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 论灵异,宋随意觉得整个大齐可能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他灵异的人了。
如果死亡可以算经验,那他现在就是阎罗王本王。
而关承酒现在这个情况, 放到话本里, 那不是有鬼缠身就是妖精报恩。
想了想, 宋随意诚恳道:“王爷, 你找人看过吗?”
关承酒闻言蹙眉:“我没疯。”
宋随意:?
“不是,我是说找个大师来看。”宋随意说着顿了顿,看关承酒的眼神带上了不赞同跟责怪,“你嘴上说着让我保密,其实自己已经泄露了,呵, 男人。”
关承酒:“……我只说母后不知道。”
宋随意:“……哦。”宋随意改口, “呵,大孝子!”
关承酒:“……”
“是沈大人吧。”宋随意道, “这话听着就像他能说出来的。”
关承酒微微挑眉:“就不能是孟见山?”
宋随意摇头:“孟大人只会大喊一声王爷我来帮你然后带着一大堆人挨家挨户地找, 看到像的就给你送来, 不出三天,全城都会知道王爷梦见一个美人要把所有长得像的都抓走,所以我猜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关承酒想了一下,居然觉得宋随意说得挺有道理。
“……”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宋随意道,“孟大人当年是怎么被选为王爷的伴读的?据我所知孟大人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在京中也没有很出名。”
关承酒:“……但是他在母后面前有名,母后觉得沈云霆性子太闷, 想给我找个开朗些的伴读, 当年孟见山第一次跟着家人参加宫晏,因为不懂规矩闹过很多笑话。”
宋随意好奇:“比如?”
“比如跟你一样在宫晏上大吃特吃。”关承酒说着顿了顿, 补充道,“把所有菜都吃完了,在观海殿。”
观海殿是比较小的一个宫殿,平日里用来办一些小型的宴会,殿中假山错落有致、流水潺潺,不是露天胜似露天,非常漂亮。
最重要的是,那边不是一人或者两人一桌的摆法,而是八人一桌围在一起吃,所以孟见山这跟宋随意那种只祸祸自己和关承酒的还不大一样。
宋随意:“……要不我们还是继续说王爷的心上人吧。”
反正再具体的他也能猜到,太皇太后怕不是嫌沈云霆性子闷,而是嫌关承酒不够阳光,所以想找个人带歪他。
关承酒微微颔首,他也的确不想说孟见山。
“我觉得王爷的情况,可能去找两个道士或者和尚看看会比较好。”宋随意说着,指了指地板,“比如宝慈寺肯定有什么大师吧?”
“有。”关承酒道,“山竹大师。”
宋随意:“……”吸溜。
关承酒解释道:“是河山带砺,身正如竹的意思。”
“可他这个名字听起来真的很不像大师,更像野竹的兄弟,或者那种被人欺负的跑腿小和尚。”宋随意说完,自己还忍不住笑了一下,“有那么一丢丢可爱。”
关承酒淡淡扫了他一眼,宋随意立刻乖巧:“我只是觉得你跟你心上人这事的确挺荒谬的,这是你自己说的不关我的事啊不准恼羞成怒,得亏了你是王爷,这事要放在寻常人家父母都是要哭着说我养这么大的儿子怎么说疯就疯了呢,不就一个梦嘛,何必那么计较,说不定是你……”
宋随意说一半,忽然像被掐住脖子一样息了声。
“怎么?”
“没怎么,就是觉得我继续说下去你可能要说我往自己脸上贴金。”宋随意小声哔哔。
“说。”关承酒道。
宋随意只好继续说下去:“呐这可是你叫我说的啊,说不定是你欲求不满才会做春梦呢?这个所谓的梦中情人也是你潜意识按着自己的喜好塑造的吧?毕竟你都这个年纪了,一直憋着会发生这种事也挺正常的。”
关承酒依旧蹙着眉:“我没有。”
“怎么可能!”宋随意说着,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你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怎么会没有?”
