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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小漂亮女装网恋翻车后 闻喵姑娘 8814 2024-09-10 11:48:50

张锋和万坤周五最后两节没课,早早收拾东西回家。

宋望星晚上八点的面试,没有很紧张,从初中到高中经常作为优秀学生上台发言,全年级两千来人,下面乌压压一片人头,已经习惯了。

坐在桌前翻他做的那份攻略,如果面试成功,他每个月可以挣七百,手头稍微宽裕点就能和谢怀洲一起去露营了。

要是面试失败……宋望星歪着头想想,也不用难过,再试试其他的兼职吧。

而且还可以发消息给谢怀洲,兴许谢怀洲看他那么悲催,就不好意思追究周三看见他就跑的事。

不过不追究他也是要道歉的,要请谢怀洲吃火锅,不知道谢怀洲喜欢吃什么锅底,他喜欢菌菇的……

脑子里想东想西,迫不及待要去面试,好不容易等到七点半,他火速收拾书包往图书馆去。

图书馆兼职面试不算难,做做自我介绍,考核动手能力,老师问些问题。

宋望星口条清晰,举止大方,做事有条理,思辩能力也强,表现很出彩,当场出的结果,直接录用。

一共录用两人,一个他,还有个女孩。

女孩很腼腆,做自我介绍声音里都是颤音,但第二个环节做事非常利落,三位老师都选了她,要得是做事的人,其他人干活没她和宋望星好,胆子这种练练就行。

一周抽八小时值班,一月一千。

宋望星听到薪资有些疑惑,学姐说过是七百呀,今年涨了三百吗?

老师让两人自行协调值班时间,周日晚八点前交一份值班表到图书馆,下周就可以工作。

面试结束,宋望星和女孩在图书馆的休闲吧对课表,确认好时间,他问:“你有笔记本吗?”

女孩脸颊仍在发烫,脑子控制不住复盘面试表现,没有回答。

宋望星看出她在走神,眨眨眼,又轻声重复一遍,女孩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掏书包。

“带,带了!”飞快把笔记本放他面前,面红耳赤的,“你还还要不要笔?”

宋望星看着面前的笔记本,愣了一秒,点点头:“要的,谢谢!”

接过递来的笔,同她商量:“那我俩先在纸上写好,然后用楼下阅览室的电脑誊抄个表格。我寝室楼下有打印店,回去顺便打印,明天来图书馆交。这样可以吗?”

女孩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宋望星在纸上画完表,和她一起去阅览室用电脑。

女孩羞赧,“你会做表格吗?我弄的很慢。”怕耽误他功夫。

宋望星听出她画外音,忙说:“会一些,太难的做不了,这个应该会做!要不我来吧?如果有错误,你帮我指出来,可以吗?”

“好。”女孩搬个椅子坐他旁边看他制表。

宋望星很快弄完,让她检查确认没问题后,准备去寝室楼下打印店打印。

女孩觉得什么没干,很不好意思,“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拿完我直接交过来,正好我要来图书馆学习。”

宋望星明白她想法,也没拒绝,“好呀,那走吧。”

路上聊了下勤工俭学和奖学金的事,互相交流情报。

走到寝室楼附近,宋望星无意间抬头看见308亮着,眼睛亮晶晶的,是谢怀洲吗?肯定是他吧!万同学他们都走了。

女孩注意到他莫名开心起来,走路都快了。

***

晚,七点,谢氏老宅。

谢父谢母,还有长子谢清渊携其一家围着老爷子说说笑笑。

一旁的谢怀洲看了眼时间,起身过来同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要离开。

众人登时安静下来,神色各异。

“不着急,已经请了几天假,周一回去也不迟,再住两天。”老爷子上了年岁,透过脸上的沟壑不难看出来他年轻时的风采,他语气温和,却透着上位者的不容置喙。

那个学上与不上都无所谓,小孩子玩闹罢了。

谢怀洲似乎听不懂他的意思,“答应了朋友,不能失约。”

这话一出,大厅氛围越发沉闷,老爷子耷拉着眼皮,明显不悦。

谢怀洲神色如常,眼睫微垂,无所谓地看着靠在老爷子腿边的小侄子。

小侄子三岁,谢怀洲挺立高大的身形在他看来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峰,又被盯着,即便眼神不含任何情绪,也给他造成很大压力,没忍住咳嗽两声,而后立马闭紧嘴巴。

