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恻转身朝车边走过来。
沈之弥收回视线, 他看了眼怀里的秦恒,说:“秦小恒,以后你就勉强孝顺一下你父亲吧。”
秦恒皱眉, 有些不懂。
他歪头问:“前两天你还让我不要管父亲了, 说要让他孤独终老……”
沈之弥伸手去捂小孩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秦恻打开车门, 挑高了眉梢:“要让谁孤独终老?”
沈之弥一指外面的秦二爷:“他。”
秦恒看看沈之弥,没有戳穿。
但是……大人的事情真是让人搞不懂。
除了家宴,秦恻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当晚又回了公司, 一忙就忙到了第二天晚上。
虽然家里有个主卧,还有个各类物品一应俱全的书房, 但秦恻平时最常呆的地方还是办公室的休息室。
除此之外, 大概就在各类交通工具上。
秦恻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半点不觉得委屈。
他本来又想在办公室凑合一晚,但却诡异想到了沈之弥那天的话。
“他甚至每天晚上都不回家,一直住在公司……”
秦恻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 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等坐上回家的车子,他看了眼时间, 才想起来沈之弥现在差不多已经回岛上了。
考虑两秒, 秦恻还是决定回家。
他这段时间太忙, 没有关注秦恒, 以至于秦恒都学会演戏了,他这个当爹的还不知道。
路上, 秦恻打开手机, 调出一份文件。
这是一份合约补充条款。
从参加综艺开始, 秦恻一直在想办法找到沈之弥的弱点, 逼迫沈之弥改合约。
原合约要是不改,最后他一定会投入太多时间陪沈之弥演戏,保准亏本。
所以抓到沈之弥的弱点之后,秦恻便找人拟定了这份补充条款。
条款中,他承诺不会揭穿沈之弥,但他不会再陪着沈之弥演戏,这份合约的报酬也会改为用金钱结算。
现在……
想想昨晚那个神奇的家宴,秦恻突然觉得,陪沈之弥演戏也不错。
他思考了一会儿,手指动了动,删除了这份文件。
车子停在了别墅外。
秦恻打开门进去,才发现他回来得太晚,秦恒和张妈已经都睡了。
秦恻上楼,推开儿童房的房门看了一眼,床头的小夜灯开着,秦恒睡得很熟。
他关上门,习惯性走到书房,进去后才想起来,今天的工作处理得已经差不多了。
秦恻离开书房,来到了甚少进入的主卧。
卧室的确是个让人放松的地方。
秦恻扯松领带,解开衬衫扣子,然后伸了个懒腰,走到墙边打开一扇隐藏式隔门。
里面是个酒柜,秦恻开了一瓶,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晃了晃杯子,视线在主卧扫了一圈。
这段时间他不是住医院,就是住公司和书房,后来又是住在岛上,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这间属于自己的卧室了。
不知道是不是秦恻的错觉,这屋里的摆设似乎变动了一下。
整间房子看起来也更有生活气息。
应该是张妈打扫时变化了一下布置。
秦恻没怎么在意,他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进衣帽间拿了件睡裤,径直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有点未散的湿气。
看来张妈今天连浴室也打扫了一遍?
而且……这次张妈用的洗涤剂味道怎么有些熟悉?
秦恻疑惑了两秒。
但他今天实在有点累,洗完澡头发都没吹,直接光着上身出了浴室。
在岛上和沈之弥一起住,他晚上是穿着睡衣的。
但秦恻平时没有这个习惯,一直是裸着上身睡觉。
被通风整理过的房间充满阳光的味道,让人的神经不自觉放松下来。
困意涌上来,秦恻直接往床上一倒。
下一秒,秦恻睡意飞得一干二净。
他一下直起身,震惊地看着身下的被子。
只见深色的丝被下有个鼓包动了动,没一会儿,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冒了出来。
是沈之弥。
秦恻站起身,死死盯着裹在被子里的沈之弥。
沈之弥不是在岛上吗?
