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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因为爱你

虫族之重新崛起 李不贰 3961 2024-06-24 09:11:08

阿瑞洛斯。

银发雌虫默念着这个名字, 眼神竟有些茫然。

“什么……意思?”

太不对劲了,他竟然真的接受了这个名字,还在思考那背后的含义。

如果说这份“不清醒”还可以怪罪于夜色太朦胧, 比梦境还迷惑, 那心头错乱的节奏和想要靠近的情绪又要怎么解释?

烟笼寒水,芦苇摇荡,唐修齐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借一捧六万年前的月光, 他慢慢打量着自己的伴生雌虫。

这时的阿瑞洛斯显然更接近巅峰时期的成熟模样,却又因为丧失记忆, 多了几分锋利冷酷,像全然出鞘的长刀,不留情面地斩杀有威胁的一切。

可即便没有记忆, 依旧会在面对他时收敛锋芒, 唐修齐原本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六万年前,更疑惑自己竟然能影响这段“既定的历史”,但此刻却有些明悟。

——有些相遇, 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唐修齐轻笑一声, 指尖灵活折动着什么,阿瑞洛斯连忙低头看向自己手中, 那张红色纸片不知什么被拿走了,他却没有任何察觉。

心头陡然一惊,红眸又瞬间浮现厉色:“还给我!”

说着就要伸手去抢!

然而唐修齐动作更快, 抬手避开,见长刀袭向脚下的乱石堆, 迅速起身绕至后方,同时一根精神触角缠住阿瑞洛斯的脚踝似要制住他的动作, 后者却及时收刀扭转身体上斜挑刺过去。

凛凛寒芒映出眼底从容笑意,银发雌虫敏锐感觉不妙,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靠近,野兽般的战斗本能要他赶快逃离,可不知何时铺满四周的精神触角瞬间漫了上来将他缠了个结结实实。

被迫仰头凑近,看那只奇怪的雄虫伸手往他额头上弹了弹。

不疼,心却狠狠一颤。

“唉,”唐修齐“虚弱”叹气,“安分点,现在这具身体可禁不起你折腾。”

阿瑞洛斯:……

为什么,你要说得那么微妙暧昧……

红眸不服气地瞪过去,气呼呼的,还来不及放狠话就被那修长手指掐了掐脸颊。

阿瑞洛斯:“&#放咔窝!”

唐修齐哼笑一声:“还挺凶。”

跟小狗似的。

“银发小狗”异常憋屈,浑身用力试图挣脱那些精神触角,结果只能越缠越紧,越紧他就更是乱蹭,直到某根触角往某个微妙柔软的地方抽了一巴掌——“凶神恶煞”的脸,肉眼可见地爆红!

“你,你,你你……”

唐修齐看着眼前话都说不利索的阿瑞洛斯,感觉要再来上一下,这家伙就要哭了,偏偏他还认真“无辜”地歪头发问:“我怎么了?”

白日里犹如杀神降世的反叛军首领眼角都红了,委屈巴巴地指控:“你,你怎么能打,打我的,我的……”

“你的什么?”好似完全不知道和自己共感的精神触角干了什么,勾着小首领的衣领再度拉近,指尖点了点他紧咬出艳色的嘴唇,“不说清楚,我就强吻你~”

唐修齐“温柔”一笑:“亲哭你。”

阿瑞洛斯:!!!

救,救命啊啊啊QAQ!

……

怕真把“威风凛凛”的小首领逗哭了,关键这要真哭了现在也没法用附身的这具尸体干点什么,唐修齐卡在阿瑞洛斯彻底炸毛前放开了他,将手里折好的东西抛进他的怀里。

本想继续龇牙的“银发小狗”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瞬间愣了——

那是一朵层层绽开的花,纸折的花。

红眸呆呆地对上温和的目光,脑子一团浆糊:“这是……”

“rose,”似乎要透过那双红瞳看进对方的灵魂,唐修齐轻轻地念,“洛斯,玫瑰花。”

而玫瑰,也叫赤蔷薇。

……

……

*

虫族没有玫瑰,所以阿瑞洛斯其实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在十万年前的某个盛夏,他知道了,那是一种极为炽热的花。

那天处理手头事物时,唐修齐突然抬头问他,阿尔,要不要和我一起逃跑?

