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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我在古代当策划 满座江南 3439 2024-08-04 10:02:05

只不过这猜测委实有些匪夷所思, 让他在想到的一瞬间,就被自己下意识的否定了。

谢怀凉侧了侧身子:“千里目太过珍贵,被我锁在密匣内, 请大人随我移步。”

陆久安并没有着急走:“刚才那个实验是谁提出来的。”

与他交谈已久的青年小心翼翼地抬了抬手:“是小人。”

陆久安有些意外, 反复看了他几眼,目露赞赏之意:“别害羞嘛,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思远。”

“方思远, 不错。”陆久安把这个名字放在嘴里来回念了几遍:“你这个想法很好, 持之以恒下去, 说不定有一天,你的名字将被载入史册。”

方思远明显被吓到了,脸色涨红,结结巴巴道:“小的不敢有如此胆大的想法,我提出实验只为解惑。”

陆久安有些少年老成地拍了拍他肩膀, 缓缓展开一个笑容:“所有的创造都来源于奇思妙想, 而能不能成功, 关键在于他们能不能付出行动。”

在场的所有人, 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想起那句话:求知而学理,学理而实行,勿高谈阔论,需躬力亲为, 大道至简, 知行合一……

这是陆久安在县学第一次讲学时提出来的观点,再结合此情此景,众人终于理解了其中的意味。

陆久安韩致紧随着谢怀凉其后, 随着实验室大门的临近,不知为何, 韩致突然心跳如擂鼓,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谢怀凉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一把小巧铜质钥匙,看着他扒开一层层杂乱无章的器械,看着他取出木匣,钥匙入孔。

咔哒──

细微的声音传入韩致的耳朵,谢怀凉双手捧着千里目送到陆久安面前。

时隔多年,陆久安终于又看到了一件跨时代的产物被研制成功,他垂目扫了一遍,心情别提多愉悦了,他抱着双臂朝韩致努嘴示意:“韩大将军,这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千里目,保准让你满意,试试?”

韩致舔了舔嘴角,看了陆久安一眼:“怎么用?”

“和眼镜差不多,把小的那一面放在眼睛前,大的那一面,就对准远处的钟楼吧。”陆久安不厌其烦地为韩致讲解用法,“这里可以调节焦距。焦距我也不知怎么和你解释,总之你可以左右调整,直到你视野里的东西看得清晰一些。”

钟楼离实验室差不多有两公里的距离!

韩致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按照陆久安的方法摆弄手中的千里目,直到把钟楼上的显示的刻度看得一清二楚……

陆久安:“如何,现在几点?”

韩致:“……”

“喂,有没有搞错啊韩朝日,你摆弄那么久也没好?要不要那么愚笨啊。”

陆久安等得不耐烦了,作势要去抢,韩致错开一步,凭借着优越的身高摆脱掉陆久安,他依旧一声不吭,然而此刻的韩致更像是一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时而将千里目放在眼前摆弄,时而又取下来,就这么反反复复两厢对比。

良久,韩致方才过足了瘾,他把千里目紧紧握在手里,目光如炬,看着陆久安严肃道:“此物于我军如虎添翼。”

“我知道。”在抗战片的熏陶之下,望远镜在战场上的能起到怎么样的作用,陆久安这个做县令的文官比谁都清楚。更何况在科技力低下的大周,这玩意儿更是如开了挂一样的存在,作用只好不差。

“届时将千里目交给斥候,于千里之外便能刺探敌情,知晓敌方动向。”

“千里之外那就有些言过其实。”陆久安乐了,他自知这此物的极限,以目前实验室的技术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要想千里之外,还任重而道远。他收起望远镜连同木匣一起塞到韩致的怀里,“给你的,你带着它回云落,让你那群手下看看你的神仙手段。”

确实是神仙手段,韩致暗道。突然他心神一动,“现在有了千里目,以后是不是还有顺风耳?”韩将军立刻举一反三。

“哥,你想得倒是美,真当我这是机器猫呢。”陆久安翻了个白眼,“不过顺风耳没有,有个更厉害的。这千里目只能做个辅佐工具用,以后给你个杀伤力十足的武器──通天雷。”

“通天雷是何物。”这下连一旁的谢怀凉也忍不住好奇了。

陆久安把火药一解释,两人均是叹为观止,陆久安得意洋洋,对着韩致挤眉弄眼:“知道我这两个实验室厉害之处了吧。”

韩致点了点头。

陆久安贴近韩致耳边悄声道:“那以后你可要在你皇兄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啊。”

……

准备了几天的远行物资,东西一摞一摞往船上搬运,这时候,应平的很多人都听说了“水蛇”就在最近两天要开船了,时不时围上来凑热闹,陆久安觉得准备得差不多了,做着最后的查缺补漏。

临别在即,韩致把韩临深叫到跟前,韩临深后面跟着颜夫子,颜古很少在讲学期间离开县学,陆久安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果然,韩致对韩临深道:“你同我回云落。”

“好啊。”这几天县里的动静韩临深都看在眼里,他的惊喜溢于言表,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急不可耐地就要回房收拾行囊。

韩致又道:“这次回云落要待一年左右,颜夫子一起。”

“一年?”韩临深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他犹豫片刻,摇摇头,“爹,要回云落这么久啊?那我不回去了。”

他确实很想念在边塞的日子,很想念杨叔李叔他们,然而在应平生活了这么多年,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慢慢喜欢,直至现在,要让他离开结识的小伙伴,他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更何况,应平有很多云落没有的东西,他在这里吃得好,玩得好,除了课业繁重一些,再没有比这更自由自在的了。

韩致右手握拳搁在案桌上,语气不容商量:“两日后辰时出发,到时候没见到你人,你知道后果。”

韩临深急急退后两步,哀嚎一声:“为什么啊?”

