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
程辞打了个滚，眼眶湿润的盯着顾希琛，“说正事。”
顾希琛果然停下了手，眉毛轻挑，好像在说“你如果说的不是正事我现在当场就把你办了。”
程辞对上这双恨不得把他扒了现在就淦一场的热烈眼神简直没辙了，硬着头皮眨了眨眼睛：“你……转过去。”
顾希琛叹了口气，遗憾地转过身。
程辞贴上了他的背脊，将整张脸都埋在他的后背上，“琛哥，我想回一趟汕水城。”
顾希琛：“好。”
程辞抬起头：“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顾希琛极其敷衍地道：“哦，为什么？”
程辞哭笑不得，“不是去见齐院长，只是因为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
顾希琛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程辞的脑袋。
“你们两个站那干嘛呢？快下来。”
屋檐下一双眼睛发现了两人，摇摇晃晃地后退了一步，然后伸长手臂挥了挥。
程辞哭笑不得，从他这个距离都能看到纪零那熏的微红的脸和摇摇晃晃的步伐，“纪医生，你别喝太多了。”
纪零虚着眼睛，“怕什么，又不是在外面，我有苏团长保护呢。”
他长臂一伸，左手提着酒瓶，右手随意地将坐在地上的苏君禹扯了起来。
也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纪零将手搭在苏君禹的肩膀上，扭头眨了眨眼睛，“苏团长，你说对吧？”
苏君禹无奈苦笑：“对对对。”
纪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又仰头灌了两口，“我又不是没人保护，缺了谁不行啊。”
程辞眨了眨眼睛，伸手捏了捏顾希琛的手掌。
纪零这显然是已经醉了，酒后吐真言，想到裴警官了。
“苏团长！你说对不对！”纪零甩了甩脑袋，转身拍了拍背对着他的熊州。
熊州：“啊？”
“我在这边。”苏君禹赶紧上前掰过纪零的肩膀，“你说真对。”
一边说还怕纪零摔了，将人半搀扶着，虽然他的眼神也有些迷离，不见得多清醒。
看着阵仗，这群人怕是要喝到天亮去了。
程辞无奈了，他拉着顾希琛轻盈地攀着绿意盎然的藤蔓从屋顶滑了下来。
程辞走过去就一把夺过纪零的酒瓶，“伤势还没完全好呢，禁止聚众酗酒。”
纪零不满的皱紧眉头，伸手就要去抢程辞手里的酒瓶：“小孩子家家别多管闲事。”
程辞一个转身就躲过了纪零的熊扑，纪零原本身手就是不如他的，更别提喝完酒之后着虚无缥缈的步子，完全是在被程辞牵着鼻子走。
“小孩子？”
程辞勾唇一笑，“纪医生，要真论一论的话，我可是比你年长不知道多少呢。”
纪零扑了好几次都扑空了，气得不行，被苏君禹拍着肩头抱下去哄了。
顾希琛看着程辞笑着站在火堆前，橙红色的火焰照在他的脸上显得那样恣意张狂。
“看什么呢？”
程辞拎着酒瓶走到顾希琛的面前，伸手触了下他的额头。
“你好看。”顾希琛诚实地夸赞道。
不知道是不是被火光熏的还是害臊的，顾希琛感觉到他的脸更红了。
程辞曲腿坐下，仰头冲顾希琛拍了拍身边的软垫。
顾希琛并着他的肩坐下来，伸手拿过程辞手里的酒仰头倒了两口。
程辞眨着眼睛瞧他。
顾希琛喝完之后眉头就皱成了一团。
程辞知道顾希琛的味蕾其实和他们的不太一样，所以他有些好奇地歪过头问：“好喝吗？”
顾希琛摇了摇头：“一股泔水味儿。”
程辞忍不住嗤笑，抢过顾希琛手里的酒捧着喝了两口。
等顾希琛反应过来程辞已经擦着嘴角放下了，还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顾希琛瞬间感觉到不妙。
他满脑子都是之前程辞那次喝完酒之后抱着他发疯的举动。
“你……”
“我怎么了？”程辞对上顾希琛的眼睛，那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没有一点醉意。
顾希琛沉思了下，长松了口气。
或许现在酒量好一些了？应该就喝了几口，问题不大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顾希琛还是伸手把酒瓶抢了过来，弯腰将人扛在肩膀上，“走了，回去休息。”
“诶？”程辞一个天旋地转就被迫离开了地面，“你扛我做什么？喂喂喂……”
顾希琛从来都不是一个会顾及颜面是什么东西的人，他无视掉现场传来的惊呼和一道道热切的目光，直接越过了人群，经过苏君禹时还停下来问了一句，“我们住哪？”
