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对湿度的感应已经麻木了, 但江暮云没有。
她是每天晚上都是待在湿度正常的浮动房里生活的。
江暮云每天都要经历生活空间由干到湿、由湿到干的转换,对于空气湿度这方面比其他人敏感得多。
这几天的空气湿度明显有在下降。
尤其今天这场阵雨过后,空气中传来的不再是泥泞腐朽的气味, 反而带上了丝丝青草香气, 连天空都褪去了一层灰雾, 透出了几分敞亮。
可惜众人被蓝星的鬼天气打击过的次数实在太多,以至于他们根本不敢再对此抱有希望。
不然以现在天色变化的趋势,大家应该都会感叹一声雨过天晴。
但江暮云敢啊。
她都被蓝星的诡异天气折磨过那么多次了,再多折磨一次也没什么。
人嘛,活着总要有点儿盼头。
勇于面对蓝星毒打的江大师眼一闭手一捏, 摆出个像模像样的掐算姿势:“兑下坤上,临卦下兑为悦,上坤为顺, 来日必当诸事亨通,人心欢悦。”
江暮云感叹:“好卦,着实是好卦。”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秦时武现在的表情就是地铁老人看手机。
秦时文小声解释道:“我上次看到她在翻《易经》。”
“意思就是江大师我心想事成言出法随。”江暮云就差拿个拂尘甩两下了, 她像模像样地沉思片刻后道:“既然这样, 那我第一个愿望就许个出太阳吧, 最好明天就出太阳。”
江暮云说完后摇了摇头,满脸慨叹之色:“我可真是个心怀天下的好人。”
赵家昊上当次数太多,已经对她这套免疫了。
赵家昊戳戳秦时文问道:“她大学学的气象学之类的吧, 这是又看出天气变化不对劲了?”
秦时文表情复杂:“那还真不是。不过和气象学好像……也有那么点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关系吧。”
赵家昊茫然了。
所以到底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
江暮云对此的解释是有没有关系都无所谓,反正她是一节专业课都没上过。
她江大师能有今天的名望, 靠的不是科学而是玄学。
主打玄学的江暮云再一次受到了玄学之神的眷顾。
第二天清晨, 江暮云打开家门, 一缕金色的光从缝隙中挤了进来。
江暮云眉目舒展,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将大门整个推开。
炽烈的阳光拥抱大地,驱散了空气中黏腻的水汽。
丝丝缕缕的风轻柔而舒缓,安抚着每一个曾在厚重空气中佝偻难行的身影。
出太阳了。
小白唔汪一声冲进了日光里撒欢,江暮云情不自禁地仰头张开双臂,让久违的阳光铺满她全身。
江暮云好像听见了欢呼声。
那声音遥远又模糊,却带着极具穿透力的喜悦。
下一秒,这份喜悦就具象化地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山上热闹起来了。
“江大师——”王清清声嘶力竭:“江大师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捏泥像!我天天给你上香!”
江暮云见了欢欣鼓舞的众人,刚想吟诗一首聊以抒情,就被王清清给堵了回去。
“不……不了吧。”江暮云艰难推拒:“场面看上去就很不吉利的样子。”
楚不闻给她递了个遮阳帽和太阳镜:“小心晒伤。”
江暮云一看那帽子是自己喜欢的渔夫帽同款,立刻按在了自己脑袋上。
还在太阳底下晒自己的秦时文见江暮云戴帽子之后长长地“噫”了一声。
秦时文顶着一脑门的汗在太阳底下转圈圈:“你怎么算命算得像个看破红尘的百岁养生老人啊,这都不来造作一下的?”
带着遮阳帽的江暮云拽拽衣袖:“这个温度我穿着长袖晒太阳,这还不够造作的?”
王清清带着吴星月,两人整个扑到一块大石块上趴着。
吴星月感受着背部被阳光炙烤的灼热温度,喟叹一声道:“晒死我吧,我今天哪儿都不去,我要在这里晒一整天太阳!晒死我都可以!”
