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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暗通款曲 三道 5789 2024-06-11 11:38:16

一次,陈邵风心血来潮过来找楚音,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两下。

当时已经近凌晨,这个时间点什么人会给社交圈干净得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楚音发信息?

丈夫问他是谁。

楚音吓得手心都在冒汗,脸上却还要装作很苦恼的样子,骗丈夫近期老师布置了任务,他的小论文写的一塌糊涂,总是在深夜被打回来修改,害得他连觉都睡不好。

陈邵风毕业于美国某知名学府,跟楚音是同个专业,抛去他混乱的私生活不说,也是行业精英一个,所以楚音向他求教,希望丈夫能够指点一二。

陈邵风之前看过楚音未润色的主题汇报,按他的话说,多看一眼都是对智商的侮辱,闲暇时候当作情趣改一改可以,但他不会真把时间浪费在给楚音修改作业这种小事上。

楚音毫不意外自己的请求被拒绝,但也成功转移了丈夫的注意力,之后的一个多小时,他边应付陈邵风,还得祈祷手机不要再响起。

惊魂之后,趁着陈邵风去洗手间,楚音拿着手机钻进了客卫。

果然是司立鹤的来信。

司立鹤已经结束在圣彼得堡的经济论坛,明日就要回程,答应了楚音七号晚上的邀约。

楚音喜不自禁,很想再和司立鹤聊聊天,可是抬眼一望,冷不丁见到了镜子里赤条条的自己。

他像兜头被泼了盆冷水,猛地打了个冷颤,痛苦地看着司立鹤简短的信息。

“好的,到时候见。”

发完这些,他犹豫几秒后,利落地删除了所有和司立鹤的聊天信息,保险起见,又将手机开了静音,还把司立鹤的备注改成了“AAA训犬师小何”。

回到主卧时,陈邵风朝他招招手,他温顺地走过去,躺在了丈夫的怀里,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张脸。

楚音看似平静的心里突发一场海啸,来势汹汹无法阻挡。

怀揣不可告人的心境,他不够精湛的琴声也越发高昂,有时候几乎像是发泄,只闭着眼胡乱摁着钢琴键,发出刺耳的琴鸣。

琴行老板闻声而来,在琴声中听出他的苦闷,以为他失恋了,倒没有阻止他如此“糟蹋”钢琴的行为,反而劝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抱歉。”楚音站起来,声音很紧绷,“我只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被困在一个密闭黑暗的盒子里太多年,乍被司立鹤凿开一个光口,显得是那么的仓皇失措。

他只能将自己的眼睛贴在狭窄的缝隙边缘,战战兢兢伸出自己的指头去触摸不安分的源头。

楚音的恐惧日渐加深,他担心司立鹤挖到他一个有家室的人藏着的那颗冒渎的心,也惊惶于“东窗事发”可能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他不想失去司立鹤这个朋友。

朋友,暂且这么定义吧,这是他与司立鹤能产生的最稳固的联系。

楚音如坠五里雾中,就在他摇摆不定时,丈夫通知他世交秦家秦老在七号晚上举行七十二岁寿宴,将携带楚音出席。

好巧不巧,偏偏是七号,是不是上天在提点他应当悬崖勒马?

更让楚音崩溃的是,赴秦家的宴就代表他势必会见到秦浩,那个自作主张将掺了东西的葡萄汁递给他的男人。

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楚音却从未在加害者秦浩嘴里听过一声抱歉,即使偶尔不得已见面,秦浩面上也没有任何一点愧意。

楚音不想去秦家,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只能很难过地跟司立鹤道歉,说自己没有办法与对方共进晚餐。

虽然司立鹤表示谅解,但楚音仍难免失落,两次约定,一次因为司立鹤公务繁忙而无法赴约,一次因为不可抗力他未能履行。

看着司立鹤发来的“没关系”三个字,楚音趴在床头哭了一场。

而陪伴他流泪的只有乖小狗果果。

他哭着对果果流露心声,“为什么我想要的都得不到?”

