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玉明白, 蝙蝠侠已经发现了她是之前打电话在蝙蝠洞说话的那个人了。
暴露的东西实在太多，蝙蝠侠不可能意识不到问题。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装了：“我还以为您会继续配合演戏呢。”
这绕成一团乱麻的剧本和身份爱谁演谁演，反正她不演了！这里套路太多了, 她要去林子里找瘦长鬼影！
布鲁斯嘴角上扬了微弱的弧度：“达米安试图维护你, 摩诺也曾经警告过我不要去查你的身份,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认为不应该在这方面刺激他们。”
“达米安和摩诺是个好孩子, 红头罩也是。”
程晓玉叹了口气。
“你刺激到摩诺的那次把他们吓坏了，于是他们也理所应当害怕你们会刺激到我。即使我多次表示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个身份在你们眼中的样子, 反正你们又不会大半夜过来把刀比在我的脖子上。”
“对于这件事, 我们依旧感到很抱歉。”迪克说, “我们是伤害到了那位大摩诺吗？”
“是所有的摩诺，摩诺过去的经历让他们比较......容易陷进过去。当时达米安和红头罩都在场，他们为安抚摩诺做了很多。”
程晓玉自认不可能在撒谎方面赢过对面的三个侦探，但她也不可能随便就把摩诺的特殊之处捅出去，干脆选择说真话但不说全。
提姆：“他们都叫摩诺？没有什么别的名字吗？”
程晓玉：“这有什么，我懒得起名, 反正你们欧美人不是经常会出现儿子女儿和长辈叫一个名的吗？”
众：......难怪网名叫“懒得起名”, 真是人如其名。
但他们一般也不会兄弟都叫一个名, 而且为了区分，平时称呼年纪小辈分小的那个时在名前都会加个“小”。
比如超人的儿子乔纳森，就是和超人的父亲乔纳森一个名, 所以也会被称呼“小乔纳森”“小乔”。
“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个少年的摩诺我们也没见过几次, 我熟悉的还是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这个小摩诺。”
程晓玉往旁边看去，楼下的摩诺已经走进了房间, 他显然听到了刚才所有的谈话内容，在一旁静静注视。
“我还是那句话，请有话直说，我没有受过你们那种弯弯绕绕的什么谈话训练，你说复杂了我不懂。”
“但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试图大半夜地跑过来私闯民宅或者往我家丢摄像头，那你一定会付出代价，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找根绳子自挂东南枝去看你怎么和达米安交待。”
这句话当然是吓唬蝙蝠侠的，毕竟以程晓玉现在的恶魔体质比起她的脖子，更需要担心那根东南枝结实不结实。
但她最后语气激动的说辞在布鲁斯他们听过少年摩诺放话的人眼里，就是坐实了他那句“只要你们不试图继续调查我们，我们就能过上平静的生活”，也多少解释了为什么达米安会尝试伪装起程晓玉的存在。
蝙蝠洞里的几人想：难怪要减少刺激和接触呢，这仨孩子看着精神状态都不稳定。
看来塔利亚那句话的可信度可以往上调一点了。
布鲁斯：“我想知道你父亲和刺客联盟......”
程晓玉强烈抗议：“他不是我爸！我不承认！他定这个玩意的时候根本没有和我商量！！那老家伙已经下地狱了我也没机会问他了！”
布鲁斯：......
