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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浪漫与极端

您请随心所欲地毁灭 釉彩的钥匙 8738 2023-12-20 10:27:37

温热的水从花洒落下, 袁安卿拿着软刷给浊清理尾巴。

他们俩是一起清洗的,袁安卿自己还没顾得上,就开始清理浊的角和尾巴了。

细密的泡沫布满了浊尾巴的每一寸, 浊安安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听着软刷擦在鳞片上的声音,尾巴尖晃来晃去。

袁安卿擦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怎么了?”袁安卿问浊。

“那些人真的都死掉了?”浊问袁安卿。

“死了。”袁安卿重新垂下头, 继续刷那条尾巴。

他一直都很喜欢浊的尾巴,他将浊整个怪物都视为自己的东西,所以他接受不了这条大尾巴被弄脏。

“你看起来超平静的诶!”浊说。

“因为他们死了我没死, 我还要继续生活。”袁安卿理所当然道,“我不是冷漠, 我只是不在乎他们。”

这好像同样是冷漠诶。

不过浊也不在乎他们,他们想杀死袁安卿。

浊看着刷尾巴的袁安卿, 他说:“你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个大佬诶。”

“我本来就不是。”袁安卿用花洒把泡沫都淋下去,“我没有做大佬的气魄。”

“你明明有!你就是不想!”浊反驳。

袁安卿点头:“感觉那样好累的。”

“之后成为了救世主,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哦!”浊对袁安卿说。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袁安卿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有足够用的钱, 不需要更多了。现在的房子也刚刚好, 他和浊打扫起来很方便, 如果再大一些会很麻烦,而且袁安卿不喜欢陌生人进入自己的住所,他不喜欢找保姆。

所以他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东西,现在他所拥有的就足够让他满意了:“你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他不喜欢那些, 不代表浊也不喜欢。

浊愣了一下, 随后他抿唇沉思, 思考了半天后浊摇头:“没有诶。”他只想要袁安卿来着。

那个软刷蹭到了他的尾巴上,袁安卿倾身而上。

他捏住了浊的下巴, 在浊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随后他的手将浊的下巴抬了起来。袁安卿向下亲吻浊的喉结,锁骨,随后是……

“呜哇!”浊从小板凳上跌倒,仰头摔在了地上,而袁安卿摔在了他的身上,在倒地之后,袁安卿抱紧了他。

沐浴露涂抹过的皮肤滑溜溜的,有股栀子香味。

袁安卿对沐浴露没有要求,他只要能洗干净就行,这些都是浊选的。

袁安卿的鼻尖抵着左边胸肋部,感觉呼吸间都是湿漉漉的栀子花香味……确实蛮适合浊的。

过了一会儿之后,袁安卿抬起头:“不是甜的,有点涩口。”

“没有人会把沐浴露做成甜味的,沐浴露肯定比我难吃,你应该等我冲干净。”浊的呼吸有些粗重。

“你舔我的时候基本不会征求我的同意。”袁安卿需要洗澡主要是因为浊把他当棒棒糖嗦溜了两次。

“我感觉越来越弹牙了。”袁安卿说着,还用手戳了戳,“怪物的肉也会很好吃吗?”

“肯定会很好吃!”浊先肯定了自己的优点,哪怕他也没尝过自己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夸赞自己之后浊又意识到不对劲,他看起来有些为难:“但是不可以吃。”袁安卿的唾液没有局麻的效果,会很痛的。

袁安卿笑问他:“那可以咬吗?”

“可以,但是不能咬破皮哦。”不破皮的话,浊还是挺喜欢袁安卿咬一咬的。

“亲呢?”袁安卿又问。

浊闻言朝着袁安卿挺了挺胸膛:“你多亲亲!”

袁安卿低笑了一声,他依言俯身轻吻了下去。

有时候他俩一起洗澡就只是普通的互相帮忙,有时候则会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意外,而这次显然是后者。

最后出来的时候俩人都有些累,浊直接趴在床上不动弹了。

袁安卿趴在浊的旁边,他俩对视一眼,浊又往袁安卿的方向拱一拱,随后张开双臂把袁安卿揽进了怀里:“你把全世界的人都拉进精神世界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疲惫过诶。”

“因为那对我来说不是很累。”袁安卿说。

“有时候你比我更不像人类。”浊感慨着蹭了蹭袁安卿的头顶,“每次在你累的时候我才会有你还是个人的实感诶。”

“这样么?”袁安卿回抱浊,“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以后会变成什么?”

