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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捡回来的第十八天

下水道捡来的男朋友 区欠欠 3236 2024-06-05 14:20:58

这几天来,林言之像是被幼稚鬼上了身,全神贯注地同展锋玩起了捉迷藏。

两人一个躲一个追,一个追一个藏,一个藏一个找,玩得不亦乐乎。

得益于林言之随时随地的出其不意,展锋硬是挖掘出几个他自己原先都不知道的能力,在《学好如何成为一个怪物》这堂进修课上越走越远。

林言之本想故技重施,折腾折腾自己好逼着他出来,想法到位了行动还没开展,就在桌上发现了一张字条。

纸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但乍看过去又透着些“我尽力了”的工整。

满满一张纸上条条框框列得明明白白,把林言之能做的、不能做的给限制得死死的。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林言之沉默了片刻后低笑出声,攥在心脏上的那只手也彻底松开了。他收好纸条,抬眸冲着无人的地方点了点头。

“好了,都听你的。”

带着磁性的声音仿佛过了电,听得人头皮发酥。过分温柔的语调里满是“拿你没办法就只好依着你了”的迁就。

藏在暗处的展锋大大松了口气。

只要小言不用苦肉计,他还是有把握打持久战的。

不过他这把握没过多久就动摇了。

卧室内,暖调的灯光斜斜地打在床边,虽不十分明亮却也恰到好处,纯白柔软的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

一道道漂亮的线条像是涓细的流水,从高高扬起的脖颈出发,绕过凸起的喉结,一路沿着形状分明的锁骨缓缓向下。

在流经微微拱起的胸膛时,它巧妙地转过几道弯,留下薄薄一层阴影,随后又在平坦的腹部上对称地画了几笔。最后顺着笔直修长的大腿滑落,直至消失在绷紧的足尖。

林言之嘴唇微张,修长白皙的十指没了平日的灵活,显得有些乱无章法。

他像是要没了耐心,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委屈。含着水汽的双眸半睁半阖地看向门缝,赤躶的胸膛随着支离破碎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黑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仿佛被人摁下了暂停键。明明不用呼吸,他的脑袋里却如同缺了氧,又蒙又胀。

“锋哥……”

展锋身形一颤,片刻后像是煮化了的糖浆,一点点软了下去瘫成一团。

那边林言之还停留在不得其门这一步,怎么都推进不下去。展锋忍不住在心里憋笑,别看小言那副样子,其实在某些方面生涩到不可思议。

这也怪不到林言之头上,两人自幼一起长大,等到身心都足够成熟健全了,还有展锋这架早就快憋不住火的大炮虎视眈眈地等在一旁,根本就没给过他学习如何“自得其乐”的机会。

见展锋铁了心不出来,林言之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趣,拢了拢浴袍直接出了卧室。

他拉开冰箱门刚拿瓶苏打水出来,弯下腰取个杯子的功夫,桌上冒着冷气的水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展锋!”

藏在橱柜里的展锋抱紧怀里的小水瓶,怂怂地往里面缩了缩。

浑身发烫的林言之这会儿对冷冰冰的苏打水有着别样的坚持。他打开冰箱正要再拿一瓶,眼前突然被一道黑影蒙住。

【小言。】

展锋无声地低喃着他的姓名,怀里的身体温温热热,是他熟悉的爱不释手。

林言之放松身体向后靠去,皮肤被一团触感柔软的液体紧紧包裹。他抬起手覆在眼前,苍白的十指与雾黑色的液体交织在一块,对比鲜明到有些扎眼。

时针几不可查地转动着,一声略带沙哑的喟叹后,磨蹭了半晌的作业终于交了卷。

那双浅灰色的眸子里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漠然,多了点儿湿漉漉的迷蒙。

展锋又何尝不是松不开手。

他想了这个怀抱太久,久到都快忘了抱住他是什么滋味,久到他根本不舍得再撒手。

黑影突然僵了一下,展锋顺着本能把身体迅速拆解成无数块,顷刻间分头藏进了阴影中。

只见林言之瞬间转过身,眼中哪里还有方才的迷蒙。看着空空荡荡的身后,他心里是又生气又好笑,好不容易到手的哥哥又给放跑了。

展锋长长舒了口气,颇为自得地暗道:这就叫做我预判了你的预判。默契这种东西养它多年,用它一时。

林言之倒也没太生气。

在他看来,展锋现在的躲躲藏藏也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展锋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跟掩耳盗铃没什么区别。无论是他的突然消失或是出现,还是同小言这几日来的你找我藏,亦或是他那早被剁成碎末、找都找不全的尸体——

都在向林言之说明着同一件事:

现在的他已不是人了。

至少,不再是书本上、字典里、人们眼中、生物学范畴内,所定义的人了。

即便林言之几日来过分平静的反应让他越发大胆,但展锋却还是死死守着那最后一条防线不敢退缩。

放佛只要不被林言之亲眼看到,他就不是镜子中那滩会行走的淤泥,只是个无法现身的爱人罢了。

林言之又怎会看不透展锋的怯意。他低着头没有言语,摊开的手一张一合,安静地回忆着方才的触感。

遗传重组。

基因重组。

这八个字再一次从他脑里划过。

林言之快步回到卧室换好衣服,拿起手机打给了吴海。

“林院士?”