郑湘摸摸她的脑袋:“不可以的,你要是晒死在这里,我们还得把你抬下山去扔掉,好累的。”
吴星月震惊:“为什么一定要抬下山去扔掉?你们在山上给我挖个坟不行吗?你们就不想我永远陪着你们吗?”
周影温声细语地给她解释:“不行呀,山上植物太多了,根系长得错综复杂,挖坑很累的,烂掉以后还招虫子。还是直接扔远一点比较方便。”
吴星月被这残忍的现实惊呆了。
她趴在石头上思考了一会儿人生,还是决定乖巧地活着。
抬远一点扔掉这个说法听上去真的好像是在扔垃圾哦。
但是吴星月关于今天哪儿都不去的宣言还是得到了大家的广泛支持。
闷了这么长时间,需要晒太阳的不止是他们,还有家里其他东西。
不夸张地说,如果不是他们偶尔烧炕烘山洞的话,这会儿山洞里面估计已经长满各种苔藓霉菌了。
连带着山洞里储存的其他物资都一样,一个都别想跑,都是霉菌的温床。
现在大家好不容易等来了太阳,自然是要把那些闷到发霉的东西统统摆出来晒一晒的。
江暮云掏出了她珍藏已久的小音箱,没多久山上就响起了慷慨激昂的“今天是个好日子”。
太阳出来了,他们在用电上终于可以稍微宽松一些了。
最先从南山仓库带回来的太阳能软板已经退休了一批,好在他们当初考虑过软板使用寿命方面的问题,每个人都拿了不止一套,目前还有得替。
江暮云这边歌声一响,立刻提醒了其他人。
他们现在可不用再抠抠搜搜用电了!
至少太阳还在的这几天都不需要了!
反正电池就那么大,平时用得再省也攒不下更多的电,不如及时行乐。
哐哐哐的音乐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只要是欢快的音调,哪怕是手机自带闹铃他们听着都开心。
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出山洞让它们开始享受阳光,该洗的衣服床单也要全部下水重洗。
之前洗的那些衣服,就算烧炕烘干了也总感觉带着股霉味,哪儿能和正经用太阳晒干的比呢?
除了山上大蓄水池里的存的干净雪水,以及他们反复净化过的饮用水不能用外,其他水都被抬了出来。
大山洞里的那些架子又一次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江暮云往装满衣服的浴桶里倒洗衣液,在水倒进浴桶里的瞬间,一团团白色泡泡冒了出来。
和白色泡泡一起冒头的,还是四散在空气中的清香。
他们现在洗的衣服都不脏,哪怕不倒洗衣液也没问题,完全不用搓洗。
为了图方便,基本每个人都是把衣服丢进浴桶里一起泡,然后拎出来过几遍水,就可以挂上架子晾晒了。
只是大家已经很久没有穿过带着日光和洗衣液的香气的衣服了。
秦时文也学着江暮云的样子往浴桶里倒洗衣液:“我当初捞了那么多肥皂洗衣液洗衣粉,总担心以后不够用。现在看我还是太天真了。该担心是不是不够用,而是用不完才对吧!”
要么连着出太阳半年不见一滴雨,要么连着下雨半年都不见太阳。
有太阳的时候没水,有水的时候没太阳。
像现在这样能匀出水来洗衣服,而且还有太阳晒的日子,简直屈指可数。
大多数时候大家穿的衣服就像一次性的似的,脏了就只能堆在一起扔一边,等到某个不缺水还有太阳的黄道吉日来了再一起洗。
江暮云捧着一捧泡泡往空中一扬:“你该庆幸我们找到的衣服够多,经得起换。不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们得有三百天都穿着臭衣服。”
“这话我同意!”赵家昊从他的浴桶里捞出一件单衣过水,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闻着洗衣液的味儿,是真的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赵家昊在末世前的那二十多年人生中,一直自认自己是个不讲究的懒鬼,衣服从来都是攒一桶然后交给洗衣机的。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盆子边上手洗衣服,而且还洗得这么快乐,连洗衣液的香味都让他着迷。
中午的高温烈日没等打消他们的积极性,哪怕他们带着帽子穿着长袖汗水不停地往下滴,也最多就是把洗衣服的地点从山洞外的平地上换到山洞内部。
洗着洗着秦时文发现水不够了,于是就喊了一声:“现在是怎么说?打水还是开蓄水池?”