“诶?我能够理解吗?”浊至今还觉得救世主这种“规则”的存在是自己无法摸清的玩意儿,不只是他,可能陈娇他们现在都没搞清楚。

只有袁安卿这个严重的偏科生才能从精神上窥探到本质。

“不知道,我试试看?”袁安卿说到这里又问,“要不要跑出去玩玩?”

“诶?现在吗?”

“对,现在。”

……

郊外荒地上,一只庞大如山的红色怪物盘踞在那儿,他抬头看着天空,而他的鼻尖上坐着一个人类,那是怪物的爱人。

“袁安卿,你带我来这里是来看星星的吗?”浊问袁安卿。

这里距离城市很远,在没有光污染的情况下,夜空中的星辰清晰可见。

“差不多。”袁安卿等了一会儿,随后天空有一条银线划过。

浊惊叹了一声:“流星诶!”

袁安卿笑着拍了拍身下红色的“地面”,随后他抬起手指向了那个流星消失的方向,那个流星再度出现,像是视频倒放一样,它回到了原本它出现的地方。

“你能隔空取物了?!”浊问。

这也隔了太远了吧!

“这倒没有。”袁安卿摇头,“我只是把三十秒时间拨回去了。”

浊:……

这更恐怖了好吗!

“在我完全释放我的力量之后,我所感受到的时间并不是直线向前的。”袁安卿对浊说,“你记忆里那颗流星滑落,不是对过去的记忆,而是对未来的记忆。”

在袁安卿说完这句话之后,流星再次划过夜空。

和之前一样,分毫无差。

“你经历了这个流星滑落的未来,以及从未来到现在的时间倒放,最后你回到原点。”袁安卿说完之后感觉浊没有回答,他又问,“神奇吗?”

浊憋了半天,憋出来了一句:“哇!!”

“记不记得在你的那场被影响的梦中我死了?”袁安卿问他。

浊想点头,但他怕一动脑袋就把袁安卿甩出去:“我想等你,因为你肯定还会回来。”

“你说的没有错。”袁安卿说,“如果我真死了,而你可以永远活下去,那么我会回来的,甚至我会重新作为袁安卿而睁开双眼。”

“我感觉自己像个笨蛋。”浊说。

“你才不是笨蛋,你只作为浊生活了三十四年。”袁安卿又拍了下浊的鼻子,“不过你的确是与我完全相反的东西。”

“但是完全了解救世主的世界的确很难,还没有成为救世主的普通人擅自去窥探,要么一头雾水,要么干脆疯掉。”袁安卿刚才解释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而且救世主的死亡大概率也不是死亡。”袁安卿说,“他们应该去往了其他的地方,一个现在的我完全无法搞清其中构造与规则的地方。”

浊紧张到抠手,他那十几只手都紧紧地攥在了一起:“你现在真的好厉害哦。”

“其实不厉害。”袁安卿说,“你现在觉得我厉害,只不过是用三岁孩子的视角去看一个成年人罢了,这些东西早晚会烙印在你的脑袋里,只是花费的时间会很长很长。”

浊问出了他最在乎的那个问题:“那你现在还很喜欢我吗?”

“喜欢。”袁安卿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是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诶。”浊叹息。

“这不重要,我不需要别人告知我属于我自己的思想。”袁安卿知道浊在害怕什么,“在这些堆积的信息过了某个阈值之后,人便不会再寻找所谓的认同。我爱你只是因为在某个恰当的时候我遇上了你,爱上了你,而你也同样的爱我。”

“我也不想一天到晚神秘兮兮又孤独地去维护规则因果。”袁安卿继续说,“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就像人一定要吃饭喝水一样,没人会苦大仇深地吃饭喝水,那太奇怪了,而且你吃饭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了解饭菜的具体做法,能吃进去就行,好吃更好。”

“我就是个普通人啊。”袁安卿对浊说,“只是我的工作稍微有点特殊。”

“我没法不顾一切地把所谓的时间和规则送给你,毕竟这只是我的工作内容。我就像个幼儿园老师,只是维护秩序,确保不会发生意外。”

“你这种形容一点都不帅气诶!”浊用手刨了刨地。

“就是一点都不帅气。”袁安卿轻叹了一声,“所以我只能把自己送给你,并且期盼你能喜欢这样的我。”

“你不要说的那么卑微嘛!”浊着急了,“我会很心疼的诶!”

