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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医院

触手攻总在逼我生蛋 怀焰 2891 2024-07-11 11:07:49

世界好像突然之间, 就变成了灰白的颜色。

明怀鲤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眼神与其说是在看客房, 不如说是彻底放空。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一切。

而在客房之内, 一根细小柔软的触手,正透过门缝观察明怀鲤的所有动作。

每一个微妙表情,每一丝皱起的眉头, 每一点复杂的肌肉走向。

全都被这触手上睁开的小眼睛收入眼底。

谢望潮在屋内, 贴在门后化成一团触手形态,缓慢爬动着,很快许多根触手布满整个房间。

黑红色纹路的触手将整个屋子覆盖, 仿佛诡异魔窟, 谢望潮站在当中, 无数只眼睛这里眨一下,那里眨一下,整个场景极其掉san。

谢望潮是故意的,故意借题发挥, 故意准备了血泪, 故意走得足够缓慢。

不这样做的话, 以明怀鲤那种固执的个性,也许能和他冷战到生命最后一刻。他实在没有办法, 必须用某些方式刺激对方一下。

可是……谢望潮以为明怀鲤要么不会搭理他,要么又会冷笑一声甩脸子走人,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没想到明怀鲤会愣在原地, 好像被某些强烈而隐秘的东西冲击了心灵, 简直动弹不得了。

这……意味着什么呢?

对人类身体结构从内而外了如指掌的触手医生,却无法深入解开人类的情感, 他对此又困惑,又……跟着难过起来。

他看见明怀鲤这样站在原地,自己也跟着难受,可是将自己整个摊开来,他也找不到难受的根源。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冲过来打我,或者骂我,或者冰冷地踩在我脸上呢?这不是你一贯擅长的吗?

一间房门内外,两个人都陷入了奇怪的沉默,各自想着同样的心事。

直到医院晚会那一天。

早上起床,谢望潮做好早餐,两人照例在沉默中吃完了饭。谢望潮收拾碗筷时,明怀鲤低声说:

“晚会前半小时左右,我会到你们医院,你出来接我一下。”

谢望潮回头看他,眼神复杂,半晌才轻声说:

“好。要不要我去你公司楼下接你?”

明怀鲤摇头:

“不用,那太麻烦你了。”

谢望潮没再说话,洗碗去了。明怀鲤背上包,离开家去坐地铁。

这几天他俩相处很奇怪,谢望潮话也不多,明怀鲤也不太说话,虽然日常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晚上谢望潮不会再偷偷溜进主卧,白天也不给明怀鲤打连环电话了。

两个人现在,都有点儿相敬如宾的味道。

上班时明怀鲤心不在焉,但他在这个公司基本等于被供着,也没人敢催他的进度。他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包,到点就说了一声提前下班了。

在洗手间里换上一身名牌西装礼服,打好领带,带上铃兰花的领带结,明怀鲤洗了把脸,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这一幕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暮春时节,长假之前,他也同样在上家公司的镜子前,满怀希望奔赴和男友的约会。

那时候他的心情可比现在单纯太多,没有物种差异和恐怖故事,也没有复杂的谎言横亘在他们之间。

明怀鲤整理好自己,甚至喷了一些古龙水在手腕上,这才出门下电梯,打车去了中心医院。

时间和他早上说的分毫不差,出租车到医院门口时,谢望潮已经身穿白大褂,站在医院门口等他。

白大褂挂在谢望潮近乎完美的身躯之上,肩宽腰窄腿长,更显得身材极好。谢望潮鼻梁上挂了一副金丝边眼镜,单手插兜,面容英俊眉眼深邃,却又带着诡异的非人感。

他穿白大褂的时候,不像是一般帅哥那样让人觉得帅气伙食治愈,而是带有一种手术刀般的锋利与冰冷,充满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也因此,哪怕他实在帅得太过出众,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也只敢偷偷看他几眼,丝毫不敢靠近他周围一米范围内,更是没有人敢来搭讪。

谢望潮似乎从很远处就锁定了明怀鲤坐的车,目光一瞬不瞬,紧紧盯着那辆车子。等车停下,他已经走了过来,精准地帮后座的明怀鲤拉开车门。

明怀鲤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望潮穿白大褂的样子,一时间盯着这身皮肤看出了神。

“怎么了?”

谢望潮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问他。

“哦,没什么……你什么时候需要戴眼镜了?”