江暮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当然还是去打水。”
他们蓄水池里的水那干净程度,是半混不清的河水以及夹着泥沙的雨水没法比的,当初他们怕蓄水池里的水被弄脏,还特意给蓄水池加了盖。
这么干净的一池水要是被用来洗衣服,那得多浪费啊。
打水也快得很。
两个人留守,八个人拖着两辆板车下山,一趟就能运回来十多桶。
打水的时候用丝—袜兜住桶口,过滤到河水中的杂物。
运回来之后再用他们用木炭、细沙、棉花等物自制的简易净水器再过滤一遍。
如果是日常用的话,还会留一些时间给它们沉淀。
不过现在大家等着水洗衣服呢,没耐心等它慢慢沉淀,直接用净水器多滤两遍效果也一样。
下午洗完衣服之后,众人又去打了几趟水,把白天用掉的全部补上。
反正天黑得晚,时间来得及,今天正好大家都挺亢奋,完全不觉得累。
而且太阳出来了,他们的日常生活也得重新规划。
先抽空在各家门口搭个小厨房。
他们家里的液化气等燃料早就见底了,家里原有的灶台也连着炕,平时做饭时间稍微长点儿再煮个水什么的,山洞里就要变烤箱。
偶尔蒸个干桑拿是乐趣和享受,大夏天的天天蒸干桑拿,那是要出事的。
所以他们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用铁皮炉烧柴做饭的。
倒也不是不想另搭一个灶台,而是空气太潮湿,搭了也干不了,不如先用铁皮炉子将就着。
现在有太阳了,新灶台自然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就在家门外面搭个小厨房,开烟囱方便点儿,还有地方储存各家日常用的柴禾,省得隔三差五就要跑去存放柴禾的山洞搬柴,或者是堆一堆柴禾在平时的生活空间里碍事。
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不方便出门做饭也不要紧,原本的铁皮炉还能继续发光发热嘛。
有了盘炕的经验,新的小灶台和厨房的搭建速度很快。
而且现在山上有了植物,他们也可以直接用晒干的草料和黄泥,效率比吭哧吭哧剪碎布条要高太多。
灶台搭好自然是烧柴的。
好在他们现在再也不用千里迢迢跑去艺市搜集干柴了。
现在山上到处都是树,随便砍两棵晒干都比跑去艺市搜罗那点桌子柜子来得快。
一群人劈家具还挺有经验的,到了砍树的时候就有点麻爪了。
先前没太阳这群树都能茁壮生长,现在太阳出来了,它们更是恨不得一天一个样,各个儿树干都比人大腿粗,连叶子都绿得像是要发光。
别说是为了柴禾了,就算是为了让他们居住的这个小山头不变成原始森林,他们也得开始砍树,控制这些植物的规模。
这种粗细程度的树干,让一群没啥砍树经验的人用消防斧劈砍,把手砍麻了都砍不出一个坑,还是锯子靠谱一点。
幸亏他们下水捞物资的时候当时有两艘船,运力惊人,什么杂七杂八的都能往回捞,这会儿工具是绝对不缺的。
江暮云和楚不闻握着锯子一人一头来回拉,看锯得差不多了,楚不闻就示意江暮云往后退退,然后飞起一脚踹在树干上。
高大的乔木顺着楚不闻的力道晃了两晃,随后便在重力的作用下缓缓倒了下去。
另一边的赵家昊看看自己这边还没过半的进度,忍不住咋舌道:“这树一棵棵都是怎么长的啊。我还以为它们已经基因变异用不着光合作用了,一晒太阳就得死呢。结果人家没太阳的时候长得好好的,有太阳了长得更疯。”
江暮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不定它们之前已经很克制了,现在才是人家正常的生长速度呢?”
