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礼物如何评价？
阿法妮西只觉得自己的血压在对方寥寥数句的撩拨下直线上升。
但身为虚境教的圣女，她绝不会将如此失态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的敌人。
即使现在的阿法妮西小姐并不承认约纳斯能够算得上是自己的敌人。
“愚昧的自大之徒，你明白你所作这些之事的含义么？”
阿法妮西看向面前这个半机械化的头颅，眼中甚至没有一丝波动，但她的语气却是带上了些许寒意。
“当然明白，我尊敬的圣女大人。”
虽然这么说着，但约纳斯的语气中却是没有一丝尊敬之意。
“如果圣女大人觉得哪里有冒昧之处，不妨直接说出来，我会尽可能按照您的想法改正。”
阿法妮西显然听出了约纳斯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她的眼神愈发冰冷，开口说道：
“希望你真的能够明白你正在做什么……约纳斯·韦廷。”
这是阿法妮西第一次说出约纳斯的名字，这也代表在她的心中，这个“跳梁小丑”彻底的被她打入了黑名单之中。
“呀，原来圣女小姐记得在下的名字，那还真是荣幸。”
约纳斯的语气有些讶异，但在阿法妮西听起来反倒更像是在阴阳怪气。
到这里，阿法妮西的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点，但她没有发泄出来，而是平静的开口说道：
“你是试图用你那愚蠢幼稚的行为激怒我么？如果是这样，我劝你趁早放弃这个想法。”
话音未落，她便听到约纳斯的声音从传声器中传出，那半机械化的头颅也露出了人性化的表情。
“当然不是，比起这些，我更希望能与圣女小姐进行一番深入交流。”
说到这里，约纳斯顿了顿，随后语气有些玩味地开口说道：
“阿法妮西小姐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从那位袭击者手下毫发无伤地活下来的吗？”
阿法妮西皱了皱眉，她确实有些好奇对方是怎么从那位欧米多的手中安然无恙活下来的……
虽然欧米多的刺杀成功率确实不高，但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专精于暗杀这方面的灵能者，在没有灵能者保护的情况下，约纳斯怎么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但事实就放在她面前，即使是阿法妮西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对此很感兴趣。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阿法妮西并没有开口，而是冷眼看着那头颅，就像是默许了对方的“表演”一般。
想要做到毫发无伤，要么就是早有准备，要么就是自身实力能够碾压袭击者。
如果说一切都只是对方引蛇出洞的计策，阿法妮西想不到约纳斯是哪来的胆子敢在那种情况下以身犯险。
“答案其实很简单……”
约纳斯的嘴角勾起，随后像是谜题揭晓一般开口说道：
“圣女大人还记得我为虚境教所做的宣传片吗？”
宣传片？
阿法妮西皱了皱眉，随后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如果说最近什么事情让虚境教麻烦不断的话，那一定就是前段时间在网络上流传的关于虚境教的种种“暴行”。
这个所谓的实录短片让虚境教之后的行动举步维艰，不得不说，抛开虚境教对于普通贫民区的影响，它们对于那些上层区的渗透其实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可怕。
毕竟如果虚境教真的对于一级区或是二级区都渗透到了那种地步，维和部队和仲裁局恐怕早就坐不住了。
而听到约纳斯话语的阿法妮西也是很快便想到了对方话语背后所隐藏的含义。
“前段时间那些事情，都是你一手推动的？”
阿法妮西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如果说之前只是因为对方让自己失态而感到难堪的话，现在的她毫无疑问可以说是真的生气了。
原本以为对方只是推波助澜的一个跳梁小丑而已，现在看来，对方的狂妄与自不量力或许要远超她的预想。
想到这里，她不仅气急反笑：
“你不怕死么？”
即使明面上，虚境教与阿尔特财团的势力相差不大，但对方既然选择了针对虚境教，那多少还是查过虚境教底细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约纳斯这番举动除了野心太大撑破了胃之外，阿法妮西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更好的描述。
“当然怕……只是我不觉得虚境教会是葬送我的对象。”
约纳斯的语调到了此时反倒是降了下来，他的语气变得平缓而又理所当然，就像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将虚境教放在眼中过一般。
紧接着，半机械化的头颅眼神变得有些诡异，他的嘴部一张一合：
“知道那些信息都是谁录制的么？”
能够录下这些画面，很显然是已经被安插到虚境教内部的暗子所做的，而约纳斯的这番话也很明显的表达了这个意思。
然而阿法妮西的脸色则是更加难堪。
她原本以为“神谕”已经足够揪出那些藏在信徒之中的蛆虫，没想到还是出现了漏网之鱼。
见到阿法妮西难堪的脸色，约纳斯语气中的笑意愈发明显：
“看来圣女小姐并不清楚他的身份。”
“……”
阿法妮西并没有理会对方，刚想要捏碎这个聒噪的头颅。
便听到对方接着开口说道：“圣女大人不妨与我打个赌如何？”
她的动作一顿，便听到对方接着开口说道：
“我赌，在阿尔特公司彻底踏平虚境教之前，你依然找不出，我藏在虚境教中的那个内鬼。”
“我会找出他。”
阿法妮西平静的叙述：
“约纳斯·韦廷，愚昧的人子，如果你的目的是激怒我，那么恭喜你，达成了你这平庸一生最伟大，最值得吹嘘的事迹。”