“我还以为你害怕了。”袁安卿在大红怪物的鼻子上躺了下来,“毕竟我之前的能力似乎吓到了你。”

“我……你等等!”浊心疼坏了,他以为是自己的不了解让袁安卿开始患得患失。

袁安卿感觉身下的“地面”在缩小,随后地面彻底消失,他被浊抱进了怀里。

不等袁安卿开口说话,浊那过于热情的亲吻就朝他脸上招呼过来了。

浊在袁安卿脸上拔了一通火罐,随后又紧紧地把袁安卿搂进怀里。

袁安卿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随后他听到浊呜呜两声,搂着自己的手开始变大。

袁安卿陡然察觉到不对劲,然而已经迟了。

浊一口把袁安卿吃进去,随后又吐出来。

袁安卿:“等!等等!”

他后面两句“等等”是从浊食道里发出来的。

袁安卿的澡是彻底白洗了,而情绪上头的浊最后一次吐出袁安卿之后便哭着将袁安卿抱住了。

只是想示弱让浊接受救世主身份特殊性的袁安卿:……

……

“所以!救世主也只是普通人而已!”浊郑重地对着白天和袁瞻晖他们说。

这是解决麻烦之后的聚餐。

那些与劣等分化救世主有密切关系的人类死了,官方要负责收尸和解决他们身份骤然消失之后带来的一系列麻烦。

而那些被操控的傀儡也需要解决。

等他们再庆功已经是三个多月后的事了。

“浊说的没错。”陈娇很认同。

“我不管救世主是不是普通人,这些跟我没有关系。”袁瞻晖手里端着啤酒,但他一口没喝,“你能不能把你的尾巴从我面前挪开?”

那个套着橘红色尾巴套的大粗尾巴会随着袁安卿的话而变换动作,特别活泼,像个乱比划的第三只手。

“我的尾巴太粗了,很难坐好。”浊无辜道。

“你之前没这毛病。”袁瞻晖很肯定。

只见那条套了橘红色尾巴套的尾巴又扭了一下:“好吧。”

随后尾巴尖往下一摆:“你要这么质疑我,我也没办法。”

袁瞻晖面无表情。

最后浊的大尾巴放在了另一边的袁安卿腿上。

原本只是在和白天他们沟通的袁安卿低头看了一眼,随后微微一笑,伸手摸了上去。

“你确定什么都不要了吗?现在救世主的处境已经相对安全了。”白天说,“您应该没有那么喜欢工作。”

“确实,不过也不算讨厌。”袁安卿点头,“而且我和浊现在是同事。”浊还需要去适应这个世界,袁安卿乐得当那个引导者,还蛮有乐趣的。

“那你之后……”

“把这个世界的驾照考了吧。”袁安卿说,“之前一直没时间,现在正好。”他和浊需要一辆自己的车做代步。

“再之后呢?”

“暂时还没打算得那么远。”袁安卿一边说一边揉浊的大尾巴,“说不定等浊觉得合适的时候给浊找个家庭教师。”

“嗯?”

“虽然浊很聪明,但他确实没有系统的上过学。”袁安卿很认真。

一旁浊生理意义上的母亲默默喝了一口酒:“听起来像是社会精英娶了个文盲媳妇儿。”她有些醉了,她不再是救世主,体能和精神力都不怎么行。

浊的脸色垮了下来。

他的父母本身是袁安卿为了搞清楚缝合怪的弱点折腾出来的。结果后面这俩人因为血缘被浊反向影响污染了。

如果不是在浊被吞噬时袁安卿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两位直系血亲莫名其妙的愤怒情绪,他大概还反应不了这么快。

“不过你的文盲媳妇倒是挺丰腴的。”浊的母亲依旧没有自己做母亲的实感,“起码农活干得肯定比别人好。”

浊张嘴就要把自己亲妈的脑袋啃掉,被袁安卿抓住角一把拽了回来。

“他们是我的戒指!”浊说,“那个戒指是我送给你的!”他开始嫌弃自己血缘上的爹妈活得太久了。

“不准咬。”袁安卿眉头微皱,浊瞬间就老实了。

“说起戒指,你们俩准备搞个婚礼吗?”一旁沉默着喝酒的季禅忽然开口,“如果你们需要歌手的话,我可以献唱的。”官方考虑到季禅的贡献,帮季禅搞定了封杀的问题。

“不要,你的亲密关系好混乱的。”浊摇头表示拒绝,“让你唱歌不吉利诶,而且我才不要婚礼。”

