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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夕:吻我

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 红祭 5881 2024-07-17 08:59:39

夕漂浮在半空中,身后的翅膀微微扇动着,离得舒莫极近又很远。

和上次不用的是,从夕的身上传来的温度和气息都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空气中仍然传来甜美的圣歌,但舒莫回过头的时候,那片花海和其中的雕塑都已经消失不见,整个收容室里只有夕一个人的身影,孤零零地被囚禁在偌大的收容室内。

夕张开手掌,他的掌心便缓缓裂开,露出一张长满尖牙的嘴,它发出嘶哑的笑声,接着将眼前爬行的符虫一口口吞噬,在那条半透明的虫子在咀嚼声中消散后,舒莫感觉自己的身体骤然一轻。

他望向那条符虫,这才意识到7号之前对他做了什么:“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符虫又名咒虫,是一种诡谲阴狠的巫术,传闻中有关符虫最出名的事迹,是一位咒术师爱上了一名星柱,咒术师厌恶交际,隐匿自身,亲近自然,所以很多咒术师都喜爱掌握了自然本源的星柱,并狂热地向他们求爱。

那位星柱拒绝了咒术师的求爱,并训斥对方痴心妄想。咒术师没有动怒,他只是说:你最后一定会爱上我。

于是他给星柱下了咒虫。

那之后并未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又或者遭受到什么,星柱的生活非常平静,只是他突然发现,每一天,他都在被身边的所有人遗忘。

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他的兄弟姐妹遗忘了他,他的信使遗忘了他,最后就连星柱本人都遗忘了自己,当男人彻底遗忘了自己是谁的那一刻,咒术师从黑暗中走出,犹如在舞台剧上迎接终幕般重新出现在了星柱的面前,轻叹道:因为你只能选择我。

当然,符虫的能力并不只是这样,更多的用途是诅咒和杀人,因为咒术师的神出鬼没,乃至于很少有人知晓符虫,更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他们。舒莫低头看着夕手掌里逐渐消失的东西,缓缓退后了一步。

被所有人遗忘……听上去确实会让人很不舒服。

难怪7号和13号这对卧龙凤雏会被派来实验所。

舒莫突然恍然大悟。

因为他们只是运输咒虫来到这里的……快递员。

“不会有事。”夕悦耳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是一种梦幻般的歌声,是只会出现在梦中、幻影中般无法捕捉的美好声线,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进去,似乎是感觉到了舒莫的紧张,夕轻笑了一声,将手缓缓抬起,那张裂开的嘴中满是尖牙,其中还含着一颗眼珠,似乎是察觉到了舒莫的视线,粘稠发软的水声传来,一条舌头从中伸出,接着很轻地舔舐了一口舒莫的指尖,蠢蠢欲动。

“你很乖,舒莫。”夕说:“你来找我了,所以你就不会有事。”

舒莫的指尖被缠住,他看着那与人类完全迥异,显得半透明,在他的手掌上犹如蛛网一般缓缓延伸开来的奇异舌头沉默了,他的手指轻轻挣动着,却无法阻止那菌丝般触须的蔓延,青年抬起脸看着夕,那眼神带上了一些无奈、一些控诉。

夕缓缓收起手,束缚舒莫的东西便在他面前消失不见。夕面具下的脸似乎在笑,他看着面前的青年,撑着自己的脸说:“自从你上次不告而别后,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

舒莫望着面前的怪物,心跳莫名加快起来,他张开嘴解释道:“上次的事……”

是个意外。

他刚想解释,喉咙却像是吞了一块冰一般干咽着,接着发现自己的舌头突然失去了控制。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从舒莫的口腔、嘴唇里传出来,让他骤然发现自己即使张嘴也无法说话,即使用力嘶吼也无法出声。

“□?”

舒莫握住自己的脖子,望着面前的怪物,已然发现了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

夕将自己的一根手指竖在唇前,他是六指手,唇色淡而薄,肌肤瓷白无瑕,被光一照就透出一股珍珠般的光彩,当男人做出这个姿势后,一股莫名的规则便降临在了这间小房间里:当“神”开口时,其他生灵只可噤声倾听,不可反驳、不可发言。

失去语言的能力后,舒莫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夕缓缓抬起身子,他漂浮在半空中,舒莫则站在地上,两个人之间的身高、姿态,都和第一次见面时发生了微妙的改变,舒莫甚至必须得仰起脸,才能看见夕的身影,然而不知是因为从对方身上发出的光芒遮挡了他的视野,那个人的脸被光一照,都显得有些看不清晰。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只能缄默。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良久,男人轻声说:“你不选择我,去选择他们,是因为你认为,他们才是你的同类。”

舒莫抬起脸,在无数血色丝带蠕动的血海中,青年站在地上仰起脸望着面前的怪物,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哦?你的意思是,你认为我说得不对?”

