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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贪念

暧昧错位 熊小小 2817 2024-05-18 09:38:51

寒潮的第二天,他们换了住处。

沈天遇的一个船商朋友和妻子去环游世界,位于L市大区的房子无人居住,干脆就短租给他们了。

那是一栋带前庭和花园的别墅,米白色的半环形建筑,绿树如茵,鲜花盛开,花园里放着享用下午茶的纯白色桌椅,白天阳光倾泻而下,照得整栋房子暖洋洋的。

闻潭看着漂亮的小花园,挪不开眼。

少年时他曾经无数次想着以后搬离春安县,想象着以后要住进怎样的房子里,装修成什么样子。

沈天遇揽着他的肩:“喜欢的话,我们也买一套。”

闻潭喃喃:“得要很多钱吧……”

沈天遇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有老公在,还担心钱,嗯?”

沈天遇最近自称老公越来越熟稔。

闻潭听习惯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羞赧。

只是偶尔还是会觉得别扭。

他骨子里是有些传统守旧的执拗的。

总觉得,这样的称呼太过正式,带着一种严肃端正的仪式感,要正儿八经领过结婚证才能叫。

但沈天遇叫得很随意,也很自然。

大概觉得称呼只是称呼而已,不应该赋予过多的含义。

沈天遇白天出去工作,闻潭就待在花园里看书晒太阳。

没办法,他不会当地的语言,英语也只是应试水平的半吊子。虽然网络上可以查到一些游玩攻略,出门还是会紧张,害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坐在花园里,偶尔会看到小贩戴着高高的红色弗里吉亚帽,推着花花绿绿的冰淇淋车经过。

他就会连忙叫住小贩,用蹩脚的英语和对方沟通,买下一支新鲜现做的花瓣冰淇淋。

冰淇淋有很多口味儿,闻潭最喜欢冰冰凉凉的薄荷味,这能让他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脑袋清醒一点。

沈天遇忙了三四天,略微闲了下来,开始带他出去游玩。

出发前,闻潭去街边小店买了一顶黑色鸭舌帽。

沈天遇:“这么热的天,戴什么帽子。”

闻潭抓着帽檐,低头不语。

沈天遇略一思索,明白过来,闻潭是介意之前被说发型难看的事。

“不用,”他干脆地把帽子扔到车上,揉揉小孩的后脑勺,“我们小潭,怎样都好看。”

说是这么说,他略微不满地想,以后还是要让闻潭在屋子里待着。

之前眼看着白了点,这几日天天在花园晒太阳,肉眼可见的肤色又深了。

深了,就不好看了。

沈天遇带闻潭看了河道,看了铁塔,又坐了游船。

下午两三点,他们在森林公园里晒太阳。

沈天遇坐在长椅上,给闻潭念魏尔伦的诗。

“夕阳倾洒着最后的霞光,晚风轻摇着苍白的睡莲;巨大的睡莲,在芦苇中间在宁静的水面凄凄闪亮。我带着创伤,沿着水塘,独自在柳林中漫游……”

温柔的嗓音和春风一起催人入眠。

闻潭困意袭来,脑袋一点一点往下沉。

沈天遇合上书,把他抱回了车上睡觉。

后来他们去广场上喂鸽子。

广场的鸽子都很亲人,因为是专门养殖用来取悦游客的,常年接受人群的喂食,胆子很大。

一只灰白相间、肥肥胖胖的鸽子主动飞到了闻潭的手心里,啄他手心里的面包屑。

闻潭又惊又喜,脸上终于出现了些笑模样。

沈天遇看着也挺高兴,凑在他耳旁道:“喜欢的话,就带回家。”

闻潭吃惊:“这不是广场上养的吗。”

沈天遇不在意地道:“买下来就是了。”

闻潭皱了下眉头:“家里那么小……而且我们过几天就要回国了,鸽子怎么办。”

沈天遇有些诧异地笑了笑,没有再揪着这个问题聊下去。

闻潭后来才想通沈天遇笑容里的意思。

一只鸽子而已,是死是活有什么所谓。

横竖只是用来短暂取乐的物品罢了,哪个正常人会操心它的以后要怎么办。

因为想要哄闻潭开心,沈天遇在当地多待了一个星期。

第二个星期,邱寒从国内带来了急需处理的工作文件。

邱寒敲门进来的时候,闻潭坐在沙发上看小说。

闻潭一抬眼,感觉邱寒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仔细想了想,发现他是换发型了。

原先邱寒的头发是男明星一般的逗号刘海,每天上班前都会用摩丝固定,精心抓好造型。

现在却变成了更加清爽的微分碎盖。

穿搭也不太一样了。

原先是黑色职业西装,今天却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牛仔裤,看起来像个男大学生。

沈天遇原本并没有注意到小助理的变化。

看闻潭盯着邱寒看,沈天遇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淡道:“怎么突然换发型了。”

邱寒心脏怦怦跳,低着头道:“天气热起来了,就想着,剪短一点,凉快……”

他期待着沈天遇的下一句,沈天遇却并没有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签完字,就让他出去了。

邱寒咬了咬下嘴唇,抱着文件,退出去了。

临出门前,他听到闻潭小声对沈天遇道:“我小叔叔好像也是这种微分碎盖头。”

“是么,”沈天遇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我好多年没见过你小叔叔了。”

——

邱寒有一个秘密。

当年在一千多名管培生中杀出重围、从层层选拔中脱颖而出,成为天茂总助的时候,曾经有人问他:“那么辛苦的工作,你怎么忍得下来的?”

