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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病弱白月光[快穿] 十里清欢 8777 2023-12-24 16:06:28

“二十万两黄金?!!”

就在季青临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整个屋子里面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就连江听白和江柠等人也是无比的吃惊。

毕竟虽然他们是第一次跟随师父行走江湖,但是从神医谷出来的这小半年的时间里, 师父每遇到的每一个病人都是无偿医治的, 而且之前在山河村的时候不仅免费看诊,不收药草的钱,他们甚至还把汤药熬好了,拿给那些村民们喝。

所以在他们的心目当中, 他们的师父就是那悬壶问世,济世救人, 不在乎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的仙人。

他们的师父清冷淡雅的仿若是那山间雪, 高贵透彻的像是那天上月, 飘飘乎遗世而独立,浩浩乎羽化而登仙。

而现在,他们的师父竟然亲口提及了这黄白之物, 甚至还说出这么庞大的一笔数字,又怎么能够让他们不惊讶呢?

只不过……他们的师父行为处事自有自己的逻辑,而且断然不会对一个普普通通的病人提出如此离谱的诊金。

说不定这姓裴的剑圣曾经还和他们的师父有过什么恩怨干戈呢, 果然不亏是师兄妹,江听白江柠两人同步的双手抱胸,退到了一边,摆出一副看好戏吃瓜的样子。

两双眼眸死死的盯在裴云声的身上,恨不得将他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都观察的仔仔细细。

作为被这师徒几人压榨了一路的“小厮”,“厨子”, “打手”,“药童”……天二十听到这话的第一时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感情被这么压榨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啊?那他心里就舒坦多了。

回想起跟着这师徒几人一路上经历的种种, 天二十就忍不住想要给自己鞠一把泪,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如今看到裴云声付出的比自己还要多,比自己还惨,天二十的心里面得到了一种诡异的满足。

他忽然觉得,就这么替师徒几人拿拿行李,顺带着在做一些活计什么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面对同一个事情,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祝衡之听到这话以后,则是整个人的神情都给绷紧了起来,他忍不住想,季青临要给剑圣裴鹿野治疗一下胳膊,就要二十万两的黄金,那给他的父亲治好体内受损的经脉,所要的银钱岂不是会更多?

毕竟,断臂再生虽然很艰难,但是曾经并不是未有过先例,可走火入魔毁掉的经脉能够治好,废掉的武功还能够重修,数千年间,江湖上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一想到到时候季青临可能会问他索要的那庞大的数字,祝衡之就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

他的父亲已经不是武林盟主,他也不再是曾经那个受人追捧的少主,那么多的钱,就算是把他卖了也拿不出来啊。

该怎么办……?

“二十万两黄金,你疯了吗?你怎么不去抢?!!!”在所有人内心思绪万千的时候,裴云声直接控制不住的吼出了声来。

此时的他再也无法维持住表面的温文尔雅,整个人变得极其的暴躁,双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青色的脉络一根根鼓起,直接从手背一直延伸到手臂处,到最后又从脖颈处露了出来。

裴云声此时的心中无比的后悔,他后悔自己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把季青临请了回来,从而导致自己落到了如此进退两难的难堪境地。

在裴云声的心里面,整个裴家到最后都应该是属于他的,无论是剑圣的名号也好,裴家到处的生意也好,还是那些拜入裴家习武练功的弟子们也罢,在他的父亲废了以后,都应该是属于他的才对。

裴云声痛苦于“少主”这一个身份已经太久太久了,他已经在江湖上面闯荡了好几年,可无论他走到哪里,只要有任何一个人听说了他的名字,都会下意识的反应一声,“哦——原来你就是剑圣裴鹿野的儿子啊!”

可他根本不想做剑圣裴鹿野的儿子!

他只想要做裴云声!

他要做武艺高强,知人善用,只要有人提到,都会展露出敬佩之意的裴云声!

可有他爹的珠玉在先,无论他付出多少努力,无论他取得多大的成就,别人眼中,他始终都是剑圣裴鹿野的儿子,他永远都做不成他自己。

他注定一辈子都要遮盖在他父亲的光芒之下。

他不甘,他怨恨,他痛苦……

可他没有办法……

直到这一次,他父亲遭受了旁人的暗算被砍断了一只手臂。

天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心里面究竟有多么的高兴。

因为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担心父亲的安危,也不是担心裴家的未来,而是他觉得,他终于可以摆脱父亲的光芒,独挑整个裴家的大梁,他终于可以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但同时,裴云声清楚的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不能给任何一个人倾诉,而且他面上也不能够表现出任何的兴奋和喜悦,他必须悲痛,他必须难受,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天下的大夫来给他的父亲治伤。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收获好的名声,才能受到别人的敬仰,他才可以不出差错,安安稳稳的继承裴家。

裴云声心里面清楚的知道,他父亲的手臂被人彻底的斩断已经过去四五天的时间了,即便能够接起来也不可能恢复如初。

想要像从前一样举剑,更是难若登天。

但是没有关系,他可以好好的养着他的父亲,让他的父亲当裴家的吉祥物,毕竟剑圣的名号很是好用,只要父亲的手臂能接上,那些肖小之徒就不敢对裴家出手。

可是现在……

裴云声眼底弥漫出一股恨不得将季青临抽筋扒骨的神采。

毕竟,光二十万两的白银就可以耗尽整个裴家账面上所有的流动资金,一旦付出了这些银钱,他恐怕要耗费巨大的精力,才能够让所有的商铺都恢复运转。

可季青临要的却是二十万两黄金!