苏君禹顿了顿，指了个方向，“居民区二楼B4房。”
顾希琛点头。
苏君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硬着头皮道，“那个……”
程辞在他身上挣扎着，憋的满脸涨红：“哥，好哥哥，快点把我放下来。”
顾希琛重重地拍了下他的屁.股，程辞燥的没边，这回直接把头埋了下去，像个死猪一样彻底不动弹了。
顾希琛回过头，冰眸落在苏君禹的身上，“还有什么事吗？”
苏君禹现在仍然能感觉到顾希琛身上那股巨大的敌意，他哭笑不得道：“那个…：我就是想提醒你们一下，这边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晚上动作稍微轻一点……”
顾希琛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冷眼扫了下在场的人，十分狂妄地说了一句：“那就自己把耳朵捂好，如果不想被我割掉的话。”
苏君禹：“……”
众人：“……”
直到看着那两个人离开了许久，地上的熊州才不甘地跳了起来：“队长，你看这家伙嚣张那个样子，这可是我们的地盘！您不高低，得给他一点教训。”
苏君禹平静地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你去。”
“我……？”熊州愣了两秒，那一米八几的大块头慢吞吞地站起来，“好，我去就我去。”
说完，他一边走一边冲离自己最近的姜冉使了个眼色。
姜冉正抱着一块羊排啃的满脸油渍，对上的目光歪过头。
熊州走了好几步，发现这群人居然都是很平静的看着他，完全没有要伸手来拦的意思，顿时崩溃了，恶狠狠地瞪了姜冉一眼。
“你怎么也不拦着我点！”
姜冉耸了耸肩，大长腿一跨，“不拦着你做什么，你有本事你就去呗。只要你被揍了之后别回来哭着跟我和队长告状就行。”
熊州：“……”
苏君禹含笑：“我觉得，继续你上一个陈述的问题，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熊州再次找回了斗志，昂首挺胸的。
但下一秒苏君禹的话，就再次将他打回了原形，“但我觉得，如果他想，这里随时都可以变成他的地盘。”
熊州：“……”
姜冉乐得哈哈大笑，一把将熊州拽了回来，“你就老老实实的坐下吧，什么时候你能突破了Ⅰ阶……”
熊州：“我就能去找他打一架挽回我的尊严？”
姜冉：“你就能变得更抗揍一些。”
熊州：“……”
——
顾希琛扛着程辞走了不远，就被耳边那炸开的喇叭烦的不行了，他无奈的将人放下，“吵什么？”
程辞站在地上稳了好久才稳住身形，但也不说话，就是直勾勾地盯着顾希琛的眼睛看。
那双脸颊染的通红，握着顾希琛的指尖也烫烫的。
一对上这双迷离的眼睛，顾希琛就感觉到一阵头大。
糟糕了。
果然，程辞下一秒就伸出手来捧住了顾希琛的脸：“嘿嘿。”
顾希琛：“……你傻笑什么？”
程辞眨了眨眼睛，张开嘴对顾希琛喷出了一口热气，“大鱼。”
顾希琛：“……”
他严重怀疑程辞喝完酒之后发生的事情能存档到下一次开启，这么能无缝衔接吗？
“大鱼！”程辞脚尖离地，特别轻地就跳了上去，两只修长的腿夹着顾希琛的腰，手臂一举勾过他的脖子，然后埋头就对着顾希琛亲了下去。
不，与其说是亲……
不如说是又啃又咬。
简直像是一个发情的小狗。
完全没有任何技巧的赖在主人的伸手又舔又吸。
“唔？”
顾希琛被他咬的感觉嘴唇上多了一个血泡，他一边在心里叹气，一边还要用手摊着程辞的屁.股防止他在自己身上乱动掉下来。
他忍不住想，这个世界上果然是因果循环，简直就是他的报应。
没多久之前他才刚刚掐着程辞的下巴将人的嘴唇啃出血，这会儿很快就被咬了回来。
“咳……咳咳……”
程辞忽然停下了动作，分开之后搂着顾希琛的脖子开始直咳嗽。
“被呛住了？”
顾希琛哭笑不得地拍着他的肩膀想把人放下来，但程辞双腿一缠，简直就跟那螃蟹的钳子似的，夹得十分紧绷，顾希琛完全将人甩不下来。
程辞呛了一阵之后，眼睛都湿润了，几颗雾蒙蒙的泪珠挂在眼睫毛上，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希琛看。
顾希琛：“再不下来的话，我就把你扔河里，让你变成鱼料。”
程辞那双眼睛陡然睁大了，抿着嘴道：“不行！”
顾希琛：“……”
手脚还是没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