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小辫子那边又发信息过来。
[江忆生说要和你见面。]
周雁白听到这话, 他收敛情绪，说了个时间。
他们约在第二天上午，在附近的图书馆碰面, 因为那里人少。
对于跟情敌见面, 两个人都没什么好期待的，所以都是踩着点进图书馆。
好巧不巧在门口相遇。
两人一愣，心照不宣的往里面走。
这图书馆有单独房间，两人进去之后, 坐下边开始聊起正题。
江忆生先是问对方关于三中那个案子的细节。
周雁白没有隐瞒。
看他的态度，江忆生也把自己从舅舅那边得到的信息和男生说了。
“你为什么帮我？”周雁白好奇。
“我只是对这个案子感兴趣。”江忆生说。
周雁白打量了他一眼, 扯开话题, 说回正事。
余顾今天老老实实上课, 实在是他才刚好，浑身没力气, 贸然去跟踪恐怕跑都跑不了。
平时江忆生都会和他一起, 今天却没有来, 余顾虽然疑惑，但很快转移了注意力。
倒是班里很多人在偷偷打量他。
在下课之后, 胆大的几个女生围着余顾。
这让他有些惊慌失措, 从前都是透明人的他, 今天却享受了一把万众瞩目的感觉, 余顾没有任何高兴, 反而很不自在。
“你们…”人一多, 他又忍不住结巴起来。
“你和江忆生什么关系？”有女生开口八卦, 两人带着友善的笑容, 眼神过于炙热。
余顾被看的脸红，“啊？”
他一愣, 之后慢吞吞开口，“我们是室友啊。”
“只是这样吗？”女生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嗯？”余顾茫然，像是在询问“不然呢？”
“可是，江忆生从来没和人这么亲近过，你是唯一一个。”女生拿出照片作为证据。
余顾看到那照片，很是尴尬，“我有些不舒服，他扶了我一下而已。”
他真没想到会和江忆生闹出什么绯闻。
他们也不想想，一个是高岭之花校草，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想到了周雁白，对方同样闪耀，所以怎么可能和自己在一起。
他脸上露出了沮丧。
因为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余顾心里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少年单薄的身体微微弯了弯，薄薄的唇抿了起来，隐约露出的眉眼里带着难过。
旁边女生看的那叫一个心疼。
“你…该不会是？”
虽然觉得离谱，但是她们看到余顾表现的第一反应是江大校草吃完不负责，不打算给他名分。
所以余顾才这么难过。
确实有些长得帅的男生，玩的花，换对象跟换衣服一样。
但是他们没想到江忆生是这样的人。
不过之前他们也没想到校草是同，而且会和人这么亲密。
所以一切都有可能。
余顾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抬起头，眼里带着茫然。
女生们不好再问下去，心里对他都有些同情和怜爱。
“可以加个好友吗？”那女生开口。
余顾不好拒绝。
旁边很有几个女生加他。
这大概是余顾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受女孩子欢迎。
几个脸上带着慈爱的女生，主动带他去吃饭。
余顾在一众男生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下离开。
她们对余顾热情温柔，若不是他是同，恐怕都要心动了。
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几个女生对他像是对儿子一样。
他眼皮抽了抽。
吃饭时，几个人聊着天。
突然有一个女生站起来，伸手拍了桌子一下。
几人同时看过去。
“卧槽，江忆生和周雁白在约会！”
那女生忿忿不平，说完把屏幕递给其他人看。
余顾听到这话，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怪不得今天江忆生请假了，原来是出去约会。”那女生还在继续。
若是之前她会嗑的乱喊乱叫，但是现在却是愤怒，心里为余顾不平。
旁边女生看到余顾垂着头，一副失落样子，赶紧拉了拉那个女孩，示意她不要说了。
女生才反应过来余顾还在这里。
她心里愧疚无比，“对不起，我…”
女生都不知道怎么检讨自己。
余顾摇摇头。
他手指握紧，回忆之前。
周雁白虽然和他挺亲密，但是没说过喜欢他。
在看到论坛上的帖子后，男生罕见的急了，没有平时的游刃有余。
之前，余顾患得患失，甜蜜又觉得苦恼，但是现在他整颗心都凉了。
看到那照片，周雁白不淡定的原因可能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的室友江忆生。
两个人都是耀眼的存在，走在一起是那么的登对。
余顾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以前虽然会幻想周雁白是自己男朋友，但同时也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的，就算男生喜欢男生，他也不可能。
但是随着几次接触，余顾很难不异想天开，然而现在现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余顾，你还好吗？”
