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多, 天亮起来，太阳还没有升起，有些微凉。坨坨带着云善去山里点香。兜明也早早去了山上。

等马斌醒来, 想找兜明练功, 却发现兜明根本不在家。

平日都是兜明早起去山上灌水, 但是他不会在山上停留太久, 一般5点半肯定就回家了。

可是现在6点了，兜明还没回来。

“兜明今天上山干吗去了？”马斌问棚子下在用竹子做木头购物车的西觉。

“找驴去了。”西觉回他。

小妖怪们上街拿不了太多东西，他打算做个像超市里购物车那样的小车。这样坨坨和小丛既可以推云善，也可以拿很多东西。

马斌脸上露出笑，他寻思着兜明应该是去山上比哪头驴更大。

小黑坐在云善的扭扭车上，云善在前面拉绳子。就像坨坨和小丛拉他似的。云善拉着小车从走廊处一直拉到院子外。

马斌走到院子门口看着他, 看他拉着车往菜地的方向走。

到菜地边，云善松开手。他先趴在地上倒退着往后爬，小脚试探着踩到土地，这才站住脚，整个人站起来。

菜地和门口的水泥路大概有十公分高的落差。这对大人来说是很小的高度，但对本就不高的云善来说, 这是个很大的台阶。

小黑从车上跳下来，也跟着跳进了菜地。

马斌没吱声，看着云善进了菜地, 直奔种西红柿的地方。云善常跟着来摘菜，这里面的菜他现在基本都认识, 只是还不会说。

马斌看他很快选中了目标，站在一棵西红柿植株前, 踮起小脚，伸长小手。云善很快摘下个不大的西红柿。

他拿着西红柿啃起来, 看到还有红了的西红柿，他又走过去，站在一旁看。马斌这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云善很快又伸出了小手，一手拿着刚摘的小西红柿，另一只手摸上了植株上个头较大的西红柿。

“呀——”云善开始用力了。

因为使了劲的原因，云善虽然摘下了大西红柿，但是他却往后仰，跌倒在后面的生菜上。一屁股坐倒两棵生菜。

云善手里之前啃的西红柿也掉了下来，滚在泥土上。就连刚摘的西红柿也掉在他腿间。

小黑甩着尾巴跑过去，一点都不嫌弃云善啃过的西红柿，站在那就开始啃起来。云善不愿意让他啃，嘴里发出，“啊”“啊”地赶狗声。

见小黑不听他的，云善自己爬起来，先是捡了地上的大西红柿，用两只小手抱着。又伸出脚去赶小黑。

小黑立马叼着西红柿跑出菜地。云善抱着大西红柿在后面追。追到水泥路上，他把大西红柿先放下，自己慢慢地爬上去，这才又抱起西红柿追着狗进了院子。

“云善，车不要了？”马斌在后面喊。

云善又转过身子往回跑，跑出院子。他也机灵，把大西红柿放在小车上，自己拖着小车往院子里去。

等他进了院子，小黑已经啃完了西红柿，摇着尾巴又蹭到云善面前。

“啊。”云善这次不理它，蹲下来在小黑身上打了一巴掌。把小车放在走廊下，他抱起车后的西红柿开始啃。

马斌去菜地把云善压倒的两棵生菜拔出来送进厨房，再出来时看到云善肚子前的衣服上已经满是西红柿汁。估计吃完早饭，云善就得换身衣服。

兜明不在，马斌自己在院子打拳。云善早上天天跟着他们一块打拳。现在看马斌打拳，他不吃西红柿了。他把西红柿放在车上，跑到马斌身后，跟着一块打。

小黑趁着云善离开，凑近西红柿闻了闻，然后老实地趴在走廊下。他刚刚已经吃了半个西红柿，现在不想吃西红柿。

尽管云善小，跟着学了一个多月，又有兜明常常给他指导，云善已经能做出大部分动作，只是做得不标准。但是也很像那么回事了。

马斌一个侧身踢，云善跟着翘翘左腿。这个动作他还做不来，他下盘不稳当。

兜明空着手，一脸笑意地走进来。出于动物的习性，他先将院子里扫视一遍，很快就发现了云善放在小车上的半边西红柿。还有云善胸前的西红柿汁，显然那是云善吃剩下的。

兜明走过去，拿走半边西红柿，两口就吃完了，感觉还挺甜。

云善跟着马斌打完一套拳再回来找西红柿吃，车上什么也没有了。他立马看向一旁的小黑，不高兴地“啊”了一声。

小黑无辜地趴在那，尾巴还在后面甩来甩去。云善按着小黑，想骑在小黑身上。小黑一个起身灵活地躲开往屋里跑。云善立马跟着追进屋子里。

兜明在厨房查看面还剩下多少，他今天要打很多火烧，得用很多面。家里剩下半袋子面，他觉得不够用，打算吃过早饭去大强超市再买一袋回来。

小黑一路跑进厨房，躲在柜子角落，云善也跟着跑进来。迎面撞上看完面出厨房的兜明。

兜明拎着他的小肩膀把他抱起来，“云善和我一起去拔葱。”

