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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须弥的码头,奥摩斯港。

一艘有着璃月标志的客船在港口停下,舷梯放下,等待许久的客人从船上走下。

客人之中,千代怜提着行李,低调的观察着周围,按照游戏里的设定,奥摩斯港鱼龙混杂,他必须小心应对,不能掉以轻心被教令院发现。

假如教令院和散兵得知他们出现,一定会全力阻止他们前往须弥城。

梳理着当前正在发生的事,千代怜担心起造神实验的进展。

散兵早已参加过一次造神实验,那么重新来过以后,他肯定会要求加快进度,最好赶在旅行者到来前完成实验。

想到这里,千代怜忽然发现另一件事,稻妻的剧情也被加了快进键,这或许能够追平被特意加速的造神实验。

对此千代怜摇了摇头,悬着的心勉强放下来一点。

等恢复好心情,千代怜暂时把造神实验放在一边,他环视别具异域风情的奥摩斯港思考起接下来要做什么。

首先他要先去找一家旅店等倾奇者过来。

这一次在千代怜的建议下,他们没有同行。

散兵是知道他们会追过到须弥,那么他说不定会通知教令院,让他们注意来自稻妻方向的船和客人。

在这个前提下,千代怜提议和相对引人注目的倾奇者分开前往须弥。

千代怜先走一步去璃月,然后从璃月乘船转到须弥,提前打探一下消息。倾奇者则先留在稻妻,吸引注意力,营造出他们还没有出发的假象,等到稻妻的事务尘埃落定,他再从稻妻来到奥摩斯港会合。

为了说服倾奇者接受这个计划,千代怜废了不少口舌。

回想起临去璃月前,倾奇者担心的神情,他不由的叹了口气。

叹气过后,千代怜没在原地多停留,转而去找酒店住下。

随意的找了家看起来很是普通酒店,提着箱子千代怜走进前台去办理入住手续。

令他意外的是,在酒店内,他看见一个很眼熟的人,须弥的大书记官,艾尔海森,在原剧情里他与旅行者一起拯救草神人,甚至可以说是核心人物。

千代怜的视线在正在看书的艾尔海森身上停留了几秒,接着他挪开眼睛,快速的掏出证件递给前台。

前台的负责人漫不经心的登记上证件信息,便收下房钱,交给千代怜一把钥匙。

先看了眼钥匙上挂着的门牌号,随即千代怜再用余光瞥了眼艾尔海森,这一次他发现艾尔海森也在打量自己。

区别于千代怜是偷偷观察,艾尔海森没有多少避讳。

千代怜迎着艾尔海森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先不上去打招呼。

故作镇定的提着行李去了楼上,千代怜打算收拾好再找个机会和艾尔海森聊一聊。

在原剧情里,艾尔海森是被教令院特意派往奥摩斯港,要求他调查神明的罐装知识,但这个调查仅仅是表面,实际上教令院这么做,是怕他这样聪明又不受控制的学者干扰到造神的计划。

那么如今艾尔海森出现,千代怜认为那意味着造神计划已正式启动。

这倒是和我估算的差不多。千代怜暗想着,他来到旅店的三楼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客房内部的装修称不上豪华,仅有一张床,一个靠墙的衣柜和对面的书桌,在入口处则是洗漱的地方,整个布局和千代怜印象中的连锁旅馆差不多。

千代怜快速弄清楚房间的布局,旋即放下行李箱,从中取出替换的衣服挂起来后便再次回到楼下。

这次艾尔海森不见了。

忍不住皱起眉头,正当千代怜后悔刚刚没有去和艾尔海森打招呼的时候,他又听到那个名字。

“艾尔海森,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和过去一样。”中年人的声音从旅店外传来。

千代怜循声看过去,发现在旅馆门口的露天用餐区外,艾尔海森正和一名中年男人交流。

从中年男人的态度和艾尔海森的反应来看,他们应当早就认识。

是同事吗?