关承酒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宋随意在寺里讨论这个,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会解决。”
宋随意立刻捂住自己的小心肝:“你还有通房?没事你可以告诉我我是个很宽容的王妃,她人怎么样?漂不漂亮?”
关承酒:“你没手?”
宋随意再次想到之前早上的事,他记得睡醒的时候关承酒正在研究自己的手,那时的关承酒,神色认真又温柔,好像在看自己的老婆。
宋随意:悟了。
他道:“你是觉得只有我这种盛世美颜才能配得上陪伴你日日夜夜的高贵的手吧?所以你的心上人其实是你的手拟人!王爷你好自恋!”
关承酒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无效沟通。
他不明白,宋随意脑子里成天装的都是什么?
关承酒道:“你跟孟见山一定很谈得来。”
宋随意:“……”
倒也不必骂得这么狠。
宋随意诚恳道:“我只是在帮你想一些可能性,起码这还勉强算医学范畴,能治,讲道理,我觉得王大人听上去就比山竹靠谱。”
关承酒:“山竹大师是得道高僧,你连他都没见过,就知道他不靠谱了?”
“我为什么要见他?”宋随意警惕,“我不想见他。”
关承酒不明白他这忽如其来的抗拒,道:“你不喜欢和尚?”
“没有,只是怕他忽悠我买开光手链。”宋随意道。
毕竟这里能花钱买功德,那有开光手链脚链项链各种链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就关承酒这不怎么夸人的毛病,他居然夸那个和尚!他真的好像那种失智恋爱脑,被这什么大师几句姻缘哄得团团转,开始骗家里人去捐钱,还一骗一个准,而他就是关承酒的第一只小羊羔。
关承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这里不卖那些。”
“真的?”宋随意这才放下戒心,“那也不是能去见见,我倒要看看是谁居然敢忽悠我们王爷。”
关承酒:“……”
“走吧。”关承酒实在不想纠正他,拎着人走了。
他们来的这地方已经算偏了,宋随意没想到还能更偏。
他跟在关承酒后面绕过一棵两人合抱粗的树,又看见了一棵三人合抱粗的,拐了个弯,又看见一棵两人合抱粗的,他还以为关承酒迷路了,却见他走进一片竹林里,顺着林中的羊肠小道来到一个小院前,院子里坐着一个身穿白麻僧衣的和尚,应该就是关承酒说的山竹了。
这地方实在不像和尚住的地方,倒是很适合隐居,宋随意有点分不清这地方还在不在宝慈寺。
“大师。”关承酒唤了一声。
“王爷。”山竹的声音响起,音色干净温和,倒是有几分出尘的干净感。
宋随意警惕立时少了些,学着刚刚在寺庙里跟小和尚学来的样子施了一礼,喊道:“山竹大师。”
“王妃。”山竹回了一礼,走过来给两人开门。
走近了宋随意才发现这山竹挺年轻的,听声音起码二十五六了,但看模样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一些小说中出现的妖僧,只是山竹的长相并不妖艳,甚至说得上平庸,是那种丢进人群里能找出好几个相似的大众脸。
宋随意看他这样,倒真放下戒心了,就说哪来那么多得道妖僧。
他跟着关承酒进了院子,好奇地探头四处看,这地方该有的东西都有,甚至还有一小片菜园子,灶台是露天的,就搭了个小棚子挡雨,锅里似乎还煮着什么。
宋随意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山竹见状,温声问道:“王妃可用过午膳了?”
这就是有要邀请他吃饭的意思了。
宋随意心中一动,这大师好像也没那么坏嘛!
他正要答应,就听关承酒拒绝了:“不必,我们去斋堂吃。”
山竹闻言面露失望之色。
宋随意见状也有那么一丢丢不忍心,小声跟关承酒道:“一样是素斋,去哪吃不一样啊?”
山竹耳尖听见他的话,立刻接了过来:“都是贫僧亲手种的菜。”
宋随意一听更不忍心了:“你看是人家一片心意呢!”
关承酒无语地看着他:“你先过去看看。”
宋随意:?