就算是留在家里,他睡的也应该是客房。
床上的人毫无所觉,还在沉沉地睡着。
估计是刚刚埋在被子里的原因,这人脸颊憋得有些红,嘴唇也微微张着,睡得像个孩子。
似乎睡得不太舒服,在秦恻堪称惊悚的目光下,他又蹬了下被子。
这下整个上半身都跑到了被子外面。
秦恻注视着沈之弥。
看来录节目的时候,不仅是他刻意改变了习惯。
在岛上住时,沈之弥一向睡衣睡裤穿得齐全。
现在……
他身上就只套了件丝绸睡袍。
香槟色的丝绸睡袍在灯光的映照下,几乎泛着光。
现在经过沈之弥一钻一蹬,睡袍的两条带子已经岌岌可危,领口也松散着敞开。
秦恻和沈之弥「同床共枕」那么久,却很少注意过沈之弥睡着的样子。
总归不过是拳打脚踢,面目可憎……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么……的沈之弥。
他下意识移开眼,视网膜上还停留着那片晃眼的白。
秦恻揉了揉额头,伸手拉过被子给床上的人盖上。
沈之弥估计是睡热了,一秒蹬开。
秦恻再给他盖上。
沈之弥再蹬开。
他似乎有些恼了,睡梦中不耐烦地哼唧了一声,干脆把腿也伸了出来,压在了被子上。
睡袍带子散得更厉害了,在沈之弥腰间挂着,欲坠不坠。
白忙活了半天的秦恻:“……”
卧室的窗帘没拉全。
外面的路灯灯光透了进来。
路灯应该是坏了,忽闪忽闪,闪得秦恻莫名有些烦躁。
看了眼沈之弥,他皱眉转身往外间走。
走到了隔门那又突然顿住,走回来。
盯着沈之弥身上那两条睡袍带子看了半晌,秦恻还是觉得这两条带子有点问题。
他表情十分嫌弃,伸出手想帮沈之弥系好。
谁料手刚伸过去,突然有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秦恻一顿,下意识抬头。
床上的人明显刚醒,迷迷蒙蒙睁开眼,似乎还没看清身边发生的事。
秦恻觉得这场景有些让人窒息。
他闭了闭眼,往回抽了抽手。
秦恻这一动,沈之弥立刻清醒过来,低头。
沈之弥看看自己手里抓着的手腕,又顺着手腕抬头看了看秦恻,再回去看了一眼自己半散开的浴袍带子……
他眨了眨眼睛,懂了。
秦恻:“……”
这场面好像的确容易误会。
秦恻扶额:“我只是……”
沈之弥笑了一声。
他刚睡醒,嗓音还带着沙哑,话却十足得意:“秦总,不是说我长得安全吗?你这是在干什么?”
长得安全?
秦恻思索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他想了半天,想到是在他和沈之弥刚到岛上的时候,他随便说了一句敷衍沈之弥。
没想到这人竟然记仇到现在。
“的确挺安全。”秦恻嗤笑。
他说完感觉这话力度还不够,似乎没办法掩盖他刚刚的异常。
于是秦恻一脸嫌弃地又补了一句:“安全到吓人了。”
“吓人?”沈之弥精神了。
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秦恻对他的容貌评价竟然还升级了?
那点小得意瞬间消失,沈之弥坐起身,冷笑一声:“秦总,您眼睛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他还带着点起床气,指着自己的脸质问:“你说清楚,我哪儿吓人了!”
“你……”秦恻低头对上沈之弥的眼睛。
他垂眸避开,又看到了沈之弥的睡袍。原本这睡袍就快散开了,这人又突然坐起来。
你衣服穿不好吓人,秦恻心想。
但这句怼人的话他莫名说不出来,最终只嗤笑一声,转身往外走。
沈之弥愣了:“你有毛病啊!”
他猝不及防被吵醒,结果这人说了一句他「安全到吓人」,然后转身就走?
大半夜没事找事。
秦恻闷头走到外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这不是他的卧室吗?
要走也是沈之弥走,他走什么?
不爽地「啧」了一声,秦恻又走了回来。
沈之弥翻了个身正准备继续睡,看见他过来,打了个哈欠:“你又要干什么?”
秦恻被他这鸠占鹊巢,还理直气壮的语气给气笑了。
他张嘴准备回敬,临开口前又想起什么,低头瞥了一眼沈之弥的睡袍。
很好,带子已经系好了。
秦恻莫名松了口气,但对上沈之弥的眼睛,又忘了自己回来是要干什么。
他问:“你怎么没回岛上?”
“导演说了啊,下一期不直播了,用之前的剪辑凑合着,过几天他们过来录别的东西。”沈之弥说。
听沈之弥说了一堆,秦恻这才发现自己没问到点子上。
他叹了口气,指了指沈之弥身下的床:“你为什么睡在这?”
沈之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我的房间啊,我不睡这睡哪儿?”
