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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荒谬之敌 星坠 3773 2023-12-20 10:14:48

视线在昏然中对撞,盘踞着平静与讽刺的笑意一闪而逝,谢敏不自在地吞咽一下,喉结轻微滑动,随着对面泰然走进审讯室的步伐,先前被压制彻底的冲动卷土重来。

对方的面容依旧冷漠,利落的制服箍住肩颈,衬得他整个人挺拔干练。

谢敏抬起头,与恰时俯视的傅闻安四目相对。

“最近过的还好吗,谢敏。还是你更喜欢我称呼你,银?”傅闻安以一种全然刻薄的审视,打量着谢敏的一切。

特工此刻正闲适地坐在椅子上,象征囚牢的锁链还紧扣在其腕骨之上,但他仍旧势在必得地笑着,放肆地挑衅着,仿佛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傅闻安再向前一步,双手撑在方桌两侧,山峦一般的身躯微俯下来,裹挟着浓重的压迫感直扑而来。

头顶的灯光笼罩,大半张脸都被阴影覆盖,唯有一双眼睛,如黑夜中出猎的狼的瞳孔,幽怖而危险。

他逼视着,锐利视线仿佛要将谢敏的所有伪装撕开揉碎。

火药味在近乎凝固的空气中攀升,达到即将引爆的浓度。

或许是怒意过盛,谢敏的鼻息间萦绕着对方沉闷而霸道的硝烟信息素,他禁不住地呼吸,颈后腺体传来麻痒的错觉。喉间发紧,近乎躲避什么一般,他偏头,轻笑时带着讽刺。

“名字之于你我立场有区别吗?而且无论哪个,你都注定留不住。”

话音刚落,对方便迅速出手。谢敏只觉得一只宽大的手掌死死扼住他的喉咙,指骨僵硬到快要折断,以不容抗拒之势,硬生生将谢敏侧过的脸掰了回来。

“你还以为自己有资格在我面前狂妄吗?看看你的处境,你不过是一只残废的鸟。”

傅闻安的手臂暴起青筋,血管纹理在薄薄的皮肤下蜿蜒着,没入袖口。

他的眼中如盛暴雪。

他的手指不断收紧,巨大的力道使谢敏的咬肌传来钻心的痛感。

“你大可以杀了我,像对所有背叛者一样,而不是把我圈禁在这里。”

谢敏的语言因外力强烈的压迫而变得支离破碎。他的声音被攥紧,面部泛上轻微窒息时绯红,额头青筋浮起,看起来随时都会缺氧死亡,但他的眼睛却明亮得吓人。

多么狡黠而得意的神情,在特工锋芒毕现的眉眼间闪烁,他直视着傅闻安,很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可你现在在做什么,执政官?

圈禁、占据、在我身体里种下你自己的信息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为了发泄你自己可悲的兽欲,纵容你骨子里的恶念勃发,你以为倾注在我身上就能满足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

谢敏看到傅闻安的眉眼弥漫出被戳穿的怒火,那沉默着的歇斯底里将对方隐藏在精英皮囊下的虚伪与恶劣暴露得一干二净。

他的执政官从未被如此轻易地激怒。

特工张狂地笑起来,宛如一头疯癫的野兽。

“你大可以把我关在这里五年十年,而我会逃,直到我的子弹洞穿你的心脏,我们之间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你嫉妒得要死,你恨得要死,你甚至恨到想杀了我但你不能,因为你可以杀了银,但你不能杀了谢敏。

承认吧,你现在溃不成军,你早就一败涂地了。”

谢敏的身体因缺氧和激奋而不住颤抖,与此同时,那些被松缓的锁链在瞬间将其死死勒在固定椅上,手腕卡在方桌桌面,被禁锢到万分动不得。

傅闻安的手再次收紧,彻底封住特工聒噪不断的唇舌,周围的信息素在对撞中变得异常浓郁。

骨血中蛰伏的阴暗情愫被拆解,袒露在恶语与俯视之下,但这并不能让傅闻安有丝毫动摇。

他垂眸,仍旧胜券在握般坦白:“是又如何?”