“我不挑食的!”他说着走过去,就看看锅里黄的红的绿的黑的什么颜色都有,锅边还有几片叶子形状的东西粘着,看那畸形的模样,应该是被人用力铲过。
宋随意:?
告辞!
他猛地后退一截,躲到关承酒背后,看着那口锅如临大敌:“我们什么时候走?”
山竹闻言,说:“王妃不是不挑食?”
“那再不挑也要有点底线吧?”宋随意道,“这吃下去真的不会直接归西?大师你是用这菜在超度人吗?”
山竹:“……”
“阿弥陀佛,王妃说笑了。”山竹双手合十,神色淡然道,“这是贫僧的午饭。”
宋随意神色复杂:“大师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是斋堂的菜太普通配不上你吗?”
关承酒看他这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你以为他为什么住在这里?”
“隐居?”宋随意道。
“被罚了。”关承酒解释道,“他每回做错事,主持就罚他来这里住一段时间,吃自己做的东西。”
宋随意:“……好狠。”
关承酒看他:“你真觉得狠?”
宋随意警觉:“你要干嘛我先跟你说我做饭虽然不是很厉害但能吃的,这招对我没用。”
关承酒嗤了一声,没说话。
宋随意松了口气,连忙催道:“你不是有事要找他,快点处理完我们去斋堂了。”
语气之着急,听上去真的怕关承酒一个想不开留下来吃饭。
关承酒微微颔首,带着他到院里的石桌旁坐下,等山竹也坐下后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递过去,说:“这是母后的心意。”
宋随意:?
什么玩意?
她又忍不住把脖子伸长了,好奇道:“我能康康吗?”
关承酒没说话,直接把荷包挪到他面前。
宋随意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被里头的东西闪瞎了眼——
满满一袋子金珠!好贵重的心意!
山竹似乎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朝宋随意伸出手:“请王爷代贫僧多谢太皇太后了。”
宋随意把荷包递过去,满目狐疑:“你对母后做了什么?”
山竹闻言只是笑笑没说话,他熟练地将荷包收进袖中,目光转向关承酒,道:“贫僧也恭喜王爷,得偿所愿。”
关承酒闻言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微微偏头:“冯桂安。”
冯桂安应了一声,从袖中拿出两个荷包。
宋随意:?
好、好眼熟的画面!
果然,宋随意就看冯桂安把荷包递了过去。
山竹依旧收下,但这回没有全部收起来,而是放在手中掂了掂,微微挑眉:“王爷对王妃不满意吗?”
站在一边啥也没干的宋随意:?
“我警告你别挑拨离间啊!”宋随意警惕得像只领地被入侵的猫,就差弓着背哈他一声了,“你对付王爷那招对我没用,我是不会上当的。”
山竹闻言只是笑笑,道:“王妃误会了,只是当初王爷来寻人,我为王爷起了一卦,卦象有云,船到桥头自然直。不久前太皇太后来找贫僧,为王爷问姻缘,贫僧便又起了一卦。”
宋随意狐疑道:“卦象怎么说?”
山竹答:“船到桥头自然直。”
宋随意:?
一招鲜吃遍天是吧?
宋随意也不着急走了,直接在关承酒旁边坐下,说:“不如你也给我算一卦。”
山竹闻言低低念了句佛号:“王妃,贫僧的卦金可不便宜。”
宋随意嗤了一声:“我堂堂摄政王妃,你还怕我赖账?”他说着取下随身的玉佩放到桌上,“够吗?”
山竹闻言将玉佩推了回去,道:“贫僧不收随身之物。”他说着掂了掂手中的荷包,“只收金银。”
宋随意大手一挥:“欠着,记王爷账上。”
关承酒微微蹙眉。
就听宋随意又道:“算得我满意了,我也给你金子,算对了给你银子,算错了,让王爷关你进局子。”
山竹做了个请的手势。
关承酒:“……”
“我不算这辈子,就算前生后世。”宋随意道。
山竹垂下眼眸,低声道:“阿弥陀佛,我算了,王妃又怎么知道对错?”