他还没想明白,先生明明已经打完了大半个虫族,而且也没有遇上威胁,为什么要说“逃跑”?于是疑惑对上唐修齐含笑的目光。

黑发雄虫没解释,只是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继续问他,要不要?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反应过来时已经和唐修齐偷偷跑出了宫殿。

这座宫殿据说是某个遗迹,唐修齐见它位置不错空间也够大,修缮一番后就作为总据点,等听到殿内一堆下属来找老大汇报工作,却发现老大直接跑了时的痛苦哀嚎,阿瑞洛斯瞬间明白为什么是“逃跑”。

他们逃离了所有注视,把世界都抛在身后,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赏,直到发现一处鲜有足迹的山谷,谷里长满了各色野花。

方至盛夏,那天却十分凉爽,各色的花开得热烈极了,喧嚣、蓬勃,肆意绽放着这一季短暂的生命。

风吹动黑色的发,被那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阿瑞洛斯只感觉自己要随着阳光一起流淌。

喉咙发干,心脏跳得厉害,他却依旧不太理解那是什么感受。

前不久唐修齐的二次觉醒来临,雄虫的二次觉醒需要雌虫引导进行,阿瑞洛斯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他是唐修齐的伴生雌虫,是先生手里战无不胜的刀,理应满足先生的一切需求。

阿瑞洛斯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

……

*

二次觉醒前,唐修齐终于从尤尔特林的族医口中问清了雄虫二次觉醒的真正流程,无语的同时也找了个房间把自己关起来。

即便变成雄虫,他也没有遗忘自己人类的身份,要他随便找只雌虫以生理结合的方式度过二次觉醒,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所以唐修齐决定自己DIY一下就算了。

以他理性的思维分析,所谓“二次觉醒的生理引导”,无非是雄虫身体各器官急剧成熟造成的能量剧烈转化,及时宣泄出来就好,然而,他还是小瞧了物种的本能。

生物在自然分化中,会剔除无用的器官,保留有用的习性,每一种习性的存在,必然有其不可取代的道理——

所以说,敬畏自然,敬畏本能。

当那股足以将理智烧毁的潮热袭来,唐修齐简直想骂人,这玩意怎么比某种春天的药还猛,他所有准备都显得那么可笑。

果然,他就不该对虫族的节操有太多期待。

烧的迷迷糊糊时终于出现了幻觉,碎光斑驳里,他看见如银河般流淌的发,还有一抹耀目的红,尚无力思考对方怎么来了这里,就已经搂住了那截劲瘦的腰,世界颠倒,唇软且烫。

细微吮咬的声音拥挤在房间各个角落,温热又炽热的曲在湖面不停激荡。

然而并非全然失去了理智,唐修齐咬着牙找回一丝清明,额头抵着身下雌虫的额头,喘息着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阿尔。

银发雌虫的表情很茫然,迷迷糊糊的,像完全无力思考,因为那份伴生关系,唐修齐内心的各种无奈纠结都会传递过来,但他并不理解。

虫族在生育一事上向来奔放随意,所以他并不觉得和自己的伴生雄虫做这种事有什么不对,但能感觉到,唐修齐很慎重,很认真,于是他也艰难地调动思绪,开始思考那些是为什么。

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让其他雌虫引导先生的二次觉醒?

为什么在发现先生没有找他渡过二次觉醒是那么失落?

甚至在感应到先生的痛苦时,违抗命令直接冲了进来。

为什么呢……

许是他沉默的太久,紧搂着他的唐修齐竟然真的压住了觉醒带来的混沌,一点一点从上方抽离,一滴咸涩热汗滴落唇上,那一瞬,他心中倏然涌起莫大的恐慌,像是如果真的就停在这里,他们之间将会有什么永远也跨不过去了。

“算了……你先出——”

阿瑞洛斯搂住唐修齐的脖子,骤然翻身跪在对方腰侧用力亲了下去!

他不知道什么叫“吻”,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压缩他们之间的距离,心脏持续剧烈跳动,恨不得跳出胸膛融进对方怀里,一汪透明温热的水在眼眶里打转,晃晃悠悠沾湿眼尾睫毛,然后碎成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下。

“先生……”他模糊不清地哭着,亲着,“别走……别走……”

他不知道,他想不明白,他太笨了,但身体的本能却先于迟钝的思绪早早给了答案,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爱欲从来都是缠绵的,没有“爱”的支撑,便没有如此渴求难耐的“欲念”。

现在只能把脸埋进滚烫的颈窝,嗅着那股清冽的味道,细细哭叫。

先生,别走,你明明总是在教我各种东西,现在我又不懂了,你教我好不好?

