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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一边又想求他千万别放手

白日贪婪 她行歌 3120 2024-01-17 12:47:15

小沫又把热好的汤端过来,这也是言相安让司机送来的。自从那次之后,言家每天都会送各种吃食过来。

电话响了,牧星野拿勺子的手一顿,小沫赶紧接起来。

“……嗯,没事,他很好……嗯,好的。”

那边问了什么,小沫一个劲儿点头,最后说了再见,挂上电话。

牧星野低头小口喝汤,小沫笑嘻嘻转过身来,把电话内容转述给他听:“言总说下午有点事情耽搁了,很快就回来,嘱咐我盯着你吃饭。”

汤很鲜,牧星野却喝不下去。他今天一整天没什么精神,心里又纠结着事情,小沫看他实在喝不下,便也不劝了。

照例问他要不要出去散散步,他也照例摇摇头。

他在这间病房住了一个月,没出去过一次,刚开始小沫以为是他腿上的伤不便,后来好得差不多了,也不见他有丝毫出去的想法。

从床上慢慢移到窗边沙发上,发一整个上午或者下午的呆,是牧星野一天最大的活动量。

言和下山之后一身臭汗,先去房间简单冲个澡,才往牧星野的病房走去。

“公司有个紧急情况,我下午直接过去了,好在处理完了,能陪你一起吃晚饭。”言和笑吟吟地进来,声音很轻,身上还散着些水汽,手里举着一个纸袋,“给你带了唐记的红豆糕,吃一点好不好?”

牧星野半躺在窗边一张沙发椅上,看到言和一走进来,便坐直了,视线随着那袋红豆糕晃动。

言和看起来很平常,今天也仿佛和以前一样是个平常的一天。他捏了一块糕点出来,送到牧星野嘴边,示意对方张嘴。

牧星野张嘴咬了一小口,红豆酥软,甜而不腻,还是之前的味道。言和还要再喂,牧星野稍微偏了偏头,掌心伸出来,小声说:“我自己来。”

“就吃一点,还有晚饭呢。”言和在他手心里放了一块,看着他慢慢吃。

等他吃完了,言和又喂他喝了些水,这才作罢。

知道他心里难安,也一直等着消息,言和没刻意保留,也没再假装若无其事,很郑重地坐在他对面,握住了他的手。

牧星野手指有些僵硬,呼吸也放得很轻。他听见言和温柔的声线响起:“判了四年。”

牧星野的心往下落了落。

两个人好久没说话,言和的手心干燥温暖,一点点去捏牧星野僵直的手指,从指根到关节,再到指腹,捏完了手指又去摩挲手心,微痒的触感一点点抵达大脑,渐渐放松了全身的神经。

“阿野,都过去了。”言和说。

言和一直陪着他,晚上就把陪护床拉过来,和牧星野并排睡在一起。

下半夜,言和被呼喊声惊醒,可能白天的事情还是影响到了他,牧星野噩梦缠身,言和抱住他,一遍遍拍他的后背,一遍遍告诉他“我在”。

牧星野半睡半醒中抓着言和的衣领,满脸眼泪地看着他,问他:“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的脸在月光下是透明的白,眼珠是澄澈的黑,问出的每句话都泡在眼泪和痛苦里,不似清醒着的时候那般懂事和疏离。

言和知道,他现在这样情绪外露,反而比层层包裹在伪装的若无其事里更好,阵痛是必然的,熬过去了,才能彻底好起来。

但是阵痛也是真的痛,言和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捧给他,要自己的命都可以,只求他别再哭了。

反反复复说着,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抛下你五年,不该放任你独自生活,不该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被带走而毫无察觉。

言和后半夜几乎没睡,不敢有一丝懈怠地盯着牧星野,到了早上才短暂闭了闭眼。

这样又过了几天,万家的一个长辈传话来,想见见牧星野,当面道个歉并且表示可以谈一谈补偿。

对方态度诚恳,又在商界德高望重,先是找了言年,言年推说自己老了做不了孩子的主,但可以尽量给言和说。至于能不能见到牧星野,还是言和说了算。

出了这一桩丑闻,万家不好过。其实早在庭审之前他们就试图联系牧星野,打算用赔偿解决问题。钱只要给的够了,没什么解决不了。这也是他们这些人一贯的处事法则。可是他们连牧星野的面都没见着,就被言和一句话顶了回去。

——言家不缺钱,要的就是万顷坐牢。

万家早就见识过言和的进退有礼和油盐不进,也就暂且把这事搁下了。可后来案子结了,才发现这事依然没完。万家做的是建材和房地产生意,最近屡次被人下绊子,大部分来自官方,也有小部分合作商临时退出的,查来查去,便查到言和头上。

言和的祖父母是M国政圈高层,私下动点手脚再简单不过,虽不至于把万家置于死地,但整顿、停工停产、配合各方调查的事一件件下来,也让人受不了。

很多原本和万家合作的企业,还有万家做的政府项目,要么退出,要么静观其变。再加上万顷这个主要负责人入狱,舆论和猜疑尘嚣甚上,一时间万家举步维艰。

很多事也不是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办成,言和当然为此付出了代价。要么以高于市场价的交易额把万家合作商撬过来,要么以专利和对赌协议和官方谈判,条件之一就是把万家踢出局。