“你管我怎么知道。”宋随意扬了扬下巴,“算就是了。”
山竹闻言默了,微闭上眼,真的掐算起来。
宋随意朝他皱了皱鼻子,用手肘捅了关承酒一下,说:“下次你想算什么不如来找我,我肯定知道得比他多,有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
关承酒侧头看他,似乎想说点什么,被宋随意抬手打断了:“不准说了,你已经被洗脑了。”
关承酒闻言,真的不再开口,只是抬手在他头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
“这是野竹特地给我梳的。”宋随意护住头发,不让他碰了。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山竹忽然睁开眼,轻轻念了一声佛号,眉目皱得死紧。
宋随意得意道:“说吧。”
山竹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贫僧不是第一次见王妃了。”
宋随意皱眉:“我们是第一次见。”
山竹没有解释,只道:“皇家部分法事,是由贫僧主持。”
宋随意闻言迟疑了一下:“主婚人?不可能。”
山竹道:“先帝的葬礼,便是贫僧主持。”
宋随意笃定:“那你肯定没见过我。”
虽然不知道原主有没有去过,但他那时都没读档呢!就算真的见到了也是见到原主,不准!
山竹闻言只是笑笑,不欲多提,他道:“王妃,有前世,无来生。”
宋随意笑了:“不,我有。”而且有很多。
山竹却道:“王妃请想清楚,真的……是来生吗?”
宋随意表情瞬间淡了。
山竹笑道:“王妃,贫僧算得可准?”
宋随意没说话。
的确,严格来说,他没有来生。
他被困在了这辈子。
关承酒也觉察出不对劲,轻声唤他:“宋随意?”
“嗯?”宋随意愣了一下,转头看见关承酒,心下一酸,连忙转头看向山竹,“能解吗?”
山竹闻言,只说四个字:“寿终正寝。”
宋随意苦笑:“说的什么屁话,一分钱不给你。”他说着拍拍关承酒的肩膀,“走了,这种不会说话的大师,也就你傻傻给他送钱。”
他语气轻快,但眼中明显有些低落。
关承酒眉头又皱了起来,目光转向山竹:“大师这么做,慧竹主持知道吗?”
山竹神色一僵。
关承酒又道:“王妃的卦金,本王会请慧竹主持转交。”
说完,便拉着宋随意走了。
宋随意注意力已经被关承酒的话吸引走,好奇道:“山竹跟慧竹是师兄弟?”
关承酒摇头,解释道:“山竹大师是慧竹主持在山里捡的,据说他是罗汉转世,前任主持言说自己做不得他的师长,因而只把山竹大师养大,却没有收他为徒。山竹大师的确有是有能耐,就是有些……六根不净,他跟慧竹大师一同长大,慧竹大师于他就像兄长,是能管住他的。”
宋随意听完,点评道:“哇,天生和尚,救命之恩,兄弟,真好磕!”
“磕?”
“就是……”宋随意伸出两根食指,暧昧地碰了碰。
关承酒:“……他们是出家人。”
“我知道。”宋随意道,“他们修他们的,我磕我的,这是两回事,磕CP不上升真人是我们每一个磕学家的职业素养。”
关承酒一时无言,他的王妃好像疯得更厉害了。
“不说这个,斋堂怎么走?”宋随意问道。
关承酒带他去了斋堂。
里头人已经有不少,听见动静都齐刷刷转了过来,好像搅动的卤蛋锅。
宋随意看得想笑,又不好意思当面笑,憋得表情都有些扭曲,直到饭菜端上来,他那点笑意才转为惊叹。
他还以为素斋就是两盘子绿油油的青菜配粥饭,没想到居然有只鸡!
再看看其他人的,的确是纯纯青菜萝卜配饭,跟他们这桌明显不大一样。
他捏着筷子,压着声音问关承酒:“这真是我能吃的吗?王爷你不会是不想吃素所以滥用职权硬要他们做的吧?一会你要不在其他人不会围上来打我吧?”
