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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纽约往事 凌伊 3640 2024-02-10 13:15:34

本章包含部分血腥暴力情节。

作者已尽量简化,请斟酌阅读。

尹寒醒来时,躺在一张宽大冷硬的床上。

他的意识渐渐清醒,身体却不能动弹。

他似乎生来就有一种对应危机的敏锐直觉,醒转时动静很小,没有发出声音,眼睑微微睁开一点,看清自己身处一间囚室,不远处有两个打手守着门口。

那两人正在抽烟聊天,无暇注意他,尹寒迅速闭上了眼睛。

自从程景森声明要做他男友开始,他的手机和电脑的后台监控都已撤销,只有那枚装了定位系统的耳坠一直戴着。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枚耳坠能够准确标记自己的方位,还有,程景森会尽快发觉自己的失联。

眼下他连抬动手指都很费力,除了装作昏厥以求拖延时间,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就这样躺着一动不动地过了大约半小时,尹寒听到囚室的门开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应该醒了吧?我来看看。”

上一次听到这个声音,还是在地下赌场的吧台边,那个眉目妖娆的二流模特别有用心地在他身边晃悠,喋喋不休地打听他和程景森之间的关系。

黎玉。

尹寒想起了他的名字。

黎玉端着一杯水,盯着沉睡无澜的尹寒,走近了大床。

从门口走到床边,需要大概十步。

尹寒知道自己必须做一个决断。

他的身体正在由初醒时的沉重变得逐渐轻松,药效开始消退了。

韩国佬一定在很多人身上用过这种迷药,清楚它的时效,否则黎玉不会如此笃定地掐着点出现。

他回想起黎玉提到韩国佬在床上折腾人时那种隐隐的恨意。

那时尹寒一心都挂在赌局上,没有揣摩过这个二流模特的心思,细想下来他和包养他的韩国佬或许不是一条心。

黎玉在床边坐下,尹寒缓缓睁开了眼。

黎玉似笑非笑,自上而下瞧着他,“我猜你也该醒了。”

说着,瞥了一眼手边的杯子,“喝水吗?”迷药入体后会引起缺水反应,他奉命过来给这个小囚徒喂点水。

尹寒声音嘶哑,“程景森给我装了定位。

你帮了我,就有活路。”

他的音量很低,说完以后看见黎玉愣了一下。

门口的打手警觉地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尹寒不再多话。

黎玉能在韩国佬身边活下来,不该是等闲之辈,他已经阐明利弊,只等对方权衡。

黎玉的视线在他脸上慢慢转了一圈,拿起水杯似乎想递给他,却不慎手滑,杯子砸在地上。

随着一声脆响,水花四溅,杯子摔作一地碎片。

两个打手过来帮忙,黎玉趁人不备,将一块两指宽的碎玻璃片塞到尹寒枕下。

尹寒仍旧躺着不动,垂眼看着床边收拾残渣的三人。

黎玉走后没多久,韩国佬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体格彪悍的保镖,腰间毫不掩饰地别着一把枪。

尹寒从那张欲望横流的脸上,读出了各种可怕的信息。

他不敢去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只能一遍又一遍在告诫自己,尽量不要反抗,不要表现出惊恐和愤怒,不要让这个变态从自己身上获得快感……只有留在这张床上,他才能在关键时刻用上那块碎玻璃,或许还能给自己留出一丝逃生的希望。

-手机特设的提示音连续响起,程景森这时正和缅因州的土地开发商进行一场远程会议,身边坐着两名副总。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提示:定位目标正在离开纽约市区的95号公路上匀速移动。

程景森盯着那条信息,蹙眉靠入椅背。

尹寒戴上耳坠已有数月,从来没有离开过程景森为他设定的安全范围。

95号州际公路穿越纽约城,直达东北方的宾州和新泽西州,而这并不是从曼哈顿返回长岛别墅的方向。

程景森随手给尹寒拨了一个电话,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忙音持续了很久,始终无人接听,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程景森心头。