秦恻深吸口气,转身就要去叫张妈,问问是怎么回事。
他想起现在已经深夜了,又作罢。
“你睡这,那我睡哪儿?”秦恻问。
“你不有书房吗?”沈之弥奇奇怪怪看着秦恻。
秦恻按着额头:“你知道书房为什么叫书房吗?”
“我都睡这八百天了,你不该怎么睡怎么睡?怎么现在跑过来问我你睡哪?”沈之弥没好气地开口。
他隐约意识到似乎是自己搞错了。
最开始穿过来,他来到秦家想都没想就进了主卧,当时张妈和秦恒的反应的确有些奇怪。
可能……原来的沈之弥不住这里。
理智上知道是自己搞错了,但沈之弥情感上完全不能接受。
他从穿过来开始就住这边,默认这是自己的地盘。
再说他也不是在这住了一天两天了,秦恻竟然不知道?
现在又大半夜把他弄醒,还赶他走?
有毛病?
沈之弥才不愿意搬走。
他起床气还没消,沉着一张脸对秦恻说:“那你去睡客房。”
秦恻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他,这栋房子的主人,竟然被要求住「客」房?
“你觉得这合理吗?”秦恻问。
“不然呢?”沈之弥有些迷茫,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恻,“我现在是你的合法伴侣对吧?难道你要让我去住客房?”
秦恻:“……”
很好。
这语气听起来比他还理直气壮。
秦恻被气得无话可说。
他直接绕到床的另一侧,往上面一趟:“睡啊,既然谁都不愿意走,那就一起睡。”
谁怕谁。
沈之弥毫无心理障碍,困得要死,躺下秒睡。
秦恻气得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
他和沈之弥毕竟在同一张床上睡了接近两个月,早习惯了,没一会儿也睡熟了。
在岛上同床共枕了近两个月都没事,这次在主卧床还宽了不少,秦恻觉得更不会出什么事。
直到早上。
熟悉的动静传来,秦恻条件反射地随手一捞。
这动作秦恻已经熟悉到快刻在基因里了。
他半梦半醒间,脑海里甚至都演练出下一步的动作——他把沈之弥的腿压住,接着睡。
但是这次,掌心传来的却不是熟悉的棉质睡衣触感。
而是……
秦恻冷不丁睁开眼,睡意全消。
他坐起身,手上一个没抓稳,沈之弥的腿滑到了他身上。
秦恻愣了两秒。
他想把沈之弥撩开,手伸过去又收回来。
最终自己往后撤了撤身体。
捏了下眉心,秦恻抬头看了眼时间。
还不到五点。
沈之弥还在睡,睡眠质量简直好到让人羡慕。
秦恻冷着脸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洗手间。
今天沈之弥什么时候醒的,秦恻不知道。
他早上照常去了公司。
今早有个会议。
秦恻在会议上表现挺正常。
只是会议结束后,他特地看向身边的助理:“会议记录发我一份。”
“好的。”
助理答应着,心里有些疑惑。
会议是每一次都做记录,但秦恻的记忆力很好,只要是他参加过的会议,从来不需要会议记录。
这次是怎么回事?
助理惴惴不安地把会议记录送过去,生怕漏了点啥。
等助理离开后,秦恻打开会议记录,把自己刚刚走神漏过的几个点圈起来。
做完这些,秦恻看着电脑屏幕发了会儿呆,又突然惊醒,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给陈助理打了个电话:“找几个别墅改建方案过来。”
晚上加完班,助理照常来询问:“董事长,今天您是留在公司还是?”
“回家。”秦恻道。
说完他又顿了顿。
今天回家睡是不是不太合适?
他又要……和沈之弥挤。
考虑了一会儿,秦恻觉得这家还是得回。
他之前一段时间没回家,主卧成沈之弥的了。现在再不回,他怕过段时间别墅直接改姓沈了。
回去的路上,秦恻在后座看别墅改建方案。
陈助理注意到了,问:“是要改建老宅吗?”
“是我家。”秦恻掀了下眼皮。
陈助理有些惊讶:“别墅不是前几年才改建过?”
秦恻:“……”
是啊,但现在要多出来个主卧才行。
思考了一会儿,秦恻觉得自己被沈之弥带跑偏了。
现在别墅里的空房间那么多,改建别墅实在不划算。
沈之弥任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和沈之弥一起闹什么?
沈之弥要睡主卧就给他睡。
他去住书房不就行了?客房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也不是经常在家住。
秦恻捏了下眉心,脑子里又闪过沈之弥早上那一脚。
别墅里那么多房间。
他是脑子抽了才非要和沈之弥挤一间?
