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63章 浊好棒哦

您请随心所欲地毁灭 釉彩的钥匙 8807 2023-12-20 10:27:37

“你这人说话好没有道理哦。”浊皱眉看向那个话多的男人, “你才控制别人!神经病啊,你吓到我男朋友了。”

说着,他一把将袁安卿搂进怀里, 把袁安卿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口处。随后他又看向那个小明星:“你也不讲道理,无缘无故把摄像头怼我们脸上。”

袁安卿默默回搂住浊。

浊继续说:“我也不想跟你吵,但我觉得你不应该未经允许就拍摄我们的长相,我们不是公众人物, 你这种行为会给我们带来很大困扰的。”

袁安卿蹭了蹭,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在认同浊的说法。

那个小明星还处于被操控的状态, 他木讷地表示:“抱歉,是我误会了。”

“不过这事儿也怪不到你头上, 那群劣等分化体莫名其妙停下来,我们也觉得奇怪。”浊很清楚自己的态度不能太强硬, 毕竟这小明星的直播开着,他那堆粉丝也盯着这边,态度太过强硬容易被死咬着不放, “莫名其妙变成救世主什么的就更诡异了。”

浊性格不算好, 但他特别会装样子, 真正让他破防过的也就只有袁安卿了。

他很清楚怎么样的语气能够让人不觉冒犯。

那个小明星呆愣愣地点头,随后他的直播间就被封了。

警铃声响起,警车迅速包围了这一地带,开始疏散人群。

那些劣等分化体还在发懵, 而袁安卿他们已经随人群跑到警戒线外了。

“您好。”一位女警低声向袁安卿打招呼, “现在的情况您能处理吗?”

袁安卿被浊强制按在怀里没有露出脸, 所以他的声音也是闷声闷气的:“现在他们都动不了,先把他们都带走, 别在这里处理。”

“明白了。”那位女警点头,随后她又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小明星的身上,“把他也带回去!”

这忽如其来的一闹腾可以说是把官方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些劣等分化体还好处理。救世主的身份暴露麻烦就大了。

个人直播这种东西不像传统媒体那样好控制,那些混蛋在被威胁之后竟然想拉着袁安卿共沉沦。

这事儿不会因为那个小明星被抓而结束,这只是个开始。

浊直到上了官方的车之后才松开袁安卿。

“你处理得很好。”袁安卿先是夸赞了浊,随后他把自己的眼镜扶正,“不过之后还是会有人找上来的。”

“您的信息是不怕人扒的。”开车的那人透过后视镜看向袁安卿。“我们给您制定了非常完善的人生轨迹。”救世主不是本世界的人,这点民众是明白的。

那些人想要找到袁安卿的“真实信息”很难,毕竟他们给袁安卿设计的过去需要符合袁安卿本人的性格,袁安卿就不是个会在网络上抒发情感的人。

所以那些人只能依靠零星的信息拼凑出个大概。

这点信息需要耗费他们大量的时间,而无数次的艰难求证都是沉没成本,都是加重最后对袁安卿真实身份信任度的砝码。

“不是长久之计。”袁安卿蹙眉,“能不能把水搅浑?”

“什么意思?”那人不解。

“疑似救世主的人多了,我也就没那么扎眼了。”袁安卿解释。

“明白了。”那人笑了笑,“先把火炒起来,之后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浑水摸鱼想借此谋利的。”

之后就会彻底乱起来,不需要他们管了。

“还有,那些救世主的尸体还是得尽早回收。”袁安卿想去伸手按压自己的眉心,但浊的手伸得更快。

“都怪那群王八蛋。”浊咬牙,“他们居然想搞你心态!”

“搞心态?”袁安卿抬眼去看浊,“他们搞不了我的心态。”

浊眨眨眼:“可你不喜欢被人打扰诶。”

“确实不喜欢,但也不讨厌。”袁安卿主要是怕自己身份暴露之后再执行任务会很麻烦,救世主的身份太过扎眼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任务是和那些劣等分化体绑定的,那他之后再有出差的任务岂不是会造成恐慌?

至于干扰到袁安卿……

“如果他们实在太讨厌了,我可能会放你去揍他们。”袁安卿如实说。

浊微微睁大眼睛:“诶?”

