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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伴生关系

虫族之重新崛起 李不贰 3982 2024-06-24 09:11:08

虫族有种和鸵鸟很像的动物叫“埋埋兽”, 一遇见危险就会把自己整个藏起来,靠这怂怂的个性,他们硬是把自己苟成了虫族生物活化石, 阿瑞洛斯现在的模样, 就深得埋埋兽真传。

看看某颗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的银发脑袋,唐修齐慢条斯理擦拭着手指,带出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挲声,又引起首领大人抑制不住的颤抖。

唇角微微上扬:“没事, 看来身体很健康嘛。”

阿瑞洛斯简直要把自己烧没了,红着脸, 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是谁?”

被这副“纯情羞愤”的模样勾出几分逗弄心思,唐修齐反问到:“听过鬼魂的说法么?”

“什么?”

黑眸笑意愈深:“我们上辈子是一对,但投胎转世有名额限制, 你抢到了我却慢了一步, 但我又舍不得你啊,只好来找你续前缘啦,亲爱的, 你不会嫌弃我这个样子吧?”

一双红眸瞪圆了, 阿瑞洛斯满脸写着“震撼”,显然一时消化不了如此庞大的信息量, 直到空气里传来低哑又愉悦的笑声,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脸颊顿时烫到不行,只好捂着耳朵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浑身散发着“郁闷”的气息。

讨厌,这个“坏家伙”怎么笑得那么好听……

听得他一点生气的想法都没有了!

……

没打算把对方真逗到“自闭”, 唐修齐心情不错,替阿瑞洛斯将凌乱的银发别至耳后, 俯身靠近:“好了,不逗你了,喜欢我给你取的名字吗?”

阿瑞洛斯没回答,但下意识蜷缩的手指依旧暴露了真实想法,恰好下属在帐篷外面请示,他才能从这种莫名其妙的心跳失控中获得喘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翻身起床让下属进来。

果然那看不见的家伙见状便没有再出声了。

“首领,我们把他带来了。”

一只表情麻木的雌虫跟在后面一起走了进来,正是那只拍卖场上的伴生雌虫萨列。

雌虫伤得很重,他身上那些穿破皮肉的饰品堪称“恶毒”,一旦取下来就会血流不止,可不取下来发炎的伤口又一直愈合不了,给他戴上这些饰品的雄虫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你永远就是一个精致又腐烂的玩物,永远都摆脱不了这些丑陋的印记。

阿瑞洛斯的目光在萨列几乎要被挖空的脊椎骨上的停留片刻,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上药?”

闻声下属表情一慌:“首领,是他自己不愿上药的!卡茨阁下都吩咐过的,我们可没有故意虐待他!”

阿瑞洛斯眼神更冷,挥手让下属先出去了,直直对上萨列那双麻木的眼:“如果不想死,就好好治疗。”

如枯木般死寂的瞳里勉强泛起一丝波澜,萨列摇了摇头:“治不好的……”

“他的伤口上有精神力的侵蚀,普通药物是没法起作用的。”

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差点没稳住呼吸,确认眼前雌虫没什么反应后阿瑞洛斯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有他能听到这个灵魂的声音。

红眸里闪过一丝疑惑,扭头看向身侧的位置,用眼神发问,什么是“精神力侵袭”?

唐修齐解释到:“高级雄虫精神力的一种使用方式,通过麻痹细胞神经阻挠伤口的愈合,就像在血肉之间设下一道屏障。”虽然当初唐修齐开发出这种用法是觉得可以节省手术麻药,谁知道后世“取其糟粕,弃其精华”直接变成了一种刑罚手段。

也不晓得致力发展医学的亚都南知道了会不会气活过来。

不用阿瑞洛斯再问,他接着表示自己能够治好。

阿瑞洛斯心中一定,拒绝思考为什么觉得这个奇怪的灵魂一定会帮自己。

“萨列,如果我能治好你身上的伤,你愿不愿意加入反叛军?”

阿瑞洛斯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什么逼迫意味,可眼前这只雌虫宛如一具空壳,只怔怔站在原地,不停呢喃着什么。

“我的雄主……不要我了……我的雄主……不要我了……”

站在阿瑞洛斯身侧,唐修齐眯着眼睛打量这位也会在卡法比灭亡史上留下重大影响的“萨列将军”。

历史记载,萨列是卡法比帝国某位雄虫王公的伴生雌虫,他和自己伴生雄虫决裂的原因不明,但的确最后是加入反叛军和卡茨一起推翻了卡法比帝国,可与史书上描绘的英勇相比,眼前这只雌虫仿佛完全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脆弱到不堪一击。

唐修齐注意到他的眼神,死气沉沉毫无波澜的眼神——伴生雌虫对其伴生雄虫的“依赖”与“忠诚”几乎是刻在灵魂之上的,就连阿瑞洛斯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把自己看作“没有自我的武器”,更别说是被伴生雄虫抛弃的萨列。

不过,真就如此么?