千代怜一边猜测,一边向外面的区域走去。

没有立刻去找艾尔海森,出去后的千代怜坐到距离他不远处的位置上等他们谈完。

刚向过来的侍者点完一杯冰墩墩桃果汁,千代怜又听见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来奥摩斯港是来追查神明罐装知识?这不是书记官的工作吧?”中年男人说完啧了一声,“没想到艾尔海森你在毕业后也学会圆滑了,要是过去你绝对不会接下这份工作。”

他其实没有变,在原剧情里,他过来是故意为之,他早就怀疑教令院和贤者。

千代怜默默的在心里反驳,嘴上喝着果汁一句话都没说。

而中年男人的位置正好是背对千代怜,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在偷听,还在自顾自的感叹。

“这样也好,有傲气是好事,但是这个世界可最容喜欢蹉跎人的傲气。”中年男人似乎很欣慰。

千代怜却差点被呛到,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中年男人背影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要是再过一段时间,中年男人知道艾尔海森给了社会一顿毒打,届时他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只能说艾尔海森不愧是被猜测为前任草神,人型兰那罗,神明眷属的男人。

回忆起游戏外的玩家们对艾尔海森身份的猜测,千代怜微微摇了摇头,又把注意力放到中年男人身上。

在接二连三的寒暄过后,中年男人终于进入正题。

“我收到你的信了,关于神明的罐装知识究竟是什么,目前主流的观点仍是,罐装知识是神明死后留下的思考,里面包含了世界所有问题的答案。”谈到专业领域,中年男人整个人都严肃起来。

“但根据我最近几年的研究,神明的罐装知识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中年人停顿了一下,他机警的看向周围,可惜百密有一疏,他没有想过向背后看一看。

艾尔海森也没有提醒的意思,他静静的听着中年男人讲下去。

“那里面不是知识,是类似于死域的污染,这才导致很多接触到神明罐装知识的学者才疯了。”中年男人说到这里长叹一声,“艾尔海森,作为你曾经的老师,我还是有责任提醒你。”

“帮助教令院调查神明罐装知识就够了,不要去管那些知识里有什么,深入的去探究‘智慧’,没有任何好处。”

中年男人说到最后语气都低落了,对此千代怜推测,大概在他的执教生涯里,他见过很多过度追求智慧,最终疯了或者陷入极端的学者,甚至其中不乏像艾尔海森这样的天才。

莫名的,千代怜感觉中年男人能称得上一名好老师。

这时候他听见艾尔海森表示自己对那些智慧没有兴趣。

“我来到奥摩斯港只是找回教令院丢失的神明罐装知识,至于有人想用它做什么,或者里面有什么,我不在意。”艾尔海森坦然的说。

“这倒像是你的风格,我还以为你也被什么神明的智慧,万物的答案所吸引。”有了艾尔海森的保证,中年男人又恢复成最初的样子,甚至还调侃艾尔海森是不是在教令院不合群,才被派出来。

结果艾尔海森竟然直接承认了。

千代怜庆幸自己没有再喝饮料,不然他真的会被呛到。

此时他看着中年男人僵硬的背影,总觉得对方会在半夜突然从床上做起来,给自己一巴掌。

但是谁又能想到,不合群有时也是好事,不然艾尔海森现在不会在奥摩斯港,而是造神的实验室里……

仅是想想站在教令院一方的艾尔海森,千代怜就感到无比棘手。

还好他不是,他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千代怜还记得艾尔海森的人设,他不由的松了口气。

“咳咳,我们,我们说点轻松的事,我最近打算去其他的国度调查,你认为我去哪里比较好?你是书记官,在信息方面比我这样天天待在沙漠里带学生的人要灵敏多了,一定能给出好建议。”

中年男人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虚,以至于千代怜都感觉他再开口就是劝艾尔海森从教令院里辞职。

好在没让他把那句话说出口,艾尔海森把目光向后投去。

“去稻妻怎么样,稻妻的社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在最近提交的项目申请书里,有不少学者计划去稻妻做调研。”艾尔海森给出一个很合情合理的建议。

如今的稻妻终于稳定,在那名异国旅者的帮助下,三奉行中的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大换血,原本不合理的税收政策得到改善,与海祈岛的军事对峙也宣布结束,很多区域宣布重新对外开放。

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去稻妻都是不错的选择。

但艾尔海森也并非只给出这一条建议,他还分门别类的说了说其他国度当前的状态,但综合而论,似乎还是稻妻更值得一去。

中年男人果然被说动,他点头记下艾尔海森的话。

“我先考虑考虑。”说话间,中年男人的表情顾虑重重,“我还没去过稻妻,等我联系一下去过稻妻的学者,问问他们的情况。”