韩致没有说话,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让韩临深如至凛冬,半响,韩致垂下眼皮:“临深,你让我很失望,你跟着颜夫子和久安学了那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这样,何时才能当大任。”

韩临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观星社发行的每期要闻,一日不落地送到你手中。你告诉我,你真的从中没窥到一点蛛丝马迹吗?你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次要让你同我回云落吗?”

韩致的语调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波澜,然而他每说出一句话,都叫韩临深的身子崩得愈紧。语毕,韩临深身上所有的稚气和随性已经全部消失殆尽 。在这一瞬间,陆久安仿佛看到他从那个阳光开朗的邻家大男孩,迫于责任,不得不变身为皇位上那个冷静沉着,将江山扛起来放在脊梁之上的新帝。

这就是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吗?

陆久安于心不忍,想走过去用手臂圈紧他肩膀以示安慰。

这时候,韩临深开口了:“我明白了爹。”

他明白了。

陆久安也明白了。

早在当朝天子推行烈士抚恤金之初,就为所有人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那巨额的抚恤金就像一盘公然摆放在餐桌之上的珍馐,谁都看得见,谁都摸得着,然而一旦有贪官污吏经受不住诱惑妄想伸手染指,那必定掉入皇帝陛下亲手设下的陷阱中。

眼下正到了收官之际,皇帝想要挖出萝卜带出泥一网打尽,朝堂之上必定风起云涌,连带着其下的宦海也人心沉浮。届时那群人被逼得狗急跳墙,能用来掣肘皇室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被他们轻易放过。

韩致这一去就是一年,韩临深作为皇帝之子,有什么地方能比他的大本营云落更安全的呢。

陆久安相信,若非他自己身为应平的县令,说不定都要被韩致给栓在裤腰带上放在身边寸步不离。

韩临深行了个礼,一声不吭地退出吾乡居。

他从县学带回来的一沓纸孤零零地躺在紫光檀嵌黄花梨面书卷几之上,字迹斑驳,秋风拂过,哗啦啦掉了一地,其中一张正好落在陆久安脚边,他弯腰拾起来,纸上提着一首诗:

两袖书墨泼山河,舀杯星辰斗秋色。

一卷晚霞皆在手,游龙惊鸿敢与我。

颜古道:“这是临深今日才作的,这首诗放笔纵意大气磅礴,我难得夸了他两句,他本是想拿回来给将军的……”

原本是兴致勃勃带回来给韩致求表扬的,没想到反被当爹的批了一顿。

啧。

陆久安无奈,他把地上散落的纸一张张捡起来,对折整理,也没交给沉着脸的韩将军,而是转头裹进衣服里一股脑塞行囊中去了。

“龙蛇”出发的那天,湖面水波荡漾,码头人头攒动。今日乘船的不只韩致一行,还有出行的旅人,跑商的商人,谢家长子谢怀温就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准备了好一些货物,欲销往吟水一带。

杨苗苗站在船头抹着眼泪跟韩临深道别,话里话外都是不舍,韩临深轻轻拍了拍这个弟弟的背脊安慰道:“莫哭,一年后我们就见面了。”

阿多把杨苗苗揽在身旁,韩临深垫着脚尖东张西望:“陆起呢?他没来吗?”

话音刚落,一个包裹远远向他抛来,韩临深眼疾手快接住,看到来人是陆起,喜得眉眼弯起:“里面装的是什么?”

陆起道:“一些小玩意儿,你在云落无聊时,可以拿出来解乏。”

韩临深丝毫不作怀疑,连打开看一下的动作都没,喜滋滋地抱在怀里,陆起没忍住啐道:“笑得像个傻子。”

陆久安见状与韩致对视一眼:“你儿子初见我弟弟时,两人还相看生厌,没想到现在关系都这么好了。”

要是韩临深未来真能做皇帝,也不知道会不会给陆起封个官,然而两人君臣相待。一想到这样的场景,陆久安不由得乐出声。

两人并肩到了船头,来来往往的脚夫挑着重担与他们擦肩而过,韩致捏了捏他脖子:“你回吧,我走了。”

“好。”

陆久安爽快地转过身,又被背后的人拉住手臂,韩致低沉的声音叮嘱道:“平日记得穿着软甲,若是遇到抚恤金相关的政务,你有多远离多远,别去碰。”

“县衙的役吏经过训练,对付一般的匪徒已经绰绰有余,出门在外,至少带四个人在身边。”

“我知道了。”陆久安从善如流,“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韩致犹豫片刻:“不要到处沾花惹草,不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扯上瓜葛,更不能学着卫所那群人到街肆去寻花问柳……”

“说这些就过分了啊,我什么时候沾花惹草了。”陆久安凝眉踹他。

韩致受他一脚不痛不痒:“总之,若是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靠近,不论男的女的,都莫理会。”

陆久安服气了,他每天忙着看书处理公务的时间都没有,别说近女色了,连府上的丫鬟都不再对着他犯花痴了。

湖面的冷风猛得灌近,陆久安张嘴被呛得连连咳嗽,韩致发出一声低笑,伸出宽厚的手掌顺着他背脊拍了拍:“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回去吧,码头风大。”

正当这时,人群外远远传来一叠声呐喊:“将军、将军留步。”

这声音又高又急,还带着短促的喘息,叫人一听就知道是匆匆忙忙赶路所致,陆久安揉了揉眼睛:“嘿,这不是石大夫吗?这会儿不是在医学院授课吗?怎么到码头来了。”

石大夫一马当先拨开行人,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面色稚嫩的年轻男女,个个包袱款款,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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