黑眸里泛起一丝趣味,唐修齐忽然闲闲勾住阿瑞洛斯的肩头,凑近他的耳边:“小首领,我有办法让他帮你哦~”

看不到实体,自然也看不到自己眼下快要完全陷入对方怀里的姿势,阿瑞洛斯只能感觉到那股清冽的气息简直要把他彻底淹没了,差点绷不住脸上严肃的神情,以眼神示意——你要怎么做?

“让我进入你的身体。”

阿瑞洛斯:!!!

趁,趁火打劫!

……

或许是由于第二次吸收精神力碎片,唐修齐现在的意识体更为凝视也更加灵活,这就代表他能附身的范围更广了,阿瑞洛斯是他的伴生雌虫,他们之间的联系本来就多了一丝牵连,只要对方不抗拒,他应该能附身使用阿瑞洛斯的身体。

唐修齐觉得这个提议并不算过分,毕竟眼下除了阿瑞洛斯他也没有适合的附身对象,再说也只是暂时的,他能感觉到,这一次“意识穿越”停留的时间同样不会太长。

可就在他说完之后,怀里的银发雌虫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身体也越来越僵硬,唐修齐有点奇怪,正准备去看看那低垂的脑袋上是什么表情,却看见阿瑞洛斯莫名其妙拘束起来——从脸到脖子都泛起鲜润的殷红,甚至都蔓延到指尖,像春日摇曳的蒲草,又像桃尖上最甘美的一点,散发出一种湿暖又酥麻的气息。

手指下意识揪住了衣摆,阿瑞洛斯小声嗫嚅着:“等一下好吗……别,别在这里……”

唐修齐微愣,向来深邃从容的黑眸里竟然也闪过一丝赦然,但又变成了满满无奈——

这笨蛋真不是在勾引我吗?

“我说的是附身,你想到哪里去了啊?小首领~”

大脑宕机,反应过来刚刚说了什么的“小首领”恨不得给自己一拳离开这个窒息的世界。

啊啊啊啊一刀杀了他吧!

……

……

“萨列。”

呆呆站在原地的雌虫忽然一怔,还是阿瑞洛斯的声音,但又不同于反叛军首领一贯冰冷锋利的语气,这一声尾调要更加从容随意,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萨列下意识抬起了头。

“阿瑞洛斯”不知何时朝他走近了一步,站在台阶上,那双红眸居高临下地看过来,没了嗜血杀意,变做一种更加惊心的蛊惑,只一眼就让万物都难以移开视线。

他仿佛开玩笑似地问:“你想得到你的伴生雄虫吗?”

不止萨列,以旁观视角看唐修齐使用自己身体的阿瑞洛斯都狠狠一惊。

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恐怖的故事,萨列的瞳孔和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法回避目光,反而越发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阿瑞洛斯”低沉的声音上。

开什么玩笑……什么得到……

“用锁链捆起来也好,给他打造最华丽的笼子关起来也罢,让他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只能看着你,看着你……你就是他的世界,你就是他的全部,那双轻蔑又高傲的眼里,再也不能无视你,永永远远都只能有你的身影……”

“不……”萨列下意识哭着摇头。

“不?”“阿瑞洛斯”歪了歪头,眼中趣味更浓,仿佛化作一个深邃的漩涡,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不对吧,这明明就是你梦寐以求的愿望啊?”

“你明明就恨极了,恨他为什么要抛弃你?恨他凭什么抛弃你?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让他知道,你是多么离不开他,要让他对你的痛苦和渴望都感同身受啊……”

直起身体,唐修齐眸中几分悲悯,近乎冷漠,帐篷外漏进一丝惨白日光,照亮了雌虫布满泪痕的脸,也照亮那双扭曲愤怒的眼——

“你说呢?”

萨列的脊背深深弓起,嵌入皮肉的宝石一刻不停地彰显着存在感,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回忆自己的伴生雄虫是如何将他抛弃。

那么毫不留恋地抛弃啊!!

明明他们自诞生以来就紧密相伴,从来就没有过一刻分离,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从进入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以后就什么都变了呢?