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地学,只要你别走。

胸膛贴着胸膛,此起彼伏的心跳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样的节奏,某些积攒到极点的热潮开始变做一种更加难耐的痒,湿的,热的,涨的,浑身都在烧,他搂着混沌世界里唯一清楚的存在,膝盖不停磨蹭着,用尽全力表达自己的亲昵,终于,一声无奈叹息随着后颈的指尖一起滴落。

“哭什么呢……”

随后高温便将世界笼罩,汗水和黏腻流淌过指缝,灵魂飞上高空,他恍惚变成了一颗树,匍匐着伸展枝桠,被风吹的不停摇晃,炽热的阳光炙烤着树干上的夏虫,让它不堪滚烫地发出嘶哑吟叫。

睁开潮湿的眼,白天已经变做黑夜,月光明亮,万物柔和,恍惚间在唐修齐身上洒落一层皎洁朦胧的光,星星不眨眼,那双黑眸却比宇宙还要深邃蛊惑。

阿瑞洛斯有点想说什么,什么堆积在胸口,一阵一阵发烫,然而最后也只能套用曾经贫瘠的形容。

“哈……先,先生……很漂亮……呃……像……像星星……”

没有韵脚也不成格律的诗,惹出一阵沙哑低笑。

“那我,谢谢夸奖?”

脸颊一阵滚烫,他抬起手臂挡住脸,忽然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

……

二次觉醒后,阿瑞洛斯能感觉到他和唐修齐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最大的变化,应该就是他但凡再说出“我是您的武器”之类的话,唐修齐总会“温和”一笑,然后就让他再看看“星星有多漂亮”。

次数多了,阿瑞洛斯也模模糊糊明白,先生是真的不喜欢他把自己就当成一件冲锋陷阵的“武器”。

那他能是什么呢?

他自蛋中混沌时期,就坚定要不顾一切保护好自己的伴生雄虫,这就是他全部的意义。

会觉得做一件“武器”很好,是因为武器对主人足够忠诚,也与主人足够密不可分。

不是这个,那他还能是什么呢?

他很认真地在思考。

……

眼前的花,还在热烈的开着,唐修齐忽然说,其实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有种花叫“玫瑰”,也叫“赤蔷薇”,可惜这里好像没有。

阿瑞洛斯问,您很喜欢那种花吗?

唐修齐只是看着他,笑着碰了碰他的眼尾,说,就是觉得,那种花的颜色和你的眼睛很像,很好看。

“而且,红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

心头蓦然一跳,可说这话的人仿佛真的只是单纯介绍了一句花语,随手扰乱他的心绪,又转身走开了,好似并没有其他意思。

阿瑞洛斯怔怔地想,什么是……爱?

他并不懂,他连吻都是唐修齐教的,一切青涩欲念都来源于对方,可忽然地,这一次他非常想要自己解开这道难题。

思考着思考着,没发觉唐修齐已经走远了,等抬头发现那道身影不见了,红眸倏然一凛,迅速循着那道熟悉气息朝漫山遍野的花海里奔去。

“先生你在——啊!”

一根精神触角忽然从及腰的草木里窜出,将他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清冽的吻和草木的香一起涌入唇齿间,思绪迷离地,忽然很想每天从清晨到日暮都这样待在一起,让全世界统统走掉。

回去之后,又面对成堆成堆的文件资料,只是偶然一瞥,发现案前多了一朵纸折的小花。

阿瑞洛斯瞬间就想到了唐修齐才提过的名字,玫瑰,赤蔷薇。

他小心翼翼地拿过那朵花,抬头对上温柔的黑眸,不知怎么语气忽然有点艰涩:“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虫族节日很多,他不太记得全,某些特殊的日子,雄虫雌虫会交换礼物……

“不是哦,”唐修齐含笑看着他,“只是因为我很喜欢我们阿尔啊~”

所以从来都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才能对你好。

一瞬间,那些模糊酸涩的情绪统统有了来处,像长风过境,万物生春。

好像,这就是“爱”。

而示爱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因为我爱你,所以恨不得每天在你耳边重复一百遍“我爱你”。

一些纠结的逻辑终于得到答案,忠诚与爱并不相悖,“臣服”与“征服”亦是相生相偎。

……

好比此刻,藤蔓沙洞里昏暗无光,阿瑞洛斯却仍能看清唐修齐脸上每一寸轮廓,每一寸都是分明的眷恋。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该想起一切了,只是有意识地逃避“想起”这件事,因为多难得啊,他此刻尚没有经过那些分离,尚没有经过轮回,心中只有明明白白、热烈又简单的爱。

因为多不舍啊,想起之后……十万年前的这个“阿尔”,就要不见啦~

十万年前的阿尔,那份渴求与占有,从来就不亚于十万年后的阿瑞洛斯。

但他终究还是他,不管哪个时期的他,都是那么,那么地喜欢啊……

明朗一笑,他轻轻吻上温热的唇。

“先生,十万年后再见。”

那时,我也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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