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余顾呆住了, 大脑短路，忘记了该做出什么回应。

看出他不会接吻，周雁白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张嘴, 对, 不是咬我…”

他放开了一些，凑到余顾耳边轻声教导。

学生有些迟钝，不过还算听话。

男生除了亲吻，自然还有别的教导。

余顾身体僵硬着, 任由他点火，他的脸颊耳根烧了起来。

好在黑夜里别人看不清楚。

“唔…”

和上次一样, 不对, 比上次更加恶劣。

余顾不由身体一弓, 下意识要逃离，但是他整个人被周雁白圈住, 根本逃无可逃。

“顾顾, 害羞了吗？”

男生似乎很喜欢捉弄他, 一边手上不停，一边在他耳边调笑。

余顾咬紧牙齿, 还是忍不住溢出了声音。

“你…不…不要…”

这里虽然偏僻, 但是谁也不敢说会不会有人过来, 所以余顾提神吊胆, 他紧绷着神经, 身体却越发敏感。

“可是…”

周雁白语调转了个弯, “小顾顾可不是这么说的。”

余顾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三两下就一败涂地。

他整个人像脱了力一样。

男生温柔的亲吻他的脸颊, “这只是一个教训，如果下次再来这里, 那我就真的…”

他没有说完，而是拿着余顾的手放在自己腹肌上，之后一点点往下移动。

余顾呼吸一紧，他虽然幻想过，但此时亲自接触他还是有些震惊。

“不吓你了。”男生搂着他的肩膀，“我送你回去。”

余顾脚步踉踉跄跄的跟着他。

出了巷子，看到路灯，余顾微微偏头，借着亮光去看身边的男生。

他穿的衣服宽松，所以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余顾知道他并没有消下去。

然而周雁白表情淡然，一点也没有因为欲/望苦恼的情绪。

余顾不懂他刚刚做那一出是因为什么，虽然现在男生还搂着他，甚至有了反应，但是两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多亲密。

他想问，又怕得到残酷的答案。

余顾咬紧嘴唇，索性忽略，其实就这样也挺好的。

拦了一辆出租车，周雁白交代了几句，又付了钱，之后送余顾上车。

“回去早点休息。”

他摆手，就像普通朋友一样。

余顾点点头，“你也是。”

他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看少年这个样子，周雁白乐了，他拍拍余顾的头，“去吧。”

余顾“嗯”了声，坐上车。

关好门，余顾看着窗外，男生正冲他笑，他一愣，忘记了做出反应。

车子启动了，周雁白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完全看不见了。

回到学校，余顾还一直回想刚刚的甜蜜。

两人接吻了。

这是他的初吻，周雁白也是他的初恋。

不过，周雁白的吻技很好，游刃有余，应该交过不少朋友吧。

他心里又有些酸涩。

以前只要能和周雁白走一条路，看到对方，余顾就会很满足。

逐渐的，和男生搭上话他就能幸福一天，而现在他们做了很亲密的事情，而余顾却没有之前单纯的快乐。

人心实在是太难满足了。

他回到宿舍，打开灯，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余顾不由看向江忆生的床铺，他心里奇怪室友现在还没回来。

不过这是别人的事情。

余顾拿着衣服去洗澡。

而过程里又难免会想象着和周雁白的事情。

不过今天他甜蜜又痛苦。

洗完澡，他开始记录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不知不觉写了好长时间，室友回来，余顾才发现过了这么久。

回来的江忆生穿衣风格和平时大不一样，鸭舌帽，黑色短袖，脖子手腕戴了很多装饰品，若不是那张脸，余顾肯定不会认出来。

“你还没有睡吗？”江忆生诧异了一下。

“嗯。”余顾点点头，想问他怎么打扮成这样，但是又觉得多事不好。

看少年盯着自己，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江忆生摘下帽子，“因为一些事情原本的衣服不能穿了，所以借了亲戚的。”

“这衣服装饰品太繁琐了。”他摘取下来。

江忆生速度不慢，把那些东西收进抽屉，他拿着衣服去洗澡。

路过余顾时，他脚步顿住。

“怎…怎么了？”

他打量的眼神，让余顾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垂眸。

“你的嘴巴怎么了？”江忆生摸着下巴询问。

“我…”余顾听他说这个，脸颊又红了起来，“我…”

他想了想却不知道怎么说，他和周雁白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心里的纠结，江忆生不知道，但是他的表情男生读懂了。

江忆生整颗心都凉了下来。

“你害羞了？晚上出去约会才回来吗？”他装作随意的询问。

“不是不是。”余顾摆手反驳，那根本不是约会，他是刻意去跟踪。

他脑袋垂了下来，“不是的。”

