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赐月已经许久没正大光明的看到余顾了。
宴席之上, 他借着赏赐的名义,好好的询问了余顾一番。
众臣听到这话,很是茫然, 陛下现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表面上, 各个对余顾都是客客气气。
纳兰赐月本想把人留在宫里,但是有沈家两人在,余顾最终还是没能留下。
当然他也没去将军府,而是回了余府。
他如今处境其实是有些尴尬, 因为基本上没有空职,余顾的官也只是个摆设, 没任何的实权。
所以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余顾也没有失望。
王妈妈随着余顾逛了一圈余府, 老泪纵横, 她曾经见过余家的繁华,如今虽然比不过从前, 但也总算是熬过头了。
余顾替他擦眼泪, 心里却没什么波动。
他今天也喝了点酒, 洗漱过有些困倦,但是余顾并没有去休息, 而是在书房里看书。
“你说重生的人最想干什么?”他在心中询问系统。
[啊?]系统一时间愣住。
“自然是复仇。”余顾道。
[你不会因为他们对你的好, 而放弃那个念头吗?]系统好奇。
“他们对我好吗?”余顾反问。
系统哑言。
仔细回忆余顾的遭遇, 真是经不起推敲。
可能这对于一个生在这个时代, 没有背景地位的普通人来说, 是天大的恩赐, 但是余顾不是这种普通人, 他曾经也与高高在上的沈家兄弟是一个水平, 不管是地位背影还是个人的才能。
“你觉得他们喜欢我吗?”余顾看它不吭声,突然又道。
[自然是喜欢的吧。]系统也不敢笃定。
那几个男人对余顾更像是对那些爱宠, 占有欲是有,但并没有把他放在平等的地位。
可能是这个时代的人,打出身起就把尊卑放在了骨子里,所以他们不由自主的傲慢起来。
“是吗?”余顾没有任何表情的嘀咕了一下,之后开始写字。
本来他的想法是利用男人们的占有欲挑拨离间,从而到达自己的目的。
但是他如今也是官员了,自然要好好用用这个身份。
因为宫里那位相见他,所以余顾每天也得早点爬起来去上朝。
他排在末位,但进去却是收到数双眼睛的凝视。
余顾微微挑眉,面容镇定。
如此过了一周,沈家兄弟二人开始合作,防止纳兰赐月向余顾伸出魔爪,如此一来,两方彼此牵扯,余顾倒是得了闲。
不过他并没有整天在府里闷着,而是利用纳兰赐月对他的特殊,结交更多朋友。
和其他府中少爷千金比较,余顾在他们面前也是有官职在身,谁不比谁高贵。
而且他谈吐文雅,有内涵有修养,交往下来,他倒是得了不少人的青睐。
余顾也不怕皇帝看到他这样,以为他有其他心思。
纳兰赐月虽然没法强行把人带进宫里,但是在余顾身边安插了不少人,美其名曰保护他。
看到少年一点点展露光芒,纳兰赐月反而笑了。
这倒不是冷笑和不怀好意,而是单纯的欣赏。
当他对人没任何感觉时,以余顾的出身在做出这种事情,纳兰赐月自然要怀疑对方的用心。
但当是他喜欢这个人时,他会拥有另外一种心理。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我的眼光真是不错。
如此一来,余顾的做法自然不会引起他负面的心理。
而且…
看着笑容越来越灿烂的陛下,身边的小德子打了个哆嗦。
他觉得有点吓人。
纳兰赐月把玩着一串珠子,心里想着,而且,就算余顾有那种想法,更好不是,到时候他就能以这种方法让“余顾”这个名字消失,从而让他的观言陪在自己身边。
想着,他反而期待起来。
余顾的动静不少人看出了名堂,他们都在观察宫中那位的想法,发现对方没任何阻止的意思,甚至屡次对余顾表情出特殊,他们胆子也大了起来。
如此结识下来,他们发现余顾很有真实才学。
他总能想到一些方法帮他们解决困难。
虽然有些老狐狸觉得他这样很危险,过于卖弄容易弄巧成拙,但因为那些方案不错,所以他们默契不去提醒。
[顾顾,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系统都看出来了这样做,并不讨好。