云善指着地上的小黑。

兜明回头看了一眼，“随便小黑去不去。”

两人去了菜地，兜明带着云善一起薅葱。今天早上吃馒头，他准备拿些葱夹馒头吃。中午吃火烧除了加青辣椒，他还打算准备些葱。

兜明一直都是头重口味的老虎。

云善在那撅着屁股拔葱，他一次只拔一棵。即使几棵葱长在一起，云善也一定一次性只抓一棵葱往外拔。

两人拔了几十棵葱，兜明这才满意，掐着一大把葱带着云善回院子里扒葱。

云善别的菜理得不怎么好，但是扒葱这件事，他自打开始学，一直都做得有模有样。

撕掉些葱叶，再揪掉些葱尾巴。葱头他不会弄，就举着给兜明弄。

最开始的时候，云善弄不掉葱头，他就上嘴咬。不仅咬了一口泥，还被辣得哇哇哭。后来兜明就告诉他，让云善只管扒掉葱叶，葱头他来弄。

后来云善扒好葱就把葱递给兜明，兜明用指甲一子掐掉葱头。

葱刚扒了一半，坨坨在屋子里喊吃饭。云善把手里的葱往地上一丢，站起来就往屋里跑。他吃饭比兜明还积极。

兜明抓起一把葱跟在云善后面进屋，他进厨房把葱洗了才坐到桌前。

西觉跟在后面，抱着云善进厨房洗手。洗完手洗干净脸才把云善抱到小椅子上坐好。

今天吃小米粥，配玉米面馒头。花旗在云桌前放了两个小点的玉米馒头，云善一手抓着一个，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每一口吃得都很香。

“这吃饭的姿势像是小土匪。”梁小飞给他舀了一点点牛肉酱放在玉米馒头上。

坨坨不乐意道，“我们云善怎么会是土匪。”土匪都是坏人，云善不可能是坏人。

吃完饭，马斌就催着兜明去杀驴，生怕梁小飞反悔似的。

“等会儿再杀。”兜明说，“我还得扒葱呢。”葱还剩下一半没扒完。

马斌拎着小板凳，挨在云善旁边坐着跟着一块扒葱。

小黑又凑到云善身边。云善还记得刚刚小黑吃他西红柿的事，拿着根葱抽小黑屁股。

兜明，“云善你干吗打小黑？”

云善开始哇叽哇叽地告状，可是也没人能听得懂他的话。好在马斌了解一点，把小黑在菜园子里偷吃西红柿的事说了。

兜明想到自己也吃了一半云善的西红柿，他闭上嘴巴不再说什么。

坨坨收拾完厨房，刚好兜明带着一盆葱回屋，让坨坨把葱都切成葱花。

坨坨把抹布晾在架子上，“你自己切呗，我要出去玩了。”

他跑出门，看到马斌拎着筐子和云善、小丛往菜地走。

“摘什么？”坨坨边跑过来边问。

“摘青辣椒。”马斌说，“兜明说切成丁和驴肉一块放在火烧里吃。”

马斌见识过云善是怎么下菜地的，看到他在路边又要趴下来，马斌赶紧空出手，拎着云善下了台阶。

云善脚落实在地上就往前跑，跑进一排辣椒植株里。

“云善，捡大的摘。”小丛喊他。

云善很快就一手拿着一个青辣椒跑了回来，把辣椒放进马斌带来的篮子里。这么来回跑了两趟，云善干脆把篮子给拖走了。

马斌和小丛摘了一手辣椒又去找云善。把辣椒放进篮子里。

坨坨站在路边没进菜园子，想起之前他们去婷婷家孟老头说让他们给他留点肉。

他站在路边喊，“小丛，记得留两斤肉出来给孟老头。上回我们吃猪他就没赶上。”

小丛应下声，马斌立马有个主意，“都说了今天是聚会，要不就把孟老头和婷婷都叫来一块吃驴肉火烧。”

“我和他们也都认识。”他知道婷婷家中午不忙，刚好可以来吃饭。

坨坨眼睛一亮，“你说的对。我现在就给婷婷姐打电话。”

坨坨的电话打过去，是孟老头接的。

“喂？”孟老头的一口大黄牙出现在屏幕上。

“孟老头。”坨坨在电话那头喊，“今天中午我们吃驴肉火烧，你和婷婷姐一起来呗。”

孟老头笑眯眯地答应下来。“好呀。”

“是你家山上养的驴吗？”

坨坨，“是啊。”

孟老头，“什么时候开饭。”

“差不多11点吧。”坨坨说。

刚到8点半，颜牧辰的车停在了梁小飞家门口。他们一家三口星期天准时来梁小飞家报到。

现在太阳升起来，梁小飞家没人，都去竹林里躲凉快了。

颜牧辰一家也是熟悉了。小风跑到山脚下，冲着半山腰上喊，“坨坨，我们来啦。”

很快，坨坨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