“如果我让你揍他们,你会揍吗?”袁安卿又问。

浊点头,不带分毫犹豫。

“这不就得了?”袁安卿看着浊闭上眼睛,“他们对我本人构不成任何威胁。”

跟着他们一起上车但是一直没吱声的郑晓岸默默举起了手:“那个,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袁安卿反问,“我又不是公众人物,不需要照顾他们的心情。”

他的生活和那群人的生活不该有任何相交的地方,他也不需要那些人喜欢自己,他只需要保证那些人不会劣等分化就行了。

“他们是喜是忧,生老病死,都和我没关系。当然,我的事他们也管不着,如果他们硬要过来打扰我生活,我就只能把他们打出去。”袁安卿说完之后感觉自己额头被亲了一下。

他睁开眼,发现浊笑得特别开心。

“我喜欢你这种样子。”浊的手在袁安卿身上摸来摸去,“我还以为你会难受呢。”

说着,他的脸又在袁安卿的头顶蹭了蹭:“你自己也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诶。”

袁安卿:“……”那不然他之前三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有人说袁安卿冷漠,但从没有人认为袁安卿过于善良。

“如果有人缠着你,我就把他的骨头都给打断。”浊紧紧搂住袁安卿。

“我们一直以为救世主是圣父圣母那一挂的。”开车那人说,“但现在看来,你们其实没那么强烈的同情心。”

浊眉头皱起:“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在谴责袁先生,只是这样的状态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那人解释。

浊不服气:“袁安卿很有同情心的。”在他把郑晓岸这孩子当工具的时候袁安卿还纠正过他。

袁安卿如果真不在乎郑晓岸,那他干嘛多那一句嘴。

“同情心又不是靠嘴说出来的,嘴说谁不会说啊?”浊哼了一声,“死了人哭坟都有假哭的,只不过你们这群人肉眼凡胎看不出真相,把廉价的眼泪当成真实的共情了。”

开车那人没有再和浊讨论袁安卿是否富有同情心,毕竟他的工作也不是搞清救世主的情绪,而且他很清楚,一旦他开始和浊讨论袁安卿的问题,接下来浊就会开始钻牛角尖,且没完没了地质疑他们是否对袁安卿有意见。

所以他选择终止话题。

然而没有收到回应的浊依旧不爽,他还想说些什么,袁安卿却一把捏住了他的尾巴尖。

浊立刻就闭了嘴。

袁安卿捏着浊的尾巴揉来揉去,浊的脸色涨红。

“别生气。”袁安卿安慰浊。

浊的尾巴尖稍微敏感一些,尤其现在浊的防御已经对袁安卿没用了,所以袁安卿捏上去的时候浊的鳞片都收缩了一下。

在打断浊之后袁安卿就没再继续捏了,不过他松了手,浊却有些不乐意。

浊的尾巴尖轻拍袁安卿的手心,袁安卿看过去,他发现浊在用一种相当期待的目光注视他。

袁安卿重新捏住浊的尾巴,浊又开始脸红抿唇了,活像是被欺负了还不敢还嘴的受气包。

他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乖乖巧巧地到了目的地,没再跟人争辩。

那几个劣等分化体也被早早地送了过来关在隔离室。

统共十二个,都是被“催熟”的,估计都吃过了前救世主的血肉。

他们不是一代劣等分化体,不能简单地用血去解决问题。

袁安卿暂时只处理过一个人格崩溃的二代劣等分化体,那次还直接地造成了袁安卿的一次觉醒。

这次一来就是十二个,袁安卿感觉有些脑壳疼。

“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死了算了。”浊看着那几个无知无觉的劣等分化体,有些不高兴,“他们最后反正也是要死的。”

“是人都是要死的。”袁安卿纠正他。

浊皱眉:“你不能死。”

“那我也没法活你这么长啊。”袁安卿很无奈。

浊微愣。

“我只能保证自己能努力地活到老死。”袁安卿拍了拍浊的肩膀,随后便进了隔离室。

浊站在原地。

他最近沉迷谈恋爱,就觉得俩人这么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特别好,不用再额外加个期限。

不死不行吗?