秦恻走进别墅时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一进客厅,却闻到一股十分辛辣的香味。
这味道有点重,已经冲出了餐厅的束缚,在整个客厅里环绕。
秦恻眉头微皱。
张妈今天晚饭做的什么?
他刚想问,低头就见沈之弥正在客厅拆外卖。
“你这点的是什么?”秦恻十分嫌弃地凑近。
“烧烤啊。”沈之弥低头拆袋子。
他点的不少,从袋子里还拿出两罐易拉罐。
秦恻看了一眼,发现是啤酒。
烧烤的味道太冲,这让秦恻心情有些古怪。
倒不是他反感烧烤,而是他在这栋别墅里住了那么多年,第一次见人点外卖进来。
点的还是这种杀伤力十足的类型。
秦恻走到沙发旁坐下,被这味道一冲,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自己要干什么。
张妈做饭的口味偏淡。
秦恻虽然吃过烧烤,但从来没吃过这种一看就很路边摊的类型,也想不到有一天这种味道能进入自己家里。
而且他记得沈之弥也不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
至少上次节目那个篝火晚宴,沈之弥只意思意思吃了两串,吃得还非常慢。
察觉到秦恻的目光,沈之弥递给他一串:“你要吃吗?”
看着那红通通的颜色,秦恻皱眉,摇头。
“你不吃那太好了,我也只是客气一下。”沈之弥说。
秦恻噎住:“……”
沈之弥开吃。
他其实特别喜欢吃烧烤,但从来不会在外面吃,因为吃起来有损形象。
炫了一串骨肉相连,沈之弥觉得浑身舒爽。
过段时间他又要几个剧组连着转,忙得脚不沾地,也就这几天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张妈走了过来。
秦恻抬头看了一眼,以为张妈会把沈之弥赶出去吃。
谁料张妈端了杯水递给沈之弥:“怎么放了那么多辣椒,小心辣到啊!”
秦恻:“……”
“谢谢张妈。”沈之弥伸手递了几串给张妈。
张妈拿着烤串,笑着走开了。
秦恒写完作业,也闻到了楼下的味道,跑下来好奇地看着沈之弥。
沈之弥抬手就要给他一串,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道:“小孩子能吃这个吗?万一吃坏肚子。”
秦恒渴望地看着沈之弥手里的烤串。
沈之弥不忍心:“算了,给你串豆腐吃吧,只能吃一串。”
于是整个别墅里的四个人,有三个人都在撸串。
秦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闻着满屋子的烧烤香味,看着手机假装在处理工作。
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旁边其乐融融的三人,秦恻突然升起一种疑惑。
这是他的家吗?这是他的家没错吧?
秦恻撑不下去,起身去了阳台。
沈之弥吃完烧烤,自己收拾了垃圾,躺在了沙发上。
等秦恻回来的时候,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
睡那么快?
秦恻有些惊讶。
他往茶几上看了一眼,上面摆着两罐啤酒。
一罐已经空了,另一罐还没开。
秦恻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常规的啤酒。
一罐就睡……
这酒量,幸亏没发现他主卧的酒柜。
张妈晚上又做了点东西。
秦恻和秦恒吃完晚饭,沈之弥还躺在沙发上。
天晚了,张妈担忧的看了一眼沈之弥:“总不能让小沈在这睡吧?”
秦恻也看了一眼沈之弥,心想干脆借这个机会把他塞进客房里算了。
他正盘算着,一转头就见秦恒和张妈都盯着他。
“看我干什么?”秦恻问。
秦恒歪了歪头,问:“你不抱爸爸上楼吗?”
秦恻:“?”
让他抱沈之弥上楼。
他为什么要抱?
录节目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回了家,他还要受沈之弥的剥削吗?
好在沈之弥很快醒来了。
他只是有些困,睡着了,不至于喝一罐啤酒就会睡死。
沈之弥自己迷迷瞪瞪上了楼。
秦恻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秦恻才想到自己没拿换洗衣物。
他又回到主卧。
主卧的房门没锁,秦恻推门进去,看到沈之弥在外间的小沙发上坐着。
那罐啤酒似乎对他还是有点影响。
沈之弥的耳朵有点红。
没有红得很厉害,但是从脖子到耳朵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粉,扑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尤其明显。
秦恻看了一眼,移开视线。
他下意识带了一下,关上主卧的门。
关上之后,秦恻又感觉有些不对。
门一关,卧室就成了一个封闭的小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只有他和沈之弥。
中途被烤串打断的思绪再次续上,秦恻脑海里又闪过早上沈之弥踢过来的那一脚。
一种浅淡的不自在从秦恻身上浮了上来,飘荡在卧室里。
沈之弥毫无所觉。
他看到秦恻进来,扒拉了一把头发,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又来这边睡?”沈之弥趴在沙发扶手上抱怨。
秦恻脚步微顿。
今天早上……沈之弥踹他的时候,应该还没醒,不至于发现他大早上去冲凉水澡。
但也说不准,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装睡?