“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这下陈娇也有些意外了,“你还蛮喜欢那些狗血爱情故事的。”

“我只是喜欢复杂的关系啦。”浊撇嘴,“我不想浪费精力举办一个莫名其妙的聚会,这个聚会的目的只是让你们知道我们在一起了,而且你们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啊。”还不如多和袁安卿睡觉约会。

他们的约会不需要这么多人的参与,他对这些人还算有好感,但是对方妄图参与他们的感情也太冒昧了。哪怕只是祝福,浊也不喜欢。

他当然知道自己会幸福,不需要别人一遍一遍地告诉他,他尾巴上的毛线套子就是证明。

袁安卿可不会为别人缝这玩意儿。

“所以找对象还是得找性格稳重,人踏实的。”浊很感慨,“这种类型的对象超负责任,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如果找那种咋咋呼呼不着调的,还不知道得被烦成什么样。”

在说完之后浊发现其他人都在看自己:“怎么了?”浊歪了下脑袋。

他现在角上套的角套是嫩绿色的,和他橘红色的尾巴互相呼应,组成了胡萝卜个性穿搭。

“没什么。”白天只是不知道浊口中的“咋咋呼呼不着调”包不包括他自己。

浊不再管白天,他管起了在场所有没有伴侣的人,他开始传授自己的恋爱经验。

只谈过一场恋爱的浊把自己当成了个相当不得了的厉害人,就好像在找到袁安卿之前他早就有了一套长远的脱单计划,而最终与袁安卿在一起正是他计划的终极目标一样。

“谈恋爱就是得坦诚,毫无保留的坦诚。”浊说,“不要避讳自己没那么好的地方。”就比如他见袁安卿的第一面就把自己想要吃掉对方这件事直白相告了。

众人都没做声。

在与人的交往中,绝对坦诚换来的大多数都是厌恶或者利用。

“还有,时时刻刻表达爱意,这样会让人更有安全感。”浊大师又说。

会被讨厌的!像浊这种程度的黏人绝对会被讨厌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同救世主们一样无所谓,他们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工作。

如果在工作烦闷,为未来发愁时,自己的爱人还在那儿没有眼力见地表达着这个时刻解决不了问题的鸡肋“爱意”,绝对会分手的!

啊,也不一定。

毕竟浊思维大多时候是笔直向前的,他简单的脑回路源自他绝对的实力。他这种不瞻前顾后的性格确实容易讨人喜欢,毕竟谁知道辜负了浊会不会被他吃掉?

“大多数人没你这么好运。”陈娇没顾虑那么多,她想说也就说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遇到合适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爱情。”

“我以前也以为自己不需要来着。”浊以前都没想过谈恋爱这回事,可是和袁安卿在一起真的很棒。

浊的母亲表示:“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在聚会上讨人厌的中年男人。”

浊嘴撇了下去。

袁安卿觉得好笑,他又在浊的尾巴上拍了两下:“不是所有人的成长轨迹都是相同的。”他本意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而浊理解为了:“所以他们都还没长大对不对?”

袁安卿:……

虽然浊洋洋得意的时候挺可爱的,但袁安卿不得不承认自己家这位怪物一忘形就容易惹外人讨厌。

而桌上只有那些结了婚且过得还不错的人没被浊膈应到。

其中就包括刘瀚秦。

除了几个救世主,没人知道现在这个刘瀚秦到底是什么身份。

刘瀚秦也忘记了自己曾经阴过袁安卿的事。

他只是手里端着酒,面带微笑地看着袁安卿和浊。

“我讨厌他的眼神。”浊压低声音对袁安卿说。

这个缝合怪明明都没过正常的恋爱经历,但对方此时却像是走过了风风雨雨的老者看年轻人一样,充满了慈爱。

“他现在就是刘瀚秦。”袁安卿提醒浊。

在感情与责任方面,刘瀚秦确实比浊要看得更深,毕竟他就是个普通人,而且生活赋予他的东西绝对算不上美妙,而刘瀚秦坦然承受着这一切,试图在绝望中寻找出口。

“如果你能感受到的时间不是线性向前的,那你知不知道他以后到底会怎么样呀?”浊问袁安卿。

“大概知道,但我不能多说。”袁安卿不能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变现实,他只是规则。

