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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执炬迎风

虫族之重新崛起 李不贰 3265 2024-06-24 09:11:09

双腿交叠, 修长身影高高在上,唐修齐慵懒向后靠去,冷漠地看着衣衫一件一件滑落在地, 露出伤痕遍布的身体。

极具爆发力的流畅肌理在灯火下闪着淫靡的光, 渗着血的牙印、泛着青紫的鞭痕还有各种伤口凌乱分布在上面,更是多出了几分冶艳,银发雌虫不敢违抗他的指令,所以逼自己抬起头来, 但不知是冷还是别的什么,身体有细微的颤抖, 这点轻颤在唐修齐的指尖顺着喉结不断往下时不断放大,他滑过肿胀不堪的地方时还用力一按,阿瑞洛斯的胸膛顿时起伏不止。

啪!

带着风声, 精神触角触上皮肉的声音在房间内格外清晰, 阿瑞洛斯好似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一阵紧绷后喘出一口粗气,强忍着别让脑袋发懵。

细长痕迹自肩头贯穿胸口, 皮下迅速充血浮现一道艳丽的红, 映着苍白皮肤,有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唐修齐莫名觉得喉咙有点痒,眯着眼睛细细品味这种类似“被迷惑”的情绪。

他现在处于一种很混沌的状态,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 可内心被极致放大的支配欲望却已占据了所有理智,勾起唇角, 笑容愉悦。

脑内记忆不断交错,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的前世突然彰显出其强烈无比的存在感。

少时居住的筒子楼里, 后巷曾有一条骨瘦如柴的流浪狗,他偶尔喂过几次就被那家伙黏了上来,明明对所有人都抱有戒心,却唯独只会对他显露信任,这让那个阴郁的少年心头难得泛起一丝波澜,可刚生出一点收养的念头,那条流浪狗就被周边混混的摩托碾死在了路口。

后来正式进入周家参与家主之位的竞争,最终撞死他的表姐彼时还笑意盈盈地送了他一条幼犬,反正有佣人照顾,他就没打算认真养,只偶尔喂上一口,但渐渐地,也习惯了那家伙摇着尾巴来迎接自己的蠢样,可惜啊,最后还是被周家那群少爷轻易用一根火腿骗走了,对方抱着那蠢家伙从他面前地走过,眼里尽是得意,唐修齐却只觉得好笑,从此再也没有关注过那条狗。

亲眼目睹母亲是如何从高楼坠下后产生念头越发明晰,他终于明白,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

无论他在研究或是权势上站到了多高的位置,这些东西终有一天会像那个纵身一跃的女人一样决然将他抛下,他握得越紧,越是一无所有。

但没事,他现在找到了——

银发雌虫即便痛到呼吸沉重,也还是温驯地顺从着他的一切命令,红眸笼罩雾气,却更显得执拗,仿佛将灵魂都献祭出来。

如此炽热,如此浓烈。

——他找到了一只完完全全属于他,永永远远不会背叛他的小狗。

混沌思绪中,这个事实不断催化着兴奋,唐修齐的手掌搭上阿瑞洛斯的脖颈,感受着掌下喉结的滚动,是呼吸,是生命,微微用力,对方就因窒息皱起了眉头,喉咙里溢出的声音也越发破碎。

就是这样,就算他真的掐断对方的脖子,他的小狗也不会有任何反抗,只会永恒定格在为他臣服的这一刻。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唐修齐的呼吸都急促了。

不,何止是第一次生出这种念头。

阿瑞洛斯的光芒是掩盖不住的,银发雌虫自己从未察觉,每当他在战场上狠戾挥动长刀时,周围无论雌雄,甚至是对手,看向他的目光都狂热得近乎迷恋,“慕强”本就是生物的天性,而银发雌虫简直就是“强大”的具体。

而只要阿瑞洛斯抛下那些目光满心满意地朝他奔来时,唐修齐的愉悦甚至盖过了胜利本身,可隐隐地,他也会多出一种烦躁,恨不得让那些目光全部消失,尤其当银发雌虫展开虫翼向天空飞去时,那点烦躁便会转化为他从未显露过半分的恐慌——

你也要飞走了吗?像那年高楼上毫不留恋坠落的火焰,烧尽我与世间最后一丝牵连。

唐修齐对情绪的把控力太好了,好到能迅速收敛那些负面的想法,仿佛一直从容不迫,最后都骗过了自己,以为从来就没有那些恶念。

可怎么能没有呢?明明一直都在涌动。

——折断那双翅膀,隔离对方与这世间所有联系,从此只剩下他身边这唯一一个归属。

唐修齐清楚,只要他说出来,阿瑞洛斯就会照做,甚至都不会有一丝犹豫或怨言。

那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呢……

不清明了,昏昏沉沉了,仿佛喝醉了酒,在阿瑞洛斯表情痛苦即将窒息晕厥的前一刻,唐修齐终于放开了手,用力掐住下巴凶狠地吻了上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抛却了所有冷静从容,只剩下最原始也最赤/裸的欲望,很快就漫开了血腥气。

痛吗?

太痛了。

因为过分的用力,已经尝不出任何愉悦,只剩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骨的疼痛。

唐修齐想,这是他的,想怎么对待,想留下什么记号都行,弄坏也没有关系。

痛与欲交织的唇舌中,莫名混进了某些咸涩,眼前模模糊糊的世界竟然有一瞬清晰,唐修齐看见了阿瑞洛斯泪水。

他忽然一怔。

银发雌虫哭得相当狼狈,像是受了伤躲在角落舔舐伤口的小动物,哭也没有声音。

他很难过。

为什么要难过?

