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流言蜚语,那是事实。”
晚上, 应修景正和南瓷聊天。
从他打字的语气和使用表情的频率能看出南瓷心情不错。
他猜想是之前让张琛办的事已经办成。
应修景问他:[以后打算一直写词吗?]
南瓷回复:[跟朋友合伙开了个工作室,如果工作室能做大,以后就可以每年领分成。]
应修景看到这句话时, 不免抬了抬眉。
他到不认为台萧能将那个工作室做大, 以他的智商与胆识,能运营起来就算他走运了。
从前应修景一直不理解,南瓷为什么会选择台萧。
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和思索,他明白了。
即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台萧和南瓷是一个世界的人。
无论是学识还是眼界, 他们看到的才是相同的光景, 那里充斥着奇花异草,色彩鲜艳是这个世界的主调。
这点从南瓷给他发的消息就能看出。
南瓷善用网络语言,或者一些网络热梗, 说了上句其实想表达的意思是下句。
可这些应修景统统看不出来。
他会在聊得正好时,对某个词突然迷茫, 迷茫又不敢问,生怕破坏力气氛。
也无法张口问别人,只能自己一个人钻研。
最近因为每晚都会翻看南瓷的视频账号,闲暇时也看看别人的, 耳濡目染知道了些, 与南瓷的沟通更加顺畅。
比如南瓷说给他的词已经快要完成了。
应修景提出想要看看时, 被南瓷拒绝:[还没有完成, 现在看可能会对最终版本少了期待感。]
应修景立马用今天看见的梗来回复:[给我,我是学生。]
成功得到南瓷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在屏幕这边也露出了笑脸。
正想要再多说些什么时, 周然的电话打进来。
立刻将应修景从幻境中拖出来, 他严肃地清了清嗓子,眼底雀跃消散,接起电话。
“应总!”周然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慌乱,另应修景眉头蹙起。
“您和南先生的事被捅到网上了!”
铺天盖地的网络评论随着昼溥董事会的电话一同涌向应修景的手机。
接起一个,呼叫等待又提示有新电话。
挂断后再如此反复。
昼溥的股票一夜之间疯狂跌落,所有股东全都坐不住了,连夜召开股东大会,一个个顾不得穿正装,稀疏的头发凌乱,扣了顶帽子坐下就开始叹气。
大家拍桌子闹得热火朝天。
“哪家媒体先爆出来的就告哪家!”
“真是什么事都敢拿出来造谣,老胡,依我看就是你之前牵扯到证券公司那件事,你不退对方也不退,结果现在跟我们玩阴的,大家都陪你一起遭殃!”
“你少信口雌黄,去年年尾你偷着找了个投资食品的合同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批食品质量抽查有问题你立马把自己撇得远远的不管人家死活,今年人家官司打赢了过来报复你了吧!”
……
……
直到会议室大门打开,应修景走进来的同时,所有人禁了声。
他坐在首位,大家面面相觑半晌不见有人说话,最后还是其中一位开口:“应总,这件事可不能这么算了,平白无故弄出这种新闻来,一定要追究到底!”
“是啊!我简直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底下又开始七嘴八舌吵嚷起来,任谁也不知道新闻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最后,老胡看着久不发声的应修景,焦急地说:“你倒是说句话啊,先告哪家?”
那些新闻应修景也看了,放出来的照片大多数是那天在清吧的画面。
因为南瓷手臂骨折,最后是他扶着南瓷离开,两人靠得近,他的眼神全放到南瓷煞白的脸上,剪辑过后出来的照片看不出他受伤,反倒是后能看出两人正头挨着头,亲密低语的模样。
应修景转动手指上的银戒,在一片期待声中沉沉开口:“不告。”
众人一片哗然。
“为什么啊!那个人我见过,那不是您的营养师吗,怎么就被编排成了您的……您的……唉!”
“是啊,应总你没看那些照片吗,简直让我把昨晚的饭呕出来了!”
话音才落,他们才注意到应修景面色如同寒冰,抬眼时透露着寒气。
大家都不说话了,未几,应修景在一片寂静中沉声道:“新闻上报道的都是真的。”
这下连哗然都没有了。
空气好像瞬间被凝固,一夕间所有人都被冰冻在原地,又默契的在几秒过后——
“天哪……”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事!”
……
在座的各位都是商圈有名的人物,家财万贯,子孙满堂的大有人在。
有些个平日里一板一眼的股东们在艰难接受了这个现实后,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他们怎么能理解这世界还有同性恋的存在,他们只觉得荒谬。
二十几个人走了四五个,剩下的全都没精打采坐在那里,愁的是自己未来的钱。
老胡是个急性子,一拍桌子:“应总,您的感情生活按理来说我们不该插手、也不用我们插手,但不能因为你的原因而损坏我们的利益!”