同样的,他不能把确切的未来告诉其他人。

因为在知道未来如何之后,人的行为会受到干扰,而极其微小的不同都有可能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未来对袁安卿来说不算“未来”,因为只要袁安卿想,他就能够拥有未来的记忆。

在说完之后,袁安卿察觉到浊情绪的低落,尽管浊努力地控制,但他乱瞟的视线还是泄露了他的不安。

“怎么了?”袁安卿轻声问他。

“那个,我未来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浊问袁安卿。

袁安卿愣了一下:“是什么让你觉得未来我们有分手的可能性。”

“因为我没有未来的记忆诶。”他害怕未来会有什么影响他,或者影响袁安卿,最后他们的感情会在种种不可抗力之下走向终结。

“这个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会。”袁安卿喝了一口酒,“你从我的表现上应该也能看出来。”

浊想问为什么,但还没发出声,他就莫名搞懂了袁安卿的意思。

袁安卿现在对浊的态度和过去并没有任何不同,如果未来是他和浊之间渐行渐远,他不会再给浊缝那些稀奇古怪的尾巴套。

如果是浊和袁安卿分的手,那浊现在应该已经被袁安卿给关起来了。

说到底,浊本身并不属于被袁安卿管理的范畴,所以把浊关起来也不会影响什么。

而袁安卿本身的情绪并没有那么稳定。

“把我关起来之后,你会做什么呀?”浊还有些小兴奋。

“阻断你探寻世界的可能,然后让你的脑子和身体只有与我相关的记忆。”袁安卿毫不避讳,因为他知道浊喜欢听这些。

这些不健康的极端情绪对浊来说是一种另类的情话。

果然,在袁安卿话落之后,浊的脸颊就红了。

那条套着橘红色尾巴套的大粗尾巴晃来晃去:“如果要做到那种程度,是不是得很过分地和我睡觉啊?”

“特别过分。”袁安卿点头。

浊冲着袁安卿眨巴眨巴眼,那双猩红的眼眸中仿佛闪烁着光。

“……你是不是想试试?”袁安卿问他。

“可以吗?”浊有些受宠若惊。

现在大家还在聚会,而浊已经在幻想袁安卿凶狠地把他关起来玩弄了。

浊对于各类亲密行为的接受度超高,而且压根不需要袁安卿额外去做什么,他现在满脑子也全都是袁安卿。

至于袁安卿,他不会像浊一样开口直白地去表达自己想要些什么,但他的行为实在算不上多克制。

“我脑袋有点晕。”袁安卿放下酒杯起身,“我就先离开了。”

“我我我!我和你一起!”浊立马跟着起身,“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诶。”

会不安全吗?白天有些困惑。

现在袁安卿的能力基本补足了他体能上的不足,白天不认为那些心怀不轨者真能够靠近袁安卿。

等袁安卿和浊离开之后,陈娇才开口:“他俩肯定是去过二人世界去了。”

季禅微微挑眉,被浊用“真爱”教育了一通的他说话就没那么委婉了:“刚才浊的眼神像是想让袁安卿当众把手放他身上揉一揉。”

众人都看向了季禅。

“怎么了?那种眼神我很熟悉的好不好?”季禅没有正经恋爱过,但他床伴多啊。

袁瞻晖摇摇头:“更有可能是找个地方单独聊一聊吧。”袁安卿也许有很多的感慨想要单独说给浊听。

以前袁瞻晖也觉得袁安卿和浊的关系应该是身体大于精神,但了解深入之后他觉得自己太狭隘了。

像袁安卿那种类型的人,追求的应该是更高的精神共鸣和更纯粹的爱。

……

“啊!”刚进门的浊就被袁安卿按在了玄关处。

他们家的玄关鞋柜上有个圆形镂空的结构,在这个镂空的后面是一盆春羽树。浊被袁安卿按上去之后下意识地扶住了被他撞歪的树,而他的身体还没稳住就感觉自己的腿被袁安卿抄了起来。