秦恻没回答,径直走到衣帽间,打开门走进去。
沈之弥睁大了眼睛:“这里竟然有个衣帽间?”
他走过去摸了摸墙壁。
这个衣帽间的门是嵌入在墙壁里的,和墙壁同色,乍看起来连缝隙都没有。
沈之弥在这住了那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发现这里有个隔门。
“我就说这房间那么大没有衣帽间不科学。”沈之弥吐槽,“你这衣帽间怎么搞得跟个密室似的。”
沈之弥说的话,秦恻一句都没听清。
这人半点自觉都没有,就这样突然靠过来,扒着他的肩膀探头往里看。
秦恻甚至能感觉到这人温热的吐息擦过自己耳边。
……
一只耳朵瞬间失去了知觉和听觉,秦恻木着脸往衣帽间里走,躲开身后的人。
沈之弥也跟了进来。
很快秦恻就发现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的衣帽间不算大,跟卧室比起来,是一个更窄小更封闭的空间。
沈之弥进来后,同样下意识拉了下门。
眼看门就要关上,秦恻一步跨过去,把门彻底拉开。
门大敞着,窄小封闭的空间变成了个敞开的通道,秦恻松了口气。
沈之弥看了他一眼:“这门难道会反锁?”
秦恻低着头找衣服,没理他,态度非常冷淡。
沈之弥也没在意,自己在衣帽间里逛了逛。
秦恻拿完衣服没停留,出了衣帽间往门外走。
沈之弥惊喜道:“你决定睡书房了?”
秦恻开门的动作一顿。
他转头看向沈之弥。
沈之弥明显十分高兴。
这语气太惊喜了,传到秦恻耳朵里,竟然让他有了点微妙的不爽。
秦恻站在门边不动了,挑起眉梢盯住沈之弥:“我睡书房,你高兴什么?”
这是怕他大晚上做什么?
谁料沈之弥说:“当然是因为没人和我争床了啊!”
秦恻哽住:“……”
争床?
呵,只是争床?
这回答有些过于单纯了,弄得秦恻又气又想笑。
今天早上沈之弥那一脚,搞得他一整天心神不宁。
他以为沈之弥至少会有点自觉。
结果这人关注点竟然在争床上面?
秦恻「呵」了一声。
他手一带,把刚打开的房门关上,然后脚步一转,朝主卧的浴室走。
“你怎么又回来了?”沈之弥问。
秦恻转头,眯着眼朝他微笑:“不好意思,我没有去睡书房的打算。今后的很长时间,我也会一直住在主卧。”
沈之弥:“……”
这人放着占地两个卧室那么大的书房不睡,非要和他抢这点破地,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秦恻哗啦啦洗了个澡,走出浴室时,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冲动。
但话刚放出去,也不好改。
他看了看手中的衣服。
因为之前决定去书房睡,他又没拿上衣。
秦恻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穿上睡裤直接往外走。
沈之弥一直在排队等着洗澡,见他出来立刻拿着衣服进去。
秦恻光着上身,看了眼浴室门。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纠结要不要去拿上衣。
昨天他也是这样睡的,现在去拿衣服似乎……有些刻意?
没等秦恻考虑出结果,浴室的门又打开了。
沈之弥露了个脑袋出来。
“喂,秦总,商量个事。”沈之弥说。
“什么事?”秦恻问。
沈之弥理直气壮地要求:“以后还和在岛上一样,我洗完澡你再洗。”
“凭什么?”秦恻挑眉看他。
沈之弥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眉头抱怨:“你洗完了,浴室里面……热。”
秦恻下巴绷了一下。
这一句话,顿时勾起了他的回忆。
刚到岛上的那天,他第一次进入沈之弥用过之后的浴室。
里面水汽和热气弥漫——
全都是沈之弥的味道。
秦恻冷着脸转身,老老实实去衣帽间拿上衣。
作者有话说:
从前的秦总被踢:“╰A╯”
现在的秦总被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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