谢敏的瞳孔一缩。

傅闻安轻蔑地眯起眼,手指向下,掐住谢敏的喉咙。

“但你错估了一件事,谢敏。我不敢杀你,不代表我会让你活得很舒服。

倾轧、暴行、残伤、相争与性,原始兽欲的邪念和腐朽根骨里的妄想,都是alpha生来会对伴侣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

标记和占有从来都是血腥残酷的,我发誓,我会让你一个不落地体会到。

如果你不能成为我的爱侣,我就让你变成一个任人宰割的玩具。”

傅闻安的手指抵着谢敏的颈侧,皮下蓬勃跳动的脉搏彰显着特工强悍的生命力,但此刻那苍白的颈项却如同一杆苇草,指尖随便用力就会拧断,消散,归于虚无。

谢敏被迫仰头,接受着对方凶意十足的注视。

他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因为傅闻安的视线太直白,无所遁形的、代表着欲望的打量与含混着暴虐的觊觎令他有种被烧伤的错觉。

硝烟信息素找到了归宿,它们不顾一切地冲向谢敏,贪婪地掠夺着梦寐以求的体温。

傅闻安垂着头,他的指尖离开了谢敏的颈侧,继而向外收拢,大拇指抵着谢敏的下巴,然后向下,刮过特工的喉结。

因为被触碰的不适,谢敏不住地吞咽了一下,而后又被抵住,力道施加上来,令他不爽地皱起眉头。

“我当时就该瞄准你的头。”谢敏咬牙切齿地怒视着。

发声时的震动透过皮肉传导到傅闻安的指腹上,再也不愿掩饰的侵略念头在此刻攀升到顶点。

他再次俯下身,大拇指抵着谢敏的下巴,逼迫他抬头。

“可惜,你再也没机会了。”傅闻安轻声道。

特工迫不得已地将视线转移到天花板,眩目的白光带来刺痛。

谢敏下意识眯起眼睛,紧接着,便感觉颈间扑在男人滚烫的呼吸,在他不堪重负地皮肤上燎起火。

下一秒,唇舌在薄薄皮肉上吮吸时的濡湿感令谢敏不禁打了个哆嗦。

对方并不满足于吮吸,他开始在谢敏的喉间撕咬。

脆弱的、必须要被谨慎保护的喉咙暴露在男人的犬齿之下,仿佛特工将弱点亮出,坦然而毫无防备地露出肚皮,匍匐垂首。

这极大取悦了傅闻安,他的吮吻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压感,令谢敏因无所适从而吞咽,但只要他一动,傅闻安必定会整个张开嘴,在他的喉间留下印记。

类似咬痕而不是咬痕,承托着凌乱暧的痕迹,斑斑驳驳,覆盖在特工逐渐发红的皮肤上。

谢敏的眼睫在颤动,他的鼻尖萦绕着热情的硝烟信息素的味道,因药物而逐渐燃起的潮热卷土重来。

它们猛烈地撞击着理智的高墙,誓要将围困自己的意志摧毁殆尽。

大概只有几秒,但感官将那灭顶的屈辱与夹杂其中的快感推高至顶峰,拉长为值得一帧帧品尝的剪影。

谢敏的手指用力屈起,他感受着男人在他颈间留下的热度,忽然,他听见自己说了一句:

“为什么,会认出我?”

这的确是谢敏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尽管最近几天他反复琢磨,也并未觉得有何破绽。

他本不该有破绽的。

可事后想想,那天,傅闻安的围堵处处透着先知先觉的怪异,对方早就知道了真相,才会如此笃定地找上他。

为什么?

对方略微直起身体,压迫感却从未撤离,他钳制着谢敏的下巴,手指摩擦着被吮出、近乎吻痕般的印记,眸中晦暗不明。

他低声一笑,笑得谢敏心里直发毛。

“因为你的自负和谨慎害了你,谢敏。”傅闻安低声道。

“你的伪装干脆而漂亮,但你错估了我对旁人的信任,我始终怀疑着你,但如果不是你自负地将那个执政官权限的编码放在矿头山的证据报告里,你还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多得意几天。”

谢敏倏然睁大眼睛,他艰难地、用力将自己的声音维持在稳定之间,但他说不出什么,他只能恍然地、自嘲般地轻笑一声。

居然是这样,只是因为这样。

谢敏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

他感觉到了傅闻安的怀疑,因为随着执政官对他的兴趣提高,对方将注意力全然挪移到他身上时,谢敏并没有自信继续浑水摸鱼,瞒过敏锐到恐怖的傅闻安。

但他现在才明白,他的伪装、他的躲藏、他一次又一次在危机面前化险为夷的好运,都被数年前偶然一次自负而踏入的陷阱全数击溃。

他早该想到的,以傅闻安对权力的垄断和把控,以他暴君的性格,他根本不可能给自己留下任何潜伏危机的把柄。

那么早、那么明显,那么无法自圆其说的一个局。

他竟然没能看清。

“当然,我还找到了你在曼德城丢弃的消音器,而将地址篆刻在最显眼的地方,实在是过于愚蠢。”傅闻安低声道。

谢敏意识到了什么。

是曼德城。

被丢失的消音器、心血来潮导致的猫爪痕、酒馆里过量的酒精、触景生情时最不明智的去向以及消音器上篆刻的加密地址。

一切线索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消音器掉进下水道的迸溅声响在耳畔,谢敏徒然一身凉意。