袁安卿把浊的双腿打开,将大腿摁在了鞋柜上。

浊的柔韧性很不错,哪怕被掰成一字马也不会疼。

袁安卿取下了浊的尾巴套。

……

“而且你们不觉得袁安卿的气场变了很多吗?他现在看起来特别孤独。”袁瞻晖叹了一声,“像这种人一般不会沉迷躯体上的享乐,所以他们肯定是找没人的地方看星星聊理想去了。”

……

另一边,浊确实感觉自己处于一片星空之下,但那不是真实的星空,那只是袁安卿给他创造的幻境。

浊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浸润在星云之中,每一寸都在被触碰。

太夸张了。

浊感觉自己快被吞掉了。

“你记得吗?时间在我这里不是线性向前的。”袁安卿的声音在浊的耳畔响起,那声音像是落在他身旁,又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浊没有回答,不是他不想张嘴,而是他嘴里塞了东西。

“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浊看起来很糟糕哦。”那声音说。

浊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的脊背往下滑,浊抖了一下。

他压根没法反抗,此时的他分辨不出现实与虚幻,他甚至不知道袁安卿在哪里,但他知道触碰自己的是袁安卿,和自己说话的是袁安卿,自己嘴里的是袁安卿。

全部都是袁安卿!好喜欢!

……

半夜,众人终于结束了聚餐,袁瞻晖在深思过后还是决定给浊打个电话。

和别人不同,袁瞻晖是正经想找对象的,他还觉得浊之前说的那些挺有参考价值。

在铃声响过三秒之后,那头的浊接通了。

“喂?”浊的声音有些低哑。

本身浊的本音就足够低沉了,此时袁瞻晖感觉自己耳膜都在振动。

浊不等他开口就询问道:“现在是哪个年份?”咬字发音有些混沌。

“啊?”袁瞻晖没听明白。

随后电话那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袁安卿接过了浊的手机:“浊现在喝醉了。”

“诶?怪物也会喝醉的吗?”

“他想尝试一下喝醉是什么感觉。”袁安卿解释,“所以我帮了浊一把。”

“怪物喝醉了是很危险的,如果我们还跟你们待在一起的话,他可能会弄坏一些东西。”

“哦哦,这样啊。”袁瞻晖明白了。

而后他又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浊叫袁安卿的声音,三个字被浊念得温柔至极,每个字都像是在口中滚过千百遍才念出来似的。

袁瞻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等袁安卿开口说话,袁瞻晖便下意识挂断了。

袁瞻晖在街道上站了一会儿,随后他打了个冷颤。

他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事实上,袁安卿和浊的小游戏已经结束了。只是浊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现在这状态也确实像是喝醉了。

袁安卿的脑壳埋在浊的胸口,浊紧紧地抱着他,时不时还用下巴蹭蹭袁安卿的脑袋顶。

“袁安卿?”浊喊他的名字。

“在这里。”袁安卿出声回应。

浊恍惚地看向自己怀中人,他的目光还有些不聚焦。

而在看清楚袁安卿的脸之后,浊笑了:“你怎么在我怀里呀。”随后便又是一顿低头乱蹭。

蹭完之后他又迷茫了:“袁安卿?”

“嗯,在这里。”袁安卿又回应他。

浊再次看向自己怀中,随后再次喜笑颜开:“你怎么在这里呀?”他继续蹭。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清晨。

浊在清醒之后噌地一下坐了起来,随后深吸一口气:“哇!”

袁安卿眼睛也睁开了,但是他不太想动。

“好刺激哦!”浊说。

“如果你想要离开我,我还对你做这些,你只会感受到痛苦。”袁安卿提醒他。

这不是什么好事,袁安卿得提醒浊:“你有完美人格的时候才是最棒的。”

“但是如果我真的要离开你,你确实会对我这么做?”浊问他,“永久性的?”

“对。”袁安卿叹了一声。

“大多数时候我不喜欢极端行事。”袁安卿点头,“但到了某些特定的时候,我同样不介意极端的情绪吞没我。”尽管那样会有些不舒服。

袁安卿看到浊的眼睛亮了,他再次叹了一口气。

就知道……

果然,浊紧跟着就是一句:“你真的好爱我!”