明怀鲤移开视线,抓住谢望潮伸过来的一只大手,借力下了车。

“有时候看文件要用。”

谢望潮回答,松开他的手,往前走去。

明怀鲤跟上去,总觉得手有点儿空。但两人最近总是这样,别别扭扭的,气场很奇怪。

医院门口总是人来人往,不少人都看向这边,目光里暗含着惊艳。

明怀鲤本就是清秀帅气的青春长相,这会儿一身西装,多了一些沉稳气质,他面色沉郁中带着一丝柔和,漂亮的桃花眼看人时总是很认真。

他比谢望潮低了半个头,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一个冰冷强硬,一个温柔纯真,气质迥异,却显得莫名很是和谐。

谢望潮的白大褂在走动时,偶尔会碰到明怀鲤的肩膀和手臂。黄昏的风吹拂过来,白大褂下摆扬起,也会碰触到明怀鲤的腿。

明怀鲤简直不能好好走路了,总是想偏头看身旁的人。怎么说呢,这白大褂确实……很有感觉。

“噗……嗯咳。”

谢望潮忽然抬手握拳,放在自己唇边,咳嗽几声,压下了一个没掩盖住的笑声。

“你笑什么?”

明怀鲤大感尴尬,走路差点儿同手同脚。

“没什么,你今天穿这身很帅。”

谢望潮看他一眼,平静地夸赞。

“是吗……这都是你之前送我的,我随便搭配了一下。”

明怀鲤说完,又沉默了。

“你穿很好看。”

谢望潮偏头看他,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点了点头。

这样一笑,明怀鲤心里也跟着一松。

好像这几天以来,总有某种奇怪的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远远隔开。而现在,谢望潮这样笑着,就仿佛对之前的一切都不介意了,两人似乎又可以回到以前和谐相处的状态,压在两人之中的坚冰似乎破碎了。

明怀鲤出乎意料地,发自内心地感觉轻松。

那一耳光的影响,已经持续了好几天,现在应该算是消除了吧。

明怀鲤也笑了起来,对着谢望潮,看着那隐藏在金丝边眼镜之下深邃神秘的双眼,轻声说:

“不能给你丢脸。”

谢望潮出乎意料,惊讶地看过来一眼,随后转过头去,没有什么表示。

进入医院,穿过长长的过道和走廊,一路和无数病人、家属擦肩而过,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味、中药味等等复杂的味道。

明怀鲤主动挑起话题: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从小就很喜欢闻中药味,你知道为什么嘛?”

谢望潮走进电梯,很绅士地按着电梯门,等待其他医护人员进来,听了明怀鲤的话,他半晌没有回答。

等电梯合拢开始上升,他才微微偏头,凑近明怀鲤耳朵说:

“有些人类的基因里,主宰嗅觉的基因会有不同的变种,你这种状况就是基因决定的。不用担心,这不代表你会比别人更虚弱。”

已经好几天了。

好几天,谢望潮都从来没有靠明怀鲤这么近过。

有那么一瞬间,明怀鲤很不适应这种感觉,所有感官都被放大,耳朵上的每一丝绒毛,都好像在被强烈的风浪冲击,一些气息、一些热度、一些诡异的亲密接触的片段和回忆,全都在同一时刻席卷而来。

大脑甚至没有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全都在回放过去那些极为刺激的亲昵画面,那时候因为接触太多,他从来不会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总是缠绕纠缠在一起的。

但是好些天没有接触过了,明怀鲤有些承受不住这种冲击感,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偏过头去。

谢望潮发现了他的细微动作,说完话就站直了,主动离明怀鲤远了一些。

明怀鲤又觉得有点后悔,在挤得满满的电梯里,他又往前了一些,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虽然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这样做。

电梯门打开,人流呼啦啦涌出,音乐声和欢声笑语一齐传进来。

谢望潮声音平板地说:

“大礼堂到了,就在这里。”

他走出去,稍慢几步,站在电梯口等明怀鲤,一切都很绅士很儒雅,和以前似乎是一样的。

但又……很不一样。

明怀鲤走出来,深呼吸。面前一下出现好多个白大褂,还有好多穿着轻便礼服裙的家属好友们,场地中央被弄出一块空地,两边放着各种冷餐,这这是一场很西式的晚会,和明怀鲤以为国企年会很不一样。

好几个白大褂精英面孔的男人女人走过来,都很热情地跟谢望潮打招呼:

“哟,谢主任,这位是……”

他们目光看向明怀鲤,带着善意的调侃和探究意味。

明怀鲤有些紧张地挺了挺胸膛,准备好社交微笑。他知道这些人应该都是谢望潮的同事,可能也见过他们视频,当然知道自己就是谢望潮的爱人,谢望潮应该也会这么介绍他……

“是我室友。”

沉稳磁性的声音传来,谢望潮带着笑意回答。

明怀鲤彻底顿住,由于太过震惊,他都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睁大眼看向谢望潮。

谢望潮也看向他,神态很平和,只有金丝边眼镜之下,深黑的眼眸中仿佛有暗潮涌动。

他轻声问:

“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我乱说话吗?还是你不喜欢室友这个词?”

明怀鲤咬着牙,半晌说道:

“……不是。我怕医院不允许带‘室友’过来。”

谢望潮微笑:

“允许的,我问过。”

明怀鲤:

“……”

真是叫人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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