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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小石头

我是只正经狐[穿书] 糖丢丢 3474 2024-06-15 18:09:19

回到客栈, 胡以白觉得下一步,就应该着手去找这个小石头。

三年前他可能去过溪城,而且还是王家寨的人,他是疫鬼的可能性很大。

可有一点很奇怪, 他既然回来为何不去找小石榴?

他到底有什么不能见小石榴的原因……

*

晚上山风大, 坐在窗前边吹边聊, 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按照惯例,聊完之后凤翎起身就要出去, 胡以白也站起身抻抻懒腰, 忽然视线越过凤翎肩头, 目光一滞, 仿佛在窗外看到了什么, 低声道:“别动。”

凤翎动作一顿, 就看胡以白慢慢走过来,借着他的身体做阻挡, 慢慢靠近窗边。

因为不能被窗外的人发现打草惊蛇,胡以白只能猫腰靠向凤翎的肩膀,借着颈部和发丝间的缝隙,悄悄窥探着外面。

淡青色的阴影站在客栈门前的老树下, 阴森森的望着这扇窗户。即使隔得这么远,胡以白也能感觉出对方身上环绕的鬼气和魔气。

看来之前凤翎猜得不错,这人确实是半鬼半魔。

想到这他微微弯起唇角:【猜猜我看到了谁?】

热息扑在脖颈间, 对方身上的艾草沉香又席卷过来, 好似跟吹入的夜风交织一起。

凤翎喉结微颤,对这股味道受不住的闭息:【小石头?】

胡以白目光一怔, 顿时没意思了:【你也太聪明了。】

太聪明的学生真是一点也不好玩。

你还没说前半句, 他就能猜出后半句, 一点悬念也没有。

胡以白靠在凤翎肩膀上,眼睛盯着树下的疫鬼,没注意到凤翎开始逐渐僵硬的身体,只感觉一股热浪朝着四周发散出来。

灼得人口干舌燥。

胡以白:【不过挺奇怪,他穿的衣服并不像做苦力的,锦衣绸靴,还带着纱帽,当朝不是只有官吏才能带纱帽么?】

按照春风楼那些姑娘的说法,小石头离开前还在做苦力,而且家中贫苦,并无财力供他进军营。

他离开王家寨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翎:【衣服是何颜色,有何纹饰?】

胡以白看了看:【暗灰色,无纹饰,不过两边帽带挺长,领口有一圈……】

不等他看清楚,树下的疫鬼仿佛意识到被发现了,忽然化作一缕黑雾消失在了原地。

凤翎还在问:【有什么?】

说着头朝这边无意识侧了一下,下颌轻轻擦过胡以白的额角,细腻的触感,顿时在安静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

本来只是在暗中窥视,却忽然有了些耳鬓厮磨的旖旎感。

一向清心寡欲的胡教授忽然有些沉湎,一双淡茶色的桃花眼,都迭荡开了星星点点的欲色。

他稍稍又靠近凤翎一点,胡诌道:【太远了看不清。】

凤翎不疑有他,但感觉两人的身体都要贴在一起了,桌子到窗前的距离本就狭窄,现在非常时期,他也不好随便乱动。

只是紧贴在一起的胸膛,传出的咚咚闷响,仿佛受惊的驯鹿要撞出胸膛。

凤翎不知道要忍到何时才能结束,又问了句:【其他还有什么特征?他一直站在那,有没有走动过?手上有拿什么东西?】

胡以白:【呃,没走动,一直在树下,手里……】

完了,编不下去了。

脑子昏沉沉的,只感觉凤翎身上发出很浓的紫云草味道,被热浪烘烤的越来越香。

有种走进正烘烤着蛋糕的糕点房的感觉,香味快要把人溺毙。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就听凤翎冷不丁在耳畔说了句:“手里还拿着拂尘吧。”

胡以白一愣,这才想起刚才疫鬼臂弯里确实夹着一个东西,原来是拂尘么?

