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径寒万万没想到,这么猝不及防就露馅了,一时有些呆愣:“我......”
冯五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不对劲,还在抓着裴青玉的手捆,捆得太紧,勒得裴青玉痛哼了一声。
“别绑了!”萧径寒一把推开冯五,给裴青玉解开绳子。
“主子,”冯五一头雾水道,“怎么不绑了?他可能是官府的......”
萧径寒沉沉看了他一眼,冯五立马闭嘴。
裴青玉扯掉绳子,忍着火气往外走。
萧径寒连忙追了上去。
其余几人挤在洞口看热闹。
“怎么把人放跑了?”
“没事,主子追上去了。”
“那公子是谁啊?怎么好像主子都怕他?”
“难道他是主子的先生?!”
“主子不会被打吧?!”
“那公子怎么打得过主子?”
“可我小时候惹先生生气,他就会用戒尺、藤条打我,可凶了......”
“阿青......”
裴青玉没理他,自顾自往前走。
“裴青玉!”萧径寒追上去,一把拉住他。
裴青玉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萧径寒不禁有些发虚,“是我不对,我......”
裴青玉:“你何时想起来的?”
萧径寒目光躲闪:“上回在河边......”
裴青玉一把甩开他的手:“你既想起来了,为何还要骗我?!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
“不是,”萧径寒无从辩解,“我......”
“我以为你傻,可原来我才是傻子。”
“裴青玉......”
裴青玉又想起山洞里的那几个人,指着那方向道:“他们是不是山匪?”
萧径寒承认道:“是。”
裴青玉:“他们喊你主子,你也是匪?”
萧径寒:“对。”
裴青玉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恍惚道:“你到底是谁?”
萧径寒看着他,缓缓开口道:“我叫萧径寒,是虞南王府的三公子。”
裴青玉一愣:“可你方才说......”
“没错,”萧径寒垂下眼,低声笑了,似自嘲般道,“我是虞南王的儿子,却也是匪,是不是很讽刺?”
裴青玉此时才发觉,自己从来都对他一无所知,无论是他的过去,还是他这个人。
可他又何曾对自己坦诚过,脑袋好了都还要骗他,将他一个人蒙在鼓里,可笑他还整日胡思乱想,想着这人恢复了记忆是不是就要走,以后还会不会再见......
裴青玉的火气又烧上心头,转身就走:“萧公子是何身份,又与我何干?”
“裴青玉?”
裴青玉不再理他,怒气冲冲回了竹屋,“嘭”地一声把人关在了门外。
萧径寒:“......”这么生气啊?
周远提着一坛酒,本是要送给裴青玉,可走到院门口就被他们这动静吓了一跳,顿时不敢进去了。
萧径寒一看他手里的酒,又想起他喝醉后对裴青玉说的话,霎时沉了脸,走过去道:“他不是说了不喝酒?”
周远瞅了瞅紧闭的竹门,又瞅了瞅萧径寒,问道:“你们吵架了?”
萧径寒眼皮一掀:“关你什么事?”
“青玉他素来温和......”周远本想说,你能把他气成这模样,也是个人才,可他觑着萧径寒的脸色,还是没敢说,只能嘀咕道:“你不要气他。”
萧径寒没耐心与他多说,赶人道:“没事就滚回去。”
周远不服气道:“我、我是来找青玉的。”又不是来找你的。
萧径寒:“他不见你。”
“你怎么知道他不见我?”周远脱口就道,“他是不见你吧?”
萧径寒神色一冷,“滚!”
周远平日里没怎么出过村子,也极少遭人这般对待,霎时血气上涌,壮起胆子道:“凭什么要我滚?被青玉赶出来的是你,不是我,该走的是你!他好心捡你回来,你却装疯卖傻骗他,你才该滚出去!”
萧径寒额角一跳,脑袋一阵一阵发疼。
耳边似又“嗡嗡”响起嘈杂的人声,心口当空被人踹了一脚,讥笑谩骂回荡不止。
“滚出去!”
“不过是个贱婢生的,也敢赖在这王府里。”
“一条狗都有人要,你又有谁要?”
“哈哈哈哈哈......”
“啊!”
屋里的裴青玉骤然听见一声喊叫,他慌忙打开门一看,就见萧径寒一手掐着周远的脖子,面目狰狞。
周远脸色涨红,胡乱蹬着双腿。
“萧径寒,你做什么?!”
他急忙冲了过去,抓着萧径寒的手想扯开:“放手!”
萧径寒双目赤红,手上的劲半分也没松。
裴青玉一急,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萧径寒!”
萧径寒一怔,周远终于从他手中挣扎开来,一阵猛咳:“咳咳咳!”
裴青玉心有余悸,正要质问萧径寒为何伤人,就被他抓着手腕压在了门边。
他似委屈又愤怒,紧紧盯着裴青玉,咬牙道:“你竟为了他打我?!”
裴青玉也很生气:“你怎能伤人?!”
萧径寒跟没听见似的,只是又怒道:“你竟为了他打我?!”
裴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