“但你之前拒绝了我。”

夕伸出手,双手交叠在一起,不紧不慢地说着:“你不仅拒绝了我的邀请,甚至还将我推开,离开我的天国,宁愿选择去其他人的身边。”

他脸上纯白色的面具盖住了男人的脸,望不见他脸上的表情,舒莫又摇了摇头,他似乎想要向前一步,夕的翅膀一动,像是要将他推开,又在彻底推开青年的一瞬间止住了动作,却不让他碰他。

“我在想,你选择和他们厮混在一起,是真的认为他们将你视为自己的一部分?”

夕勾起唇,突然很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明明看上去很温柔,却没有多少温度,反而只露出一股狞恶:“太天真了。”

“你真的以为那位所谓的所长是真心想要和你合作?”夕毫不掩饰地说道:“他只是想要利用你,并且享受玩弄你的感觉。”

“就像他想要圈禁并研究所有的污染物一样,你觉不觉得,当他有一天发现真相后,你就会像其他污染物一样被关进收容室里,接着永远被他囚困?”

听到他的话,舒莫下意识地抬起脸看向所长的方向,远处,男人的身影清晰可见,收容室内发生的一切都会清晰地传进他的耳中,然而所长此时却忽然歪了歪头,他拿下耳中的通讯器,点了点耳机,突然发现……他刚刚什么都听不到。

“没关系的,他听不见。”看着舒莫的样子,夕的声音抚平了他刚刚心里生出的莫名情绪,夕就像是在和舒莫说一些隐秘的悄悄话一般,温和地提醒道:“但是你说的话,都可以被所长听见。”

“你现在可以发声了。”男人竖起手指,轻轻吹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想要回答我什么,全在于你。”

心脏怦怦跳了起来,快到让舒莫都能听见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他仿佛在和魔鬼勾结,并以一种明示的方式威胁着:你是要选择和我同流合污,还是选择站在所长那边?

舒莫舔了舔唇,刚刚一直在尝试说些什么的他,现在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这个时候,所长的声音从他的耳中传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

所长的声音粘稠又浓腻,宛如一团甜蜜的糖浆般流进他的耳中,而舒莫的面前,夕则微笑着看着他。

“没什么。”舒莫的声音透过传讯传到所长的耳中,男人缓缓眯起眼睛,那只原本就已显得极其殷红的眼眸在那一瞬间更加浓郁起来,如一片盛开的罂粟。

“0号非常狡猾,”所长说:“虽然我们的实验员从未真正接触过它,但在那些信徒的眼中,0号却是它们的神。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这么相信0号,但你要小心,别被它的花言巧语欺骗。”

“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欺骗你,好从收容室里逃脱。”

“专心实验,我需要你,舒莫,把它的羽毛带给我。”

“……我会尽力的。”

夕望着这一幕,勾起唇很轻地笑了起来:“你看,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我是你的饲养员,我只是想来这里照顾你。”

舒莫用力握紧自己的一侧胳膊,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只要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

所以舒莫不会背叛夕,这就是他的保证。夕漂浮在空中,如同一位降世的神明,又像是操纵人心的怪物。但在舒莫眼里,他只是一个被关押在收容室内的、他所豢养的污染物罢了。

夕的羽翼张开,却是一道微风袭来,男人落在地面上,在这一刻终于和舒莫站在了同一水平线上。他长得那样高,就算落到地上,舒莫也需要抬起脸才能看见他。不过此时夕的样子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高不可攀,而是从神坛上走了下来,轻轻落在他的面前。

“照顾我?”夕伸出手,突然握住了舒莫的手腕,他强硬地将舒莫的手翻过来,露出手腕上一圈红肿的痕迹,舒莫下意识想要抽回手,然而那白玉般的手指仅仅只是按在他的手上,就让舒莫动弹不得。

比面对贪婪时更加恐怖的压迫感传来,夕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一圈红痕,舒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却突然目光一凝,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在被布料包裹的地方,夕再拉上去一些的部位,就是贪婪所留下的印记。

冷汗几乎要从他的脑后流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舒莫突然异常清晰地意识到到了一件事:如果在这个时候、这一刻,不管夕知不知道贪婪对他做了什么,但那个印记要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就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舒莫的身体缓缓僵直,他眼睁睁地看着夕张开手,手掌犹如一只大蜘蛛般圈在他的手腕上,在又冰又温润的触感传来后,男人移开手,舒莫手腕上的痕迹便消失不见。

夕似乎发出了一声哼笑:“你来见我的时候,身上甚至带着符虫,手腕上还带着伤。”

“就是这样的你,却说要来照顾我?”