“现在舍不得了?”以前负责过浊的女性亚人在一旁轻笑了一声,“你得学会接受生离死别。”

浊看向对方:“我不讲规则。”

“你不讲规则也不……”

“小心我揍你!”浊尾巴拍了一下地板。

女性亚人闭上了嘴巴,这小混蛋还是这么讨人厌。

隔离室里,袁安卿闭上了眼睛,精神世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袁安卿给这群人重新塑造人格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年的时间,可在外界看来,袁安卿从闭眼到睁眼至多也就三秒。

那群劣等分化体在苏醒之后有些恍惚,而袁安卿脸色也是煞白的。

浊拍了拍隔离室的玻璃,袁安卿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

“你还有力气出来吗?”浊问他。

警卫员把门重新打开,袁安卿没有管那群懵逼的劣等分化体,直接就走了出来。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袁安卿对浊说。

浊连忙扶住袁安卿:“你是快晕倒了吗?”

“不,只是有种低血糖的感觉。”袁安卿的成长速度是很快的,他的适应力只会越来越强,“我感觉我多了些东西。”

“什么?”浊没听明白。

袁安卿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袁安卿感觉自己处理完这十二个劣等分化体之后灵魂饱满了很多,但具体是怎么个饱满法,他自己也不算清楚,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多了些东西。

浊很紧张,转着圈地观察袁安卿:“也没多长出个手或者尾巴来啊。”

“我是感觉我心里多了点什么。”袁安卿解释。

浊皱眉想了想:“不,不会是肿瘤之类的东西吧?”

“不是,是精神灵魂上的。”袁安卿很无奈。

“啊,你对我的喜欢更加丰富了?”浊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清楚。”袁安卿感觉自己忽然变得很“空”,但这种空又和第一次觉醒时那种状态不同。

他第一次觉醒时几乎失去了一切的感情,而此时他的感情都留存于心,只是多了许多的东西。

“那你多了些什么?”浊看不懂了。

“我要知道我就直接说了。”袁安卿试图通过这群劣等分化体找到前救世主的尸身的位置,不然那些组织天天闹东闹西的,压根不给人喘息的时间。

结果找着找着,忽然就觉得多了些什么东西,那东西让袁安卿有了种心胸开阔的感觉,别的袁安卿不清楚,但他觉得自己可能更难生气了。

“总之不会是坏事。”袁安卿安慰浊。

浊挠挠头,他甚至没怎么明白袁安卿的意思。

不过很快他们就有了头绪。

在交接完成后,官方接过了搅混水的任务,而袁安卿他们只需要照常生活工作就行。

回家之后袁安卿和浊搭伙做晚饭,他俩习惯一起备菜,但浊的动作却慢慢停了下来,他看着装肉的盘子,伸手拿起一片,那肉片极薄,拿起后透光甚至能看到手指的轮廓。

袁安卿没觉得哪里不对:“那个小明星我也是盯了一会儿才认出来的,本人和广告上的差别太大了,我也没从你喜欢看的电视剧里见到过他,也没听过他唱歌,他到底是做什么的明星?”

“不知道。”浊拿起其他的肉片,发现都是这么薄,形状也都很漂亮,“兴许就是长得好看。”

“也不好看啊。”袁安卿回想了一下,“就是个收拾得干净点的普通男生。”

“可能别人觉得好看。”浊开始翻看袁安卿处理出来的其他食材了。

“这我就不理解了。”袁安卿觉得浊这类的才是真好看。

“袁安卿。”浊叫了声他的名字。

“怎么?”袁安卿扭头去看他。

“今天的菜你来炒吧。”浊说。

“行啊。”袁安卿有些意外,“我炒的菜没你炒的好吃,你确定让我来?”

“你来吧。”浊把食材都放了下去。

袁安卿点头,随后他又凑上来摸了下浊的角:“是今天身体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但浊觉得袁安卿肯定是有些不舒服的。

袁安卿不懂他的意思。

而浊在旁边紧盯着袁安卿炒菜,等第一碗炒肉出来之后,浊直接伸手进锅里捞了一块塞嘴里。

随后浊的眼睛都睁大了:“真好吃。”

“你又开始了。”袁安卿很无奈,他以为浊这是有情饮水饱,带着滤镜在夸他。

“郑晓岸!”浊连忙回头去叫主动写作业的郑晓岸,“你过来一下!”

“不至于吧,等菜都上了再叫那孩子呗。”袁安卿觉得浊的表现有些夸张。

然而浊不管这些,他把郑晓岸叫了过来,随后抽出一双筷子,夹了肉给郑晓岸吃:“快尝尝,你觉得怎么样?”