随后便闪现到袁安卿身边,伸手捧住袁安卿的脑袋,开始亲袁安卿的脸。

起码在“往好处想”这方面,浊是独一无二的。

而就像袁安卿所说,他更希望浊能够真正地融入这个世界,真正地了解自己,也了解别人。

所以他只是偶尔带着浊荒唐一下。更多的时候袁安卿还是跟浊一起上下班,一起工作,甚至带着浊一起工作。

他这个前辈做得相当称职,又两三个月后,浊已经能够独立完成自己的活了。

而这时候袁安卿也拿到了这个世界的驾照。

……到手了一天,第二天他驾照就被吊销了。

因为那天浊很亢奋,所以在袁安卿带着他兜圈的时候浊把脑袋伸了出去。

袁安卿在浊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想制止,但已经迟了。只听到咚的一声,浊把别人的车撞了。

也幸好别人没出什么事。

最后袁安卿和浊还是被白天给领出去的。

浊在撞了别人车之后便被袁安卿抓着角教育了一通,白天把他领回去的时候他还在哭。

之前浊问袁安卿他们会不会出交通事故,袁安卿很笃定地告诉浊不会。

在既定的未来里确实不会出什么交通事故,但是得到这一消息之后浊就亢奋起来了,他立刻开窗探头,想要感受感受风的速度。

再然后他们就出事了。

他们出事还是次要的,毕竟浊的头很硬。

真正倒霉的是那个莫名其妙被浊用脑袋撞的男人。

对方很惊恐,尽管没有受什么伤,但精神上的冲击让男人神情恍惚,几次尝试点烟都没能点燃。

忽然一个脑袋伸出来,他还以为自己要撞死人了。

“我跟对方协商赔偿了。”袁安卿摁着额头对白天说。

“我来赔。”一直跟在袁安卿身后哭哭啼啼的浊举起手,“我存了很多钱的。”在官方和浊脱钩之后,官方给了浊一大笔钱,这些是浊之前帮他们解决劣等分化体的报酬。

之前浊想把这些钱都给袁安卿,但袁安卿让他自己存着。

“不行,我来。”袁安卿打断了浊,“让你赔,你不长记性的。”浊花自己的钱不心疼,但是花袁安卿的钱能让他难受好几天。

果然,浊呜呜地更大声了。

“别哭了,有点惊喜和意外也挺好的。”袁安卿伸手揉了揉浊的脑壳,“等下次我再考证,你想玩我就带你去郊外玩行不行?”

“呜呜呜!对不起呜呜呜!”浊更难受了,袁安卿怎么能这么好?

袁安卿在懵逼之后倒没觉得多生气,归根结底浊就是个大怪物,他再怎么温顺也没法掩盖他本性的活泼。

“去跑跑吗?”袁安卿问浊。

“嗯?”

“我车被扣押了,你是不是得赔我点什么?”袁安卿问他。

“嗯。”浊点头。

“那就陪我一起去跑跑吧,找块空地,你撒欢。”袁安卿觉得浊也有挺久没有变回原形了,城市里可能有点限制浊发挥。

“那你呢?”浊问他。

“我在你背上睡觉。”袁安卿没有撒欢的爱好。

眼看浊又要哭,袁安卿无奈:“有时候有些意外也蛮有趣的,我和你的相遇对那时候的我来说就是一场意外,你下次记得不要这么做了就好,没必要为了这些难受。”

“而且躺在你身上真的很舒服。”袁安卿又说,“野外的味道比家里好闻,在那里睡觉应该会很不错。”

浊蹭到袁安卿跟前用嘴亲他。

这次没有那么热烈,只是轻轻地碰触,随后便分开。

“我会认真学的!”浊说。

“我会学着做一个很好很好的爱人!就像你一样。”浊牵起了袁安卿的手。

“你已经够好了。”袁安卿知道浊又在自我感动。

“我才没有那么好。”浊又蹭了蹭袁安卿,“你总是会把很坏的事情说得没那么坏。”

“我们以后还会出这种意外吗?”浊问袁安卿。

“这个我不清楚。”袁安卿耸肩,“毕竟意外都是些不在计划之内的东西。”

“我会控制住自己的。”浊说。

说完之后他又嘟囔:“还好你还有后招。”

什么后招?袁安卿懵了下,随后他意识到浊说的可能是自己对浊的精神控制。

袁安卿:“……一般人不会把这种事情当做退路和后招。”

“那就是很棒的爱!”浊说。

“那……”

“那就是爱!”浊继续。

袁安卿:“……好吧,确实是。”这种爱有些过于扭曲了,不过身为怪物的浊显然完全能够理解,浊还把这种极端情绪给浪漫化了。

真不健康啊——他们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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