“嗯。”他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
女生们看到他这幅样子，都心疼死了。
老婆看起来好脆弱好可怜，但是好可爱怎么办。
他站起来，和几人说了抱歉，之后便出去了。
那女生本来想追，但是被拦住了。
“他好像哭了，应该不想让我们看到吧。”一女生开口。
“都怪我。”之前开口的女生，一脸自责。
“论坛上好多照片，他迟早会看到，早点认清楚对方真面目，对余顾好。”旁边有人道。
“不过真没想到江校草是这样的人。”旁边女生觉得幻灭。
“正常，我高中学校也有这种表面斯文礼貌，但是私底下玩的很花，非常渣。”有人道。
“我以前挺嗑这对，但是现在嗑不动了。”女生心情复杂。
余顾没有回宿舍，而是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他坐在石凳子上，开始小声哭。
他心里密密麻麻的疼。
如果没有接触就好了，他就不会痴心妄想，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了。
如果那个对象不是他室友就好了，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
现在的余顾很难继续和江忆生做朋友了，他不是大度的人，他很小气。
哭到头疼，余顾慢慢起身，差点晕倒。
他揉揉太阳穴，之后站稳朝着宿舍去。
他回去便上床睡觉了，但是余顾根本睡不着，而且越来越难受。
房间里静悄悄的，他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好难受啊，像失恋一样，好难过，心脏好疼。
他哭完之后，点开手机看着好友列表和联系人列表。
余顾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删除。
他就是这么贱的人，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叮咚——
手机突然响了，余顾迫不及待点开信息，之后发现是b大加的情报贩子。
对方有最新关于周雁白的情报。
看到这个名字，余顾呼吸一滞，他手指都在颤抖。
本来，他想说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
但他没出息，还是付钱收下了。
之后，余顾爬过来换好衣服，戴好口罩帽子出门。
他觉得自己好没出息，但是余顾没法控制自己的心，他好想看看男生，和他说说话，这样他就满足了。
周雁白还在图书馆。
余顾踏进图书馆，走路都有些僵硬，越来越靠近，他的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
隔着窗户，他远远就看到了约会的两人。
两人相谈甚欢，江忆生拿着笔画着什么，周雁白身体前倾去看。
从余顾这个视角来看，两个人非常亲密。
他眼神暗淡了下来。
这下心死了。
余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门。
他没有回学校，而是吹着风，随便走着。
今天的天气好像也在和他作对，好好的晴天，突然就下起了雨。
余顾走到屋檐下，已经被淋湿了。
他心里烦，此时看什么都不顺眼，同时更难受了，余顾又想哭了。
行人非常少，他拐了弯，走的这条街人更少。
蹲在屋檐下，盯着地上的坑，余顾开始发呆。
他脑子实在是捋不清楚思绪，乱糟糟的。
雨停的时候，余顾腿都蹲麻了。
时间不早了，但是余顾不想回去，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室友。
想了想，余顾打车去了酒吧。
反正也不会再有人管他。
余顾他没怎么喝过酒，看着单子随便点了杯，之后坐在吧台旁，开始小口抿着。
他情绪不佳，人反而没之前那么社恐。
“小帅哥一个人吗？”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染了头骚包的粉头发，穿着时尚，露出的胳膊很壮。
这很看起来二十好几的样子，对方点了一杯酒，侧着脸打量余顾。
“嗯。”要是以前，余顾不会接话，但是现在他有些醉。
“要一起玩玩吗？”男人发出邀请。
余顾侧脸，伸手掀开头发，对着他看，“玩什么？”
对上他澄澈的眼睛，男人一愣，没想到会遇到一个乖小孩。
“你成年了吗？”男人又问。
“嗯。”余顾点头。
“我家的猫会后空翻，你要不要看？”小孩太乖了，男人忍不住打趣。
“啊？”余顾真的愣住了，“这么厉害吗？”
“哈哈哈…”男人笑了起来，没想到他真会信。
“那，要跟我走吗？”他又问。
难得，他今天这么有良心，问了这么多次。
“我…”
“抱歉，他要跟我回家。”
余顾刚开口，肩膀被人按住，他到嘴边的话被打断了，身后的男生表情可以用漆黑来形容。
看看余顾身后的大男孩，那个男人耸肩，“你家人来了，那之后再约。”
他倒是没怕来的少年，依旧在撩拨余顾。
余顾看过去，还没说话，后面的男生垂头，把脑袋抵在他肩膀上，动作亲昵，“真是不好意思，作为男朋友我会吃醋的。”
周雁白说完，又从背后抱住余顾，一副护食的姿态，嗓音危险带着一丝委屈，“宝宝，偷偷出来玩，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