“好家伙,那要是让它们这么长下去,咱就真成侏罗纪公园了。”王清清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儿喘。
王清清和吴星月那边知道自己劲儿不大,索性选了这周围看着最孱弱的一棵下手,这会儿也快大功告成了。
江暮云拧开水壶灌了口水。
外面热归热,风倒是一直都没停下过。他们现在在树林最外围,完全可以躲在树荫下享受自然风扇。
等到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完成了今日目标,大家再一起拖着树回去,把一整棵树劈成柴。
他们目前的目标就是每两人每天一棵树,早上砍树劈柴,在中午之前把柴禾都放太阳底下晒上。
为了节省时间,柴禾粗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能晒干就行,反正用的时候再继续劈也不影响。
当然如果偶尔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比如有农作物到了收获期,那砍树行动就会暂停一天。
等过了中午温度最高的时候,再分八个人出门打水。
留守的两人就负责把家里的动植物照顾好。
母兔的第二胎已经分娩了,只是小兔子还没满月。
这回可没人敢再去招惹母兔了,大家都老老实实地把草料往兔子窝附近一塞就走,生怕惊到母兔子,他们又得把小兔子抢出来人工喂奶。
上回那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瞎养,不代表他们就真会养奶兔了,更别说现在的温度还这么高,对兔子本身就很不友好。
万一他们把小兔子养死了,那他们能原地哭出声来。
眼看着只要这一窝兔子能健康长成,他们就可以过河拆桥吃兔肉了,中间可不兴再起什么波折。
那两大三小五只鸡现在倒是挺乖觉,除了鸡蛋经常离奇失踪外,别的什么都不用操心,江暮云连鸡窝都不用扫了。
它们一天天地在林子里溜达,连嗯嗯都会变成山上植物们的养料,可以称得上一句自我管理能力极强。
经过这些天的消耗,山洞里的冰已经被他们用了个七七八八,空出来的位置则全部都被各种不耐高温的农作物们占领。
这期间土豆和红薯又收获了一回。
用了陈教授那边送来的调配过的土之后,这回收获的土豆和红薯块头确实大了些,但离末世前的常见大小还是有差距。
江暮云拎着土豆安慰众人:“换个思路想想,万一不是我们种岔劈了,而是它就是这小个头的品种呢?小香薯和麻辣小土豆,这不都挺好吃的。”
“说得也是。”被江暮云这么一提醒,周影看那些圆滚滚的小土豆的眼神都慈爱了不少:“我那儿的辣椒苗长得还挺好的,等辣椒熟了咱就把它们变麻辣小土豆。我之前在川省乐市吃过一次,一直惦记到现在。”
无论是不是蓝星真的不想给未变异的植物活路,江暮云等人都不想放弃这两样食物。
哪怕它们的产量并没能达到他们的预期值,也耐不住人家确实好养活,更是他们目前除了蘑菇外唯二可以选择的主食,也是最主要的碳水来源。
更是他们身边为数不多的,还保持着末世前的模样和味道的作物。
这么一想,连它们因为不适应环境而减产的现象,都变得可爱多了。
这一批土豆和红薯收获之后没两天,蘑菇也收获了。
这批蘑菇是从太阳出来之后开始养的。
之前他们养蘑菇会特意把蘑菇分成几批,好让它们的成熟时间错开,基本是秉持着现养现吃的原则。
毕竟没太阳就没法晒蘑菇干,种多了吃不了也浪费。
去艺市找回来的柴禾,并不足以支撑他们天天闲得没事就烧一晚上炕去烘蘑菇,只能现种现吃。
这会儿又有太阳又有水,所有条件都备齐了,再不鼓动大家扩大种植面积多多存储食物,江暮云和楚不闻俩人就白在末世活那么些年了。
江暮云连她之前存的那些菌种都掏出来用了,力求赶在河流干涸之前能养多少蘑菇就养多少。
今天就是蘑菇种植规模扩大后的第一个收获期。
一般来说,普通个头的新鲜蘑菇要彻底晒干,是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的。