楚音只是想跟司立鹤吃顿饭而已,连这一点渴求都没能被满足。

张连枝得知他要去参加秦老的寿宴,清楚他不好受,提前结束了旅游,到楚音家里安慰他。

女人未必不心疼儿子,也明白儿子在这段婚姻里有太多的苦楚,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陈邵风不是良配,难道其他男人就能够给予楚音幸福吗?

至少跟着陈邵风,楚音吃穿不愁,还能住大房子。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你别搭理就是了。”

女人自有一套歪理,她靠着这样的话术撑过这么些年,倾囊相授给楚音,“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爸爸是不错,但他不偷腥哪里来的你?邵风也一样,起码他身边的人都是干净的,不会带什么乱七八糟的病回来。换做那些穷鬼,不知道哪个犄角旮瘩嫖妓去,那才叫脏呢。”

“实在不行,你就把他当老板伺候,打工哪有不受气的?”

张连枝满打满算就在万君干过一个月的电梯小姐,不曾真正打过工,但她认为跟男人相处一样是职场,要把握好职场之道才能升职加薪。

这些话楚音听得都要起茧子了,他蔫蔫地说了句,“妈妈,我也是男的。”

张连枝被噎了下,“但我们咚咚是好宝宝,才不会学坏呢。”

楚音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司立鹤的脸,支吾着没搭腔。

张连枝自以为调解起效,高高兴兴地让楚音去换礼服,自个儿在客厅逗果果玩,“我的宝贝孙女儿,一段时间没见,怎么变得这么胖?外婆抱抱看重了没有,哎哟,小肚子都圆滚滚了,给外婆揉揉......”

楚音看着和乐融融的母亲和果果,心里略微得到一点慰藉。

陈邵风的车将到楼下了,楚音匆匆忙忙地穿好鞋,“妈妈,我走了,你回家之前记得遛狗。”

张连枝抱着果果亲热地送楚音车门,“放心,有妈妈在,快去吧。”

楚音亲了亲果果的脑袋,这才转身进了电梯。

他今天穿的男士礼服是陈邵风特地让人定制的,很雅致简洁的黑色西装,领口和袖口处绣了花,十分衬他的身段。

陈邵风夸了句,“不错。”

楚音勉强对丈夫一笑,安静地坐在车厢里,往暮色四起的窗外,一颗心悄悄地飘向远方。

秦老的寿宴没大办,在场的多有多年交情。

楚音能认的人不多,他扮演着一个得体端庄的伴侣,恬静地跟在丈夫身边适时的微笑,尽管如此,还是偶尔能收获到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秦浩前来敬酒,“邵风,怎么来得这么慢?”

说话间眼神在楚音身上游走了一圈,语气也变得轻慢,“楚音也来了,赏脸喝一杯?”

楚音握着酒杯的指节微紧,竭力压下心口的翻涌,抬起头来不情不愿地跟秦浩碰了杯,但没喝。

楚音不给面子,秦浩啧了声,“说起来,我还是你跟邵风的媒人呢。”

楚音脸上的微笑淡得几乎见不到了,唇死死抿着,还是不说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邵风和秦浩是一丘之貉,但楚音现在到底是陈邵风的老婆,再加上当年那件事是陈邵风理亏在先,他难得地皱了眉,“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秦浩举起一只手做投降状,接着去招呼宾客。

宴席期间,楚音起身去洗手间,太久的假笑让他有点缺氧,刚洗了脸,抬起头在镜子里骤然见到秦浩的脸,心中警铃大作,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转过身警戒地看着对方。

“邵风对你可真不错,可要不是我,你哪能跟邵风扯上关系啊?”秦浩走过去洗手,瞄了楚音一眼,“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这是楚音第一次与秦浩独处,空气都变得肮脏。

“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当年先看上你的是我,要不是那会儿我看邵风实在喜欢,我就自己上了......”

