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野看了看温轻，又看了看黑尾。
见黑尾的目光落在温轻身上后，很快反应过来“脱过”，指的是脱过温轻的衣服。
在副本里的时候。
虽然温轻当时告诉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应该是什么都来不及做，而不是什么都没做。
想着，叶野的脸色瞬间变臭。
他抓住黑尾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的……”
黑尾微微皱眉，一掌拍开他的手。
叶野闪躲不及，手背被狠狠地拍了一下，红了一大片。
他气得握拳砸向黑尾。
黑尾侧身躲开，转而踹向叶野。
见他们俩又开始打了，温轻面无表情地开口：“你们俩要打出去打。”
话音落下，黑尾从沙发上站起来。
T恤不长，因为是适合温轻的尺寸，黑尾穿上去后勉强挡住了上半身，他一站起来，裤子滑落到一旁，下半身一览无余。
温轻眼皮跳了跳，对黑尾说：“衣服穿好，再出去打。”
他不想明天听见小区讨论有个裸男出没。
闻言，黑尾脚步一顿，低头看着沙发上的小布料和大布料。
都是他熟悉的布料。
温轻还以为黑尾不知道先穿哪一个，上前把内裤扔到他手边，对他说：“先穿这个。”
黑尾点点头，盯着内裤看。
他记得这白色的小布料是贴身穿的，很碍事。
温轻没有兴趣看着黑尾穿，偏头挪开视线。
下一秒，眼睛被叶野的手捂住了。
叶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给你挡着。”
“万一这个变态鱼又故意走到你面前怎么穿怎么办。
他垂下眸子，看着温轻。
一只手就挡住了温轻的大半张脸，温热的呼吸拂过手侧，他忍不住屈了下手指，指腹蹭过温轻柔嫩的脸颊，软的他忍不住又蹭了蹭，
温轻眨了下眼，忍不住问：“你是在摸我脸么？”
叶野掌心一痒，温轻纤长的睫毛搔着他的掌心，那股痒意仿佛沿着皮肤钻进了骨子里。
痒的他有些恍惚，脸颊逐渐变红，根本听不见温轻在说什么。
只看得见他唇瓣一开一合，似是在索吻。
叶野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在快要碰到的刹那，被黑尾狠狠地踹了一脚。
黑尾的力度很重，叶野没有防备，被他踹的往后退了两步。
温轻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小动作，还以为是叶野自己松的手。
他飞快地看了眼黑尾，见他穿好了内裤，松了口气。
“现在可以穿另外一条裤子。”
黑尾站在他面前，看了眼长裤，一动不动。
温轻抬眼，只见黑尾眉心微皱，开口道：“不、好。“
黑尾的发音很生涩，吐字也并不清晰，像是刚学会说话似的。
温轻：“什么不好？”
黑尾：“内裤、不好。”
不好？
温轻愣了下，心想，是不是第一次穿内裤不习惯？
他慢吞吞地对黑尾说：“过一会儿就习惯了。”
黑尾摇头，又说：“不好。”
“小。”
说着，他抬手扯了扯，对温轻说：“内裤，小。”
“不好。”
温轻这下明白了。
黑尾看起来是真的不舒服，又扯了扯，似乎是以为扯一扯就能扯松。
他用力一拉。
“嘶啦——”一块破布掉了地砖上。
黑尾舒服了。
温轻沉默地偏过头：“我给你买大的。”
他拿起手机，点开附近的超市外卖，精准选择内衣内裤选项。
尺寸很多。
温轻犹豫片刻，买了XXL号。
叶野凑上前，瞥见手机屏幕的内容后，对温轻说：“我穿XXXL。”
温轻：“……”
叶野看向黑尾，对他说：“你穿XXL也差不多了。”
黑尾虽然不懂XXL和XXXL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温轻在给自己买内裤。
也了解雄性之间的挑衅。
他掀起眼皮，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小。”
“你小。”
“我大。”
叶野冷笑：“放你妈的屁，你小。”
一人一鱼宛如小学鸡对骂。
温轻：“……”
他低头下单XXL和XXXL的内裤，放下手机后，一人一鱼还在吵。
温轻忍不住说：“你们俩闲得慌的话，就把客厅收拾干净。”
叶野和黑尾同时闭嘴。
叶野偏头看了看客厅，原本赶紧整洁的客厅因为之前的打斗变得乱糟糟的，家居摆件歪斜，地砖上还有着些许水渍，东一块西一滩，看起来更脏了。
“我会弄干净的。”
说完，叶野走到茶几前，先开始整理茶几。
温轻看向黑尾。
两个人的打架，不可能只让叶野一个人收拾。
黑尾眼里带着些许疑惑：“收拾？”
他不懂收拾的意思。
温轻放慢语速，慢吞吞地解释：“就是把这些东西，被你们弄乱的东西，放回原位。”
“原来什么样，现在就摆成什么样。”
叶野虽然在收拾，但时刻关注着温轻和黑尾动静。
听见对话后，他立马对温轻说：“他肯定是装的。”
“刚才还装不会穿衣服。”
黑尾瞥了眼叶野的动作，大概知道了收拾的意思。
他往前走了一步，准备开始收拾。
黑尾一动，温轻又看见了。
他脸颊泛红，立马拉住黑尾的袖子：“你先穿裤子！”
“就算没有内裤，也先把裤子穿上。”
黑尾脚步顿住，拿起一旁裤子，盯着拉链看了会儿，抬脚穿上。
很快就穿好了。
黑尾站在温轻面前，扯了扯裤腿，皱眉道：“不好。”
“裤子不好。”
温轻低头看着他的裤子。
没有穿反，尺寸也是合适的。
只能是因为黑尾不习惯穿裤子。
温轻抿了抿唇，对黑尾说：“我们这里的人，都要穿好衣服裤子。”
