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之瑜上飞机的前还在认真看帖子里的评论。
也不知怎么的,他人生第一次对自己的脸产生了些不确定的疑惑,他生怕邢阳会对自己没兴趣,有人说恋爱就是人生中最大的一场降智游戏,会让人在甜蜜里变得有些神志不清。
“我在去公司的路上,处理一些事,等我忙完就去找你。”邢阳在电话里轻声安慰着谈之瑜对于短暂分离的焦虑。
谈之瑜深陷进商务舱的沙发中:“那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要及时去医院,和我说啊....”
“知道。”
邢阳提醒他海城下雨了,早就订好了一个房间开了壁炉,让他下了飞机赶紧回酒店睡觉,没必要再打电话浪费精力。
为了能早点拍完回来,谈之瑜让经纪人将自己的通告拉的很满,原本一个月的拍摄时间竟然被缩短到了两周,工作量非常大,而且整个戏中还有许多打戏,更会累人。
挂断电话,宋添已经将车开到公司楼下。
楼下有好几个黑色保姆车,半敞着车门架着摄影机,宋添在车窗内看了一眼,随后打着方向盘到另外一座大厦的地下车库。
“最近这些人都在蹲守,不见到您面估计不罢休的那种。”宋添解释。
邢阳揉了揉眉眼:“那是他们的工作,都不容易。”
“蹲在门口太影响.....”
影响了圆印地产的口碑,这一阵圆印地产的股票除了刚出现绯闻那天暴跌过外,从那以后一直在缓慢的回升,不仅仅是因为谈之瑜的微博,更多的是邢阳借势造势,尤其是在推出更优惠的星海游乐预售票后,大家骂归骂,可行动上谁都不会放过更合适的价格想要体验。
正所谓黑红也是红,在这场风波中,除了邢阳的名声臭了外,公司其他情况几乎被稳的很好。
“您体谅他们谁体谅您....”宋添心疼的看着邢阳,这些日子他瘦了些。
邢阳才怀孕一个月,他的胃口还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的变化,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下腹部总是在坠疼。
生殖腔壁太薄,所以胎儿将来在他腹中生长的时候,他会有很清晰的感觉。
谈之瑜刚离开不久,没有alpha信息素的陪伴,他确实有些难受,总觉得周围空气有些重,呼气稍微困难了些。
“你不是已经很体谅我了?”邢阳笑了笑,揉了下宋添的脑袋下车。
宋添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眼中化不开的总是一抹惆。
上楼时,公司里员工遇上了邢阳都会点头问一声邢总好,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会好奇的回头瞧一瞧。
今天公司大厦外换了新的广告牌,是邢阳投资的那部新戏,主角谈之瑜代言的品牌广告,就这么赤裸裸的亮在圆印地产的门面。
“邢总和谈之瑜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咱们公司还特意换了谈之瑜的广告牌,邢总故意的吧?”
“当然了!邢总这是在抓住一切能捞钱的机会呢,现在房地产难做,说不定能趁着这个时候彻底转型?谁知道啊——老板的心思猜不透。”
“对哦咱们公司在蝴蝶公馆后,京城里似乎都没开房地产的新项目?邢总真的在投资传媒啊?以后我们会不会改名叫圆印传媒?”
“真说不准。”
电梯到了最顶层总裁办,邢阳习惯性抬手将公文包递过去,王秘书接过后拿着文件给他签字:“这些是最近准备续约的合作方,启航设计和华信科技不准备继续合作,已经在准备新的招标。”
邢阳点头,他对王秘书的工作能力一向认可。
王秘书紧跟着拿好他签署完的文件,欲言又止。
“怎么了?”
“您办公室里有人等。”
王秘书的表情有些难看,正常总裁办都是需要人脸识别才能进入高层,邢阳问:“谈聿森?”