男人的声音悦耳,尾调却微微上挑,以至于带上了一丝很淡的微嘲语气,又仿佛只是在说明一件很小的事。他仿佛在借此发泄不满,然而舒莫却全程并未被他的话惊动。

他太慌张了,只专注于思考贪婪留下的印记有没有被发现,以至于夕松开手时,舒莫做的第一时间便是迅速将手回抽,接着放在身后挡起来。

这一举动难免显得有些仓促,他害怕夕注意到这一点,于是只能语气加快地吸引男人的注意:“我可以帮你。”

“我可以帮你做一些我能做到的事。”

舒莫又补充了一句:“总有一些事情,是我可以帮你的,既然你选择了我,那么你也是需要我的不是吗?”

夕勾起唇,他的手指张开,突然点了点自己的胸膛:

“说到这里,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解开我的锁链。”

“——不行。”

两个人的声音近乎一同出现,一时之间,舒莫甚至闭上了嘴。他像是害怕激怒夕似得,接着说道:“你……太危险了。”

“而且就算你能离开收容室,你也没有办法挣脱实验所的牢笼。”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夕嗤笑了一声,却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从他的锁链内仍然在不断地流出血水,血水又化为丝带回归身后的血海。舒莫看着这一幕,突然伸出手想要靠近他,夕并未阻止他的接近,男人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黑发青年小心翼翼地贴近过来,接着伸出手,按在他的伤口处。

不知是因为什么,被舒莫按住的部位仿佛收到了某种安抚,狰狞又恐怖的伤势开始缓缓平息下来,连血水都不再涌出。舒莫脸上露出有些开心的表情,但下一秒,夕却伸出手推开了他。

男人的这一举动导致刚刚修复一些的伤势再次迸裂,舒莫脸上划过一闪而逝的疑惑表情,像是在困惑:夕为什么拒绝他?

“我不需要你这么做。”夕的声音提高一些,他就那样站在原地,用手轻抚过自己衣袍的下摆,两手重新交叠,姿态从容:“也不需要你透支你自己为我做这一切。”

“可是……这就是我应该做的。”舒莫站在那里,脸色微微发白:“难道你不想被治愈吗?”

“你觉得牺牲你自己去救赎我的行为,会让我很高兴?”

夕歪着头说:“与其做这些,你不如多想想,怎么样才能让我真的高兴起来。”

舒莫微微退后一步,他站在那里,神色首次茫然起来。舒莫并不知晓自己的行为本质上代表着什么,他只是本能地去做、去救赎。

然后夕告诉他:你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靠近他。

舒莫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夕微微抬起精致的下巴,他抬起脸,首次完全俯视着舒莫,以一种作为神向他人展示恩赐的态度:

“舒莫,你不应该只记得奉献自己,你可以尝试向其他人索取报酬,甚至于命令他们,支配他们。”

“你也可以向我索要恩赐。”男人在他耳边耳语一般,蛊惑道:“你可以这么做。”

舒莫睁大眼睛,眼中有警惕,也有试探:“向你索要?”

“对。”

夕对舒莫说:“来,向我索取吧,我会给你你要的东西,你只需要向我给予很小的回报。”

舒莫皱起眉,有些不理解夕的意思,又或者说,他一直在接受其他人的求救,一个向其他人伸出援手习惯了的人,是暂时无法向人索取什么的,舒莫捂住头,夕站在他的面前,静静地等待着。

他可以索取吗?

原来他可以命令其他人吗?

舒莫抬起头,他舔了舔唇,试探性地说道:“我想要……你的羽毛。”

“你可以把你的羽毛给我吗?”

“吻我。”

“……什么?”

夕点了点自己的唇,对着舒莫说:“吻我。”

“只要你吻我,我就把我的羽毛给你。”

“这并不是什么代价,而是你给我的回报。”

男人说:“吻我。”

舒莫的眼神飘忽了一瞬,他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例如他到现在已经孤寡二十多年了,例如他从来没有吻过别人,例如,这是他的初吻。

然而夕却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甚至没给他拒绝的权力。男人就那样微微低下头,一个长得如此高、如此庞大的美丽生物就那样向着他垂下头颅,对方的气息靠近了,一股异常强烈的香气传来,温暖得只能让人回想起天国。

那种温度,让舒莫的身体都微微放松下来,就像是曾经待在希的身边一样,温柔、祥和、平静,鬼使神差地,舒莫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他的眼睛微微眨动着,就那样踮起脚,凑上前去,在夕的唇边蹭了蹭他的唇角。

那甚至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单纯的触碰,肌肤和肌肤之间的贴合。那一瞬间,舒莫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顿,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青年只感觉自己的唇上传来异常柔软的触感,他整个人向后惊得跳了几步,发丝下的耳朵红得几乎滴血,青年连脖子都开始泛红,他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却发现自己似乎在回味刚刚那种一闪而过的触感。

“够了吗……?”