他示意两个副总留下继续开会,自己走出了会议室。

奚远的办公室与会议室同在一层,门被推开的一瞬,他端起新泡的红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程景森快步进来,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指着地图上正在移动的一个红点,“马上叫饶晟回来,通知他手下的赏金猎人随时待命;安排两辆车,车上的人全部配枪;你留下来负责监控这个坐标,让饶晟带人跟我走。”

奚远大惊,茶水溅在手背上,一下子站起来,“发生什么了?”程景森的眼色阴狠骇人,“尹寒被人挟持了。”

他刚刚联系过酒店,得知尹寒一小时前辞职,可是等在地铁站的司机却没有如约接上他。

奚远还想询问细节,却见程景森已经开始往自己的电脑上传输手机定位数据,不敢再怠慢,马上联系饶晟和其他手下。

五分钟后,程景森在两个随身保镖的陪同下进入停车场,饶晟带着七八个人站在商务车旁待命。

程景森走到他身边,“联系上那几个赏金猎人了吗?”饶晟沉稳应道,“我已经通知他们尽快赶到。”

程景森坐进车里,冷声说,“告诉他们今天有块免费的肥肉,我们扒皮洗净直接喂给他们。

谁先到了就是谁的。”

他已脱下鲜血淋淋的外皮,不再是那个叱咤美东的黑道太子。

就算决意血洗帮派,也要做到借刀杀人,表面推得一干二净。

车门关上,两辆商务车前后发动起来。

程景森看着手机屏幕上持续移动的红点,眼底沉着黑雾。

饶晟坐在一旁,似乎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戾气,后脊一阵发凉,问他,“奚远只说是尹寒出事了。

谁这么不长眼,敢掳你的人?”程景森盯着那个红点,一直没说话,十几分钟后,红点驶入了哈里森郡的边界——这是九指柳的老巢所在地,他与当地的警政勾结,赚了很多年黑市贩枪的脏钱。

程景森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前排的窗外,从康州到哈里森郡还有一个小时的车距,他不知道尹寒能不能坚持那么久。

他发觉自己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暗暗有些抖。

他在害怕。

他后悔给尹寒自由,后悔因为心软而想让他度过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暑假。

他忘了自己身边永远危机四伏,他甚至不会参加大学校友的单身派对,却一时感情用事放任尹寒去兼职打工。

如果不是自己对他的偏爱蒙蔽了理智,尹寒本不该身陷这场绑架。

车内随同的手下都看出他情绪恶劣,自从饶晟问过一句以后,所有人屏着呼吸,没人敢再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商务车在高速上已经开出近100迈的时速。

程景森终于说,“不管柳民治有多少人,一个活口都不留。”

-原先的两个守卫走了,只留下九指柳带来的那个一身黑衣配枪的保镖守在门口。

柳民治身量不高,然而体型魁梧,他坐到床边的一瞬,床垫猛地晃了晃。

尹寒无声躺着,漂亮的脸上看不到半分情绪。

柳民治倏然想起那一晚他坐在赌场吧台边环顾四周神情冷淡的样子,心里一阵燥热难耐,伸手一把揪住他的头发,龇牙笑问,“你去酒店做什么?”尹寒双唇抿紧,沉默以对。

柳民治将他发丝拽紧,他吃痛地仰起头。

“骚东西,嘴还挺硬。”

尹寒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柳民治狠狠一巴掌抽在脸上。

这记掌掴力道极重,打得尹寒耳膜嗡嗡作响。

他一下被打蒙,牙齿咬破口腔内壁,血腥味渗了满嘴。

柳民治盯着他唇角的血,哂笑,“忘了不该打你的脸,打肿了看着不来劲。”

说着一顿,阴着声音又问了一次,“你去酒店做什么?”尹寒知道自己不能硬碰硬下去,“……我去打工。”

柳民治显然不信,尹寒又继续说,“昨天酒店发奖金用的信封还在我衣袋里。”