但变异平菇这类变异菌菇的个头很大,每一丛都长出了灌木丛的架势。如果不作处理就直接晒的话,即使现在太阳足够烈,也没法在两三天就把它彻底晒干。
时间拖久了,蘑菇很容易变质。
所以他们在收获之后还得先把个头过大的蘑菇处理一下。
像平菇这类长得丛丛簇簇的,可以按照末世前的处理方式,撕成小朵或小条晾晒。
如草菇一样变异后是个头变大,菌盖菌杆都过于肥厚的,就需要切开再晒。
末世前未变异的平菇亩产量就可以达到上万斤,更别说末世后,单体个头普遍翻了三四倍的变异菌菇了。
江暮云他们这加起来一亩多的地界,收获的各类菌菇们加在一起,都得有个五六万斤。
这还是他们没有紧着高产品种去种的结果。
如果全部都种平菇的话,亩产量过十万也不是问题。
只是这重量是按鲜蘑菇算的。
各类蘑菇因含水量不同,在体内水分被晒干后剩下的重量也不同,普遍都会缩个5—10倍。
也就是说,江暮云他们这一批收获的蘑菇,在晒干后大约能剩下七八千斤的蘑菇干。
十个人再分一分,等于每人都能收获几百斤。
蘑菇的饱腹感很强,晒干后也方便保存,除了吃的时候需要复水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第一次直面末世餐桌一霸的产量的几人惊呆了。
王清清甚至觉得,只要他们能好好保存菌种,今后就不存在什么粮食危机这种事了。
江暮云残忍地撕破了她的幻想:“醒醒吧,哪有十全十美的事。种蘑菇要水,吃蘑菇也要水,万一外面来个大旱三年……”
江暮云未说完的话被她自觉主动地咽了回去。
旱季确实是储存食物的好时候。
不仅是蘑菇,还有红薯干,蔬菜干,他们全都储存了不少。
就连他们养的那池子鱼,都被挨个拎出来开膛破肚变鱼干。
太阳才出来十来天,河流的水位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江暮云口中的“大旱三年”初见端倪。
河不在了,他们自然也没地方去给鱼弄鱼食了。
一群人都被蓝星折腾好几年了,对这种事很能看得开。
不就是旱几年涝几年吗,也不是头一回经历了。
比起哀叹狗蓝星天天瞎折腾,还是趁着有水的时候多存点水、多捞点鱼来得实际。
在人工养鱼这方面都不用江暮云和楚不闻提醒,众人很有自知之明。
在几次试图给鱼投喂蘑菇未果之后,众人就知道自己是养不成鱼的了,后面也压根就不琢磨这事,直接逮一条宰一条,把它们统统变鱼干。
只不过渐渐的,随着河流的水位线下降,河里的生物似乎也知道这里的旱季即将到来,纷纷四散出逃开始为自己寻找生路,他们每天能抓到的鱼越来越少了。
夏季有了烈日助阵,温度却仿佛被拽住了一般,没有像之前那几个夏季一样继续上升。
几人现在还能出门打水干活儿,除了自身在逐渐适应高温之外,也有这个夏季的风一直都没停过,拦住了高温的脚步的原因在。
这风也不大,和春季暴雨时的风没法比,只是它一直都吹个没完。
如果单拎出来看的话它再寻常不过,和末世前的风没什么两样。
可如果加上持续时间,那这风就怎么看怎么诡异了。
诡异到连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的王清清等人都觉察出了不对。
王清清一斧头把树干劈开,迎着风擦擦汗,顺口江暮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江暮云把劈好的柴往边上堆堆,口中应道:“反正蓝星要闹什么幺蛾子我们也挡不住,多存点食物和水总不会错的。”
王清清觉得哪里不对,但思忖片刻后又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咸鱼躺平流和内卷奋斗流并存,今年的诺贝尔哲学奖不颁给你真的很说不过去。”郑湘精准点评。
王清清茫然:“我怎么没听说过诺贝尔哲学奖这种东西。”
秦时文叹气:“你听说过的话问题才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