“无聊。”余顾半咸不淡的说。
他真没过以这种方式拉拢什么人去造反,只要不是傻子,都不可能站在他这边。
他开始频繁和年轻的公子一起聚会,其中偶尔会有沈从曜。
他倒是很想来,毕竟这是他熟悉的地方,但是沈从景怕他占到便宜。
三人彼此之间互相牵扯,到达了某种平衡状态。
余顾也不在叫对方表哥,而是称呼一句沈二公子,态度有些疏远。
男人听到他这么开口,顿了顿,有些恍惚。
今日他频频出神,看着和其他人谈笑风声的余顾,少年一举一动都是养尊处优的矜贵,看不出一点他从前的凄惨。
沈从曜想,如果余家屹立不倒,少年本该就是这样的吧。
那么的自信迷人。
他喝了不少。
到了末尾,其他人走的七七八八,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沈从曜摇摇头,看着余顾,愣了片刻,他突然开口,“你的酒量很不错。”
他明明记得少年喝不了一点。
“我在边疆的时候,因为这张脸没少遭罪,所以我不能不喝啊。”余顾端起酒杯,晃了晃杯子,姿态慵懒,“二表哥,我敬你。”
说完,他便端着酒杯起身到男人身边,之后拿杯壁抵在男人唇边,颇有种逼迫的既视感。
沈从曜酒量很好,往日会把控个度,但他从来心不在焉,而今天的酒是余顾请的,新品,开始不觉得,但是后劲上来,足够人难受的。
“你为什么骗我?”被喂了一杯酒,沈从曜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只是想不明白余顾之前为何那种姿态。
“二表哥,你不就是喜欢那种吗?”余顾握住他的手,之后抚上自己的脸,“你不就享受那种追逐猎物的快感吗?”
不只是他,另外两个男人也是一样。
“所以你…”沈从曜晃晃脑袋,咬了下舌尖,才保持住一丝清醒。
“沈从曜。”余顾冲他笑了,笑容天真烂漫。
沈从曜看呆了,“顾顾。”
他此时没有了其他的想法,满脑子都是这个笑容。
“但若不是喜欢你,我也不可能那般委屈自己…”余顾又说了一句,表情突然变得哀伤起来,“可是后面的事情…我是万万没有想到…”
“我们有缘无分,但是我想为你做点什么。”他贴近男人,最后在沈从曜脸上落下一个吻,“你喝醉了吧,也好,不记得也好。”
他说完恢复常态,之后去叫沈从曜的下人。
余顾并没有送他回去的想法。
坐在自己的马车里,他捏了捏眉心,有些困,大概是酒意上来了。
[顾顾,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系统表示搞不明白。
它不懂余顾为何要暴露自己。
“当然是不想让某些人晚上睡个好觉。”余顾懒洋洋的打了个瞌睡。
[顾顾你…]系统难得看到他恶作剧,微微愣了愣。
沈从曜呆了很久,被下人带上马车,回到自己院子里,他才猛然醒来。
少年那话的意思是,与他两情相悦?
如此惊喜,是他从来没想过的。
余顾也喜欢他?而且他说为自己做些什么…
想到少年如今不断的结交别人,也是为了他吗?
沈从曜心里一热,同时他又生出一些无奈,自己只是商人,帮到余顾的地方却很少。
他喝了醒酒汤,洗漱完,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他很想去找余顾,但也知道身边有不少眼睛看自己。
余顾和沈从曜在包厢,看着像两人,但他的话却很快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
比如纳兰赐月。
他本来觉得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结果却得到这么一个消息。
纳兰赐月摔了很多东西,却依旧无法平静心情。
余顾竟然也喜欢沈从曜,而且是一开始就喜欢他。
那个浪荡子何德何能!
他回忆之前,联想余顾的表现,面部扭曲了一下。
所以沈从曜接余顾出宫,少年才会那么痛快。
因为余顾心里有那人。
如果是沈从景,纳兰赐月会服气一些,但是为何是沈从曜这个纨绔子弟!