“没错。”又有人搭腔:“这件事,不告也得告,咬死了不能承认。不仅要告媒体还要……您的……那位,一起出面否认!往死里告!看看以后还有谁敢拿这种东西说事!”
“对,必须要那位出面!”
“不能承认,承认了全都玩完!”
应修景垂着眼一言不发,但听见要拽着南瓷一起出面的话时,眸中有丝凛冽闪过。
周然走进门,替应修景安抚的大家的情绪。
“稍安勿躁各位老总,这件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告肯定会告,应总一定会告的。”说完看向老胡:“就像胡总说的,只要我们不承认,没人能拿得出有力证据。”
老胡冷哼一声:“依我看就是那个营养师搞的鬼!先告他!”
周然战战兢兢看了应修景一眼,再次打起哈哈:“这个应总自有定夺,昼溥发展的前景有多长远各位也看得到,应总肯定能给董事会一个完美的交代,请大家放心。”
说完,一众股东的面子得到安抚,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临走时还说:“三天之内,谣言必须破掉!”
这些话如同碎石一般砸在应修景的身上,他沉着脸坐在那,给人一种危险勿近的感觉。
周然关上了门,跟他说:“应总,我查到了,这件事就是凌家在背后捣的鬼。”
应修景也猜到了。
果然是会吸血的蚂蟥,沾上了就甩不掉。
前几天他通知张琛向凌家施压,为南瓷要到了尾款,张琛回来告诉他时,特意提了一句对方态度不算好,可能接下来会有小动作。
为此,应修景没放在心上,毕竟那边还有封雨在盯着。
可没想到,凌家的手居然伸得这么长,厉害到能顺藤摸瓜算出他和南瓷的关系。
周然说:“应总,我建议先告第一家这个叫看商的媒体,就是由他们先发出来,发酵过后其他媒体才开始添油加醋。本来这消息是在商业板块,可因为南先生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才会关联到娱乐版块。”
“短期内热度上涨这么快的原因不排除是凌家在背后推波助澜,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
停顿了一下,他说:“现在上网的年轻人比较多……同性之间的……啊这种,这种感情,比异性更加受到追捧和关注……所以这个新闻一出来,大家看见了就会讨论,然后再深挖出您的身份以及南先生的网红身份,然后就引起了轩然——”
“南瓷那边怎么样?”应修景突然开口,声音是哑的。
引得周然一怔,眨了眨眼:“我没和南先生联系,但我猜他那边也一定知道了,估计南先生的短视频底下也一定炸锅。”
听了这话,应修景伸出手。
周然马上反应过来,递上IPAD,将找到的消息放到应修景眼前:“就是这家,他们先发的,然后是——”
周然禁了声,因为清晰地看见应修景关了网页,下一秒就找到南瓷的账号,随意点开一条视频,果然下面就是问及南瓷恋情的评论。
他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老板都不急,他跟着急什么劲啊这是!
平时南瓷弹唱的视频评论最多七八千,一大半都是点歌的。
而这次的新闻一出,他的评论和粉丝也随之水涨船高,应修景逐条逐条地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然站得累,索性找了个椅子轻轻坐下来。
一边电话里安抚着股东,还不忘通知法务部随时准备通告和起诉书。
直到平板里传出低电量提示音,周然看向应修景,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沉寂过后,应修景终于开口。
“之前推掉个专访。”
周然眨了眨眼:“是的,您说您不接受访问。”
“我接,你去联系。”
周然犹豫了一下,问:“……应总,股东们要求三天内解决,我——”
“我会在访谈上说明情况。”应修景看了眼时间:“明天给他们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在这里。”
应修景说完就离开,周然脸上的忐忑也终于淡去。
专访可比出个盖了公章的冷巴巴声明要好,这下能堵住董事会那群老古董的嘴了。
周然立马联系之前的记者,约定好第二天的访谈时间。
地下停车场的夜晚应修景走过很多回,还是第一次觉得这里的风如此冰冷刺骨。
坐上了车先拿出经常与南瓷联系的手机,给他发信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问他:[南老师这么晚打扰一下,我家的吊兰最近应该情况不太好,太阳和水都不缺,不知道为什么叶子泛黄。]
南瓷没有回复。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晚,他已经睡了。
但应修景马上在脑海里否定这一猜想。
南瓷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虽说平日里性格温和,可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会把事情埋在心里。
他一定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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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瓷的确睡不着,这件事就像个不被发觉的定时炸弹一样,在某个时间点突然爆炸,让他措手不及。
他一遍又一遍看着那些被放出来的照片,焦灼褪去之后也猜到这一定出自凌锐五之手。
台萧听了这件事,火速赶回南瓷的家。
进了门就见南瓷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笔记本和手机。
偌大的标题站在身后就能看见,他抿了抿唇,先坐在沙发上,不到两秒钟又站起。
“南瓷……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南瓷没吭声。
台萧等了等,从背后握住他的肩膀:“南瓷——”
刚碰到他,南瓷就浑身一抖地转过头:“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刚开门你没听见吗?”
