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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石榴 我将在今夜吻你 2254 2024-08-05 08:37:00

廖远停像廖华恩,廖远停自己知道。

他从别人的赞扬,苏婧的眼神,以及廖华恩的隐喻中,都能感受到。

这也是苏婧教给廖远停的第一条人生道理,要平等的对待任何人,不要因身份或背景等等一切外在条件对人有高低之分。廖远停很懂事地将这句话贯穿,所有人都认为他友善温柔,极好相处。

他有意控制,却也控制不住地泄露强势冷漠甚至是不屑的一面。

他排斥廖华恩,发誓不要成为他那样的人,但身体里流着一半他的血,仿佛一种基因上的主导。他不得不和天性做抗争。

窥探到他劣根性和阴暗面的唯一一个人,就是刘学。

尽管是被动。

童年,廖远停没什么怀念的。他的童年乏善可陈,没有任何有趣的事。简单地概括为,他出生在一个有权有钱的家庭,他的妈妈一直陪着他,照顾他,教育他,父亲因工作常常缺席。

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苏婧的状态都很不好。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在临界点,像烈日下放着易燃易爆炸的美丽烟花。

苏婧自己不这么认为,她认为她很正常。只是在孩子的眼里,又或者第三个人眼里,都知道那不正常,连他爹廖华恩都会偷偷问他,妈妈今天在家做什么了,有没有生气或者痛哭。

在那时,幼小的廖远停就意识到自己肩上有一项责任,照顾好妈妈。这个照顾指,要寸步不离的在她身边,以防她做出过激行为。

以前家里有保姆,有管家,后来这些人全被辞退,家里只有他和妈妈。

小时,苏婧跟他讲故事,大些,苏婧和他散步,带他去菜市场。她和廖远停讲,赶集,早市,人们要很早醒来,架着三轮车,买些带泥土的新鲜蔬菜,这些菜上还有露珠,非常清香好闻,只是回家后要仔细择选,不然青菜里会有大青虫。

她喜欢做饭,在家里只有她和廖远停两个人的时候,廖华恩一回来,她就停止了念头。再后来,廖远停去上学,廖华恩在还没有让他朦朦胧胧地察觉到什么的时候,给苏婧买了工作,带编教师,一切步入正轨,直到现在。

刘学皱眉,回想苏婧和他讲的话,总觉得她很渴望自由。

廖远停揉揉他的脑袋,说过年你会得到一份礼物。

刘学好奇地瞪大眼,笑着打量他,“什么呀?”

廖远停不说,卖关子。

关于徐喜枝留给刘学的黄金,廖远停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契机向他解释,因为这东西本身来的就不明不白,甚至连刘学的身世都是迷,如果一切搞清楚还好,问题他都没头绪,刘学问起来,得不到答案只会失望。

但拖着也不是办法,夜长梦多,他冥冥之中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这种敏锐来得很奇怪,明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但他就是有忧患意识,或许这是他潜意识里的长远考虑,就如庄泽瀚所说,路本就越走越难,偏偏他还要逆流而行。

包括翡翠镯子,也被他放在了徐喜枝曾经交给李单的荷包里,摸着不怎么重,却实打实是一段沉甸甸的过往。

第二天,苏婧又来了。仿佛之前和廖远停的对话没有发生过。她教他们和面,剁馅儿,包饺子,还偷偷和刘学在饺子里包硬币。刘学留了个心思,把装硬币的饺子包的少一褶,这样别人看不出来,他却能知道。

到吃饺子的时候,他满满一碗,全是带硬币的。

他看向廖远停。

廖远停对上他惊愕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笑了,淡淡的。

刘学撇撇嘴,不开心了。

吃完饭苏婧就走了,廖远停坐在刘学身边,贴着他,“怎么。”

刘学说:“我的心意你都不收。”

廖远停挑眉,捏着他的下巴来了个深吻,结束的时候刘学口水都流出来了,他咳嗽着抽张纸擦擦,耳尖红红的。

廖远停:“收没收?”