也是这两声咳嗽让老爷子意识到什么,脸上绷紧的皱纹松弛下来,他缓和语气,“既然答应了人家,是不能失约,你去吧,有时间再回来陪我说说话。”

谢怀洲略略颔首径直离开。

谢父见小儿子离开,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几次想起身。

老爷子逗弄着怀里的重孙女,掀起耷拉的眼皮瞥了他一眼,“要坐就坐,要站就站,犹犹豫豫,你这性格也不知道随谁。”

他谢家至今五代,一支商业版图迁至国外,一支往Z届发展,他们这一支留在国内从商。

在挑选继承人上自然不能马虎,妻子身弱,生下这孩子已经不易,偏偏独子生一副好相貌,能力却分外平庸,根本无法接管谢氏。

好在长孙——谢清渊很是聪慧,培养重心自然而然转移,清渊两岁时便养在他身边,由他悉心教导。

谢氏以后交给谢清渊是他早定下的打算,他这傻儿子不甘心,在集团折腾好几年一无所成后,竟然琢磨着再生一个,和清渊较劲。

小孙子就是这样来的。

出乎意外的,谢怀洲聪明异常,真比较起来,清渊不及他。

他一开始确实动摇,后来……

不想过早移交大权,迟迟没有提及继承人问题,倒让儿子生出希望,清渊那边也自乱阵脚,以为他这老头在小孙子和他之间权衡,竟然开始出昏招。

知道他为人正派,又中意持重之人,谢氏继承人身上怎么可能背条人命?竟然花钱买人性命,意图陷害亲弟弟撞人丧命。

谁料买通的人临到关头产生畏惧之情,人之常情,哪有人甘愿赴死?男人不敢径直飞扑至车前,倒让谢怀洲有了反应时间,猛打方向盘避开那人,车子直直冲向护栏,万幸无大碍,只是小腿骨折。

他自诩家风颇正,谢清渊由他一手抚养长大,没想到闹出这种兄弟反目的家丑,还是往前几代都没出现过的家丑!自然全力压下,不让走漏半点风声。

又额外给那人三百万让他守口如瓶。

消息灵通的也只知道是有人妻女重病,走投无路想碰瓷,谢家小孙子倒霉被选上,万幸没撞死,要不然多晦气,无妄之灾。

对外可以遮掩,对内他势必要给谢怀洲一个交代。

只是,人怎么可能不偏心?

谢清渊从小养在他身边,事事以他为主,从不忤逆他心意,婚事也交由他,孙媳妇是他挑的,小夫妻第二年就产下一对龙凤胎,两个娃娃娇憨可人,他年岁大了,越发喜欢含饴弄孙,承欢膝下。

如若处罚谢清渊,外人容易看出端倪,流言四起,猜测其中弯弯绕绕,为了清渊的名声,也不能动他。

只好转让一部分公司股份和谢氏集团旗下的一些产业给谢怀洲,对外宣称给他的成人礼,以此安抚小孙子。

迄今为止,儿子和清渊手中都没有分得多少股份,在外人面前他给足谢怀洲颜面。

可,做祖父的偏心大哥;亲爹听闻车祸第一反应想借机会从中谋求利益;母亲爱护他,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出头吵着把大儿子送牢里,只能默不作声;清渊这个做大哥的算计他……

整个谢家都心怀鬼胎,有愧于他,外面倒传闻谢怀洲这个小孙子最受宠,臊得他老脸发红,愈发有愧。

换以前,染这一头奇奇怪怪头发进门,早被呵斥了,现在随他去吧,分得的股份和产业够他挥霍十辈子,再者这孩子又不是坐吃山空的人。

想到万幸,那人临到关头退缩不至酿成大祸,说明是上天给这两个孩子机会。

谢父窘然起身,“爸爸,我有事和怀洲说。”

老爷子:“去吧。”

管家正准备给谢怀洲开车门,谢父就到了跟前,他看向谢怀洲,谢怀洲略略抬抬下巴,管家听话离开,还带走附近各司其职的众人。

暮色下,父子两人相对而立,谢怀洲身形高大,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耀眼的头发让他看起来犹如西装暴徒,无形中透着压迫。

谢父扯出笑,语气温和:“爸爸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都没接,还在生气?”

谢怀洲眉骨略抬,“不如您先同我说清楚,您打电话的目的。”

谢父噎了一瞬,皱眉道:“我关心自己儿子还需要理由?”