吴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跟我去趟研究院。”

“啊?现在?”

吴海瞅了眼窗外月明星稀的夜空。

“现在。”

吴海努力挣扎了一下,“都这么晚了,研究院应该已经关门了吧。”

“有值班的。”

吴海不甘心地再次挣扎,“那您实验室的门应该也锁了吧。”

“我有钥匙。”

“那您……”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听林言之“好言好语”地建议道:“吴海,我劝你不要把这句话说完。”

吴海很没骨气地放弃挣扎,有气无力地点头应是,“好的,那您准备准备,我在门口等您。”

话音刚落,就听到“咚、咚、咚”三声,吴海转过头看向车窗外,险些没被吓出声国骂。

“林院士,您准备的速度还挺快的哈。”

他干笑着打开车门安顿着这位祖宗坐好,一边发了条消息把情况告诉联络员李辉知道,一边生无可恋地当起了没有感情的司机。

光线昏暗的实验室内,蓝荧色的灯光看起来冷冰冰的,活体实验品时不时发出淅淅索索的动静。

吴海一边暗骂自己好怂,一边不着痕迹地往林言之身边靠了靠。

林言之手里翻着实验数据,时不时俯下身细细观察两组对照实验体的性状特征。就这么简简单单两个动作,他硬是来来回回重复了两个多小时。

等他放下资料时,站在一旁的吴海已经困到眼睛都不会眨了。他目光呆滞地看向林言之。

“林院士,您忙完了?”

“呵。”

林言之轻笑了一声。

晦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声音不冷不淡地问道:“从单细胞生物到如今的人类,你认为我们是在进化,还是在退化。”

虽然大脑已停止转动,但吴海自认这个问题他还是答得上来的,“当然是进化了,达尔文进化论嘛。”

林言之既没否认也没肯定,反倒有些答非所问地回道:“无序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有序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束缚与扼杀,极致的秩序便是终结。”

这句话就明显超出了吴海的能力范围,他眨了眨眼,自认十分捧场地回了句:“哦!原来这样啊!”

林言之没有理会他太过做作的抑扬顿挫,收好资料后隔着玻璃,动作温柔地摸了摸活蹦乱跳地实验体。

他眉眼带笑的模样,再配上那冷冰冰的蓝色荧光,看得吴海头皮阵阵发麻,那点儿瞌睡都给看没了。

“走吧。”

“哦,好。”

吴海一脸莫名其妙地跟着他来,现在又一脸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直到把林言之安安全全地送进家门,他都还是一脑袋的懵圈。

屋内,林言之褪去身上的衣物,赤脚进到浴室。

看着那满满一缸提前放好的温水,他神情愉悦地笑了笑,低声道:“哥,既然我狠不下心逼你出来,那就由我来把你的顾虑一一打破。”

直到你,再无后顾之忧为止。

*****

偏僻的出租屋里,林昭紧紧握着手机一刻都不敢放下,每隔一会儿就要查看好几次。

见还没有回复后,他神色颓然地靠在椅背上,不大的屋内只能听到质量堪忧的椅子在吱吱作响。

加密的信息三天前就发给了林言之,里面的内容只有简短一行字。

然而几天过去,别说是回复了,空荡荡的对话框里只见那条消息孤零零地悬在那儿,至今显示未读。

加密信息与普通信息有所不同,在收到时不会有任何消息提醒,只能由收件人主动打开特定应用程序查看。

林昭同武介说得话半真半假。

假在他并非不认识林言之,真在他俩也确实算不上是认识。

但他和展锋确是实打实的熟。

入伍后不到四年,展锋就开始陆续参加大大小小的外派任务。林昭作为通讯技术兵种,在展锋出任务期间和他搭档过几次。

后来等展锋开始独立带队后,林昭又作为队员跟了他快两年,最后由于身体原因才不得已退了下来。

退伍后,揣着一大笔伤兵补助,再加上这么多年来攒下来的积蓄,林昭就索性买下一家规模不错的手机店作为掩护,私下里接一些信息技术相关的活儿,顺道研究点儿小物件什么的,倒也做得有声有色。

但凡在展锋身边呆久了,都会知道林言之的存在。展锋的生活仿佛只有两部分:一是任务,二就是林言之。

林昭好歹也跟了展锋几年时间,自然对林言之这个名字不陌生。前几天收到那条国际预付电话卡发来的信息时,他还盯着最后的署名愣了好一会儿,一度以为自己受骗上当。

后来想想骗子大概率是没那本事的,他也就索性信以为真,按着短信所说把林言之要的东西提前准备好。

在科贸电子城那日,是林昭第一次见到这位活在展锋嘴里的林言之。

他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次见面,彻底打破了他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

“咔嗒——咔嗒——”

不断跳动的秒针像是在倒数计时。

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他脑海里的血色都挥之不去,那一声声的惨叫还盘旋在耳蜗里久久不散。

林昭用力攥着手机,仿佛在握紧最后一根稻草。

片刻后他苦笑着长叹了一口气。

“哎……”

说他懦弱也好,贪生怕死也罢,他此刻多希望自己没有收到那条短信,或是当做没看见也好。

“妈的。”

然而现在说这些,早就为时已晚。

林昭手指紧紧扣在手机上,指尖泛白。他必须要尽快联系到林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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