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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穿书打工手札 漠小兰 2512 2024-05-23 16:25:48

李佑白闻声, 紧紧托住周妙的腰背,直往西侧疾奔而去,一侧的琉璃墙渐成弧形, 竟围成了一条死路。

这与他从前拿到的问仙宫舆图有别。

身后李元盛滞重的脚步声继踵而至,他虽神情恍惚,可李元盛铁血帝王,常年征战, 不是个一击就倒的草包。

李佑白右手拂过腰间匕首, 若非万不得已, 他不愿和他在此刻交手。

况且……李佑白侧眼看向趴在他肩头的周妙。

却见她脑袋缓缓摇了摇。

周妙鼻尖闻到了竹叶的香气,是留青宫里竹炉熏香的味道,她脑中雾一样的迷障似乎消散了些。

她先前零碎的思绪在此刻忽而清晰了起来。

她用尽全身气力, 趴在他耳边说:“琉璃墙为弧形, 如同鼎下的八卦,最中一面,若是弧形, 我猜,便是机关, 只要弧形翻转,才能成为阴阳相对的另一半。”

她满头大汗,身体软绵绵的, 说得气若游丝, 她根本不晓得李佑白到底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可下一刻, 李佑白伸出右手摸索过眼前的琉璃墙, 耳边便听“哒哒”两声轻响, 琉璃墙顺势旋转, 二人转瞬来到了琉璃墙的另一侧。

一条细长的蜿蜒通道尽头便是一扇轩窗。

而四周的烟雾团团缭绕, 仿若浓得化不开的尘雾。

周妙像是火炭一般地炙烤着他。

她宛如游鱼,似乎要从他身侧滑落。

李佑白再不敢耽误,飞快地奔至窗前,跃窗而出。

周遭骤然昏暗,唯有一点白光,是白烛光,并非月光,此处是地宫往上的一条甬道。

李佑白疾奔而上,头顶隐约传来亮光,他口中轻轻吹出鸟鸣的声响,而另一道鸟鸣瞬时应和了一声。

蒋冲已经按照舆图的位置找到了出口!

李佑白心中稍定,垂眉又看了一眼周妙。

她的脸颊红彤彤的,即便道中灯光幽暗,亦能看清她颊边血一般的殷红。

周妙在问仙宫中停留了太长时间。

他加快了步伐,跃出了地下的甬道。

出口在宝华殿偏殿后,蒋冲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宦官,不知是晕过了,还是死过去了。

李佑白无暇多看,径自往留青宫的方向而去。

蒋冲见他脸色,心下惊骇,连忙垂首道:“殿下,此去留青宫,路中无闲人。”

李佑白短促地应过一声,紧紧按住了怀中的周妙。

周妙只觉自己热一阵,凉一阵,夜风吹拂在身上,吹凉了衣裳,可是她仍然口干舌燥,五脏六腑仿佛着了火。

只有身前的李佑白冰冰凉凉。

她脑中混混沌沌,像是醒一阵,像是梦一阵。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听见李佑白的声音说:“速去备热水来。”

回到留青宫内殿,李佑白欲将周妙放到软榻之上,可周妙双手攀住他的肩膀不松手。

李佑白虽吸入的烟雾不多,但他并非草木,此刻松开她的身躯实属不易。

“放手,周妙。”他拉过缠绕他颈后的手臂。

周妙不松手,只道:“我热!”

李佑白凝眉看她,只见她头上的发髻早已散了,身上的纱裙泛着月色的幽光,而她的双手柔如无骨似地纠缠着他。

他心中一跳,异样的炙热游走全身,令他忽而想起那个荒唐的月夜。

他慌忙捉过她的手掌,往她身侧放去,人也退了一大步,总算摆脱了她的纠缠,而躺着的周妙却躬身去脱自己的罗袜。

她扯下了自己的袜子,露出了一双赤脚,又伸手去扯自己身上的腰带。

“你在做什么!”李佑白惊道。

“我热!”

茶女服上的腰带缠裹好几圈,她身上本就没多少力气,又拉又拽,才把皱巴巴的腰带扯了下来。

可是,她的动作还未停。

李佑白急急伸手按住她的手,道:“你且等等,水还未送来。”

周妙立刻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往她的脸颊贴去。

她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我是真的热。”