“这是素斋。”关承酒道,“你看到的都是。”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宋随意目露狐疑,伸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口感的确很像肉,味道也有点像,但能吃出来不是。
他惊叹道:“牛逼。”
“招待用的。”关承酒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天大鱼大肉。”
宋随意:“……说话就说话不要老点我。”
关承酒道:“今天在这边住一晚。”
宋随意:?
“可是我没带衣服。”宋随意道,“你也不提前说一声!”
“才决定的,车上应该有备用的衣裳。”关承酒垂下眉眼,“方才母后身边的人来,让我帮她做些事。”
宋随意咬着鸡腿,目露询问。
关承酒道:“让我代她和皇嫂玉白给皇兄供上一盏灯。”
宋随意:“这不是马上就能解决的事吗?”
“要抄经。”关承酒道,“怎么,王妃有兴趣帮忙?”
宋随意立刻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您的挂件,今晚您去抄经我回房睡觉,这里的房间舒服吗?”
“待客的房间自然不差。”关承酒说着顿了一下,“当然,比不得王府。”
“那这个鸡晚上还可以吃吗?”宋随意道,“来得匆忙我没有带什么消遣的东西,需要一点温暖的食物陪我度过漫漫长夜。”
关承酒淡淡看了他一眼:“野竹说你倒头就能睡着。”
宋随意:“……可是我想吃。”
关承酒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不过晚上的时候还是让人做了一份给宋随意送过去。
宋随意吃饱喝足,洗了个澡便准备上床了,但那只鸡是有那么一点点难消化,他在床上躺了一会还是觉得胃里沉甸甸的,决定还是出去走走消消食。
野竹跟在后面小声劝他:“夜里风大,外头人多眼又杂,王妃还是不要乱走了。”
“没乱走,咱们去找王爷。”宋随意道,“去围观他抄经。”
野竹:“……这有什么好围观的?”
“哎呀你不懂,看别人做作业就是很有意思,尤其是自己不用做的时候。”他说着溜溜达达去了据说是关承酒抄经的地方,却在即将拐弯的时候被野竹拉住了。
野竹道:“王妃,别去了。”
“怎么了?”宋随意看他一脸凝重,心脏提了起来,“出事了?”
野竹点头:“我闻到血味了。”
宋随意微微蹙眉。
虽说关承酒名声不算好,但地位跟实力摆在那,看不爽他的人顶多搞点小动作,真正敢对他动手的人其实没几个,他不记得这段时间有这种事发生。
不过他也是头回跟着关承酒来宝慈寺,难道是这边的僧人有问题?
宋随意面色一凛,后退了几步,却没有走,而是道:“你去看一眼,动静小一点,如果不用帮忙就回来,我们回去。”
野竹闻言犹豫了。
“去吧,不用担心我。”宋随意拍拍他的肩膀,“今天的事可能是个意外,我怕王爷带的人不够用。”
野竹摇头:“若真是这样,多我一个也没用。”
宋随意见他坚决,也不再坚持,点点头:“那行吧,我们先回去,一会你再回来。”
说完便跟野竹一道往回走,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破风声传来,跟在他身后的野竹几乎是立刻出手,打掉了不知从哪来的暗器,将他护在了身后:“谁?”
来人闻言只是笑了笑:“王妃,得罪了。”
听见这把声音,宋随意脸色骤变,拉了拉野竹的衣服小声道:“别跟他打,走。”
野竹不解:“我能打得过。”
“他很阴险。”宋随意道,“他是用毒的高手,而且以他的性格,肯定在附近藏了人,他今晚不是冲别人,就是冲我来的。”
野竹也不知宋随意怎么会知道这些,想了几息,点头道:“那王妃先走。”
宋随意应了一声,掉头就往关承酒那边跑,那些人既然是冲他来的,那关承酒那边应该是安全的。
想到这些,宋随意加快了脚步。
方才的人看见他走,立刻追了上来,野竹想追,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拦住了。
宋随意只能靠声音大致判断情况,一咬牙,跑了起来。
身后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嘲笑,破空声再次袭来。
宋随意预估着方向试着往旁躲了躲,却跌进一个带着血腥味的怀抱。
他一愣,就头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不在房里呆着,乱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