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biao子, 你他妈不想挣钱,别拦姐妹们的路啊,你看不懂眼色啊。”
石屋外, 刘沐雅想伸手打周盈盈的耳光,却被同行的女人拦住了。
其他三个女人脸色也不好看,她们是一起来的, 大少爷们找女人陪同,不就是想找解语花,花了钱找开心的,不是来找人碍眼,惹人生气的。
她们都知道这一趟旅行结束后,没可能跟对方有任何交集了,所以趁这段时间是千小心万小心的哄金主开心。
就是希望能多捞点。
周盈盈这死女人,惹陈少爷生气了, 以后她是碰不到好的局了,可姐妹几个还都要挣钱的,要是陈少爷回去跟人提上那么一句,以后谁还找她们姐妹。
虽说问题不出在她们身上,可是她们是一起来的,以后的人,为了避免麻烦都不会要她们。
毕竟女人有的是。
周盈盈自己也知道, 她刚刚的行为越界了,她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是她贪心了。
可是面对戚矢臣这样的男人,她很难不贪心, 事情已经做下了,几个女人已经得罪了。
要么放弃, 要么豁出去了。
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几个女人见周盈盈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已经有旁观的游客在看她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几个女人合起伙儿来欺负她一个。
陈然也觉得晦气,同行队伍里出了这么一个人,不说几个姐妹互帮互助多捞点,这女人反而异想天开,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山鸡妆点两根毛,真拿自己当凤凰了。
“找死别拉姐妹垫背。”
刘沐雅放下这句话后,往檐下相反的方向走了,其他几个女人也离开了,只有陈然留下还没走。
“周盈盈,你觉得你能成功吗?”
刚刚她一直在暗中观察,自然是发现了周盈盈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坚定。
“你看那几个大少爷,哪个不是人精,从一开始你出场的方式就不对,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一场交易而已,你觉得你眼巴巴的缠上去告诉人家,你有多喜欢对方,想和他在一起。”
“你看对方会不会信。”
“如果你是一个普通女孩,没有做这一行,或许对方还会感动你的真心实意,但你自己都主动贴上了身份标签,然后又想撕下来找真爱,那你当初就别入这行啊。”
“所以你不要怪别人戴着有色眼睛看你,入了泥潭的人,要想洗干净,不是那么容易的。”
“最后一句,你的那些心思最好收起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陈然好心劝过也警告过了,至于周盈盈听进去没有,她尽力了,她们姐妹现在只能想尽办法把大少爷们哄开心一点了。
正厅里,刚刚那个来警告的人已经走了。
戚矢臣嘴角叼着烟,低头用火柴点燃烟支,从进这座森林,他就没有再抽过烟了,现在是头一次。
“戚哥,那人也太神经了吧,长得人模狗样的,说话这么冲,谁要接近他男朋友?”
李明还没见过比他们还拽的人,他戚哥做什么了?是拉人家手了,还是亲人家嘴了?搞得跟戚哥和他男朋友滚上了一样。
肖仲在旁边柺了一下李明,让他别说了。
“哎,王程,你从哪儿找的女人,怎么那么不懂眼力见。”
肖仲赶紧把话题转移开了。
“就让负责人找的呗,不喜欢换了不就是。”
王程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看戚矢臣抽烟,那天晚上在洗澡间外,他也看见了。
其实他就是无聊,看见戚矢臣步伐匆匆的往洗澡间去,他便也跟去了。
他们几个洗澡都是在河边洗的,要不然就是拎几桶冷水洗了,他们晚上根本就不会去洗澡间,所以见戚矢臣去了,他也好奇的跟去了。
然后他就看见,戚矢臣蹲着给人擦药,人家师兄来了都不收敛,第二天还让人找艾叶驱蚊,这明晃晃的心思,想猜不中也不行呀。
嘿嘿,这趟没白来,有好戏看了。
虞书见师兄离去后,他把姜汤放下,把自己另外一只袖子也放下来,把两边的袖扣扣上,扣好后,忍着疼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确保师兄看不见后,才放心下来。
上山的时候,一门心思都集中在怕掉下山去,回来时,又被师兄拉走了,虞书不敢表现出来异常,怕被发现。
现在一个人了,虞书才觉得手腕疼得厉害,衣袖的布料磨在手腕上,动一下就是细细密密的疼。
但他也不敢现在检查伤成什么样子,他怕师兄等下突然回来了。
灶孔里的木柴烧得很旺,火光印在虞书白皙的脸上,虞书把手往前伸了一点,感受到火的温热。
忽然,虞书感受到脚下有什么东西在蹭,他低下头去,发现脚边有一只深棕色的狸花猫。
狸花猫长得油光水滑,看来被人养的很好,虞书没有养过小动物,他只见过别人家里养的布偶猫,长得精致又漂亮。
脚下的狸花猫虽然丑丑的,却很亲人,贴着虞书的脚踝蹭了好几下,蹭完后还冲虞书喵了一声。
看那模样,似在说,怎么还不摸我?