这句话带着失落和苦涩。

看他这个样子，江忆生心里也划过一丝苦涩。

“好了，我不逗你了。”他说完去浴室。

他在里面呆了一段时间。

余顾说不是约会，但是他的嘴巴显然是和人亲吻才肿起来的。

而他的反应来看，肯定是和他喜欢的人，那毋庸置疑就是周雁白。

不是约会，但是亲嘴了？

还有余顾的神情，两个人似乎并没有确定恋爱关系。

所以？他们现在处在什么状态？

江忆生分析了一下，最后基本肯定周雁白在玩弄他的室友。

他从浴室出来，室友已经去睡觉了。

但是江忆生失眠了，根本睡不着。

他打开电脑，边查扬中三高信息，边回忆自己从舅舅那里得到的信息。

周雁白和孙雅雯是亲兄妹，两人生活的环境从小就不好。

父母常年吵架，妹妹性格安静甚至内向，也就和哥哥会主动说两句话。

初中父母离婚，一人跟一个，孙雅雯跟着妈妈改嫁，姓氏也换了。

开始两人还有联系，但随着年龄增长，又因为性别原因很多心里话没法交流，妹妹越发沉默。

周雁白和妹妹相反，他性格并不好。

他经常打架而且不要命的那种，跟着父亲也经常被请家长，父子关系进一步恶劣起来。

但偏偏他成绩不错，所以学校头疼却没有放弃他。

直到他听到妹妹出事。

他和妹妹虽然许久不联系，但二人感情一直不错。

所以，周雁白直接提着刀去了学校，他需要一个交代。

他在学校闹了一通，学校尝试过给钱，周雁白直接拎着刀警告两个家长，敢收钱，都别活了。

他激进，暴躁，凶狠，这是当时陈警官对他看法。

但是后来，陈警官发现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远比他想的聪明可怕。

他自己私底下找了很多证据线索，甚至从证据里找出了疑点。

能这么快锁定凶手，也有周雁白和他朋友的功劳。

但是，看到凶手，周雁白自己推翻或者说是怀疑自己的推理。

他认为这不是凶手，或者说不只有这一个。

然而凶手自己认罪了。

时间地点证据，虽然巧合但是铁证如山。

然而周雁白并没有放弃，他一直在寻找真凶或者说帮凶。

陈警官那时候和他打了好几次交道，他看着易怒易暴躁的男生变得阴郁沉默甚至心里有些扭曲。

但高三他突然变了。

三中属于他们警察区的管辖地，而周雁白所在的高中并不是。

因为男生所作所为，他们怕这个男孩误入歧途，所以专门让人盯着。

高三，看他像认清现实，接受了那个结果，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暗地里观察他的警察也都撤走了。

江忆生听完只有一个想法，不是他放下了，而是他学聪明了，知道伪装自己。

他手指点着桌子，转头看向余顾的床铺。

少年这么单纯，根本不是周雁白的对手。

他抿抿唇，点开周雁白的联系页面，之后给他发信息。

他就发了一个名字。

那边很快回复。

[你知道什么？]

[b大的案子和三中那个案子有很多相似之处。]

[你想干什么？]

[我也许可以帮你。]

[条件？]

[让我想想。]

他并没有立马说让对方离开余顾，贸然行事不会有好结果。

b大男生宿舍。

小辫子在看到江忆生发的信息时，就不住的“卧槽”，然后反手给周雁白报告这件事。

二人聊天到这里结束后，小辫子直接给周雁白打电话。

“他怎么突然要帮我们了？”小辫子很不解。

“谁知道呢。”周雁白开口。

“你还在酒吧呢？身边乱哄哄的。”小辫子说。

“盯人。”周雁白懒懒的开口。

“发现什么没有？”小辫子又道。

“可以确定不是他了。”周雁白说完，抬步往外面走，“帮我约一下那个江什么。”

“人家叫江忆生。”小辫子说：“行，我这就发消息。”

那边江忆生收到对方要见面的信息，他微微挑眉，倒也没有拒绝。

如果余顾得知这件事，肯定会说这次剧情君真给力，两个人也算是踏上了主线，开始一起破案了。

可惜他睡着了，而且不知道他熟睡时，床上上来一个人。

男生细细打量他的脸庞，手指抚摸余顾的嘴唇，他很想大力磨破，却又心疼。

最终，江忆生只是低头亲了亲酣睡的少年，神情晦涩不明，“顾顾，我就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