郑晓岸原先也以为自己就是个起哄的工具,祂记得袁安卿不止一次说过自己的手艺不如浊,所以每次掌勺的都是浊。

然而真吃下肉片之后郑晓岸却震惊了:“这味道真好!”合着袁安卿之前都是在谦虚吗?

这次袁安卿意识到了不对劲:“好吃?”他做的饭也就只是家常菜的味道,什么时候能跟好吃沾上边?

“你今天做菜的习惯变了,你没意识到吗?”浊问他,“而且你的菜切的整齐又漂亮,像个老师傅。”

“我做饭也只是放些必备的佐料。”袁安卿认真回想,发现自己做菜的习惯确实有了不小的改变,只是袁安卿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嘶,奇了怪了。”袁安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变化居然是来自厨艺这方面,“我也没有做大厨的梦想,怎么就忽然多了这一门手艺?”

浊看着美食却没有多少食欲,他担心袁安卿会变成另一个样子。

袁安卿一看浊的表情就知道浊在想些什么,浊不会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心里想的什么,恨不得直接写在脸上,让袁安卿看个清清楚楚。

“你怕什么?我只是多了些东西,又不是少了东西。”袁安卿很清楚自己是喜欢浊的,而这种喜欢并没有因这次变化而减轻,“而且我现在也不难受,也没性情大变。”

浊可怜巴巴地看他。

“你要是不吃饭,我就真得难受了。”袁安卿又说。

“我吃嘛。”浊很无奈,每次袁安卿劝他都来这一套,想不听都不行,“你做的饭我不吃不是亏了?”

他说是这么说,但心中的忧虑却半分不减。

浊自己是救世主生下的小孩,但他对救世主的了解着实有限。

救世主到底是一群什么生物?或者说他们真的算是生物吗?

这一项技能来得没有道理,以后会不会又多出别的东西来?

浊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确定的感觉。

他的眉头几次皱紧,又几次被袁安卿给揉开。

到了晚上郑晓岸睡着之后,袁安卿又抓到浊在皱眉。

“怎么了?仗着不会长皱纹使劲折腾你的脸?”袁安卿伸出食指和中指按在浊的眉心。

“我觉得不对头。”浊老实说,“你做的饭确实很好吃,可这技术来得不明不白的,我心里发慌。”

他不是袁安卿,体会不到袁安卿所说的宽心感。浊左思右想也搞不清袁安卿这能力出现的理由因果。

“我实在放心不下来,你这……哎呀!别捏我!我在说正经事!”浊侧身试图躲过袁安卿的手,但他又不敢把袁安卿给掀下去,就算一时躲开了也还是会被袁安卿的手给追上。

“我没法让你完全理解我,我都没法完全搞懂自己现在的状态。”袁安卿也只能这么做,“我在转移你的注意力。”

浊躲了几下,发现实在躲不过,干脆摆烂一躺:“你捏吧,你捏你的,我愁我的。”

“怎么又生气了?”袁安卿很无奈,“这个我真解释不通,但凡我能搞清楚,我早就给你一条一条列出来仔仔细细说明白了,就算你想要个PPT我都能给你拿出来。”

“我知道。”浊撇嘴,“我没在气你,真的。”

“那你在气你自己?”袁安卿问他。

浊点头:“我也是前救世主的直系亲属,结果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我自己就是救世主,我也不知道啊。”袁安卿摸摸浊的头。

“你自己出了问题,安慰我做什么?”浊看着袁安卿,“我也不是个好对象,这种时候还要你费心。”

“你别动不动就自我怀疑……诶诶诶!”袁安卿发现浊又哭了。

他怀疑浊这大个子身体里百分之九十都是水,还都是眼泪。

“我又不会死。”袁安卿说。

“谁说不会,你等活够了六百年就死了,到时候就留我一个人。”浊眼泪掉得更凶了,“我连想死都不行。”

“你压力太大了。”袁安卿搂住浊,“还没到我死的时候,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嘛。”

“有什么办法?寿命就那么长。”

“不一定啊,我是救世主,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可能在我身上发生。”说完之后他发现浊的表情没有好转,又说,“实在不行我想想办法,等我死的时候把你带走。”

这下浊有反应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袁安卿:“可以吗?”