李佑白挣扎了两下却并未挣脱,周妙执拗地握住了他的手,贴着自己滚烫的脸颊。

“李佑白,你帮帮我。”她说。

她唤他名字的时候,李佑白心觉奇异,唤他名字的人不多,可是他的名字,由周妙唤来,是一种无端的奇异。

他鬼使神差地在榻旁坐下,伸手慢慢抚过她的脸颊。

心中的一簇邪火慢慢地燃烧着,他伏低了身,直视着周妙的双眸。

她的瞳仁清澈,琉璃一般,闪闪烁烁。

她急不可耐想要再贴向他的脸颊,李佑白却抬手按住了她的胸膛。

掌心下的心跳,扑通扑通,急速地跳动着,几乎与他耳中听见的自己的心跳,相应相和。

邪火足以燎原。

他的喉结轻动,嗓音哑然:“周妙,你不要后悔才好。”

周妙顿住了动作,脖子僵硬地停在半空,不上不下,饶是脑中惛惛,她也本能地察觉到了一种危险。

她想往后退却,脑后却被李佑白的左手托住,唇上继而一凉,柔软的双唇贴着她的嘴唇。

周妙脑中轰然而响,他的嘴唇不像她想象中幽凉,反而滚烫,像是两团火焰碰撞,汲取着对方仅有的一丝丝清凉。

时而温柔,时而暴虐,像是饮露的翠鸟,也像是撕咬的困兽。

周妙喘息不已,心头的火焰越演愈烈,她摸索着身前的幽凉,他的衣衫浸过夜色,凉丝丝,清幽幽。

可当她摸上腰带绳结的时候,却被李佑白按住了手指。

下一刻,殿外传来了高声的叫嚷:“宫中有刺客!”

无数火把点亮了黢黢寂夜,宫阙的檐灯一盏又一盏地亮了起来。

陈风立在殿外,扬声道:“禀殿下,惊闻宝华殿中有刺客夜闯,禁军卫戍奉命搜查刺客。”

李佑白抬手解下了脑后的黑绸发带,乌发垂落,他伸手极快地脱去了外衫,扯过榻上锦被盖住了他与周妙二人。他按住周妙的背心,将她翻了个身,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好妙妙,可千万不要出声啊。”

周妙听得似懂非懂,却点了点头,自顾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殿下,打扰了。”

带队的卫戍一入寝殿,便见李佑白自榻上半坐而起,他的衣衫凌乱,领口松散,而他的榻上还躺着一个女子,只露出个窈窕的背影,乌发垂落,藏身于锦被之下。

“放肆!”李佑白沉声道,“谁允你们进来的。”

卫戍立刻垂低了眼,半跪道:“微臣奉陛下之命,搜查刺客,殿下恕罪。”

李佑白冷哼一声:“此殿中何来刺客?”

卫戍抬眼扫视一圈,见到一扇四面屏风,道:“殿下可容微臣去屏风后一探。”

李佑白不耐地扬了扬手:“既是皇命,我岂敢拦你。”

“谢殿下。”卫戍口中虽称谢,可却捏着长刀,步履匆匆地转入了屏风。

屏风后只是狭窄的一隅,除了浴桶和梨木衣架,再无别物。

卫戍转出,朝李佑白再拜:“扰了殿下歇息,微臣告退。”说着,又定睛细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影。

李佑白却道:“再多看一眼,我便挖下你的一双眼。”

卫戍心头一凛,旋身而退:“微臣不敢。”

说话间,却见另一个卫戍跑来,附耳几句,那领队的卫戍听罢,笑着抱拳道:“陛下有令,宣殿下速往宝华殿中去。”

李佑白轻声笑道:“我多有不便,劳诸位等等。”

陈风一听便道:“诸位退一退,老奴需得将木轮车推来。”

卫戍侧身退去,目中难掩不屑,今时不同往日,大殿下再怎么逞威风,也是一个不良于行的废人。

陈风推了木轮车来,李佑白起身披过一件黑氅,伸手探了探周妙的额头,似乎已经不那么烫了。

他低声吩咐道:“寻两个宫娥,守着她沐浴。”

周妙昏昏欲睡,耳边李佑白的声音近了又远。朦朦胧胧中,她似乎想起了一件紧要的大事,可脑中如有千钧重,拉着她往梦乡坠去,直到温热的流水轻轻地浇上了背心,她才终于如愿地睡了过去。

夜还很长。

宝华殿中灯火通明。

李元盛披头散发地高坐王台,他虽服过丹,但已经寻人解了,此刻留下的只有满心的狂躁。

有人擅闯了问仙宫。

尽管当时神思不属,不知来者何人,但那人身手矫健,又熟识宫中机关。

李元盛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李佑白。

只是那人,双脚敏捷,绝不是一个不良于行的人。

李元盛一下又一下不耐地敲击着王座的扶手,金漆的龙首怒目圆睁,冲着殿外来人。

李佑白被人缓缓推入了宝华殿,李元盛立刻走上前去,只见他面色如常,发未竖冠,身上虚拢黑氅,散发着一股沉郁的竹香,是留青宫中惯用的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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