虞书伸出左手,先试探性的在小猫背上轻轻摸了两下,见猫猫没有攻击意图,虞书才敢放心大胆的给它顺毛。
虞书摸的时候,猫猫一直用脑袋去蹭他的手,虞书便在它头上摸了几下,随后狸花猫闭上眼睛,摊开肚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厨房的地面是铺的水泥地,所以带跟的鞋子走起来会有声音,而工作人员大多数是穿的布鞋,所以应该是师兄回来了。
虞书立马收回手,跟狸花猫保持距离。
虞书不想猫猫被师兄发现,师兄看见肯定会赶走它的,虞书起身把凳子重新移动了一下,坐在最外面一点,把猫猫挡住。
燕则安回来后,看见灶台上的碗空了,看来虞书听他的话把姜汤都喝尽了。
“雨小了,我陪你回去拿换洗衣服。”
燕则安手上拿着一把大伞。
虞书听后起身,跟上师兄,从厨房后门一起出去,出去时,虞书回头看了一眼狸花猫所在的方向。
狸花猫缩成一个团,离灶孔的火源不近不远,悠闲的闭着眼睛睡觉。
找工作人员借来的伞很大,可以遮挡两个人不被淋湿,虞书安安静静的走着,燕则安撑伞与他齐平。
燕则安陪着虞书,回忆起他们年少时,虞书总是很冷漠,神色淡淡的,很多次都是他在旁边说,虞书回应他一两句。
十年时间,虞书除了绘画,生活以外的东西,在家是听虞母的,在外则是听他的。
他觉得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好,他没有意见。
就像一只漂亮的玫瑰,它没有刺。
燕则安看着守着这只玫瑰太久了,他其实没有这么深的掌控欲的,是虞书纵容了他,他什么都听你的。
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没有人能抵抗这种诱惑。
就在他以为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时。
玫瑰开始叛逆,开始长刺,拒绝他,甚至是有了想离开他的心思,这让燕则安怎么能接受。
走着走着,燕则安按住虞书的肩,让他停下。
“虞书,你喜欢那位戚先生吗?”
燕则安问他。
虞书听到师兄的问题,有些错愕。
“师兄,怎么会呢?戚先生有女朋友的,而且我也不喜欢他。”
他是我新交的朋友。
后半句,虞书没说出口,他知道师兄不喜欢听的。
燕则安听到虞书说不喜欢对方,心里总算是痛快了一点。
他对那位大少爷身边的女人,是不是女朋友表示存疑,有钱人正式交往的叫女朋友,不正式的那就不一样了。
不过看样子也不像女朋友,毕竟有正式的女朋友,还能干出这种朝三暮四的事儿,哪个女人受得了。
回到帐篷,取完衣服,虞书去了洗漱间。
燕则安就在门外不远处守着。
他身子抵在背后的石墙上,等候时,余光瞥见了尽头的人,那人带着工作人员,两人手里各提了一个铁桶。
他们把铁桶放置在墙角。
铁桶里熏出来的烟雾很熟悉。
就是昨天焚烧的艾叶。
那男人把铁桶放好后,目光丝毫没有往这边看就离开了,工作人员倒是好奇的往这看了几眼才走。
前不久他才警告过对方,看来对方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他。
燕则安大步走了过去,直接把那两个铁桶踢翻,铁桶顺着滚进了雨里,雨水打湿了火星,里面燃烧的艾叶熄灭了。
虞书洗漱完出来,见师兄站着檐下。
燕则安见他出来,没有带着人往前面走,而是走了两步打开一扇门,他们从木门进去。
燕则安挡住了虞书的视线,虞书没有看见雨里倒掉的那两个铁桶。
晚上雨停了,大家吃过晚饭,回了帐篷。
虞书进帐篷后,他把帐篷拉链从里侧拉上,这样外面的人就打不开了,除非暴力拆解。
虞书坐在床铺上,解开袖口,认真检查自己手腕上的伤,他手腕上的伤开始发暗,变得有些吓人。
碰一下都疼。
虞书生活常识不多,也没有备药物,师兄那里倒是有,但是他不可能去找师兄的。
怕被师兄发现,他晚上吃饭都不敢使太久的右手,因为太疼了,所以东西也没吃多少。
忍忍吧,希望明天会好一点。
虞书躺下身子,忽然觉得自己的被褥有点硌人,他用左手掀开被子,发现下面放着一包东西。
东西用牛皮纸包着,麻绳系结。
虞书单手拆开了,拆开后里面是两支伤药,一瓶水,旁边还有一包米色纸封着的点心。
牛皮纸里侧写着字,黑色的字迹笔锋凌厉,干净利落,力透纸背。
上面写着药膏的用法和忌口。
末尾还有一句对不起。
纸上没有署名。
但虞书猜到是谁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