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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同为千岁恶魔家长的塔拉却觉得不太对:【我不觉得瘦长鬼影那个性子会放手, 你们小心点。】

之前塔拉和瘦长鬼影讨论过这个问题,瘦长鬼影明确表示他会在确定摩诺长大些,掌握了该有的技能且实力得到他的认可后就会撒手不管。

就算要撒手,又为什么不等收回力量后再撒手?再等几天就又是两星期一次的见面了, 瘦长鬼影不可能等不起。

程晓玉给各位转述了一下塔拉的意思, 摩诺依旧面无表情:“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把他打服还能跨世界找到我们这, 那我们做准备也没什么意义,顶多我可以带着大家一起躲到屏幕里。”

众人:......虽说是这个道理, 但也不要直接摆烂啊!请多少信任一下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们吧!

正想着,达米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但界面上却没有显示电话号码, 只有大大的“我是你爸爸”几个字。

达米安并没有立刻接通这个奇怪的电话, 而是看向摩诺,眼神示意他查一下电话对面是怎么个情况。

从这通电话打来的时候,摩诺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通电话散发出的能力让他太熟悉了,虽然显然更强,能力也运用得更加精确简练,但摩诺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力量!

拨通电话的那人在摩诺脑内“说”:[我知道你听得到, 别耍小手段, 别声张。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摩诺脸色非常难看。

这力量, 比起他曾直面过的瘦男状态的自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还能跨世界打通讯。如果不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份力量没有蕴含恶意和敌意,加之对方显然拥有跨世界能力, 摩诺早就让程晓玉把所有人拉走了。

摩诺的表情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个时机和摩诺的这个反应, 达米安立刻要挂断这通电话,却发现无论这么摁下挂断见怕都毫无反应。

“接通吧。”摩诺跳下座椅, 无可奈何地对试图砸手机的达米安说道,“我们现在只能接通了。”

......

“你确定这样他们会接电话?”

罗宾看着蝙蝠电脑上闪烁的“我是你爸爸”的通讯拨号界面,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既然对面的也是达米安,将心比心一下,罗宾觉得如果是自己看见这通电话的第一反应怎么也不会是立刻接通。

“他们会接的,更何况我又没撒谎,他爸爸确实在这。”

少年摩诺丝毫不在意这些人在想什么,他还在观察通讯对面的情况。看见对面过去的自己被吓得不轻后,不仅没收手还特地投音过去加猛料,默默欣赏过去自己茫然中带着愤怒,愤怒中又带着惊慌的灵魂频率波动。

“对了,不要告诉像他们过多透露我的存在。如果他问,你就答你知道的。”

关于未来,知道的越模糊越少越好。不然要么人生一秒看到头,终其一生都在既定的线上挣扎;又或者为了摆脱注定的命运却越陷越深,只有少数的幸运情况会另开一条完整的平行线。

少年摩诺惊吓自己也不是因为恶趣味,而是他太清楚自己过去如何固执和能逃了。要是少年摩诺不做点什么让摩诺知道自己逃无可逃,那接下来他们就要复刻自己的童年/老年阴影,你逃我追,然后决战电视塔之巅.......还不如吓猛料先把对方镇住。

“请问您需要包扎一下吗?”便士一善意地提醒道,“蝙蝠洞内有完善的医疗系统。”

对比起之前,现在的少年摩诺颇为狼狈。风衣下摆被削掉一节,纯黑的领带不见踪影。左脸脸颊、右手手臂、左小腿、右侧腰腹都有损伤,屏幕损坏的彩虹纹路在应是伤口的区域上闪烁,导致其他人只能从他伤口周围破损衣物的惨烈外观推断他伤得不轻。

“不用,只是皮外伤,他的本意也只是测试而不是拼杀。”少年摩诺露出了一个称得上爽朗的笑容,“他也不是完整退出战局的。”

小时候他简直气死了,被瘦长鬼影各种捉弄,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过,别提多憋屈了。这下终于找到机会让他名正言顺地和瘦长鬼影打了一场。

提姆:“你打赢了?”

“没赢,我们在他领地的无人区打的,我总不能把周围城市的人类扭曲变成怪物过来堆人海战术。”

少年摩诺倒是毫不避讳,本来他也没想过去打赢瘦长鬼影,两个恶魔也没冲着把对方打死致残的程度打,少年摩诺能斩断瘦长鬼影几条触手让瘦长鬼影也挂彩还报废他的一片领地就已经很满意了。

“我就是让他承认我的实力,让他知道之后没他我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不然他不会放手的。”

众人心情复杂:真不知道该说瘦长鬼影是负责还是不负责。你说他不负责吧,这考察看着是真严格,你说他不负责吧,未来小孩找上门打一架觉得符合他的标准后,立刻把还是儿童的小孩给甩手了。

关键是瘦长鬼影和摩诺看上去对此都还挺满意的......算了,恶魔的生态和思维不是他们这些人类能够理解的。

......

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达米安还是接通了那诡异的通讯。

但对面传来的人却自称的是他的父亲和兄弟,他们说自己是在异世界法师的帮助下打通了这通电话。

“我们原本的身体里应该是异世界的蝙蝠侠、夜翼和红罗宾,这边的扎塔娜说她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只要让他们站在电话的五十米内.......”

“我们凭什么信你?”蝙蝠侠立刻反问。

布鲁斯把自己这边的麦克风按灭,看向旁边站着的少年摩诺:“如果对方情绪紧张会影响转换的成功率吗?”