混沌里闪过这个问题,唐修齐本就胀痛不堪的脑袋越发混乱起来。

为什么要因为我的吻而难过?你不想我靠近你吗?

但阿瑞洛斯抱住了他,声音是带着血的嘶哑。

“先生……抱我一下好吗……”

无休止的痛苦中,这是银发雌虫唯一提出的恳求。

……

阿瑞洛斯不知道唐修齐怎么了,向来温柔从不会让他受伤的先生就像被唤醒了心中所有恶念,只剩疯狂的侵占与征伐。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种事原来还可以这么痛,简直就像野外进入繁衍期的雄兽征服雌兽,尖锐獠牙刺入后颈,以暴力和野蛮镇压下所有挣扎,没有半点温情可言,阿瑞洛斯不想用如此粗鄙的词汇来形容他的先生,可这难以望见尽头的黑暗实在太过痛苦了。

他记得先生说过,爱欲应该是一件缠绵的事,呼吸交融,彼此一同坠入极乐,所以尽管有时唐修齐会相当恶劣,但从来就不会超出他承受限度,让阿瑞洛斯确信,他始终是安全的。

可现在他就像变成了一个单纯用于泄欲的器物,没有灵魂,没有自我。

阿瑞洛斯不会怨恨,只要是先生给出的,他都会全盘接受,他的自主意志在唐修齐面前从来就不是最重要的。

但心头仍会生出一丝委屈,明明……明明他曾拥有过最大的纵容与温柔。

“先生……”阿瑞洛斯低低咳嗽着重复,眸光都涣散了,“抱我一下好吗……”

让我知道,我不是您毫不在意的器物,让我知道……

您还爱我。

时间仿佛有一刻暂停,彼此都已经不太清明的思绪中,挣扎而颤抖的指尖轻轻落在眼尾,拭去那无声的眼泪。

“别哭……”

被拥入怀中,阿瑞洛斯忽然哭得更加汹涌。

不是为自己而哭,是为他的先生。

他能感觉到,唐修齐现在也很难过。

很难过很难过。

可悲伤到极致,反而只剩下要将自我都燃烧殆尽的疯狂亲吻。

刻骨铭心的渴求中,要失去什么的预感再也抑制不住。

……

……

*

要用多久才能回忆完他们携手走过的近百年岁月?唐修齐不知道,但一个清晨是绝对不够的。

熹微晨光照在阿瑞洛斯苍白不安的脸上,修长指尖慢慢抚过每一寸轮廓。

与过去的自己分坐两侧,唐修齐对峙着自己的沉默,无比清晰地回忆起那时他的想法。

他想,怎么会呢?我对你的占有,远比我想象中的可怕。

“虫神”并没有侵占他的神智,只是放大了他心中的负面念头,换句话说,他从头到尾都是独立而清醒的,所有举动,都源自内心最深的想法。

他不愿阿瑞洛斯接触太多“虫神”的信息,因为“虫神”就是通过这种“认知”的方式来侵蚀虫族的神智,可他从没有想过,最先伤害阿瑞洛斯的,竟然是他自己。

是他自己那些阴暗的、扭曲的、恐怖的念头。

没什么意味地扯起嘴角,笑不笑,哭不哭。

真可怕,我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记忆里,唐焰死前的脸又浮现在眼前,唐修齐从未觉得血脉竟是一件如此神奇的东西,明明他和自己的母亲互相折磨了十几年,以至于唐焰死后他几乎是憎恨地想要抹消女人给他带来的所有影响,一遍遍告诉自己绝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偏偏此刻,母亲身上死去的东西又在她唯一的孩子身体里复活。

——偏执、决然、疯狂。

浓烈到窒息的爱意。

近百年没有念起的称呼,连读音都陌生了,唐修齐想着,妈妈,这就是你对我的诅咒么?我们这样的人,注定要用如炬火般的爱意灼伤自己也灼伤身边所爱的人么?

你在怪我,至死都不肯爱你么?

……

“咳咳……”

浑身上下都是火燎般的疼痛,阿瑞洛斯迷蒙睁开眼睛,下意识就去找熟悉的气息,直到被熟悉的怀抱拥住,不安的心情才有所安定。

对上恢复往日温柔的黑眸,银发雌虫鼻头蓦然一酸,无措抓紧了唐修齐的手臂:“先生,您没事了吗?!”

明明自己才是伤得最严重的,醒来后第一件事却还是担心唐修齐有没有事。

唐修齐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抱紧了阿瑞洛斯。

“先生……您到底怎么了?”

他听到了阿瑞洛斯声音里的颤抖,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小将军,此刻竟慌乱得如同被逼至绝境的幼兽。

是他们的“伴生联系”给了预感吗?还是敏锐地从沉默里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

“没事的先生!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您一起解决的!”眼泪止不住地涌出,阿瑞洛斯仰头几乎是执拗地强调着,“您是在担心我身上这些伤吗?哈哈哈,这没什么的!我睡一觉就全好了,一点都不疼的!再来多少次也是没问题的!只要是您!只要还和您在一起!”

极力想要扬起笑容来证明自己的话语,可那双红眸里却全是惊惧和恳求,下意识摇着头,希望他不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这就是他的阿尔啊,爱也好,痛也罢,只要是他给出的,全都捧着真心接受,即便代价是遍体鳞伤,也不会有半点后悔。

作为透明的幽灵,唐修齐漂浮在上空,隔着十万年的岁月见证了自己彼时脸上的神情。

他竟然是微笑着的。

战无不胜的兰德大帝,从来骄傲自信的兰德修斯,以及那个前世死亡都狂妄仰头的唐修齐,终于承认,

他护不住他的爱人。

“阿尔,离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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