他们出生在一个极其偏僻的乡间,消息闭塞,什么也不懂,后来一支路过的商队发现他们的伴生关系后,直言5S的等级,足以让他的伴生雄虫在王城获得贵族爵位,再也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于是他们去了。

果不其然,来到王城之后玛依处处受到追捧,那些王公贵族们围绕在雄虫身侧,赞美着他的美貌赞美着他的力量,可每每赞美之后都要加上一句——您这样高贵的雄虫,身边怎么能带着一只如此粗鄙不堪的雌虫?

粗鄙不堪?哈哈哈哈!他带着玛依在满是泥水的田野里打猎求生的时候,你们这些肮脏不堪的贵族又在哪里?!凭什么质疑他们的关系?!!

可是玛依,我最亲密无间的伴生雄虫,从什么时候起,你看向我的目光也和那些贵族臭虫相差无异了呢?

我努力啊努力,拼尽全力当上皇宫禁卫军的统领,为你一次次赢来雌虫斗兽场里的桂冠,可是你统统都不在意!!你忘了我们在寒冷的冬天紧紧依偎,我第一次施展完全虫化是为了帮你遮挡那些风雨!你忘了你的二次觉醒,就在那个芦苇长过腰侧的水边,我们构建了直达灵魂的亲密!

你现在甚至都将我曾有的触碰视为最大的侮辱!!

可是,可是我还是那么渴求着你啊!恨不得,恨不得把你拆吃入腹!血啊肉啊骨头啊全部跟我融为一体!

我们是这世上最为紧密的伴生,就算腐烂也该在腐烂一起!

我亲爱的,伴、生、雄、虫。

……

半哭半笑的,半疯半癫的,萨列对上那双悲悯又疏离的眼:“我帮你们……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玛依的心脏包括身体,都必须给我……”

我要他,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

……

*

萨列肯开口,自然有其他下属雌虫去和他对接卡法比皇宫的种种情况,阿瑞洛斯以休息为由回到了帐篷,感到了那股气息还在后下意识松了口气,然而一口气松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抿着唇沉默。

唐修齐看着某位在自己帐篷里“罚站”的首领大人,眼中含笑,眼底却一片莫测难言,指尖轻轻叩击着床沿,忽然开口发问:“吓到了?”

闻声一愣,阿瑞洛斯摇了摇头:“没有。”

“过来。”

很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银发雌虫却尾椎一麻,下意识辨认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刚一走近,一股无形的力量就扯住衣领勾着他急速俯身向下,直到停在了某处温热呼吸前。

那是……嘴唇的位置吗……

撑住床榻的手指悄悄揉皱了被褥,紧接着就感觉有什么掐住了自己的下颚,逼他低头对着某个地方,明明是一片空气,阿瑞洛斯却好像真的看到了那双深邃黑眸,静静反映着他的灵魂,映照出他的笨拙,也映照出他的无措。

摩挲着雌虫的下巴,唐修齐问:“既然没有被吓到,为什么会不高兴?”

红眸颤了颤,实在太像被天敌逼到角落的幼兽,阿瑞洛斯慢慢地说:“因为,有点难过……”

唐修齐想,就算不记得了,也会因为伴生雌虫的本能,为另一只伴生雌虫感到难过么?

可想起短短时间内看到的一切,他的语气更加深沉,也更加,难以拒绝。

“那么,明明待在这里很不开心,也总是会难过,为什么还要当一个被利用的‘首领’?”

唐修齐了解阿瑞洛斯,他的小雌虫绝不会在意什么冠冕堂皇的“大义”,或者什么首领的“高帽子”,可偏偏阿瑞洛斯真就留在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反叛军里,尤其一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不知死活敢觊觎阿瑞洛斯的蠢货,握紧下颚的手指就更加用力了一些,如果此刻拿开,怕是都已经留下了红印。

——他的印记。

不管怎么掩饰,来到这个时空,唐修齐都极其不悦,不悦到心头那股蠢蠢欲动的支配欲几乎快要掀开温和假面——他的伴生雌虫,怎么能听从其他雄虫的命令?

他的阿尔,又怎么能被那些小丑欺负?

笑意愈盛,恐怖压迫的气息也愈发蔓延开来,如果此刻站在唐修齐面前的不是阿瑞洛斯而是其他虫族,恐怕早就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听了他的问题后,银发雌虫却陷入一种弥久的沉默,沉默到唐修齐都以为自己将得不到回答时,阿瑞洛斯的声音低缓轻柔地飘荡过来。

“我忘了一只很重要的雄虫……我一定要找到他……可是这个世界不好……”

“我怕他看见了……会难过……”

我希望他开心,不希望他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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