楚音脸上还有未干的水渍,怒视着秦浩,烧得一双眼睛都红了。

秦浩抽帕子擦手,对楚音吹了声口哨,“别这样瞪着我,你现在是邵风的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男人把手帕丢进垃圾桶,上下扫了楚音一眼,轻蔑道:“跟你妈一样的骚货,白送我都不要。”

一股热血冲上楚音的脑子,面对着这样一个毁了他人生却还黑白颠倒的人渣,他没有办法冷静。

楚音看着男人的背影,脑子里像装载了十几台同时运作的风扇嗡嗡响个不停,他抓住盥洗台上的大理石烟灰缸,收紧,不断地收紧,用力得手背的青筋浮起,可始终没有抄起它砸向秦浩后脑勺的勇气。

一时泄愤带来的是他无法承担的后果。

秦家的问责,陈邵风的刁难,还有楚家,他的母亲......

直到秦浩消失在洗手间,楚音仍僵硬着保持着同一个动作。

他觉得自己无法再待在这里了,浑浑噩噩地走出门口,眼前都在发黑。

楚音如同闯入异世界的游魂逃离了宴会,他的脚步很快,快到不去注意遇到的每一个人,他知道任性的后果是什么,陈邵风一定会怪他擅自离席,也许现在已经发信息追问他的去处。

可二十年来,楚音总是那么懂事。

他听妈妈的话跟讨厌的人结婚,在这段看不见曙光的婚姻里蹉跎。

他从不去招惹任何人,却始终无法过安生的日子。

他有那么多的顾虑,每做一件事都要考虑后果......

为什么他不可以任性一回,就这么一回。

楚音迎头撞上了一道结实的胸膛,撞得头昏脑胀,眼也没抬地说对不起,垂首又要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但这一次,他的手腕被温暖的大掌攥住,拦住了他前行的步伐。

楚音惶惶然地抬起头,乍然出现的司立鹤像鲸波怒浪狠狠拍打着占据他的视野。

盘旋在楚音眼里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司立鹤带眼泪掉个不停的楚音去休息室。

走的安全通道,没什么人碰到他们。

楚音也怕给司立鹤招惹麻烦,一路把脸埋得很低,等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头依旧没能抬起来。

他已经无法去思考为什么司立鹤会在这里,只觉得自己的每一次狼狈都被青年撞了个正着,生怕司立鹤在心里笑话他。

可是楚音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司立鹤坐在了他身边,隔着半米的距离,抽了纸巾从下递给他。

楚音眨一眨眼,大颗的泪水砸在了司立鹤的手背上,又顺着皮肤肌理掉进了柔软的地毯里。

他有些不好意思,终于怯怯地抬眼望向青年,接过了纸巾擦眼泪。

司立鹤又起身去倒了热水,“喝点吧。”

楚音勉强把脸擦干净,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水。

从司立鹤的角度看去,楚音哭得眼红鼻头红,面颊扑了一层粉,濡湿的眼睫毛慢慢眨着,像挂了晶莹雨露的茂密松针。

司立鹤没有阻止楚音继续哭泣,也不催促他开口,近乎纵容地准许他在自己的地盘里休整。

休息室太安静,只能听见楚音刻意压制过的抽泣声,片刻,他难为情地放下水杯,瓮声瓮气说:“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司立鹤音色清朗,像一道吹开楚音周身迷雾的风,“每个人都会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如果你还没有调整好,不用勉强自己抽离,这里不会有人打扰你。”

楚音本来都快止住哭泣了,司立鹤三言两语反倒让他心里的委屈像风滚草一样越滚越大,一眨眼睛,豆大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司立鹤把楚音的感动看在眼里,轻声说:“怎么又哭了,是我惹你掉眼泪了吗?”

楚音连连摇头,胡乱拿手背抹自己的脸,动作不算雅观,有股很天然的孩子气,边抹边嘟囔,“我好了,不哭了。”

司立鹤等楚音平复些许,问:“你来参加秦老的寿宴?”