谢怀洲看着他没有言语,狭长眼眸里的无谓致人尴尬。

谢父脸色难看,但也知道儿子性子,只好直说:“如今过了半年,爸爸他和你大哥对你的愧疚不减,我想着你能趁此机会……”

谢怀洲:“抱歉,我不想。”

谢父脸色一沉,不等他说话,谢怀洲缓缓开口:“您似乎没有明白现状。爷爷对我的愧疚源于他有了倾向,选择用股份安抚我,息事宁人。大哥的愧疚亦然,在得知爷爷处理后,他就明白他压根不需要把我放到那种境地,我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竞争对手,所以后悔。”

谢父对此充耳不闻,只道:“怎么会呢?爸爸明明很喜欢你,经常在我面前夸赞你,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大哥比不上你。”

谢怀洲抬手看了眼腕表,不想和他兜圈子,“从我拒绝‘您想’开始,我就失去了资格。选择合适的继承人是爷爷的责任,但他是人,有喜好有偏向,并且,也和您一样,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人和事。”

父亲渴望祖父的褒奖,也希望延续谢氏荣光,害怕这一脉从自己这里衰败,无法接受自身平庸,甚至妒恨亲生儿子。

压抑多年终于另辟蹊径,在发现他完全不输大哥后彻底癫狂,把他当作“他”自己,吃穿用度还有喜好要一比一复刻,希望他能完美执行“他”的意志,成为谢氏的掌权人。

大哥明白父亲的目的,对他这位“争权者”分外忌惮,在他幼年时,两人独处,大哥以为他不懂,毫不掩饰厌恶。

随着年岁增长,大哥开始用关爱包裹恶意接近他,企图让他亲近做哥哥的,只是戏演太多会入戏,有些时刻大哥会恍惚,他们这样兄友弟恭也不错。

他试图去理解他们,理解父亲经年压抑的痛苦,理解母亲没有话语权只能袖手旁观,也理解大哥的忌惮,平等给过他们机会,可后面发现,他不理解。

一个午后,父亲让人送走他捡的小狗,还笑着和他说:“我想怀洲和我一样狗毛过敏。”

“怀洲和我一样……”这话伴随他五年。

祖宅很大,如果父亲不想见到小狗完全可以把它安放到看不见的地方,到它寿终正寝都不用接触一根狗毛。

包容与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他看着那张脸,语气冷淡:“您误会了,狗毛过敏的人是您,不是我。”

普通寻常的一句话却犹如平地惊雷,莫名触动父亲神经,多年营造的假象被揭穿,大发雷霆要让他跪祠堂反思,他没有跪。

一直听话的孩子突然开始反抗,这让人心生畏惧,祠堂的锁落下,把他关在里面,不给水米,以此威逼他妥协。

母亲看上去心疼纠结,甚至没有为他分说一句。

整整三天,他不哭不闹,一句话没有讲。

管家平日照看他比较多,偷偷通知祖父,老爷子在外匆匆赶回来把他带出祠堂。输液时老爷子坐在一旁,探究地盯着他,意味不明:“你倒是硬气。”掌控谢氏这艘大船要得是聪明但中庸之人。

车祸发生前他就知晓大哥的算计,也知道大哥再三强调不要让他出事,大概是多年扮演让人生出了虚伪情谊。

他拜访那个倒霉男人,开门见山。

中年男人兴许见过他照片,像见了鬼,听他问话,瞬间红着眼圈,满脸的不甘与痛苦,无声诉说他的回答。

谁会想死!钱还没到账,那人很慎重,不愿意提前打款,说那五百万会作为赔偿款打到妻子账户,用性命换取还没拿到手的五百万,极其冒险,可是再冒险,也只有这一根救命稻草。

“那就不用。不仅不用,你得到的钱会比他许诺给你的还要多。当然,不是我给,自会有人给你。”

聊了不到五句话,更无经济往来,没人能觉察端倪。

抱着必死决心的人就这么重燃希望。

他也顺理成章出了个小车祸。

他了解祖父,即便大哥指使,被舍弃的人只会是他,更何况没闹出人命,老爷子自诩古正,势必想办法弥补他,也势必会和大哥开诚布公谈话,提及他五岁那年……

在知道继承人一直是自己,又知道弟弟什么都知道仍“敬重”他这位兄长,大哥的愧疚之情自然难以言表。

为避免幡然悔悟的大哥同他重归于好,他对“兄友弟恭”那一套不胜其烦,故意诛心——

“我拿到这么多不属于我的股份,大哥会不会想当天我要是冲出护栏……”

大哥骇然,大声打断他:“我没有!我从没那么想过,我没有!”