余顾半夜里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他猛然坐起身,床边果真站着一个人。
屋子里黑漆漆的,他只能看出大致轮廓。
“你是谁?”他声音抖了起来。
那人不吭声,反而伸手抚摸他的脸。
余顾一个激灵,“二表哥?”
他试探的唤。
那人手顿了一下,余顾感觉周边冷气腾升。
他眼皮抬了抬,伸手握住那手,“从曜哥哥。”
“嘶——”
手被人捏疼了,余顾皱眉,“沈从曜你干什么?”
他似乎认定来人就是沈从曜。
那人手放松了一些,依旧不说话。
“你是来问我今天说的那些话的?”余顾抽出手,似乎有些生气。
男人追着捏他的手,抬到嘴边亲了亲。
看少年没有反抗,他动作又是一僵。
“嗯。”
听到询问,他压低声音。
“你当我胡乱说的,我也喝了不少,所以…”余顾说到这里,却被人影压在床上。
“你干什么?”余顾吓了一跳。
那人呼吸打在他脸庞,刻意压低嗓音,“那你对另外两人呢?”
“你是说大表哥和陛下吗?”余顾一愣,之后问。
“嗯。”男人这声有些苦涩。
“我对他们半点心思…唔…”
余顾被吻住了唇。
他挣扎着,气喘吁吁,“怎么突然吻我?”
男人不说话。
“从曜哥哥?”余顾又道。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男人再也听不下去。
看着男人落荒而逃,余顾食指抚了下唇瓣,心里暗道,真是经不起刺激。
他继续休息,没因为这事影响半点心情。
而纳兰赐月离开,却是一宿没睡。
第二天他称病没有上朝。
少年心中没任何人,他有的是时间等着对方接纳,但是偏偏余顾心里有人。
本来纳兰赐月对沈从曜就有意见,现在更是大的不能再大。
余顾第二天根本没有早起。
他今天没有出去,看书弹琴,在思索的如何实现复仇计划。
就算纳兰赐月对沈从曜心里不快,也不会失去理智去对付他。
毕竟他能成为皇帝,沈家出了很大的力。
余顾下午又出去了一趟。
因为这件事,纳兰赐月没有在暗中监视余顾,估计是怕看到糟心的场面。
接下来几,他也经常外出。
每次出去,余顾都会买点东西。
[顾顾,你这是?]系统愣住。
“最好的方法,就是下毒。”余顾说着,继续熬药。
[你这样自己会出事。]系统担忧,主角是这个世界的力量支柱,怎么可能被毒死。
“试一试。”余顾道。
他语气平淡,一点也没有准备杀人的紧张和害怕。
药是慢性,余顾直接装进经常挂腰间的香囊。
他这天在花楼里,同伴里叫了姑娘,平时余顾都会直接阻止,今天并没有。
姑娘看到他眼睛一亮,之后给他倒酒。
他也没有阻止。
其他人看到他这样,暧昧的一笑,之前因为余顾拒绝,不少人吐槽他假正经,如今看来本性暴露了。
沈从曜得知这件事,怒气冲冲的赶过来。
他推开门时,姑娘正拿着杯子递到余顾嘴边,动作从他这个角度看来很是暧昧。
砰——
推门声非常大,让里面的众人皆是一愣。
余顾也愣住,不由看过去。
沈从曜面色沉沉的,他直勾勾走到余顾面前,“跟我走。”
说完,他不由分说的去拉余顾。
余顾自然不愿意。
沈从曜看向其他人,他们不约而同起身,很有眼色的把人都叫走。
最后房间只剩下两个人了。
“顾顾。”男人双眸通红,“你刚刚…”
“喝酒啊。”余顾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男人紧盯他那湿润的红唇,那天晚上的记忆涌入脑海。
不是梦,不是幻觉。
“那天,你说的…”
“我什么都没说。”余顾打断他的话,慌忙倒酒,准备再去喝。
男人伸手抢过,一饮而尽。
“你!”
