽屉柜里找到他的病例和就诊卡。

虽然医生表示那种催发生殖腔二次发育的药,对Beta的身体伤害并不是很大,但说到底是药三分毒,更别提那种药剂还含有大量激素,曾经也有不少人在使用这种药剂之后留下了后遗症。

傅向隅心里越想越害怕。

正当他拿好东西,准备要去卧室找秋池的时候,突然听见卧室里面响起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响,紧随其后的是几声有些纷杂的动静。

傅向隅的心跳猛地错了一拍。

十几分钟后。

傅向隅抱着秋池冲进医院。

急救室里,有医护人员上来给Beta测了一下血糖,嘴里还不停地询问傅向隅,患者有没有基础病,以及过往病史。

Alpha一直摇头。

测试结果出来后,有个护士往秋池嘴里灌了一支葡萄糖,并对同样脸色苍白的傅向隅说:“他血糖太低了,突然昏倒应该是因为低血糖。”

傅向隅生怕遗漏掉什么,边回忆边说:“他最近食欲不好,这几天更严重一点,就算吃下去了也会吐出来。”

他把秋池之前的病历单递给旁边的医生:“而且之前他在你们医院做过复检,报告显示他的信息素浓度和激素水平已经有所降低了,但我最近明显感觉他的信息素气味反而更重了。”

医生闻言翻了一下他递过来的病历本,说:“这方面我不太清楚,刚好罗医生还没下班,我打电话叫他下来看看。”

没过多久秋池就醒了,躺了大概快半小时,他才慢慢恢复过来。

后续就是医生安排的一些检查,都是傅向隅在跑来跑去的。

看医生开出那些熟悉的检查单,秋池心里当时就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B超报告结果出的很快,不到十分钟,检查结果就出来了。

在看见报告单上的文字报告时,两个人都显得异常安静。

还不到两个月……

秋池感觉到Alpha突然抱住了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激动,傅向隅的身体有些颤抖。报告单很轻,可秋池却像是有些拿不住似的。

他们……又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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