明白隔阂难以消解,大哥灰溜溜离开。

他只会给别人一次机会。

凭借对幽微人心的把握,他脱离谢家掌控。

谢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相信,如今心底最后一丝幻想被他直言击碎,失望与愤怒让人失去理智,怒斥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你的错!你比你大哥更有能力,爸爸他也特别喜欢你,是你不懂得忍让!明知道爸爸不喜欢出格的人,你还闹出那种事,性子那么乖戾!一定是初中那次才让爸爸对你失望!”

当年送怀洲去英国留学,大概太过低调,那群英国人以为他这个中国人好欺负,对他言语挑衅。

第二次还锁上会餐厅的门,十几个人企图殴打怀洲,带头的刚走到怀洲面前就被按进餐盘里,他这儿子直接拿叉子差点把人眼睛挖出来。

血淋淋的画面,老大捂着眼睛在地上满地打滚,满嘴“fuck off”痛苦哀嚎,其他人当时吓破胆,尖叫着一哄而散。

谢氏在英国荷兰意大利都有所发展,不费力就解决了这事,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也没真挖掉,那帮小英国佬没本事还爱挑衅人,是该被教训。

但父亲为人正直,心里肯定不舒服,又有大儿子煽风点火,硬是把怀洲从国外弄回来。

肯定是因为这个!一定是这个!

谢怀洲听他不着边际的指责,不想浪费时间,轻描淡写道:“您多保重身体。”话毕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开车走人。

一脚油门往回赶,迫切想见到少年。

三天,对望星或许有点短,但已经是他的极限,不管是决心同他绝交,还是仍想和他做朋友但不再似原来那般亲密……

前者后者,都不要紧,他可以示弱,可以低头,可以想尽办法让望星心软。

少年不是狠心的人,连逃避都做不到位、字斟句酌害怕伤害他。

谢怀洲想到这儿情不自禁弯起唇角。

回到别墅,进门便看到仍旧盛开的跳舞兰,亮丽的黄色让人心情好了许多。

径直上楼洗澡,换掉那身束缚的西装。

谢怀洲漠然扫过衣服。

麻烦,下次不穿了。

洗完澡出来,拿起桌上放的小礼盒。

是一副耳机,方便望星听听力看电影,颜色也挑得他经常穿的淡蓝。

应该会喜欢吧。

还让人设计他那辆古思特从车变成机甲的乐高模型,还有宝宝的自行车,要能嵌进去当做眼睛,成品制备需要一段时间。

到达寝室九点钟,谢怀洲按开屋内的灯,房间大亮,他的位置干干净净,应该是望星收拾房间时擦过。

准备将礼物放到少年桌上,余光瞥见一旁摊开的本子,左半面字迹工整,右半面字迹潦草凌乱。

几行断断续续的话,像梦中的呓语。

谢怀洲对着那几行字看了好一会,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字迹,他神色晦暗。

缓缓移开视线,看向左半面,有山的名字,有路线,游玩景点,还有各种注意事项,最后一行写着“期待期待!”,还涂了个开心小人。

拇指轻轻一捻,往前翻过书页,背面最顶上写着——《爬山露营攻略》。

谢怀洲一愣,停顿两秒,一字一句看过去。

少年的字是标准的正楷,一行一行十分工整明晰。第一句是“未名山需要提前一年预约才能进入,不过有几个备用选择,不要失望呀”。后续一一列举,所有的备选都做了完整记录,满满两面,十分详尽。

谢怀洲想象着少年像个兴奋小孩,计划着要同他出游,坐在桌前用手机认真搜索,筛选着有用信息,一点点记录,很笨拙,却是十足的真心。

重新翻过那页,看向凌乱的字迹。

“我是个讨厌鬼,别喜欢我了。”

“谢怀洲对不起。”

“交朋友好难啊奶奶。”

“妈妈,我好难过。”

潦草的字迹像乱掉的心,在难过,在徘徊。

心如同被人拿锥子重重凿了一击。

“谢怀洲!”

“送给你!”