他是真的很害怕袁安卿的死亡。到时候留下他一个人,那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孤独。

“嗯,我真要死,肯定得想方设法带上你。”袁安卿松了口气,“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哭哭啼啼就不好了。”

浊表情僵住,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掉眼泪了:“我以前不这样。”

袁安卿在浊的眼角轻吻了一下:“我知道你以前不这样,我以前也不这样安慰人。”

“我今天晚上不跟你闹了,我们一起睡觉好不好?”袁安卿问他。

浊:……

他总觉得自己有点亏。

然而不等他开口,袁安卿已经搂着他闭上了双眼。

浊也只能睡觉,他多伸出了几条胳膊,把袁安卿紧紧地禁锢在自己怀中,他的怀里是浊认为第二安全的地方。

第一安全的是浊的肚子。

“晚安。”浊小声对袁安卿说。

一想到第二天醒来就能见到袁安卿,浊就觉得开心。

但一想到有一天醒来之后他的怀里会是空荡荡的……不行,这种东西不能想,他不能在这种时候继续哭。

浊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而这时候袁安卿已经进入了梦乡。

说是梦乡其实不准确,他把那些干扰劣等分化体的怨气给分割出来了,但袁安卿没有清除他们,他只是尝试将他们重新构筑,就像他重塑那些劣等分化体的人格一样。

那些死去的前救世主和劣等分化体终究还是不同的。

袁安卿没法窥探他们的记忆,也没法弄清楚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们像是虚无缥缈的风,能感受得到,却摸不着。

袁安卿在梦里又一次见到了那两具枯骨,只不过这次他们的皮肉一直覆盖到胸膛。甚至两双手也有了血肉的痕迹。

袁安卿与那两位救世主面面相觑,他们站在一片星空之下。脚下是海洋,而这片海洋没有任何的生灵。

“一场梦。”男性枯骨率先开口,“喜怒哀乐,生老病死……终究只是一场梦,最后只有死是真的。”

“死是这个世界的本真,也是真正的永恒。而‘活’更像是一场意外。”女性枯骨补充,“就像海水拍打礁石,有那么几滴水跃了起来。它只是个意外,因为最后它还是会落入大海之中,消弭无形。”

他们看着袁安卿。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参透了这一切,所以他们不明白袁安卿到底是怎么突破第一次觉醒的。

袁安卿应该很清楚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生物在重复无意义的繁殖,他们自以为珍重的感情总会随着死亡而化为泡影。

既无意义,那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袁安卿这次聚集的怨气足够多,凝聚出来的枯骨更接近两位前救世主本身的性格。

袁安卿左看看,右看看,随后诚实地表示:“我暂时不能抛下一切,我刚谈上恋爱。”

那两位枯骨并没有因为袁安卿这“俗气”的回答而嫌恶,他们说这世界只是一场梦不是在给自己抬逼格,而是他们本身就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他们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一个救世主拥有了爱情?

简直匪夷所思。

“我不想跟你们细聊这个。”袁安卿没有向人倾诉感情的习惯,“我只希望你们能快些感应到你们本体的位置。”

两位枯骨也没有追问,他们并不具备执着这一性格。

“我们的本体?”男性枯骨看向袁安卿,“很多很多。”

“全世界都是。”女性枯骨补充,“很碎。”

“哪些地方是集中存放的?”袁安卿认为总有一个较大的组织是真正的管理者,他们是分割前救世主的罪魁祸首,也是他们将救世主的尸体分发了下去。

“有六处地方集中存放。”

“但我不知道在那儿,我已经和这个世界失去联系了。”

对他们来说,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一片混沌,不那么喧闹的混沌。

好吧,起码知道了有六处地方。

袁安卿想要驱散这两具枯骨。

但那位女性枯骨又开口了:“我们不能算救世主,为什么?”