咔咔咔。

宛如玻璃碎裂般的声音传出,舒莫下意识地抬起脸,望向所长的方向,却心中陡然一惊,因为一直站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所停留的地方,只剩下一整片正在逐渐向外延伸扩散,并在持续散开,犹如蛛网一般慢慢碎裂的防护罩。

那可是作为夕收容室的,实验所最高等级的防护罩。

舒莫的眼角一抽,完全不敢想象刚刚在那里发生了什么。所长已经不见踪影,而在一旁,夕缓缓地站直身体,舒莫抬起头望向所长方向时,刚好错过了男人勾起的唇角。

那种笑意再没有一丝温和,反而满是狞恶,给人异常狰狞,仿佛终于得偿所愿的感觉。

“真乖。”

男人喟叹道,他伸出手,缓缓拔下自己羽翼上的一根羽毛,接着用掌心托起那根如梦似幻的羽毛,将其托举到了舒莫的面前。

“——这是你索要的东西。”

“下一次,尝试向我索取更多东西吧,舒莫。”夕轻声说,犹如在一步步引诱他人,走入深渊的魔鬼:“向我索取更多,索要更多。”

“你要记得,你可以去支配你想要的一切。”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的翅膀缓缓合拢,将正中心的怪物包裹,重新陷入了沉睡。

“因为你本来就可以那么做。”

舒莫的脸上带着一幅恍惚的表情,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走出了夕的收容室。他的手里还握着那根仿佛在发热一般,放在手中都显得有些烫手的羽毛。

青年扭头,在四周观察着,所长却迟迟没有出现。他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所长在干什么。但在对方没有来的情况下,舒莫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张开手,在他的手心,那根散发着淡淡光芒,每一根线条似乎都在透出圣洁光芒的羽毛正轻飘飘地悬浮在空中,漂亮得仿佛可以作为一个艺术品。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亲吻一个怪物。”

舒莫欣赏了好一会后,哒哒哒的脚步声才从身后传来,走廊的深处,一个一头灰蓝长发,长得极高的身影逐渐靠近,然而细看之下,所长的样子却仿佛有着微妙的变化。

他的白大褂下传来了奇异的摩擦声,犹如金属交叠摩擦,又宛如鳞片窸窸窣窣缠绕在一起互相触碰的声音传来,舒莫刚想回头,男人却说道:“别动。”

“别回头。”所长的声音听上去仍然平静且淡漠,然而细看之下,却给人一种隐隐的不适感。

舒莫没有回头,甚至于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他站在原地,看着身后的男人逐渐靠近了他,舒莫的眼珠转动起来,望向了自己身边的阴影,然后,他就看见了那道逐渐狰狞的、非人一般的轮廓。

“把羽毛给我,舒莫。”所长在他的身后轻轻地说。一股甜腻到让人精神恍惚,只想要沉浸在其中,不顾一切去追随那种梦幻感觉的味道从舒莫的身后传来,青年轻轻闻了一口,只感觉四肢五骸里都涌入了一股腐烂到了极致的甜香味。

他不敢出声,也没有做出其他动作,只是伸出手,看着所长从身后取走了那片羽毛。一切都看上去非常正常,舒莫却闭上眼睛,脑中划过刚刚出现在他面前的那只手。

那只上面覆盖着细密鳞片的手。

“去亲吻一个怪物的感觉怎么样?”

所长的声音从舒莫身后传来,男人站在他的身后,用手摆弄着那根羽毛,舒莫睁开眼睛,说道:“我拿到了他的羽毛。”

所长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夕不是怪物,他是我豢养的污染物。”

“而且,是你要我这么做的。”

舒莫偏过头,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所长于是也突然跟着笑了起来,那道黏腻的笑声从舒莫的身后传来,却不显得有一丝喜悦,反而像是咽下了一块冰一般,只有一种让人心底发凉,五脏六腑都开始沉入寒潭的毛骨悚然感。

“真听话啊,舒莫。”所长说,舒莫皱起眉,去抚平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感觉有一道冰冷的利刃悬在空中,直指他的喉咙,稍有不慎,似乎就会将他整个人从中切断。

“你就那么听它的话吗?”

舒莫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传来一股压力,是身后男人的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身上,接着用力按紧了一些。舒莫闭上眼睛又睁开,最终,他伸出手,拍开了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像是感到无法忍受般,控制不住地低吼了一句:

“别发疯。”

下一秒,舒莫的喉咙一紧,就感觉那只手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脖子伸去,就像是……会在下一秒,扼住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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