刘学:“你这是耍无赖。”

廖远停作势又吻,刘学轻哼一声,被他撩拨的有些情动,不由自主朝他靠了靠,声音很轻,眼睫毛忽闪忽闪的,“晚上做吗。”

廖远停笑了,摸着他的腿,流连忘返,拉丝的都快在客厅干起来了,声音很沉,“做。”

两人在这事儿上不害羞,也没什么害羞的必要,刘学几乎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了,廖远停还和他商量,“跨年那天能……”

刘学一听就知道他打什么点子,捂着他的嘴,“跨年再说。”

廖远停亲他的手掌,摸他的腰,很会卖乖,“听老婆的。”

刘学托着下巴看他,“过完年我就十七岁了。”

“嗯,又长大一岁。”

“我们差几岁啊廖远停。”

“快十岁。”

“我二十的时候,你快三十,我三十的时候,你快四十……咦。”刘学算到最后,点点他的鼻子,看着他深邃的眉眼,笑的很坏,“小老头。”

廖远停宠溺地笑,“这就嫌我老了。”

“不老不老。”刘学干脆靠在他怀里,伸个懒腰,“我们就这么一岁一岁的过,能一直到八九十岁,对吗。”

“对。”

一个对像是有些薄,廖远停捏捏他的耳垂,“我们永远在一起。”

刘学看着他的眼,说:“其实那天窦静云问我,想考哪里的大学,我想了很久。”

廖远停静静地听,目光温柔,映着他的身影。

“我想在本地上大学。”刘学有些羞涩,低下头,“我不想离开你。”

廖远停笑了,“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刘学不明白,他抓紧手指,如果没有廖远停,他连重返校园的机会都没有。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但他感觉那是一份恩情,前前后后,林林总总,他实在帮了他太多。

他低着头,廖远停捏捏他的后颈,在他耳边温柔地说:“你要走出彭怀村。”

刘学一愣,扭头看他。

廖远停没有进一步解释。

傍晚时分,廖远停系着围裙研究菜谱,接到一个电话。

陌生号码。

那头很寂静,然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廖远停正欲挂断,对方开口了,是个很清脆的男声。

第一句,你好。

第二句,请问是廖先生吗。

第三句,我弟弟在哪儿。

廖远停没反应过来,什么弟弟。他翻着菜谱,猛的一顿,看看手机,如雷轰顶般不可置信:“你……弟弟?”

“刘学。”

对方语气轻巧,“我是刘忠。”

巨大的轰鸣声激荡廖远停的耳膜,他心潮澎湃,一时竟然哑言,说不出话,三秒后,他缓过来,尾音有些激动,迅速道,“你,你在哪儿?!”

“彭怀村。”

电话挂断,廖远停看着手里的菜谱,那些字一个都不认识了。

竟然就这么出现了,轻而易举的。

他在厨房踱步,迅速冷静下来,思考要不要带刘学一起。

保险起见,他决定先独自前往赴约。

他解下围裙,面对刘学和誊困惑的目光,来不及解释,匆匆说句有事,晚点回,就消失在眼前。

想问的问题太多,廖远停在路上好好整理了思路,一路狂飙,到地方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去了村室,开灯,沏茶,给对方打电话。

无人接听。

廖远停开始等。

半小时后,有个人影朦朦胧胧出现在窗边,下一秒,他踏进来,黑色布鞋,宽松棉麻裤,银灰色羽绒服,帽子和口罩遮了面容,只露一双眼睛,左眼眼角有烧伤的疤痕,像晒死的蛇,一米七几,很瘦。

“廖先生。”

他声音闷闷的,和电话里不太一样,但感觉随意,很从容。

他坐在廖远停对面,一双干净的眼睛看着他,等他开口。

廖远停给他倒茶。

“刘忠?”

对方没吭声。

廖远停:“怎么找的我。”

他并没有回答,只说:“我要见我弟弟。”

廖远停:“你没有证据证明。”

“没有人模仿一个死人,廖先生。”

“我要见我弟弟。”

“只有见到他,我才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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