余顾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顾,为何现在与我如此生疏?”男人问着,坐在他身边。
余顾挣扎。
男人没有强行去抱他,而是想好好聊聊。
余顾却避而不答,去倒酒,男人都一一拦下自己喝。
“沈从曜,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少年冷下脸站起身。
“那你说你心里没有我。”男人问。
“我…”余顾犹豫了一瞬,之后闭了闭眼睛,“没有。”
他说完离开。
沈从曜没追,因为他有答案了。
回到府里,余顾先去催吐。
[你也太冒险了。]系统都惊住了,怎么有人正大光明的下毒。
“没人会想到。”余顾道。
沈从曜回去之后,直接去了书房,两人在里面待了很久,出来的时候,面色都有些不快,显然他们有什么没有谈拢。
这些并不在余顾的考虑之内。
但是某个平常的下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将军。”余顾的官职并没有沈从景高,见面自然要行李。
“表弟何时变得这么客气?”男人说着,朝着正厅走去。
两人落座,看出他有话说,余顾让其他人离开。
“你对从曜说了什么?”沈从景盯着余顾打量,眼里满是猜测。
“小将军觉得呢?”余顾反问。
“我有时候真是看不明白你。”男人端着茶,没有喝,把玩着杯子。
“是我看不明白表哥。”余顾说:“不明白你们为何如此的羞辱我。”
“你觉得我们在羞辱你?”男人挑眉。
“没有男子甘心伏地为雌吧。”余顾道。
男人沉默了一瞬。
“不过你们也不会在乎我的感受。”余顾说的轻飘飘的。
“所以,你现在是在报复我们?”男人轻笑。
“我哪有这种本事。”余顾如此说着,却是大胆的走到沈从景身边,“我这点手段,除非你愿意配合我。”
他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大胆的坐上沈从景的腿。
虽然二人厮混那段日子,少年也如此大胆过,但如今却又别有一番风味。
沈从景没有推开他,一副看他要怎么做的样子。
余顾从袖子里掏出一袋糕点,他慢慢打开,拿起其中一块,“表哥,这糕点上可是抹了剧毒。”
他眼眸弯了弯,自己咬着其中一边,然后去喂。
“哦?”男人看他的表情,微微张嘴,咬住了另外一边。
一块糕点他们吃了许久。
沈从景也不在克制,回吻余顾,之后抱着人去了他的房间。
青天白日,二人就抱作一团。
“表哥,你吃了我的毒药,过不了多久就会死的。”期间,余顾话都说不清楚,推了推男人道。
“是吗?那我现在就把你弄死在塌上。”男人居高临下,背部线条紧绷,双眸程亮。
余顾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试试看。”
如此挑衅的下场自然是一场恶战。
余顾回应着他,放飞了自我。
沈从景也更加欲罢不能。
用过晚饭后,余顾才把人赶走。
沈从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不如青楼里姑娘,他出了力只有一顿饭,不让留下,也没任何的赏赐。
他摇摇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余顾在人走后,先去洗澡,他这次没有催吐,因为没用。
“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主角死了,这个世界也会毁灭,那我活着好像也没意义。”而且沈从景那种人,如果他不吃,对方恐怕会怀疑。
回到将军府,沈从景叫来大夫。
他总觉得余顾反复提那句话很奇怪。
然而看了看却没任何异常。
沈从景失笑,就算有人下毒,总不能也把自己毒了吧。
他觉得自己太多疑了。
沈从曜不知道他哥出去干什么了,皇宫那位却门清。
纳兰赐月难以置信,说着喜欢沈从曜,却和沈从景那样。
那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呢?