盛夏的天,半小时的车程,向来爱干净的少年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脸颊红扑扑的,像只滚烫的小火炉,只是因为想送他一束漂亮的花。

“我想和你慢慢来,想和谢怀洲做长长久久的朋友。”

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珍视,珍视他,也珍视这段友谊。

少年的感情纯澈,赤诚,热烈,全心全意,不掺杂一丝一毫的爱欲。

他把他当最好的朋友,也只想把他当朋友。

他却一直图谋不轨,想方设法,企图用卑劣的手段裹挟对感情一无所知的少年到一条窄小的路。

可,没有了家人的望星真得愿意与他,两个人,一直走下去吗?

反反复复看着那份攻略,他站立许久,然后转身离开。

砰,房间归于平静。

打印完表格从打印店出来,宋望星把表递给女孩,“麻烦你了,我就不去图书馆了。”

“好的好的。”女孩和他熟悉一点,话多起来些,“对了,你除了图书馆兼职还有别的兼职吗?”

宋望星摇摇头:“暂时没有,兼职群好多不太适合我。”很多都是代课,帮写课程论文。

“那你要不看看论坛?里面有交易中心,有老师会发布兼职,但好多需要和老师面对面聊聊,我还没试,感觉你胆子挺大,可以看看!”

对了,论坛!宋望星想起来了,他说要注册论坛,前两天没心情。

“谢谢!我到时候看看!不过我听说论坛注册很难。”

“是麻烦,需要填好多东西,还要答题,用电脑会方便,我的是室友帮我注册的。”室友还和她说过宋望星的八卦,知道他有个“男朋友”,叫谢怀洲。

想到背后聊过他八卦,女孩不自在地摸摸脸颊。

“用电脑啊?”宋望星想想,“我没有笔记本,到时候去阅览室吧,大概需要哪些东西?我先准备好再过去。”

“哦哦就是会用到学生手册,其他的没什……”女孩突然止住话头,表情有点奇怪。

宋望星好奇,怎么啦?

“那个……”女孩脸颊逐渐发烫,犹犹豫豫问道,“你,你当时在图书馆问我笔记本,说得是笔记本电脑?”

宋望星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是”,她可能会很不好意思;撒谎说“不是”会更不好意思吧,毕竟是鼓起勇气问的。

哎呀,默默用拳头托着下巴看看旁边的水果店,又转头看看打印店的招牌。

女孩见他抬着头看来看去,顾不上答案,也看看招牌,疑惑:“……你?在干嘛?”

宋望星一脸严肃,幽幽道:“在模仿思想者。”

谢怀洲下楼时呼吸都乱了。

不知情的人没有选择权。

可现在,望星知道了,会怎么选?

他把选择权交由少年,也不会动用任何手段,如果不能接受,就从他身边逃开吧。

他们不会再是朋友。

他不可能单单做他朋友,他想做他爱人,做那个和他携手走过一生的人。

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只会有彼此,宋望星是他生命的全部与唯一,他也要少年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人,像这么纯粹热烈全心全意爱他。

可,会愿意吗?

走出寝室楼的谢怀洲微微抬眸,脚步骤然一顿,在门口站定。

不远处,打印店门前,少年和一个女孩面对面站着,两人隔着一人半的距离,男孩拍着胸脯,很神气的模样,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谢怀洲:“………………”

方才所有情绪顷刻烟消云散,心头焚起火苗。

很好。

对他就是“我要睡了,晚安”。

和女孩在打印店门口都能聊这么开心。

一想到望星以后会软着声音和别人分享他的梦,会骑半小时的自行车给别人送花……心口微弱的火苗轰一下喷开,火舌瞬间席卷五脏六腑,肺都要炸了,阴暗的情绪在蔓延,理智摇摇欲坠。

浑身肌肉紧绷,小臂青筋凸起蜿蜒至颈部,脖颈青筋暴起,整个人散发着寒气,恨不得把人拖过来,狠狠揍一顿屁股。

方才那句玩笑缓和女孩的尴尬,她笑着夸赞宋望星人好,又羡慕他这种性格不内耗,宋望星不知道内耗含义,她还做了解释。

“这样啊。”宋望星得意地拍拍胸脯,“那我是不会内耗,大多数情况都是别人的错,只有很少情况我才有错,不过我是个知错就改的人,要是错了我会道歉的。”

女孩感慨:“我室友也这么教我,向你们学习!”

“加油,你会成功的。好啦,不和你吹牛了,你还要学习。”宋望星看了眼打印店墙上悬挂的钟,“都要九点半了,你快去吧。”

“啊九点半了?好好我去交表,走了,拜拜!”女孩朝他挥挥手,赶紧离开。

“拜拜。”

回寝回寝!