南瓷眼睫微颤,一双眼睛如同受惊的鹿,躲闪着垂下。
台萧轻捏了两下他的肩膀:“南瓷,这件事不算小,你,你打算怎么处理,或者,昼溥那边打算怎么处理?”
南瓷攥着鼠标的手很冷,像是在冬日井水里浸泡过一般。
他摇头,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我不知道。”
这条消息的重量抵得过最开始看见应修景和临星合照那天,他心中千千结却找不到解开的方式。
视频评论区下面新增了很多回复,压过了曾经点歌的评论。
[哇,细皮嫩肉果然不是直的!]
[救命,我什么时候能刷到直男啊,见一个爱一个的怎么都是受!]
这些话看似像是玩笑,实际却是捅在南瓷心头的刀。
平静了没几天的生活就这样被打破,现实残忍地将他和应修景再次捆绑到一起。
全网都在帮他回忆两人那段曾经,和那被蒙在鼓里的三年。
台萧劝他:“南瓷,你考虑一下,如果承认的话前途就毁了!”
一个小时后,本来正处在焦灼情绪里的南瓷,正在思考要如何最大可能体面地解决这件事时,又有一则轰炸消息传出。
[南粥本名南瓷,毕业大学是陵市大学,而应修景的公司正好在陵市,在南瓷大学期间,应修景为陵市大学捐赠了五百套显微镜,和各种生物学设备。南瓷现在在歧合中学做生物老师,而之前应修景也给歧合中学资助了。]
[更有圈内人透露,南瓷是应修景的营养师,负责他的一日三餐。]
这样一篇文章发出来,无疑对两人的身份做了实。
南瓷一夜未眠,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学校。
从一进校门开始,他就明显感觉有无数道目光盯着他。
办公室的老师们前一秒还在窃窃私语,他刚推门进来,立马鸦雀无声。
南瓷垂下眼当做没发现这一切,可下午上课时,学生们也是这样。
他紧绷着肩膀讲完了这一节课,并自我催眠只是他太敏感了而已,孩子们上课时的眼睛可不就得看着老师,看着黑板吗。
可等他宣布下课刚走出教室,余光就看见第一桌的两个学生凑到了一起,嘴角漾着吃到瓜的微笑。
网络时代,幼稚园的小孩子都会上网,更何况人手一部电话的中学生。
带着焦灼的心态,南瓷回到办公室,有同事告诉他:“南老师,李主任说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等南瓷去了之后才发现,办公室里不仅有李主任,还有校长。
他们告诉他,从新闻开始到现在,已经接到了两位家长的询问电话,和一位匿名举报。
“南老师,关于网络上的传闻,是真的吗?”
南瓷只能沙哑着嗓子承认。
对面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校长沉声开口:“老师是引导学生成长之路尤为重要的人。”
南瓷轻颤,明白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这番谈话一共谈了将近两个小时,期间南瓷在努力争取,并表示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他以后也会注意自己的私生活,绝不会让私事与公事搅到一起。
南瓷列举了自己在学校期间做出的贡献,包括他带的班级在上一次质检考试中成绩优异,领先其他生物老师所带的班级。
他一直在说,可那端却缄口不言,只时不时附和几句,以证明在听。
该说的都说完了,南瓷口干舌燥,喉咙发哑,他承诺以后可以关闭所有社交软件,也提出愿意停课一学期,等这件事情淡去再回归校园。
可对面的两人均轻叹了口气。
“你为学校做出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顿了一下,又说:“可南老师,尽管你和应先生都对我们学校有帮助,但……你应该能明白我们的难处,学校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学校也有领导,也要听从上面的指示。”
“南老师,你的确是个很优秀的老师。但我们需要给家长一个交代,事情才刚刚发生就已经接到了投诉,如果放任不理投诉只会越来越多,教育局的人问起,大家谁都担不了责任,你明白吗?”