他本来按捺住的心思,又开始放纵。
看看时间,他的生辰快到了。
余顾收到宫中的请帖并不意外,但是他没想到纳兰赐月直接让他进宫。
他想了想同意了。
时隔几个月,余顾又踏进了皇帝的养心殿。
和那时候一样,他进去,其他人便退下了。
余顾没有之前那么的胆怯,他步伐很稳。
男人还是坐在那个位子。
“顾顾。”男人这次先一步从帘子后面出来。
他的双眸里满是思念。
“陛下。”余顾行礼。
“不必这么客气。”男人去扶他。
两人坐下之后,男人先是问他一些日常琐事,接着却是带他进了内殿。
余顾很是谨慎。
男人指着桌子上准备的礼物盒子,“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余顾一愣,“臣的生辰还没到。”
“这是我补的从前的。”男人开始一一介绍。
那些礼物并非都是名贵值钱的冰冷物,还有一些用了巧思的小东西。
纳兰赐月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果然这些东西更让余顾动容。
“陛下。”余顾语气都有些抖,“这是我…”
他从前喜欢的东西,现在都摆在眼前了。
“顾顾,我想你以后都快乐。”男人语气真诚。
“我…我…”余顾张张嘴巴,不敢去看他。
男人没有再说这些,带他用了膳,让人把这些送去少年府中。
余顾留了几个小玩意。
他被安排在偏殿,余顾松了口气,抱着这些小玩意回房间去回忆童年了。
男人并没有逼迫他,接下来几天只是一起用膳,偶尔聊天,他仿佛没了那种心思。
余顾松了口气,也不在防备着他。
纳兰赐月满意这个进度。
但其他人可就不满意了。
沈从曜最近在忙一单生意,这是海外的货,很稀奇的玩意,他想带给余顾,哄对方开心。
沈从景自从那天开始,想着过两天在自己送上门,结果却得知余顾进宫的消息。
他没有立马行动,而是想等着余顾的求救。
但是对方没有。
每天上朝,他就看到新帝和余顾二人“眉来眼去”简直一点也不在乎有外人在。
沈从景脸色一沉,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余顾的想法。
还有,他到底喜欢谁。
然而每次退朝后,余顾就被皇帝身边的太监叫走,他也不能阻拦。
他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问。
如此一等就到了新帝的生辰。
今天的纳兰赐月格外的得意,而余顾也是容光焕发,沈从景只要看几眼,就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心里有些憋屈。
新帝是主角,很多人围着,他不可能一直盯着余顾。
所以,沈从景顺利把人带走了。
二人到了假山处。
“你放开我。“余顾挣扎。
男人把他堵在假山上,动弹不得,“余顾,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你管我。”余顾皱眉,想推开他。
“我承认你的计谋得逞了。”男人冷笑一声,强吻下去。
“啪——”
少年毫不留情的扇了他一巴掌。
“沈从景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余顾推开发懵的男人。
外面小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余公子,陛下刚还问我,你去了哪呢,可算找到你了。”
说着,他向沈从景行礼,至于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只当没有看见。
“他喝了多少酒?”余顾问,“他最近可不能喝酒。”
说着,他脚步加快,似乎有些担心。
看着他的背影,沈从景过了好久才回过神。
他捂着胸口,那里突然疼了一下。
这种滋味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很新奇也很让沈从景震惊。
他是喜欢少年,性格还有滋味,但并不觉得少了他会如何如何,但是这一刻,好像不是这样了。
但是,少年对他逢场作戏都没有了。
他站了许久,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原来如此…”
沈从景突然想通了很多东西。
也许少年不爱任何一个人,他爱的权势。
就算反复辗转在他们之间,目标也只有那万人之上的纳兰赐月而已。
至于他们兄弟两个,是他得到天子青睐的捷径工具。
沈从景眼睛眯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被算计。
余顾的确聪明的他越发喜欢了。
他想到之前沈从曜说的话。
“哥,纳兰赐月根基不稳,朝堂几派皇室那边最单薄,他能坐上当今位子也有沈家的功劳,然而他现在却如此算计我们。”
“他真的把你当成朋友了吗?”
“哥,为何你不能登基呢?”