“我不知道。”袁安卿如实回答。

“我们失败了,可我不明白。”男性枯骨也说,“你成功了,你的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想些很小的事。”袁安卿挥手,将枯骨们驱散。

袁安卿偶尔会思考救世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更多时候他脑子里是和浊有关的东西。

在认识浊之前,袁安卿心里偶尔也会蹦跶出一些有关于生与死的哲学问题。可和浊确立关系之后,袁安卿脑子里想的东西就变小了,无非今天与明天,柴米油盐。

累的时候也不会想着死,他只想着抱着浊睡觉。

浊身上又软和又舒服。

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还有浊会给他道早安打招呼。

那些宏大的命题不知不觉从他生命里剥离了。

他原本只是冷眼旁观这世间的一切,而现在他却彻底地沉沦了进去。

袁安卿看着周遭一片死寂的天空与海洋,他又挥了挥手,海鸟飞来,海中也多了许多的鱼,蓝鲸跃出水面又下沉,卷起浪花。

嗯,现在看着顺眼多了。

袁安卿发现自己好像开始喜欢这些东西了,尽管他不会为了所谓的“生命奇迹”而赞叹惊叫,但他确实很喜欢这些生灵动起来的样子。

袁安卿闭上眼睛,横躺在了海面上,海水推着他往未知的方向行进,袁安卿不觉得害怕,他很清楚这是一场梦,而等他再睁开眼睛……

……

“早啊!”浊笑着给怀里的袁安卿打招呼。

刚睁眼的袁安卿也勾了下唇角。

他知道,等他再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定是浊。

“心情又变好了?”袁安卿问他。

浊的尾巴摇来摇去:“刚才白天发消息过来了,说他们已经做好了搅浑水的方案,今天就能开始发了。”他们要应付的麻烦又少了一些。

袁安卿从浊身上爬起来:“那很好啊。”

“而且我也想清楚了。”浊又说,“如果到时候你老死了还没找到把我带走的方法,我就去保护你的尸体,不让那群混蛋把你的尸体偷走,咬死每一个妄图接近你的人!”

袁安卿:“……你昨晚一直在想这个?”

浊点头。

“你睡了吗?”袁安卿问他。

“我努力尝试睡觉了,但没能睡着。”浊一闭眼就是那些不可控因素,他是真的害怕,“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浊觉得自己每次害怕都会吓到袁安卿,搞到最后都是袁安卿来安慰他,那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他必须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做一个成熟稳重,能给袁安卿带来安全感的优秀伴侣:“我今天心情特别好。”

“是吗?”袁安卿有些不放心,“要不今天再请个假,你在家睡一觉休息休息?”

“不能再请假了!我不是普通人类,我不睡觉是没关系的。”浊起床去叫郑晓岸了,“我们早点去,早点到早餐店去买包子,去晚了得排队的。”

袁安卿不再反驳,但他始终觉得浊不太对劲。

怎么说呢,虽然现在浊很开朗,但这种开朗像是装出来的。

但浊不承认,袁安卿也没有办法。

上班路上浊都是乐乐呵呵的,看上去有些亢奋过头。

而这种虚假的亢奋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浊注意到了一辆面包车,那辆面包车莫名其妙在他们身前停下,拦住了他们,不让他们过马路。

浊在这辆车上感受到了相当浓烈的恶意。

他们是冲着袁安卿来的。

这是一群普通人,他们是刻意来骚扰袁安卿的。

不太像是昨天那个小明星的粉丝,更像是假借那个由头安排的托,他们想搞袁安卿的心态。

原本刻意压制的怒火蹭一下就重新冒了上来。

袁安卿听到了一道相当明显的吸气声,而等袁安卿看过去的时候,浊已经开始往前冲了。

只见一个黑色身影嗖一下冲上去,随后砰的一声。

浊用角把那辆面包车给顶翻了。

袁安卿:……

浊的角先是狠狠砸在车身上,砸出了俩大坑,随后他向上一挑,便让那辆车滚了过去。

面包车里的人原本是打算出来的,他们安全带都解开了,结果莫名被翻了过去,车顶朝下,里头的人都被强行调转了个。

只听到里面在高声惊呼,车里的安全气囊也弹了出来,车玻璃被砸碎,也不清楚里面的人是个什么情况。

浊做完这些之后往地上一坐,他捂着自己的脑袋看向袁安卿:“好痛啊,我摔倒了。”

“他们为什么要拦在这儿?现在不是绿灯吗?”浊委委屈屈,“它撞得我好痛啊。”

说着,他又捂着自己胳膊,坚强地站起来,腿还有些颤抖:“袁安卿。”