南瓷的心即刻没落,无力垂下眼:“明白。”
同性属于小众恋情,而如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教书育人的地方领导多数传统且古板,无论是从学生的思想教育还是社会压力来讲,他们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其实这个结果南瓷早有预料。
他只是不甘心。
如今不甘心也无用,他不过就是游走在海面的一粒浮萍,怎能抵挡惊涛骇浪地翻涌。
为了不给学校压力,南瓷主动提出辞职,当天下午就办理了离职手续。
台萧这几天一直忙于工作室,两个人打了会儿电话后,南瓷又接到了洛奇的电话。
那边接起来第一句就问:“真的吗?”
南瓷承认:“真的。”
“不是学校逼你的?”
“不是。”
“草!咱俩见一面!”
洛奇今天本来请了假,是在群里看到南瓷的离职消息。
他俩约到了一家茶楼,由于南瓷现在是‘名人’,只有茶楼独特的雅间才能让两人能好好对话。
南瓷说:“你不用安慰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你们就说我娘炮,又说我皮肤——”
“那都是兄弟之间跟你开玩笑的,知道你大方不会介意!”
“嗯。”南瓷点头:“我没介意,而且,是我对你们隐瞒了……”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说这些的。”
南瓷抬眼:“那你想说什么?”
洛奇咽了下口水:“你还记得康南西吧?”
“记得。”
“……”洛奇愤怒了挠了挠头顶:“草!这他妈的怎么说呢!”
他这样子,南瓷就有些半懵懂半清醒。
印象中康南西的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皮肤甚至比自己更白,胜在有个高个头,爱说爱笑,所以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
而洛奇典型的北方男人身材,魁梧的手臂,南瓷记得他还有腹肌。
这么一看……
南瓷眨了眨眼,等他先说。
洛奇把茶水当酒一口闷进去,快速又急切,破罐破摔地说:“我看上康南西了但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正好你有经验给我支个招!”
“……”
本以为是来安慰自己的人,如今却需要自己来指点。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走出茶楼,洛奇感激地拍了拍南瓷的肩膀:“兄弟,咱还年轻,你就好好发展你那短视频,研究好了一样能养家糊口,倒时候我被辞退那天就来找你混饭吃!”
南瓷带好了帽子口罩,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往家走。
初升的太阳清澈耀眼,这个时间孩子们应该已经在做课间操了。
南瓷本来打算过几天带他们去化验室,看看显微镜下叶子的脉络,上周跟他们提起时,大家脸上都带着雀跃。
算了,他晃了晃脑袋,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南瓷从来不是个会把自己困在困境中,任由自己窒息的。
他想了好多改善心情的方法,最终还是开着车来到新房。
这里装修完很久了,甲醛的味道也差不多放完。
家具不全,但该有的几乎也都有。
他拂去沙发上的灰尘,坐在那里拿起手机。
又一条推送消息吸引到了他的目光。
[昼溥总裁应修景独家采访,今晚六点准时放送。]
点开一看里面是一张以昼溥大楼全貌为背景的海报,里面概括出了访谈内容和要点。
[发展趋势]
[未来计划]
[创业艰辛]
[感情生活]
一共四点,最后一点用的艺术字体都和其他的不一样。
很明显是紧跟时事,针对于这两天的新闻,暗示应修景会出面亲自告知。
南瓷攥着手机。
他一定不会承认。
无论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
从前都是这样的,让他以营养师或者弟弟的身份跟在他身边,身边没人了,他就逗他几句,有人了立马道貌岸然,与他保持上司与下属的距离。
如今昼溥股票大跌,商圈的事因为他这个网红作词人的身份被摆到了大多数吃瓜网友的面前,应修景怕不知道要告多少人。
而不管告多少人,受这件事影响最大的人,还是他自己。
南瓷突然感觉很累,关了手机躺在沙发上。
他安慰自己没关系,他还会写词。
如今他的身价水涨船高,用不了多久他一首词就抵得过学校一年的工资。
反正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那万能的几张纸吗。
再次醒来天色已然晦暗,南瓷打开手机,时间是六点半。
他想去看看昼溥的通告是怎么发出来的,却见首页上飘荡着一条视频。
视频里的应修景一身黑色西装,脚上皮鞋锃亮,双腿交叠坐在那里视线平静地看着主持人。
评论下有网友提示:[进度条直接拉倒28分45秒!看看当代真男人!]
南瓷拉过去,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响起:“这几天关于您的流言蜚语在网络上蔓延,对此您有什么想要解释,或者接着我们节目跟大家交代的吗?”
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南瓷持续加速的心跳声,他手心和额头都腻着一层薄汗,知道应修景接下来的话就是对他的审判。
只见应修景换了个姿势,交叠的双腿落下。
隔着屏幕,与南瓷的眼睛对视。
“那不是流言蜚语,那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