楚音点点脑袋,“你呢?”

秦家没理由不邀请司立鹤,岂料青年居然说:“上个月我收到了邀请函,但你我原先有约,就推掉了,不过今晚刚好过来见个客户。”

楚音惊讶又内疚,急切道:“对不起,我......”

“我没有怪你。”司立鹤打断他,“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很多事情你也做不了主,对吗?”

司立鹤似乎特别理解楚音的难处,楚音果然红着眼颔首。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司立鹤面露困惑,“有人欺负你?”

说到这个,楚音的脸上又被痛苦填满,他很想跟善解人意的青年倾诉,可那些事情太隐秘也太难于启齿,所以看着青年温润得让他安心的眼神,他依旧轻轻地摇了摇头。

司立鹤没有埋怨他的隐瞒,而是猜测道:“我听说小陈总近来身边添了新人。”

楚音咬了咬下唇,尽管他并不在乎丈夫床上有多少男女,但多日的压抑下,他忍不住小声附和,“他一直这样。”

“是啊,我很纳闷,小陈总有你这样好的伴侣,怎么学不会珍惜?”司立鹤注视着楚音红粉粉的脸颊,轻声感慨,“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舍得让自己的爱人掉眼泪。”

这句话已经超过了该有的界限,楚音的心狠狠地蹦了蹦,可是司立鹤似乎并未觉得失言,甚至在等待他的回话,他莫名紧张,呐呐地也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那、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觉得呢?”

楚音想说我怎么会知道,猝不及防地撞上司立鹤深不见底的眼瞳,黑曜石一样的瞳孔里,赫然是他渴盼的神情。

他像惊天的秘密被人拆穿,倏地垂了眼,胸腔里的心脏不受控地狂跳。

“怎么不说话了?”司立鹤坐近了点,“不想知道答案吗?”

楚音鸵鸟似的埋着脑袋,相较于他的局促不安,司立鹤是那么的游刃有余,再次追问,“真的不好奇吗?”

“我......”

楚音舌头打结,他很清楚自己该起身道别了,可是双腿灌了铅似的动都动不了,而等他下定决心准备告辞时,司立鹤像有所察觉,先一步扣住了他的手腕。

楚音险些跳了起来,可事实上,他冰雕似的连根手指头都没动弹。

“别动。”

司立鹤的语气不容置喙,继而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了一枚戒指。

楚音眼睁睁看着泛冷光的戒指先是在有着特殊意义的无名指处停住,心猛地揪紧,两秒后,戒指改道戴在了他的食指上,他不禁错愕地抬头。

司立鹤淡淡道:“上次在车里,我看你很喜欢戒指这类首饰,在圣彼得堡时见到了这个,觉得很衬你就买了下来。本来今晚吃饭就该给你的,可惜你不能赴约,我正想着何时才能把这个小礼物送给你,没想到我们还是准时见面了。”

楚音的大脑迟钝地转动着消化司立鹤的话,愣愣地盯着已然圈住他的戒指。

跟司立鹤曾佩戴过的款式大差不差,只不过这一枚在戒身里多镶了颗低调的红钻,打眼一看有种婚戒的错觉。

楚音跟陈邵风有婚戒,但陈家对他极不满,婚礼办得潦草仓促,省去了很多步骤,甚至于交换婚戒的仪式都免了,而平时楚音几乎不佩戴首饰,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戴上戒指。

上次在青年的车内他也曾为对方戴戒指,两人好似隔空举办了一次交换仪式。

这个动作的意义非凡,司立鹤不会不清楚,但还是这么做了。

“果然很衬你,喜欢吗?”

面对青年的发问,楚音却无法回答。

他当然喜欢,可喜欢的背后代表的是他不安分的心,他怎么敢说实话?