王秘书摇摇头:“从没和我们有过合作,没见过,很面生,但她的身边是谈总上次来带的助理。”
“哦。”邢阳点了点头,大概明白是谁了。
办公室门一开,入目便是几个穿着黑衣的保镖,即使在室内眼睛上还戴着墨镜,莫名的夸张滑稽,在几个男人中间坐在皮质沙发上的女人正吹凉咖啡品尝着。
女人保养的很好,即使上了年纪眼角有几根皱纹,穿着也简单明了的工装,但她身上难掩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和谈聿森几乎如出一辙。
“这咖啡似乎不太和您的胃口,是不是太酸了。”邢阳放下手中的文件,给王秘书一个眼神示意让他先出去。
“见你一面不容易,我应该叫你一句,邢总?”女人挑起细眉。
邢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嘴角勾着淡淡又礼貌的笑意:“您随意,什么都好。”
对方即便不开口,凭借那张和谈之瑜极其相似的脸,他也能猜出这个女人是谁。
德国现任外交副部长Fiona,谈之瑜的亲生母亲,邢阳从未看过国际形势上的新闻,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和谈之瑜的母亲见面,之前在电视上他也从未搜索过他母亲的任何信息。
而且谈之瑜曾经说过他的母亲很忙,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任何时间陪伴他,他就连去过生日也只是找父亲,从未找过母亲。
因为他知道即便去找了母亲也未必能见到人,即便作为一个亲生儿子和自己的母亲见面,说不定都需要用预约。
这么忙的一个大忙人能够来和自己千里迢迢的见面,邢阳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Fiona微笑着和身边的两个保镖说了一句德语,让他们先离开,出门后又再度开口。
“我想我不需要自我介绍了。”
Fiona微撩头发,嘴角带笑,满是客套,却没有太多的亲近之意,甚至说可以是疏远:“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我的时间很宝贵,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的停留,而且对于你们两个人的事我并不感兴趣,很简单的一件事,就是你们并不相配。”
邢阳:“我们都不是孩子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你很忙,我可以帮您担任照顾之瑜的责任。”
“是吗?”Fiona轻笑,她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落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又像是在人的心间噔的一声拉起了警钟似的。
“之瑜的婚姻,至少你们之前从未和我们商量过,而且他父亲公司的股票最近在大跳水,外界的风评很差,但是我理解你,毕竟一个白手起家的omega想挽留住一棵摇钱树不容易,何况你是真心喜欢我儿子。”
邢阳清楚明白来者不善。
其实他和谈聿森都是商人,在商场上有利有弊,凡事都可以用钱来化解,可Fiona的身份不同。
谈聿森当年创业后期能够走上国际贸易这条路,Fiona才是他真正的靠山,即便两人现在早已离婚,可政权和生意上的往来,以及两人多年经营的形象。永远都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一个有手腕,冷静且头脑清晰的女人,往往才是一个家庭当中的领航员。
邢阳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想要搞垮他的公司也很轻而易举,就像是前几天在网上闹得极大的崔宇跳楼案,整个集团为此还重新被警方查了一次税收。
“一个渐冻症患者为了活命,植入腺体,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吧?”
邢阳的呼吸渐渐变慢,他眼中的笑意全无,因为腺体植入手术在国内是完全非法的状态,他是第一个人体实验者,手术过程也是全程保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
Fiona上面所说的每一句话,语句简洁,语调温和,可却又每个字都另有所指。
“您想说什么?”
Fiona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只是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抽出了一沓文件:“国内腺体捐赠者少之又少,那你后颈的腺体又是从哪里来的?”
“听说你的病又复发了,摘出腺体,重新换上一个新的,似乎是你唯一能延命的办法,邢总是生意人,不会不明白我说的意思吧?否则当初你也不会大老远跑到瑞士去做手术。”
腺体是人体当中最重要的器官,omega若是失去腺体支撑,轻则器官重度衰竭,重则死亡。
国内外对于腺体走私都明令禁止,因为摘除一个腺体一直到另一个人身上,这原本就是一命换一命的方法。
“倒卖腺体器官,天啊,这个罪名似乎在国内要判十多年,邢总不知道你的身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邢阳攥紧了拳头,甚至在他的指节都有些发白,在女人微微含笑的表情中,他只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凉意。
“可是我手上有一个腺体,和你的配型90%以上,和谈之瑜离婚,离开他,我会让谈聿森收购你的股份,按照市场比例正常分红给你,体面安全的过完下半辈子,远比在监狱里死掉更轻松吧。”
“不然你说你进了监狱,之瑜怎么办?那可是要被所有人戳脊梁骨的,他那么喜欢演戏,难不成你要成为他这辈子唯一的黑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