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沈从景表情严肃,“不许胡说。”
他从未有过叛变之心,但是这一刻却不是。
当时的朝堂很乱,沈家其实也遭受了老皇帝的猜疑,想收回沈家的兵权。
但是因为老皇帝身体越来越弱,而他的那群儿子各个盯着皇位开始不老实,老皇帝暂时没有心思去管沈家。
他喜欢权势,那如果坐在这个位子的是他,那么少年也会投怀送抱吧。
沈从景出宫的步伐是轻快的。
余顾和纳兰赐月的确恩爱上了。
男人也说当时让余顾回京,是沈从景的提议,为了监视他。
纳兰赐月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余顾自然表现出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纳兰赐月趁机安慰。
少年自然而然的抓住唯一的温暖。
余顾从系统那里得知沈从景要做的事情,并不意外。
就是原本剧情里,二人在一起后,字里行间也都写出来沈从景的强势,虽然到此为止,但是余顾猜测,这皇位以后是谁的还不一定,或者明面上是纳兰赐月的,而实际上是沈从景。
因为他掌实权,皇帝有什么都问他,他拿定主意。
而新帝心里还会想,他也太宠我了吧。
余顾把这些东西抛之脑后,开始缠着纳兰赐月。
三个人里,纳兰赐月的确是最好掌控的,因为第一次是他用了招,心里愧疚,所以对余顾百依百顺。
余顾开始教他如何做一个昏君,不断的耽误他的工作,每天都是那点事。
男人只觉得幸福。
他对于那些奏折有些不耐烦了,但又不敢让别人代替他。
他倒是没有防着余顾,但是少年并不感兴趣。
逐渐的,有些风声传到了民间。
天子不务正业整天和一个男人厮混,这像什么话。
而沈从景兄弟二人也联手了。
他们商量好了,到时候共享。
一来他们是手足,自相残杀恐怕谁也不好过,二来这次的合作。
一方出人一方出钱,少一方都不可能成功。
所以他们都只能妥协一步。
余顾是从系统那里得知的这个信息。
[这是我能听的吗?]说了计划,系统还在惊讶之中,[两个人…只能说不愧是古人…]
余顾没什么反应,继续当妖妃。
他已经不上早朝了,每天睡到中午,吃完饭继续朝着年轻的帝王。
很多人对他有意见,骂他的奏折很多,但是纳兰赐月怎么可能听。
他也就因为这些事情,从而对沈家二人疏忽了。
民间传言之所以遍布速度这么快,也有沈家二位的手笔。
纳兰赐月知道的时候,他的形象无法挽回。
但是他也不是很在乎,做一个暴君又如何?
但当沈家二位杀进宫里时,纳兰赐月愣住了。
当时的养心殿里,只有嬉戏的二人,而进内殿的也只有兄弟二人。
他们听到那动静,脸色都是黑了起来。
掀开芙蓉帐,果然看到了美人绯红的脸颊。
余顾被吓到了。
沈从景拎的刀,上面很有鲜血,他哆嗦了一下。
纳兰赐月赶紧用被子盖住余顾,“你们这是做什么?”
“陛下,你如今玩物丧志,已经失去了民心。”沈从曜说:“而你的兄弟都被你一一斩首,所以这天下该换个人掌管了。”
纳兰赐月之所以被称为暴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有留一个手足。
“沈从景,你竟然要造反?”纳兰赐月没有把沈从曜放在眼里,而是镇定的看着穿着黑色盔甲的男人。
“陛下,你如果把他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沈从景没什么话想和他多说的,眼眸紧盯着探出脑袋,面色惨白的少年。
“不可能。”纳兰赐月皱眉,“顾顾现在只喜欢我。”
“纳兰赐月你真是天真。”沈从曜笑了笑,“这个小没良心的,喜欢的只是你的权势罢了,换个人他同样喜欢。”
这话却是带着醋意。
“我喜欢安赐月。”余顾虽然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个当时对我温柔的男人。”
“不带任何的其他外因。”余顾拽着脖子上的玉佩,“这是他送我的礼物,我一直记得。”
纳兰赐月听到这话一愣。
他送了余顾太多东西,对于第一块玉佩他都记不清了。
所以余顾脖子上戴个玉佩,他也没有多问什么。
此时,听他这么说,纳兰赐月突然想起来了。
那时候…
原来那时候,他对自己就有好感了吗?