不禁愕然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凤翎冷飕飕的看着他:“他在你身后。”

“……”

胡以白转过身,就看站在树下的阴森疫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里,方才在夜幕下瞧得不真切,如今站在灯火通明的屋子里,把整个人的形象都清晰了几倍不止。

随着他周身环绕的鬼气不断冲撞屋内,桌上的灯火几番明灭,一闪一烁的白墙前,站着一脸阴鸷的少年。

“把手绢给我。”

胡以白总算明白为何他会站在窗外死盯着他们了,是因为他捡了小石榴那条手绢。

他佯装恐惧,赶紧把手绢从储物袋拿出来,“你别过来,马上给你。”

然而疫鬼怎会听他的。

结果一道黑影刚要靠近,一把雪亮的尖峰已经横在了黑影的脖子上。

黑影刚需逃离,眼前的剑倏然一分为三,在他脖子上交叉成三角状,让他动弹不得。

胡以白顺着思狂朝执剑的凤翎看去,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就喜欢你这么默契的。”

顺便来了个wink。

凤翎假装没看见他的撩骚,看着剑锋下的疫鬼,冷声道:“为何散播疫病?”

少年看着也就比小石榴大一点,估计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而且因为营养不良,还没到他和凤翎的肩膀高。

此刻被利剑逼着脸上也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冷笑一声:“我不想杀人,我劝你们不要逼我。只要再有一百零一人染病,我自然会离开。”

胡以白一愣,一百零一人?

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什么意思?是有人指使你的?”

少年冷哼:“我跟王家寨有仇不行么,这里有多少人糟蹋过小石榴,我就是想让他们生不如”

不等他把狠话放完,印堂忽然被胡以白伸手点了一下,顿时整个鬼就像泻了力般软塌塌跪在了地上。

胡以白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根本没入魔,这魔气不是你的。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散播疫病的?”

少年梗着脖子别过头。

“哟,宁死不屈是吧。”看少年眼神几番闪躲,胡以白俯下身,拍拍他肩膀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我们都是专门抓鬼的术士,正好你身上魔气鬼气兼具,是难得的好材料。到时候把你和那个小女鬼一炉炼了。”

“你敢!”他一甩手中的拂尘,企图缠住胡以白的脖子,没想到胡以白抬手一挡,拂尘立刻被一寸寸冰凌包裹,下一瞬咔嚓一声,碎成了一地冰块。

胡以白歪头看他那张气鼓鼓的小脸:“赶紧说吧,识时务者为俊杰没人教过你么?”

少年最讨厌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闷声闷气道:“我不认字!”

胡以白嘶一声:“不认字你还有理了。”

说着他看向地上的碎冰,捡起一块,发现拂尘上居然有宫中的纹印,顿时有些疑惑的看向后者。

方才他还以为这拂尘是什么法器,可如今结合少年的一身装束,他才陡然反应过来,这分明是宫中的太监服。

他再看向少年时,恍惚明白了什么。

入不了军营,没办法挣银子给小石榴赎身,去进宫当太监似乎也是一个选择,这是普通人进宫最容易的办法了。

胡以白奇怪道:“你进了宫,为何又会去溪城?”

小石头闻言神色一暗,默了一瞬道:“一个月二两一钱银子,只要干两年就能攒够五十两,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后来溪城闹瘟疫,刘总管奉命去督察赈灾,我刚入宫不久,自然被推到了前面跟他随行。其实刘总管根本都没进城中,都是我来来回回的去溪城把情报传回来,路上被一个乞丐抓伤了手,直接死在那了。”

胡以白:“那你回来为何不去见她?”

这个她,自然是小石榴。

小石头盯着碎了一地的拂尘,缓缓握紧了拳头:“我,我不想见她。”

他现在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个怪物一样,有什么脸去见她?