看样子这个小团体成员的原生家庭关系大部分都比较堪忧啊。
塔拉：【虽然我现在也身处封印囚笼，但严格来说我并没有下地狱。好了，现在开始表演你的发疯文学，越夸张越好。】
程晓玉趁势尖叫：“你为什么又出来了？这里没你的事！滚回你的地狱去！不要监视我的电话粥！”
布鲁斯皱眉：“你还好吗？”
【继续，再夸张一点，让他们真的相信你精神有问题。】
“我的精神很得好好得很！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不到塔拉说话也不知道塔拉存在的蝙蝠家无法淡定了。
这女孩，不会是因为蝙蝠侠的这通电话被刺激到发病了吧！
考虑到她的经历、摩诺的警告和达米安的努力阻止他们的接触......程晓玉不是没有精神疾病的可能！
擅长和各类精神病打交道的蝙蝠侠立刻推测出了引起她这个反应的原因。
“我不会在不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闯进你的屋子和在里面安装东西，我保证。”
程晓玉：“我信你个鬼，谁不知道蝙蝠侠最喜欢大半夜私闯民宅和乱甩监视器，还有诱拐小孩子了！我警告你离我和我弟弟们远一点啊哥谭姑获鸟！
布鲁斯：“......”
蝙蝠侠的沉默震耳欲聋。
程晓玉也好摩诺也好，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刻板印象啊！
蝙蝠侠哪里有诱拐小孩啊，那明明都是捡的和自己送上门的！
程晓玉在心底对蝙蝠侠道了个歉。
其实她对蝙蝠侠本人倒没有那么多恶意，只是巧妙地参考和润色了一下杰森和哥谭网民们的吐槽。
“冷静一点，小姐，我想你们对蝙蝠侠有一些小小的误会。”
提姆接过了布鲁斯沟通的工作。
“既然他已经承诺过了不会侵扰你们的隐私，他就绝对不会，而且我要声明，蝙蝠侠不会到处拐小孩。”
程晓玉：......
塔拉：......
摩诺：......
所以你是完全不打算解释解释前面那两条了是吗！
提姆如果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会觉得自己很无辜，前面那两条是无论超级罪犯还是超级反派都公认的啊！
摩诺忍不住发言：“你骗人，蝙蝠侠分明拐走了达米安。”
布鲁斯觉得心好累：“我没有拐走达米安，达米安是我儿子，我只是接他回家，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来看他。”
程晓玉唯恐天下不乱：“看！又开始拐小男孩了！其心可诛！”
布鲁斯：......
这个天是彻底聊不下去了。
......
在把替身使者达米安送出去吸引火力后，杰森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工作。
达米安能够起到的拖延作用持续时间不会太久，蝙蝠侠把他们马甲全扒掉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为了和布鲁斯当面进行理念方面的对峙，杰森原本打算先将自己的理念践行出来的地盘统治一段时间再去绑架小丑。
谁知这么巧，可能是蝙蝠侠这段时间的调查重点都在猫头鹰法庭身上，原本在阿卡姆的小丑认为蝙蝠侠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于是不知梅开几度地越狱了。
杰森脑袋里的保险栓在听见小丑跑出来以后就“嘣”的一声断了，拉撒路的绿色疯狂直接火山喷发，将他的重新拖入埃塞俄比亚的那间仓库。
等杰森意识到自己进度似乎有点过快的时候，他已经把那个紫西装绿头发哈哈大笑的家伙绑在椅子上了，自己手上还拿着一根撬棍，正在把那家伙惨白的脑袋当高尔夫球打。
这下子蝙蝠侠找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杰森冷静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扬起的撬棍没有丝毫迟疑。
不管蝙蝠侠之后会不会找过来，大不了计划提前，他今天必须要把这个玩意揍个半死！
杰森为了这一天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接受了很多的训练，所以即便他被撬棍落下的重击声和小丑让人发毛的哈哈“痛笑”声包围，也没有错过窗外传来的微小动静。
从拔枪到瞄准目标要害只用了不到一秒，丧钟训练得真是好。