哪怕到了这样暧昧得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的时候,楚音第一时间想的还是保全司立鹤的名声,即使他的心意已经呼之欲出,但他太清楚了,沾上他,司立鹤的人生就无异于多了一个污点。

更何况他的丈夫就在同一栋酒楼里。

楚音下定决心,飞快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我得走了。”

司立鹤更用力地攥住了他,这一次,连他空闲的想要摘下戒指的右手也一并抓住,近乎是质问的语气,“走去哪里,去找陈邵风?”

楚音被问倒了,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跟司立鹤纠缠不清。他没有回答青年的话,只又快速地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得走了。”

司立鹤将他的挣扎看在眼里,继续蛊惑,“他有那么多的情人,却要求你为他守身如玉,你难道甘心吗?”

规矩只约束了他一个人,怎么可能甘心?

楚音胸膛剧烈起伏,他跟司立鹤离得好近,近到呼吸都交织在一起,他脑子里天人交战,迟迟无法作出回应,就在他愣神之际,司立鹤俯首准确无误地吻住了他的唇。

司立鹤的嘴唇真的很柔软。

楚音惊愕地瞪着眼,双手还被司立鹤牢牢地控制住,只要他一有挣脱的意图,司立鹤就会抓得更紧。

柔软的舌尖没费什么力气就撬开了楚音抿紧的唇。

温柔地挑逗与舔舐。

楚音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珍惜地亲吻过,他好像飞上了云端,整个人都陷入了软绵绵的云里,晕乎乎飘飘然,连自己是谁都不认识,只茫然地跟随司立鹤的步骤,笨拙地回应。

司立鹤很快就发现楚音根本就不会接吻,甚至连换气都没学会。

结了两年婚,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情事,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吗?

楚音憋得脸都红了,极致的缺氧里骤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踩了怎样的红线,猛地推开了司立鹤。

司立鹤撒了手,揩去唇角的晶莹,凝视着惊慌失措的楚音,“抱歉,是我情不自禁。”

没什么诚意的道歉,但被搅乱一池春水的楚音自然听不出来,他惶然地站起身,大口喘息着,已经没有办法再坦然地面对司立鹤,脚步凌乱要离开。

“楚音。”

在他的手碰到门把时,司立鹤叫住了他。

“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呢,你明明也喜欢我。”

司立鹤用了“也”这个字,巨石般砸在楚音耳边,既挑明了楚音藏匿的心思,又回复了方才楚音的疑惑。

楚音落荒而逃。

门轻轻合上,司立鹤指腹摸过润泽的唇瓣,靠在沙发上笑出了声,“胆小鬼......”

一枚十几万的戒指换来楚音的一个吻,未免溢价。

可是他回想楚音通红的脸颊和无措的神情,以及恰到好处的欲拒还迎,又觉得是物超所值。

今晚司立鹤所言半真半假。

他确实收到了秦家的邀请函,但没有拒绝,只说自己不一定到场,结束了公务赶过来宴席已然开始,他预料会在寿宴上与楚音碰面,可还没有上楼就先遇到了哭泣的青年。

冥冥中注定楚音要被他抓在手里把玩。

人在脆弱的时候太容易被攻陷,楚音果不其然地卸下了心防。

至于那枚戒指,也不是司立鹤从圣彼得堡带回来的礼物,只是今日从手上摘下来放在西装口袋里忘记拿出的首饰而已,这样的戒指,司立鹤的衣帽间里有近百枚,而他随意用来捕获楚音的甜头,楚音却视若珍宝。

偏见是人们心中一条难以跨越的江海,司立鹤早早给楚音定了形象,所以在既定的框架里揣测楚音每一个动作与反应的意图。

他觉得楚音很肤浅,跟他交往过的情人没什么两样,送戒指可以接吻,那送更昂贵的礼物是不是可以上床?

司立鹤拿起楚音喝过的水杯,抿了一口,温水已经转凉,但水凉了不要紧,他知道这一晚过后,楚音的心就要沸腾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哦豁,谁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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