加密地址所使用的解密程序是“殉道者”内独立开发的,本不该被任何外人所知晓,即便是傅闻安也不该了解,可他却胜券在握地将其判定为“愚蠢”。

电光石火间,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在谢敏脑中,随之变得格外清晰——“殉道者”内,也有傅闻安的间谍。

“但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既然知道自己有那么多会被怀疑的破绽,又为什么来找我?”傅闻安直白地问道。

是啊,为什么要去找傅闻安呢?

谢敏轻轻闭上眼,他压抑着,将不敢宣之于口的所有,死死压在舌尖之下。

他闻到了清甜的银桂信息素。

而在瞬间,他悍然暴起。

早被特工以各种隐秘方法腐蚀侵透的锁链在恐怖的爆发力下轰然挣断,从手到脚,无一幸免。

铁锁迸飞,锁屑遍地,迎着刺痛眼球的灯光,谢敏紧攥成拳,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朝傅闻安的面门击去。

锁链困不住这头处在癫狂与暴怒中的野兽,虬起的青筋爬遍手臂。

拳头与傅闻安的掌心相撞,力道却被全然压制。

近十天的药物治疗,溶解掉了特工最后锋利的棱角。他挣得开锁链,却挣不开傅闻安的桎梏。

谢敏顿时睁大眼睛。

对方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利落干脆,爆发力十足。他反剪谢敏的手臂,踢开倾覆的桌椅,将人连连碾压至床脚。谢敏试图反抗,但信息素的躁动令他力不从心。

他跌入床铺之中。

对方单膝压住谢敏的腿弯,过于碾压性的力量使谢敏连反抗的可能性都没有。

谢敏的脸埋在松软的被褥中,手臂被反剪,肩膀的骨骼传来脱臼似的剧痛,如被砸进床板一样,身上的重压逼得他喘不过气。

阴影和热度在逼近,信息素兜头洒下,过于富有攻击性的气味令他筛糠似地颤抖起来。

手腕上,男人的手指如同烙铁,他轻易地拢住特工细瘦的腕骨,身体弓起,附身嗅闻。

他如同一只狩猎成功的猎豹,健硕身躯如山岳般不可撼动,脊背挡住光线,燃烧着热火的阴影将身下的猎物彻底笼罩。

他即将享受他的战利品。

谢敏疯了一般挣扎,却甚至不能动摇对方半分。

傅闻安的呼吸扑在谢敏的后颈,那开了领口扣子的患者服松散地罩在谢敏身上,由于激烈对抗,衣服错位,导致谢敏白到晃眼的肩背彻底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下。

谢敏在发抖,他似乎猜到接下来的事。

傅闻安低沉而压抑欲念的声音落在谢敏耳畔。

“因为你也在渴望我,所以才会在那天来找我,不是吗?”

“少做梦了!”谢敏咬牙切齿地反驳,但在他出声的下一瞬,手腕上不容忽视的力道再次加重,险些将他的骨头捏断。

谢敏闷哼一声,后颈传来的刺痛已经快要吞没他的感官。

“你说我对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恶欲的宣泄,我承认。

可你呢?最后一枪为什么要打在窗帘的支架上?我对你已经毫无防备,为什么不杀了我?

杀了我,你自此再无拘束,你明知会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不动手?”

傅闻安的话语如同魔鬼的低喃,一寸一寸,将谢敏的反抗掰断、镇压。

他的手掌移到谢敏的腰上,只一握,便能包拢全部。

“谢敏,你难道敢说,你从未想过在我身上寻求慰藉吗?”傅闻安道。

“那不过是你的妄想。”谢敏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咬着被子,试图抵御信息素的影响,可那于事无补。

“妄想?”傅闻安嘲讽地低笑一声。

“可谢敏,你的信息素,明明已经在向我求.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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