但来人却不是杰森以为的那个。
“妈的，臭小鬼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并不是任意一只活跃在哥谭大舞台的蝙蝠，而是一只刚刚被送回窝里的蝙蝠崽子。
“你现在做出的行为和之前商量的不一致，我来看看你的脑袋有没有被水给淹死。”
穿了一身此刻夜行服的达米安从窗台翻下，对地一片狼藉的屋内和满身伤却还在哈哈大笑的小丑十分嫌弃，从背后背着的包裹里拿出了一把油锯。
“趁蝙蝠侠还没发现，赶紧把这个杂种杀了处理掉，有我帮忙时间完全来得及。”
“哦，瞧瞧这孩子！”不知断了几根骨头的小丑咯咯笑着，“又一个年轻有为的杀人犯！小蝙蝠看见他的表情一定会非常有趣！”
杰森反手一撬棍把小丑抽得翻了个面，抓起桌上的脏污的抹布踩着小丑的头塞进了他咯咯笑的嘴里。
“闭嘴，怪胎。如果再让我听见你那令人作呕的声音，我就给你的两腿中间来一枪。”
被堵住嘴的小丑嘟嘟嚷嚷不知说了什么，目光却一直粘在杰森和达米安身上。
“赶快动手，速战速决。”
在杰森物理禁言小丑的时候，达米安又从包里取出了一大捆结实的防水加厚塑料袋、一瓶不知名的化学试剂和一台破壁机。
杰森一扭头看见达米安已经拿出了毁尸灭迹全套工具，再一想到现在达米安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从庄园溜出来的，他就感到头大。
“听着，恶魔崽子，我很高兴你想帮助我，但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你没必要为了我和你的新家人闹掰。”
达米安愤怒地戳着杰森的胸口，耳尖通红：“但你也是我该死的家人！”
众所周知，达米安的心思比蜿蜒的爬山虎还绕，想让他直接表达自己的关心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正是如此，杰森被达米安少见的直球打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而达米安也并不习惯这样的对话，他直接了当地说：“我的手上本就沾满了血，他们早就知道这一切了，我不缺这一条人命！就算我真的被抓了又怎么样？我完全可以回母亲那边去继承她和外公的事业，而且就算蝙蝠侠抓到我了，你觉得他是会把我这个法律上的儿童扔到阿卡姆疯人院还是黑门监狱？”
“我大费周章溜出来不是为了听你废话的，我现在身上没有监控器，你无论是杀掉小丑还是处理小丑，都绝对没有人会阻拦。”
“......”
杰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脑内喧腾的疯狂。
“听着，我真的对于你为我做的一切很感激，但是我现在主要想解决的并不是这个海藻头的命，而是我和那个老家伙之间的理念矛盾。”
杰森试图心平气和地劝离家出走的幺弟赶紧回家或者随便去哪，总之离开这个地方，他拿他脑袋里的拉撒路池水发誓，接下来他和蝙蝠侠的争辩现场绝对不会太好看。
正这么想着，窗户那边又传来了声音，但这次来者显然更加急躁，直接踹碎了玻璃，重重落地。
“红头罩，把小丑交给我。”
那个站在窗口的漆黑身影和这个喉癌的声线，杰森都绝对不会认错。
那是蝙蝠侠，那是他从地狱爬上来后唯一的目标，最想见的人，也是他的父亲。
紧张和激动让杰森感到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往头涌去。
红头罩之下，杰森扯出了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复生奇迹之下绿色的疯狂再次攀附上了他的灵魂。
“蝙蝠侠，你终于......”
“你终于来了，小蝙蝠！”小丑吐掉了嘴里的抹布和几颗碎牙，鲜红的嘴唇列到耳根，骇人地笑着。
“你知道这孩子是谁吗？哦哦，快揭晓身份，孩子，最精彩的戏码要来了！”
“闭嘴！”
小丑进一步刺激到了杰森本就在拉撒路池影响下岌岌可危的理智，一脚把小丑踹飞几米。
“住手！”蝙蝠侠正要冲上前阻止，却被另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够了！我不要再陪你们玩这无聊的过家家了！”
冲进两人之间的达米安，当着蝙蝠侠的面冲红头罩怒吼比中指。
“操.你的二代罗宾！”
爱谁演谁演，他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