少年摩诺眼皮都没抬:“对我而言不会。”

用电器吸走灵魂可以说是无论黯淡城城主的老本行了。只是给灵魂转移换个躯壳,对面还是儿童的他都做得到,只不过现在是因为中间隔了个宇宙,唯一稳定的通讯频道还是力量更强的少年摩诺开辟的,儿童版本的摩诺这才无从下手。

红头罩听出来了,这个异世界的蝙蝠侠是打算要无视自己同位体的意愿直接完成转移:“如果对方挂电话怎么办?”

“这电话挂不断。而且对面的我不会坐视不管......好了,我就说没问题吧。”

少年摩诺依旧是不喜欢废话的性子,在布鲁斯发话后他就已经直接动手了。

毫无心理准备被拽回自己躯壳的蝙蝠侠夜翼红罗宾都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就好像被塞在了滚筒洗衣机甩干脱水模式的衣服,同时这个滚筒洗衣机还在几百米高的惊现过山车上急速下坠。

蝙蝠侠强忍着晕眩,瞪着这位少年摩诺,他还没有从灵魂转移的副作用中缓过来:

“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

另一边,“蝙蝠侠”“夜翼”“红罗宾”几人的突然倒下也吓了不少人一跳,不过好在大家先前为了看那通诡异电话时都聚在了一起,在这三个人身形摇晃的时候就立刻出手将他们扶到了沙发上。

“他们换回来了。”不等心急如焚的众人提问,摩诺就已经解答了众人的疑问,“他们现在的晕眩是灵魂转移的副作用,等一下就缓过来了。”

迪克虚弱地笑道:“摩诺说的对......我们缓和一下就好了。”

众人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即使知道这三人不适的原因是灵魂,还是分散开来让空气更好流通,阿尔弗雷德拿来了湿毛巾搭在几人头上,希望这样能够让满头冷汗的三人更好受一些。

布鲁斯硬撑着身体坐起来:“去拿相机,叫芭芭拉她们回来......我们要拍照,快点。”

其他人虽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突然说要拍照,但还是该联系芭芭拉她们的联系,该找相机的照相机。

程晓玉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呆在布鲁斯三人身边等着他们缓过来,而是在确定布鲁斯等人换回来后就悄悄把摩诺拉到了僻静的地方:“怎么了?刚刚就看你情绪不对劲。”

摩诺张了下嘴,但想到那声炸在他灵魂上的警告,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好。那我们去看一下布鲁斯他们怎么样了?”

摩诺不说,程晓玉也不会特意去问,她只会在摩诺愿意告诉她的时候当一个倾听者,就像她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嗯,我有话要问他们。”

摩诺低下头,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猜想,但在它到来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知道。

布鲁斯现在的脸色好了不少,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眉头舒展了不少,见程晓玉牵着摩诺走过来,他和提姆迪克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晓玉,摩诺,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其实之前AK蝙蝠侠共享给我一则关于异界来客的情报,里面提到在有特殊的组织会专门来解决这些关于异界来客的时空问题。而刚才在那个世界,我们见到了一个来自这个组织的人。他说半小时后就会有人来把你们送回家。”

“真的!?”

听见能回家,程晓玉一时没能收住声音。她原本对于回家都绝望了,却不曾想居然还有机会重新回去!

很快,手上增加的重量让程晓玉因返乡而飘飘然的心又坠了下来。

她是想回家没错,但摩诺......

摩诺的原世界根本不能称之为家!

“那个,能打个商量,把摩诺放到我家去吗?”程晓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开始打颤,“我一定会劝服我父母的,总不能把摩诺重新丢回去。”

杰森:“就不能把摩诺留下吗?!和他们说一下摩诺自愿留下可以吗?”

布鲁斯遗憾而痛心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向众人转述了少年摩诺告知他的,关于“渗透点”必须回收的原因。

“......所以,摩诺和晓玉不能再在我们世界呆下去了。”

达米安:“那就去别的世界!呆一段时间就走,怎么不比他原本的世界好?”

程晓玉:“对啊!可以一三五把摩诺放在我家,二四六让摩诺去某个安全的世界带着,交替着来......”

但摩诺轻轻拍了拍程晓玉的手背,就像以前程晓玉安慰他时一样,然后摇了摇头,看向布鲁斯:“他有什么话对我说的吗?”

布鲁斯:“他说不能告诉你。”

摩诺:“这就够了。”

不能告诉他,意味着布鲁斯他们所遇见的那个是未来的他。虽不知未来发生了什么,但既然那个他能够自己出现在另一个世界,就证明他已经摆脱了那个地狱般的世界。

更何况,摩诺早已做好了重新回到自己世界直面过去的心理准备。在朋友们的帮助下,他再次拥有了能够直面梦魇的勇气和力量。

在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会危害到朋友们的世界后,摩诺就没有留下的心了。保护同伴是摩诺最初的心愿,他不会让自己危害同伴乃至他们所珍视的世界和家人。

虽然如此,在即将要被送回去,知道要与朋友分别的时候,摩诺或许会选择程晓玉那个提议,再最后稍微挣扎一段时间——但现在不会了。

他知道他这次的未来不再是看不到希望的深渊,他知道了这次还会有人怀念他,他知道了他这次终于有机会彻底击碎自己的梦魇,这就足够了。

离摩诺最近的程晓玉听见摩诺发出了一声释然的轻笑,她右手上的重量也随之消失。

这一次,摩诺主动松开了他的手。却不是为了永别,而是为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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