袁安卿连忙走上去。

随后开车门的声音响起,里头的人似乎想要出来。

于是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浊再次脚下一滑,伴随着他自己诧异的叫喊声,他把刚开门开到一半的那人给砸了回去,又把车门处砸了个大坑。

“好痛。”浊捂着自己的胳膊,“都怪我,我太不小心了。”

车里面的人操了一声。

“把这家伙推开呀!”有个体型大些的男人喊,他扭转身躯就要去推浊的后背,结果噌地一下,浊后背的衣服破了,一只手从他后背处长了出来,死死地掐住了男人的脖颈。

“嗬。”男人睁大双眼,他无法呼吸,脸逐渐憋得青紫。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更多的手从浊的后背冒出,这堆手开始攻击车中的人。

尖叫声响起,但他们车里人本来就多,再加上车玻璃是深色的,还碎成了蛛网状,外头的人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的。

而砸在车门上的浊正在尝试站立。

“你不要帮我。”浊的声音是那么可怜,“让我自己来,我可以的。”

他捂着自己的胳膊,几次试图站立,但没一次成功。

袁安卿能看出浊那倔强虚弱中隐藏的愤恨,最后还是路人报警之后,浊才终于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但浊身后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

浊可怜兮兮地抱住了袁安卿:“他们在我身后打我,扯我。明明是他们拦了路撞了我,他们还这么不讲道理。”

没有人反驳他,因为面包车里的人都已经没有意识了。

袁安卿回搂住浊,拍他后背安慰,随后他又压低了声音询问:“死人了吗?”

“没有。”哪能让这群混蛋轻轻松松地死呢。

周遭围的人越来越多,浊干脆开始装晕,他的背后其实是有伤痕的,不过这个伤痕更像是一层幻境,就像浊在自己“胃”里制造的那些场景一样,只起到一个烘托气氛的作用。

袁安卿能看得穿,普通人却看不透。

只觉得是这车闯红灯把行人给撞了,这车都撞成这样了,这人还能不能救得回来都不知道。

最后救护车把他们一起拉走,原本虚弱的浊在上了救护车之后便自己坐了起来:“把这群混蛋交给我。”

“你稍微冷静一下。”救护车里等着的并不是医院的医生护士,而是政务大楼底下的医务人员,之前袁安卿发烧,他们还给袁安卿打过点滴,“我们得先从他们嘴里挖出点信息。”

“我可以窥探他们的记忆,让我来也是一样的。”浊相当不满意,他都已经做好积极向上的准备了。

他不想再用自己的情绪去干扰袁安卿。

他今天的计划是和袁安卿一起快快乐乐上班,随后度过平淡又甜蜜的一天,要让袁安卿觉得轻松。

但现在一切都毁了。

“我要宰了他们!”浊握拳,“他们必须死!”

“他们和之前那一窝不一样,之前你杀的那些都是渣滓,但这些人手上可是没人命的。”医生解释,“你不能对他们动用私刑。”

“可他们欺负我!”浊觉得不公平,“他们那么过分,你却不让我报复?哪有这样的道理?”

医生:“啊?你没报复吗?”那几个人可是差一点点就要被掐断气了,而且那车也是浊主动撞的吧。

袁安卿打断了两人的争论:“毕竟浊受伤那么严重,是他们闯了红灯……哦对了,驾照能吊销吗?”

“这个肯定是可以的。”医生点头。

“这样就行了。”袁安卿推了下眼镜,“还有,我想和他们商量赔偿的事。”

“嗯?”

“闯红灯撞人致重伤是要坐牢的吧?”袁安卿说,“想要免除牢狱之灾,总得拿出点诚意。”

“麻烦你们帮我查查他们家产的总数。”袁安卿估计不会太多,毕竟真富豪不会在这点小事上亲自动手,“再看看他们家有没有什么病重的太奶奶或者正在上学的小孩。”

“或者不知道他们所作所为的妻子或者丈夫也行。”袁安卿要去搞搞这群人的心态,毕竟他们的袭击严格来说是冲着自己来的。

医生:……

谁给这群恐怖的家伙取名叫“救世主”的?

医生觉得荒唐,浊的眼睛却亮了:“这个我擅长!我最会搞心态挑拨离间了!”

袁安卿目光柔和:“浊真的好厉害。”

“嘿嘿。”

医生: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