他垂着眼说话,避免视线相交。

不知为何,这时竟无端想起很久前在地下室里被饶晟打倒时,程景森对自己说过“不需要无谓的伤亡,也不用逞凶斗狠...”那些话。

直到这一瞬,他才明白男人一直在教他怎样趋利避害地活下去。

那些有关程景森的点滴,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一丝抚慰和缓解。

柳民治这个杂碎已经开始脱他的衣服,一面在他身上胡乱摸着,“......难道不是程景森把你送去别人床上,让你被人操?他让老子赔了两百万,今天我就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尹寒说服自己咬牙忍耐,如果这时冒然反抗被柳民治缚住手脚,他就连最后反击的机会都失去了。

他装作药效未散的样子,似要闪躲又似徒劳,很快的,他的牛仔裤和底裤也被脱掉,柳民治要上他,一分钟都不能等。

尹寒压抑着胃里涌起的强烈不适,别开头看向一边。

柳民治性致勃发,粗糙的舌舔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间或发狠一咬,“别跟我装纯。

我知道你不简单,要不怎么让程景森操了这么久不肯转手?今天要他妈没让我爽够,你就等着被轮奸到死!”说完,一只手在尹寒乳尖上狠狠一掐,另只手摸到他体后,将一颗药丸硬生生塞入紧窒后穴。

尹寒喉间发出一声低哑呜咽,挣扎了一下,立刻被他死死压在床上不能动弹。

天花板上晃眼的灯照渐渐模糊了时间,除了痛楚和屈辱持续地扩散叠加,其他的一切尹寒都无法再感知。

烟头烫在乳尖并被反复碾动时,他无法自抑地留出生理性的泪。

柳民治将他翻转过来,开始往他的下体塞入扩张道具,他终于在崩溃的边缘呢喃出一个万万不该出口的名字。

“Sean...救我……”在九指柳的床上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这踩到了柳民治最不能忍受的点上。

暴力骤然升级,身下传来的剧痛瞬时贯遍少年全身。

尹寒无法再忍,顾不得门口还未撤离的保镖,一手伸到枕下抓住玻璃碎片,就在柳民治扶着他那根乌黑的东西要挺进的一瞬,他反应极快的攥紧碎片狠狠对其扎下。

一声惨叫响彻室内。

下身染血的柳民治被尹寒一把拽过,保镖拔枪的一瞬,尹寒挟制着柳民治翻落床下。

他尽可能地掩藏在人质身后,手中锋利的碎片抵入对方颈部。

随着他的掌心被锋利边缘扎破,碎片也紧紧刺下,很快在柳民治颈上切出一道极深的血口。

保镖大概没有想到这个外表清俊的少年出手竟如此狠辣,加之自家老板形状惨烈痛呼不止,一时竟找不到扣动扳机的时机。

日光灯惨白透亮,照着满地流淌的鲜血,照着千钧一发的对峙。

敲门声突然响起,清晰短促的两次扣击让人头皮发麻。

黎玉的声音穿过囚室铁门。

“大东,楼下有紧急情况,你快开门。”

保镖犹豫了一下,枪口仍然对着尹寒,一只手侧过去转动锁扣。

就在门锁松开的一瞬,一发子弹从消音手枪射出,准确击中他的太阳穴,鲜血飞溅而出,200磅的身躯重重倒地。

程景森将挟制在手的黎玉扔给一旁的饶晟,迅速进入囚室。

眼前的一幕倏然刺入他心里最柔软的一处。

他的脚步甚至都有些踉跄不稳,什么也顾不得地冲了过去。

尹寒浑身是血,退缩到角落,手里死死拽着不断抽搐的柳民治,瞪眼看着刚被击毙的男子,眸中倒映一片血红,似乎还没意识到程景森已经赶至。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盖住少年写满惊恐的眼,另只手慢慢掰开他攥紧的手,玻璃碎片掉落,柳民治被程景森的手下迅速拖走。

尹寒跌入那个他等待太久的怀抱,听到程景森低哑熟悉带着气息不稳的声音,“小寒,没事了,没事了。”

尹寒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掌心涌出的血染红了程景森的衣袖。

男人半跪在他跟前,慢慢拿开遮住他双眼的那只手,视线在他身上游走,检查他的伤势,一面压着浑身的杀气,一面缓声对他说,“对不起小寒。”

尹寒抬眸向他,眸光恍惚,颤声说了一句,“……我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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