“但接下来，我会认真对待你与你的势力，一点点的将你所引以为豪的事情全部捏碎。”
“然后我会将他和你绑在一起，放在赎罪的火刑架上灼烧三天三夜，直至你们的罪孽彻底被清洗。”
听到这里，头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像是在大笑一般。
它眼中透出光芒，光芒也愈来愈盛，伴随着一声：
“我期待你的复仇，阿·法·妮·西小姐。”
这是它第一次念出虚境教圣女的名字，也是一次挑衅。
紧接着，头颅开始透光，一旁的谭雅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脸色大变，但还未等她行动，那头颅便爆炸了开来。
一阵强光与冲击波席卷了整个房间，谭雅丝被冲击波撞飞重重的砸在了墙上，房间内的一切事物都被冲倒或是冲散，四周的墙壁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待到强光消散，屋内的一切变得一片狼藉。
谭雅丝揉着自己的脑袋，显然是被这一下撞得不清，但她还是下意识看向虚境教圣女，那位阿法妮西大人。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那位阿法妮西大人此时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甚至衣服上都未曾出现褶皱。
并未理会一旁侍从的表情，阿法妮西只是眼神冰冷——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
而另外一边，阿尔特财团之中。
约纳斯正看着从尼尔尼斯区传来的画面。
实际上，他并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
对方的能力远远超出他的预想，虽然为了隐秘性，他并未在那颗头颅之中填入威力太大的微型炸弹。
即使是这样，那种冲击力，也足以让一个身体素质不算差的成年男人受重伤了。
但那位虚境教的圣女殿下却像是毫发无伤一般……而从勘探仪反馈的数据来看，在冲击波接触到对方的身体之前，却像是自动避开了一般……说的更准确一点，应该是像水流一般被分开，被某种介质隔绝在了外面。
如果约纳斯没分析错的话，那并不是灵能护盾……而是某种更加高级的用法。
这也更加确定了约纳斯之前的猜测……如果这位虚境教圣女真的是虚境的代行者，那他如果击溃对方，是否会带来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呢？
稍稍收起思绪，约纳斯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这种可能自然是很小，但并不能完全排除，所以在指定计划之前，试探远比击溃重要得多。
抛开对于虚境的偏见，约纳斯对于这份力量倒是不排斥……而且从自己之前的经历来看，自己受到虚境的青睐恐怕并不会比那位虚境教圣女差多少？
如果以灵能的觉醒程度来判断与虚境关系的紧密程度，那此时的约纳斯毫无疑问可以说是天命之子了。
他在灵能这方面的进展甚至要比塞琳小姐还要快得多，其它灵能者都是越使用灵能，与虚境的关系也就越紧密，陷入疯狂的可能也越大。
但约纳斯直到现在也未曾感受过太多灵能所给他带来的心理缺陷。
而这种反常的体现也是约纳斯对付虚境教的底牌之一。
这么想着，约纳斯轻笑了起来，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既然已经决定做了，那便不会后悔，这是约纳斯的行事准则。
虽然目前看来事情有些棘手，但还不算脱离了掌控范围。
计划都已经铺好了，与其担心倒不如躺在办公桌上多休息一会。
说起来，好像已经整整三天没怎么好好休息了。
也就是这个念头冒出的一瞬间，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行小字，右上角的视野中，这段短讯极为显眼。
“约纳斯先生……在做什么呢？我好想他，一直看不见他，我感到快坚持不下去了。我是不是快死了呢？心里好痛苦，太痛苦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感觉好难受好难受……”
“……”
约纳斯不用想都能猜到这是谁发来的短讯，看向名字，果不其然。
塞琳小姐稳定发挥。
约纳斯念头微动，眼前出现了虚拟输入器，并没有做过多的回复，仅仅只是回复了一个符号。
“？”
短短的一个问号包含了多种复杂的情绪，不用过多的话语就能清晰明了的表达出如此复杂且晦涩的情绪，这或许就是人类进化出群体意识的第一步。
见到约纳斯搭理了自己，塞琳小姐似乎更加来劲了。
“为什么不愿意说更多的话呢？为什么只回复一个问号呢？桥都麻袋，喜欢约纳斯先生有什么错吗？呐，告诉我啊。搜噶，约纳斯先生已经不喜欢了啊……真是冷酷的人呢，果咩纳塞，让你看到不愉快的东西了。像我这样的人，果然消失就好了呢。也许只有在我和约纳斯先生两个人存在的世界里，才有真正的美好存在吧。”
“别在这里发电！”
“收到收到。”
回归了经典的对话方式，塞琳小姐嬉笑了一声，随后想也不想地向约纳斯拨来了通讯。
“约纳斯先生想我了吗？”
听到少女熟悉的声音，约纳斯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
“不是前两天才见过吗。”
“可是我每分每秒都想呆在约纳斯先生身边，仅仅只是离开一个呼吸我都快要窒息了……”
“打住！”约纳斯连忙叫停，没好气的开口说道：“早叫你少接触一点小作文了。”
“可这都是真情实感啊。”塞琳小姐有些委屈。
“偷的也算真情实感？”
“这些都是原创，约纳斯先生太低估我对你的爱意了！”
听着少女似乎还有些骄傲的语气，约纳斯有些无言以对。
随后便听到塞琳开口说道：
“况且只允许姐姐每时每刻都陪在你身边也太犯规了，不公平，重赛重赛！”
“埃丝妮现在可不在我身边。”约纳斯开口纠正道。
听到这话，塞琳小姐眼睛一亮，开口问道：
“我三分钟后过来。”
“？”
“导航，前往阿尔特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