他震惊的看着余顾。
“当时,你是唯一对我散发善意的人。”余顾深情回望。
这感人的一幕,在场的两个观众却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反而是嫉妒的要发疯。
他们没有杀纳兰赐月,而是把对方关了起来。
余顾依旧住在养心殿,但是他没有了自由。
他被人囚禁了。
他住的地方被换了个遍,没有纳兰赐月的任何痕迹。
余顾没吵没闹仿佛是不在意,但是他开始绝食了。
沈从曜看的心疼无比。
“顾顾,是我不好,你吃点吧。”男人各种服软。
“你们打算谁登基?”
一周了,余顾终于主动和他说话了。
“我哥。”沈从曜没有隐瞒。
“你不想吗?”余顾问。
“挑拨离间没用。”沈从曜说。
余顾觉得没趣,不理他了。
沈从曜是软着来,那沈从景就是强硬着,逼迫余顾吃饭。
“纳兰赐月并没有死。”沈从景说:“但是你如果不好好吃饭,那可就不一定了。”
余顾不得不端起碗。
这招好用,但是他们却越发的心塞。
快过年了。
新帝登基仪式在年后,所以今年并没有在宫里摆宴席。
余顾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们四个一起吃个年夜饭。”他说。
这是他第二次主动开口。
虽然不想见到纳兰赐月,但余顾的愿望,他们满足一下吧。
纳兰赐月过的其实还不错,除了被软禁,不过他担心余顾,所以精神很差。
此时看到余顾,顿时眼睛一亮。
二人明显都打起了精神,就像是每年只能见一面的牛郎织女一样。
兄弟二人越看越不爽,不过他们不想让余顾不开心,只能忍耐。
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没有下人在身边,很是热闹。
余顾难得给他们好脸色看,还露出了笑容。
“你们觉得我喜欢谁?”
吃到一半,余顾手中的碗突然掉在地上,“啪”摔成两半。
他手抖动着,脸色苍白。
三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站起来。
余顾摇头,示意不用扶,之后开口。
听到他突然这么说,三人都是一愣。
“我谁都不喜欢。”
余顾捂着胸口,“你们难道没什么不适吗?”
纳兰赐月忽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握着胸口,疼的厉害。
紧接着是兄弟二人。
余顾因为和几个人都有接触,他倒是反应最大的。
这就有点心塞了。
“我恨你们。”余顾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开口,“我恨不得把你们都一刀捅死,但是我没有办法。”
“咳…你说给我下毒竟然…”沈从景想到那时候的回忆,真的有些久远了。
“是啊。”余顾扯扯嘴角。
“我什么也没查出来。”沈从景又道。
“因为那是我自己做的。”余顾又说。
“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男人说。
几个被他下毒的男人,除了开始震惊,却没有任何的怨恨。
余顾一愣,有些看不懂他们。
男人们的眼神无比的复杂。
有那么一刻,余顾觉得他们不是他们。
[顾顾…主角…主角死了…]
系统声音都在抖。
三个男人一个接着一个闭上了眼睛,周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下一秒。
轰——
巨大的爆炸声冲击余顾的耳膜,他眼前一白,下一秒到了一个完全白色的空间。
[位面崩塌了!]系统惊的不行,[我得联系一下上面,顾顾你休息一下。]
接着白色空间没有任何声音。
余顾是灵魂状态,做出任何动作都没有声音。
他收回视线,去思索自己最后一幕看到情绪。
三个人的情绪却出奇一致。
愧疚,怀念,兴奋,还有一丝扭曲。
余顾总觉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但是他不太记得了。
看来他的记忆被掩盖了一部分,是因为什么原因?
这里静的可怕。
但是余顾却很镇定,仿佛这些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顾顾我回来了。]
时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余顾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总部那边说你恶意破坏位面,还好没有延续到别的世界,你以后不能这样了。]
“不扣我钱吗?”余顾问。
[这个没有说。]系统道。
“那不就得了。”余顾松了口气。
系统愣住了,宿主还真是…
而余顾并没有表现的这么不在意,他有一肚子疑惑,但是直觉告诉他,系统也不知道,所以不打算问了。
[那么我们去下个世界?]系统试探地询问。
“嗯。”余顾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