言年为了让言和适可而止,煞费苦心,但他这个孙子是个闷声干事、吃亏赚便宜都藏着的人,等别人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全办完了,用的也都是自己能合理支配的权限和资源,这让早早放权的言年气得摔了拐杖也没用。

万家传话过来见一见,言和同意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做事太绝了会反受其害。

见面地点在安和。言和说人来就行,探病就算了,他不可能让牧星野见万家人。反正目的是解决问题,也不是真的探病,万家表示全听言和安排。

他们谈了大概一个小时,这还是小沫告诉牧星野的——小沫已经成为牧星野的忠实拥趸,常常兴致勃勃给他说些小道消息和八卦谈资,比如今天哪个护士和男朋友吵架了,哪个女病人打听言总的电话,言总在办公室又见了谁,不一而足——这次也不例外,她一早就兴冲冲跑来,说言总在办公室会客,来的人可真帅。

牧星野基本不说话,随小沫说。小沫很快就发现他虽然只是安静坐着,看似不在意,但她每次说到言和的时候,牧星野都会格外专注。

想到心理医生的叮嘱,于是她说得更起劲了。

临近中午,牧星野从窗外看到言和送人离开,两人站在楼下台阶前说了几句话,隐隐听不清楚,那人随后与言和握手告别。

车停在一边,司机打开车门,那人上车前突然抬头,视线扫过牧星野所在的窗口。

牧星野额角一跳,猛地撤回身子。

很快,言和走了进来。小沫看到言和,立刻噤声离开。

言和看起来有些着急,没掩饰,仔仔细细看了牧星野一遍,仿佛确定他无虞,才开口问:“你看到了?”

他注意到万重为的视线时,抬头就看到二楼窗口牧星野一闪而过的影子。于是,也顾不上送人的客套礼仪了,匆匆说了个再见,就往二楼跑。

牧星野还坐在窗边,姿势没变,闻言点点头。

“你认识他?”言和又问。

“是……”牧星野不自在地舔舔唇,眼神躲了躲。

那人是万重为,和万顷是堂兄弟,是万家企业在平洲那边的当家人。他跟着万顷在平洲受伤住院那次,就是万重为做东。这人在平洲商圈位高权重,比万顷年长五六岁,为人不动声色,心狠手辣,这都是他听万顷和身边人闲聊时说的。

那次在会所,万重为安排好之后就离开了,并没多停留,但牧星野对他印象深刻,不仅仅是因为他和万顷五六分相似的脸,还有他离开时视线扫过牧星野时那看死物一般的眼神。

万顷和他这个堂哥关系一般,但无论怎样,万家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这次为了跟言和谈判,万重为只能亲自来一趟。

“对不起,我以为你不认识他,又不想离开你太久,所以安排在这里见面。”言和千算万算,没算到牧星野认识万重为。

“他……来做什么?”牧星野极度不安,手指绞在一起,用力掐自己掌心处一块软肉。

言和立刻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去抓他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里。他不敢完全说实话,不想让牧星野多想,便含含糊糊地解释:“他来谈条件。”

“他……”牧星野有些着急,眼睛微微睁圆了一点,“找你麻烦吗?”

“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就是正常的谈判合作。万家必须要为万顷犯的罪买单。”

可是,可是言和不该受着这些。牧星野有些迷茫地想,他的愧疚感和绝望决堤而来,被刚才万重为那抬头的一瞥,将好不容易缝补起来的本就溃烂的堤坝彻底击毁。

他固执地认为言和深受其害,毕竟万重为是一个让他恐惧的人也忌惮的所在。

他对所有和万顷有关的人和事都怕到了骨子里,就算现在处于一个绝对安心的环境,某些事也能成为触发他陷入绝望深渊的按钮。

他毫不怀疑,哪怕看到一张纸上写着“万”这个字,他也能立刻吓得跳起来。

他将所有罪过的源头都归结为自己。

“如果我当初没有鬼迷心窍签那个合同,如果我当初还了钱就赶紧离开,如果那天我不是固执地非要半夜去找你……”

“我花了好长时间折断那把勺子,如果再快一点……扎得再狠一点……”

我是不是就能躲开这一切,就算躲不开,是不是也能了断得痛快一点?

他鼻子里涌出大量鲜血,止也止不住。他看到言和手忙脚乱拿纸巾给他擦,还叫他仰着头不要动。视线渐渐模糊,言和急促的呼吸和大声喊叫医生的慌乱混杂在一起,在他耳边忽远忽近。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紧紧抓住言和的衣角。

一边想要推开他,一边又想求他千万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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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滴,下个文想写万重为,是一个从头坏到脚的黑心攻,他老婆是个人妻受。强制型先婚后爱,文名叫《失温玫瑰》,这里先铺垫一下哈。大家喜欢的话可以先去隔壁点一下收藏。

另外,言和牧星野快要完结啦,一写到甜,我就想快点写完拉倒,然后开个新文重新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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