黑尾皱着眉头，看了眼叶野的裤子，缓缓说：“我，忍耐。”
温轻怔了怔。
黑尾往前走，走到墙边，扶起倒在地上的暴力熊摆件，接着扭头看向温轻，像是小朋友在咨询老师自己做的对不对。
温轻看了眼暴力熊的屁股，对他说：“反了。”
黑尾盯着他看了会儿，似是在琢磨这两个字的意思，片刻后，把暴力熊摆正，正脸对着温轻。
温轻点了点头。
黑尾眼睛一亮，看着温轻，缓缓吐出一个字：“摸。”
温轻：“……”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明白了黑尾的逻辑。
做对了，要奖励。
奖励要摸摸。
见温轻一动不动，黑尾又字正腔圆的重复了一遍：“摸。”
这一次还有了手势。
往腿上指了指。
温轻：“……”
“咻”的一声，一包纸巾砸在了黑尾腿上。
叶野骂骂咧咧地说：“你这条臭鱼别发骚。”
温轻：“……”
沉默片刻，温轻对黑尾说：“没有奖励。”
“没有摸。”
“这是你们做错事惩罚。”
说完，他扭头走向杂物间，去找拖把准备拖地。
只留下叶野和黑尾在客厅。
温轻一走，黑尾脸上的表情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漠然地看着叶野。
叶野起身，满脸不耐烦。
忽地，门铃声响起。
“叮咚——”
“您好，您点的超市外卖到了。”
门外响起外卖小哥的声音。
叶野下意识地往门口走了一步，紧接着脚步顿住。
他扭头，皮笑肉不笑地对黑尾说：“喂，你的东西，你自己去拿。”
黑尾缓缓走向大门。
美团小哥等了会儿，没等到里面的人应声。
他再次开口：“请问有人吗？外卖到了。”
说完，他抬手敲了敲门。
下一秒，门被他敲开了。
没有锁。
门后还站着一个好看到不像人的男人。
美团小哥愣了愣，连忙把超市袋子递给他：“您好，您点的外卖。”
黑尾一动不动。
他看着面前这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奇怪男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各种人类的臭味，各种人类食物的臭味。
黑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深蓝色的眸子愈发幽暗。
美团小哥僵在门口，这个顾客长得是好看，有种说不出的渗人，像是来自食物链顶端的压迫感。
美团小哥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手上的袋子颤颤巍巍地晃了晃。
他结结巴巴地说：“您、您的东西……”
黑尾垂下眸子，袋子上的臭味还要浓。
他没有接过，冷漠地盯着面前的男性人类。
美团小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眼门牌号，继续说：“没、没有送错。”
这门牌号甚至还有些眼熟。
他们俩的僵持引起了叶野的注意。
“那个外卖怎么这么久？你他妈想偷懒？”
叶野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看向门口。
只见黑尾直勾勾地盯着美团小哥，美团小哥一副吓惨了的模样。
叶野眯起眼睛，看向黑尾：“喂。”
“你这家伙……吃人么？”
吃人？
美团小哥眼前发黑，突然想起来上次到这个小区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个漂亮的不像人的男人。
也说了吃人的事情。
他脸色瞬间白了，害怕地往后退一步，对上黑尾幽蓝的眸子。
他的瞳仁和人类的有些许差别，阳光照进来，瞳仁收缩，像是动物的竖瞳似的。
美团小哥脸色更白了，摇摇欲坠。
温轻拿着拖把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黑尾站在门口，美团小哥看起来差点晕过去了。
温轻眼皮一跳，放下拖把，快步走到门口。
他接过美团小哥手里的袋子，温声道谢：“谢谢。”
“他们俩刚才在开玩笑。”
“我会给你五星好评的。”
说完，温轻贴心地按下电梯，领着恍惚的美团小哥走进电梯。
温轻呼出一口气，转身走进屋，关上门，扫视黑尾和叶野：“你们俩刚才做了什么？”
黑尾歪头看他，一脸无辜。
叶野眨眨眼：“我什么都没有做。”
“是这条臭鱼长得吓人，把人吓到了。”
温轻：“……”
叶野继续说：“肯定是他吓唬人家要吃人。”
黑尾：“……”
温轻沉默片刻，不再纠结这件事。
他拿出袋子里的内裤，递给黑尾：“这两条都穿一下，哪条舒服穿哪条。”
黑尾垂眸，嗅到袋子上萦绕着温轻的气味，眉眼微微舒展，接过内裤。
温轻正想让他去房间换，下一秒，就看见黑尾脱掉了裤子。
修长的双腿暴露在眼前。
叶野脸色一变，立马冲到两人之间，挡住温轻的视线。
他按住温轻的肩膀，令温轻背对着黑尾，骂道：“这条臭鱼故意勾引你！”
温轻虽然也不习惯黑尾的一举一动，但还是为黑尾说了句话：“他不是人。”
“不懂这些。”
叶野冷笑：“他是人鱼。”
“二分之一的人。”
温轻：“……”
叶野骂骂咧咧：“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妈的，肯定是故意露出来勾引你。”
“要看也别看他的，看我的。”
“我XXXL。”
温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