其实从他打算进宫当阉人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奢望过跟她在一起了。

胡以白笑了声:“可她一直想见你呢。”

说着拿起那只手绢,朝他面前一抛,“你看那是谁。”

看着手绢缓缓显现出一个少女裙摆翩跹的姿态,小石头有些发楞,继而惶恐的赶紧抬起袖子遮住脸。

他不想让心上的女孩看自己如今这张涂满□□的阉人脸。

一只白净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石头不停摇头:“不不,别看我!别看我!”

小石榴松开他的胳膊,缓缓蹲在旁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五十两银子攒够了,我们就回家吧。”

“……”他侧头看去,看着少女下巴抵在膝盖上,笑眯眯的看他,一如三年前,他最后一次去找她。

当时她的表情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句话是自己说的。

……

“五十两银子攒够了,我们就回家吧。”

“嗯,那以后每天晌午我都坐在窗棂上,你路过看我一眼就好,不要再花钱进来了,把钱都攒下来我们好早点回家。”

少年笑弯了眼:“好。”

那一次见面,两人还怀抱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谁都未曾想到,下一次再见,他们都变成了孤魂野鬼。

不过总归是见到了不是么。

看着两个小孩抱着哭成一团,胡以白站起身,走到凤翎身边蹭了蹭鼻子,年纪大真看不了这个。

小石头拍拍小石榴的后背,忽然把女孩分开:“只是我下辈子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说到这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可还是不得不告诉女孩真相:“我病死在溪城,他们直接把我就地焚烧了,可我的那个没一起烧过来,我,我阴曹地府投了胎,下辈子还要当个阉人,我不想再耽误你了!”

此话一出,胡以白跟凤翎对视一眼,嘴角都不禁有些抽搐。

胡以白忍不住出声道:“谁告诉你下辈子还会这样的?”

小石头一脸理所当然道:“不都是这样么,太监都是要把那东西一起下葬的,这样下辈子才能当个完整人,不然这辈子是太监,下辈子是太监,永远都是太监。”

胡以白这次真的忍俊不禁了,“照你这么说,这辈子斩首的人,若是头没一起埋,下辈子一出生就无头了?别信谣传谣了,人的生老病死、福寿灾祸都是有因果和定数的,跟烧没烧有狗屁关系。赶紧把幕后主使交代清楚,我好放你俩天亮前去投胎。”

小石头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真,真的?”

胡以白:“真的假的,待会你见阴差一问便知。”

小石头似乎豁然开朗,忽然站起来生气道:“原来那王八蛋是骗我的!”

说着从心口把一团黑乎乎魔气缠绕的球体挖出来,狠狠掷在地上:“他跟我说只要用这个散播疫病,让病患满三百人,就能帮我重塑完整的身体,奶奶熊的原来是诓老子的!”

胡以白一招手,将那团球状物拿到手上,眉心微凝:“这是谁给你的?”

小石头:“不认识,一个长相很普通的男人,没什么明显特征。”

说到这他又补了一句:“当时我不相信他能重塑身体,结果他把手割破,放了几滴血,死老鼠碰了他的血都能活过来!”

胡以白用观微看到了魔种的三相两仪,正常的魔种都是两相两仪,三相三仪,亦或是四相四仪,总之一定是对称的。

因为不对称根本无法形成魔种。

只有一种情况,除非这魔种是人为炼化的。

胡以白一把捏碎了魔种的外层,魔气顿时四溢而出,他迅速捏诀将破碎的魔种封冻起来,凝成了一个冰球。

转身交给凤翎:“魔核被我破坏了,把这个寄回去做参考,医修院那边能更快点。”

魔种递过去半天,凤翎的手却迟迟没伸过来,正当胡以白以为他又在为刚才的事闹脾气时,一抬眸,才发现凤翎怔怔望着他,瞳孔中满是深深的赤色。

嗯?

他的眼睛怎么变红了?

随后只感觉脑内一阵眩晕,仿佛意识突然被切断,胡以白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手中的冰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在清脆的炸裂声中,他的身体缓缓坠落下去,掉进了一个怀抱。

“胡以白!”

“凤……”

“别睡!”

“翎……”

*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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