宋望星迫不及待要回寝。

希望谢怀洲没关门,等下他悄悄躲门口然后突然蹦出去…哇!要是谢怀洲吓到了,他就去牵他手哄哄他。

今天真好!师母平安,面试也通过了,等下又可以和谢怀洲玩了!

不知道谢怀洲明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火锅吧。

开心地摇摇脑袋,一转头就瞧见心心念的人站在寝室楼门口。

谢怀洲!

眼里甚至来不及绽放光彩,就看清谢怀洲俊美的眉眼淬着冷意,淡色的薄唇紧抿着,仿佛在阻拦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笑意收敛,宋望星眨眨眼,心虚地捏着书包带子,生气了吗?是因为他最近都没有给他发消息,也没有关心他吗?

好吧,这个是他不对。

不过谢怀洲现在好凶,比第一次见面还要凶,以前都没有这样,感觉下一秒就要把他摁腿上狠狠揍屁股了。

他还没有挨过打呢,宋望星踟躇着迈出一个脚尖,只弹一下脑瓜崩可以吗?……还,还是不了吧!把他弹笨了,期末要考不好了。

谢怀洲简直要气疯了,太阳穴青筋跳个不停,下颌线绷得很紧,整个人充斥着凌冽之气。

和女孩子聊那么开心,脑袋瓜晃得像只快乐小狗,一看见他就可怜巴巴觑着他,仿佛他是什么吃人的恶鬼。

骨节分明的大手收紧,怕真忍不住揍他屁股,心一横不再看他,大步走向车子。

正准备走过去的宋望星见他离开,茫然无措地愣在原地。

谢怀洲发动车子后没有离开,他降下车窗,透过后视镜看着站在原地的人,见少年清瘦的身型,又想到那天中午他纠结到没好好吃饭,盈满胸腔的怒意被针扎了个小孔,一溜烟跑完气,只余下心疼。

咬牙从唇齿间骂了句操,不明白他在装什么好人,明明一千万个舍不得放手,还装模作样把选择权交由望星。

但凡少年真和别人谈起恋爱,他怕会疯得厉害。

可想到那些只言片语……

望星,在想念妈妈。

望星希望与这个世界有很深的羁绊,那他会渴望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吗?

醋得嘴里直泛苦。

牙关紧咬,理智逐渐回笼,克制住下车冲动。

他不能替少年做决定。

宝宝,选择权在你,如果不能接受那种感情,就不要……

思绪左右拉扯,迟迟想不出不要什么。

随着时间推移,向来不信命的谢怀洲决定把选择交给命运。

如果望星不肯主动理他就代表上天让他放弃。

望星肯主动理他,意味着他不在意同性恋不同性恋,不是吗?

这么一想,谢怀洲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会理他的吧?好宝宝,一定会理他的,是不是?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后视镜,少年还垂着脑袋站在原地,还在,纠结吗?纠结就代表着他想过来同他讲话,对不对?

下一秒少年动了,谢怀洲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心跳得厉害……然后就看见少年大踏步往寝室楼走,不仅步子迈得大,还越走越快,到后面是跑着上楼的。

谢怀洲:“………………”

宋望星气鼓鼓的,一口气跑上三楼。

谢怀洲不理他,他也不理他!

明明看见他了,还当没看见,头一扭就走了。

他都没有那个样子!他周三跑掉之前还说了好长好长一段话解释,有理有据,一点没像谢怀洲这样!

而且,他故意不理谢怀洲的时候特别特别心虚,就好像要偷别人自行车那样心虚。

谢怀洲就很理直气壮,脸拉得那么那么长,又凶又拽,像个往外喷热气的高压锅,呲呲呲!

宋望星委屈极了,那天他跑开看谢怀洲一个人站在原地,心疼得都哭了。

他刚刚站在那里好半天,谢怀洲都没有来找他。

怒气冲冲打开寝室门,卸下书包洗手找衣服洗澡。

边洗边生谢怀洲的气,觉得他特别过分。

不过谢怀洲不理他,刚刚也没开车离开……

为什么?

宋望星不解,洗完溜出门,从走廊栏杆那里鬼鬼祟祟探出脑袋。

已经很久了,车子还在!昏黄的灯光笼罩着车子,车窗也开着,谢怀洲一个人坐在车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可怜。

宋望星偷偷看了好一会,又纠结又心软,好吧,他也有不对的地方,是他有错在先的,先躲着谢怀洲,最近也没有关心他,要,要不还是道个歉吧?