“也许可以不用那么麻烦。”艾尔海森突然说道。

“什么?”不明所以的中年男人用眼神询问艾尔海森,什么叫不用那么麻烦。

艾尔海森的眼睛越过他,投向正在听他们说话的千代怜身上。

这个举动引得中年男人转过头,然后一眼看到一身稻妻打扮的千代怜。

都不用千代怜说话,中年男人当即问道,“那位客人,你是从稻妻来的吗?”虽是激动,但出于学者的谨慎他还是先进行确认。

千代怜没有立刻回答,他扫了眼艾尔海森,一时间再次庆幸起他不是反派。

“我是稻妻人。”千代怜直截了当的回答。

“那太好了,你能说说现在稻妻是什么情况吗?”中年男人当即讲出自己的问题。

“要我说的话,至少眼狩令解除了。”作为普通人,他不该知道那么多内幕消息,因此千代怜选了个对须弥人来说无关痛痒,但在稻妻人尽皆知的事情作为答案,正如千代怜所预料,中年男人没有多怀疑继续问下去。

“除了眼狩令还有别的吗?像鹤观那样的岛能够开放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千代怜实话实说,“开放了,不过想过去还是要办理证件,毕竟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除了鸣神岛和海祇岛外,稻妻的其他岛屿多少都有点问题。

比如中年男人提到的鹤观,就是常年大雾弥漫。

千代怜还记得他在游戏里第一次进入鹤观的时候,没走两步就被送了出去。

但这些话他没有对中年男人讲,仅是选了些稻妻本地人都知道的信息。

而那些信息对于中年男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初步了解完稻妻当前的情况,中年男人下定决心过去,早点去稻妻就能早点拿到第一手资料,届时说不定他能靠着这份资料多申请点项目经费。

中年男人仿佛都看到自己获得高额经费,被学者们拥戴,出任下一任贤者的场面。

为不让自己在幻想中沉迷,中年男人随口对千代怜问了一句,“那你来须弥是做什么?求学吗?如果是想去教令院上学,我可以帮忙给你写一封信,让我在教令院的同事来接你。”

“不过我不能保证你能成功进入教令院……等会,你有神之眼?那没事了。”后知后觉的看到那枚紫色的神之眼,中年男人不再多说。

神之眼的持有者到哪里都受欢迎,尤其是与元素力研究有关的学派,有神之眼会方便很多。

再看看同样有神之眼,却成为书记官的艾尔海森,中年男人痛心疾首。

千代怜见他这样子,又开始觉得他的下句话会是劝艾尔海森从书记官的位置辞职,好好的去搞研究,不用受什么被排挤的窝囊气。

为防止出现那种戏剧性的场景,千代怜赶忙开口,“我不是来求学的,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你不会是那个拯救了巨龙,击败了魔神,和雷神打的有来有回的旅行者吧?”中年男人睁大眼睛。

嘴唇动了动,千代怜不得不委婉的提醒,“旅行者是金发。”此时此刻他对这名中年学者的联想能力感到佩服。

中年男人当即变得尴尬,含糊的接了句,“我忘了。”

话音刚落,他便换了个话题,“你找的人是朋友?是在教令院吗?”

“不是,是家人。”千代怜平静的说,“因为一些事,我必须找到他。”

“原来你是来找你的父亲或者兄弟啊?那应该很好找,在须弥城的稻妻人不算多,你去打听一下说不定就能有消息。”中年男人说出他的看法。

自从稻妻局势日渐紧张以后,稻妻对外的交流跟着开始变少。

不光是须弥,就算在其他的国度,稻妻人也不算多。

所以中年男人觉得千代怜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的家人。

可千代怜接下来的话和他想的不一样。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只是我的家人而已。”千代怜强调着,随后他感到有点不对劲又特意补了一句,“我们的关系很复杂,难以说明。”

中年男人对于这说辞挠了挠头,不禁感慨道,“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却已经结婚了啊。”

“啊?”千代怜愣住。

“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那么只能是爱人吧?”面对千代怜的反应,中年男人也迷惑了,难道除了爱人之外还有其他的选项?

又或者说稻妻已经在建立新型的社会关系了?

这下子中年男人更加对那个还未踏足的陌生国度期待起来。

千代怜在震惊过后立刻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再想到倾奇者那天的告白,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脚踏两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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