每天早晨六点起床,连轴转到晚上十点,公司有了需求就立刻赶到,完成领导交代的一切任务,第二天还能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公司。

公司的人都叫他“拼命邱郎”。

邱寒当时的回答是:“打工人挣钱买房嘛。”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递出的文件被那个人接过的时候,心跳为什么会突然错了节拍。

他知道他有爱了很多年的人,不过他不在乎。

只要能陪伴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

直到闻潭的出现。

他忽然发现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沈天遇并不是神,他也是人,是个会屈服于欲望的凡人。

原先压抑在心底的贪念终于也爬了上来。

既然可以有替代品,那么,为什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邱寒没有把闻潭放在眼里过。

对于这个替代品,沈天遇并不掩饰自己的敷衍,冷漠和不耐烦也显而易见。

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好忌惮的。

因此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待沈天遇对闻潭厌烦的那天。

他以为闻溪晨订婚的消息会是讯号,结果不是。

他以为闻潭剪坏头发会是导火索,结果也不是。

每次眼看着要闹翻了,沈天遇冷脸几天,居然又回去哄人了。

邱寒有些不安起来。

他心想,难道他又猜错了,一切和他想得并不一样?

他在异国分公司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里再次看到了闻潭。

事情向着他不喜欢的方向发展。

闻潭躺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沈天遇会蹲在他身旁,笑着给他喂薯片。

他在旁边看着,嫉妒得眼睛几乎要滴血。

一个赝品罢了,他心想,凭什么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好像自己真的是主人一样。

心脏狂乱地跳动,脑中闪过一些疯狂的念头。

……

几天后的晚宴。

这是回国前的最后一场晚宴,在当地耕耘一个多世纪的某华裔富商为十七岁的女儿举办生日派对,邀请沈天遇前去参加。

闻潭怕吵,在家休息。

邱寒跟着沈天遇前去,熟练地准备正装,替他挡酒,提前备好解酒药。

盛情难却,沈天遇难得喝得有点醉。

邱寒扶着他的胳膊,明显感觉到他脚步的凌乱。

他听到沈天遇灼热的体温,喉中低哑的喘息,碎发拂过他耳畔时的麻痒。

一切的一切仿佛在暗示他什么。

邱寒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把沈天遇扶进车子里,替他扇风,替他解开紧扣的衬衫扣子。

沈天遇闭着眼睛,靠坐在椅背上:“你的机票买好了?”

因为有工作处理,邱寒会延后几天回国。

邱寒低低地说了声“嗯”,手指略微颤抖地,解了他的第二个扣子,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皮肤。

沈天遇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清醒还是没力气,没有阻止。

他似乎醉得有点厉害,问完这一句,脑袋就微微歪着,目光迷离地望着他,胸口起伏。

邱寒喉头发紧,额上细细地出了些汗。

沈天遇盯着他的衣服:“今天来酒会,怎么还穿这身衣服。”

白衬衫,深蓝色牛仔裤。

邱寒:“来得急,衣服带得不够,前几天的正装脏了,还在干洗店……”

其实正装并没有脏,好端端地挂在酒店房间里。

他有些紧张地问他:“您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穿了……”

沈天遇却笑起来,目光柔和:“挺好看的,适合你。”

邱寒脸色微微发烫,低着头,不敢吭声。

窗外走过一个醉鬼,用当地方言大声嚷嚷着,让主办方再来两箱威士忌。

沈天遇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端详着他的脸。

“你来我身边,也有四五年了吧?”

声音低沉,带着些沙哑的性感。

邱寒垂着眼睛:“四年了,我大四那年就来当实习生了。从转正到现在,正好四年。”

沈天遇点了下头:“你确实是,我见过最聪明最称职的助理。”

邱寒又惊又喜,脸上的羞色更明显了。

车厢里的气温缓慢升高。

沈天遇又盯着他看了许久。

邱寒大着胆子,手指向前探去,想要解他的腰带。

沈天遇笑起来,慢声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这么天真,觉得东施效颦,就能爬上我的床?”

邱寒的发型穿搭,和那天闻溪晨给闻潭发来的照片里,一模一样。

邱寒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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