他先道歉,等他道完,就轮到谢怀洲跟他道歉了!谢怀洲的行为比他过分一百倍!道歉态度也要比他诚恳一百倍!

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回寝,要去衣柜找衣服穿,然后下楼。

路过桌边瞥了眼笔记本又收回目光,走到衣柜前才想起哪里不对,重新走回去看本子。

本子往前翻了一页?他记得走的时候是在另外一面的,是…谢怀洲翻的吗?

注意到纸页边角有手指捻过的折痕,宋望星确定谢怀洲看了他本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动了。

谢怀洲不喜欢鲜肉月饼,他能理解。

张同学说谢怀洲是飙车摔伤腿,他会觉得肯定有其他他不知道的地方,因为他在用心感受,谢怀洲大概知道他晕车,开得很慢很慢,和那种富二代根本不是一类人。

可谢怀洲都没有想过他。

他那么喜欢他,突然躲着肯定有什么其他原因呀,他也道歉了,虽然是在纸上,为什么不肯和他好好说说,要冷着脸一走了之呢?

这样不好,他不喜欢!

气呼呼趴在桌子上,小声嘟囔:“没礼貌。”

看见他装作没看见很没礼貌,随便翻看别人本子也没礼貌。

刚平息的怒火死灰复燃,他就不去哄谢怀洲了!至少今天不去道歉。

一头顶翻他!哞哞哞!

生了好半天气想到今天的英语还没学,又温吞吞坐起来开始学习。

车子在楼下停了很久很久,谢怀洲眼角眉梢满是阴翳之色,迟迟不肯离开。

直到十点半——少年平时睡觉的时间,才没有再等下去,缓缓启动车子离开。

不要紧,他明天再来。

至于“不愿理他就代表上天让他放弃”一说……谢怀洲面色沉如水,哦,他又没规定次数,这次不理,还有下次,下下次……急什么?

宝宝总会理他的,刚才在楼上偷看他好半天,肯定会心软……他没装可怜!只是坐在车内,什么手段都没用。

谢怀洲平躺在床上,胳膊垫在脑后,面无表情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少年那天躺在他身旁说话的模样,心像浸在温水里,涩涩的,涨涨的。

屋内的智能管家突然出声:“谢先生您好,有客来访。”

谢怀洲微微皱眉,而后想到什么,望星?!瞳孔缩紧,忽地起身,鞋都顾不上穿,急匆匆下楼,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惊喜,一把拉开大门,宝宝……

陆宁扭扭脖子,该死,飞机坐太久了……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啊?”陆宁吓一大跳,不自觉后退两步。

操?这么快!平时都吩咐智控管家给他开门,今天快到赤着脚给他开门啊?!

陆宁难以置信,受宠若惊,果然人谈了恋爱心情就好,瞧瞧老谢这脸色!以前哪会这样!头发丝都透着喜悦。

他可知道了哦。

最近上论坛又看到新料,老谢和小美人一起上课,牵手啦~对视啦~甜甜蜜蜜羞死人啦~嘻嘻。

还知道了小美人名字缩写是SWX,他一看这缩写就觉得眼熟,后面突然想到老谢的那个室友……

宋!望!星!

S,W,X!

激动得他直拍大腿,好好好,他还说老谢花心呢,合着是一个人,怪不得!

回国!立马回国!

“Hi!Bro!yo~yo~是不是很想哥们儿?”陆宁激情比了个手枪手指向他。

然后眼睁睁看着谢怀洲微扬的唇角瞬间绷直,带着缱绻之情的眼睛直接从四季如春的昆明跃迁到零下几十度的西伯利亚,冷冰冰盯着他。

“是你。”

声音不含一丝温度。

陆宁很是遗憾,他就说!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和蔼,ōóó~看来是在等别人呢。

一脸坏笑:“还能有谁?不会以为是宋望星吧?行啊老谢,进度够快,这大半夜的,孤男寡男,嗯哼~我这真是巧了不是?”

谢怀洲盯了他一瞬,眉骨微抬,缓缓开口:“是啊,巧了。”

陆宁突然感到后背发凉,不等他逃跑,谢怀洲大手漫不经心搭到他肩上,轻飘飘的力度却犹如千斤重,吓得他头皮发麻。

扒着门框哀嚎:“等等等等!老谢!老谢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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