除却他们现在居住的这座裴家的老宅,以及拜入裴家的弟子们,把裴家所有的商铺,财宝,田地等东西全部卖掉,恐怕差不多也就刚刚能够凑出来二十万两黄金。

倘若真的付出这么多的银钱,别说是他想要拥有着和他爹一样的名号了,就算是他想要把裴家发扬光大,那也得有东西去发扬啊!

如果要救他爹的一只手臂需要耗费如此大的代价,裴云声宁肯不救。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由不得他。

如果这里只有他裴云声,以及他的父亲和季青临三个人的话,他自然可以做出不施救的决定。

可现在这个房间里面站下了十数个人,其中更是有着他深爱的女子,他是万万做不出为了银钱放弃救治父亲的行为来。

努力的在心里面做了好一番思想建设,裴云声强忍着怨恨咬牙切齿的说道,“江神医也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一些,您如此行为和那些冲入到人家府邸里面,直接抢夺金银财宝的强盗又有何区别?”

季青临微微一笑,他就是算好了裴家的所有财产才要的这二十万两的黄金,清冷淡然的眸子一瞬不顺的盯着裴云声,“自然是有区别的,强盗可不会给裴小友治伤,强盗也断不会如此心平气和的与你们开口。”

“而且……”季青临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我只是说出了我所需要的诊金,至于你们愿不愿意支付二十万两黄金,让我来给裴小友治伤,那就是你们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裴云声被怼的哑口无言。

是啊,季青临开出了他的价码,接不接受,要不要治伤,选择权都在裴云声这方。

裴云声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难堪,藏在袖子里的指甲因为太过于用力都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他努力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说话的语调变得不那么的气愤,“江神医,二十万两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您看您能不能稍微减免一些?”

季青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裴云声心下了然,看来这是没有办法商量了。

该怎么办……?

就在裴云声想着自己要不要跪在地上给季青临磕一个,来一波道德绑架的时候,林纾晚忽然开了口,“师父,还请允许徒儿最后在喊您一声师父……”

十七岁的少女脸色微白,泪眼朦胧,她贝齿紧紧地咬着唇瓣,脸上是痛苦难堪,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裴鹿野,咬了咬牙,闭上双眼决绝的开口,“徒儿知道,是徒儿之前一心一意要救朝廷中人的事情伤了师父的心,徒儿知错了……”

“可是裴伯父他不是朝廷的人,裴大哥也不是,徒儿求求师父救救裴伯父吧,只要师父愿意答应救裴伯父,徒儿以后再也不见商时胥了,徒儿在此发誓,徒儿以后就跟师父回到药王谷里好好的学习医术,徒儿再也不沾染江湖朝堂的任何事情。”林纾晚流着泪说完这席话,

“停!”季青临皱了皱眉,眼眸当中闪过了一抹厌恶的神色,他最是讨厌男女主角听不懂人话,却总是自说自话的样子,“我已经宣告天下将你逐出师门,你早已不是我神医谷的弟子,我也不是你的师父,休得在这里乱攀关系。”

林纾晚脸上的眼泪一顿,整个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季青临,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曾经被自己勾引的已然对自己动心的神医小哥哥,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够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

她的欲擒故纵,什么时候这般不见效果了?

小半年的时间没有见,神医小哥哥对她不应该是思念加深,就算没有到了恨不得抱着自己把自己揉进骨血里的地步,也不应该是这样冷淡的样子啊!

林纾晚心里面隐隐的带上了一些不安,她都说了以后自己再也不见商时胥了,神医小哥哥依旧没有松口,难不成他真的不喜欢自己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美眸流转之间,林纾晚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是太过于强势了,她不仅怒骂神医小哥哥,还用自己的性命威胁。

似乎对于医生这一行来说,最见不得的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人。

如此一来的话……林纾晚眨了眨眼睛,或许再卑微一下态度,再认个错,事情应该就能够得到完美的解决了。

于是,林纾晚伸手挽了一下耳朵边翘起的碎发,再次开口道,“徒儿惹师父生气了,师父不认徒儿是当的,徒儿知错,往后师父想要怎么惩罚徒儿,徒儿都绝无怨言,徒儿现在只求师父能够救救裴伯父。”说着这话,林纾晚双腿轻轻一弯,就要跪下去。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裴云声眼疾手快的在林纾晚摇摇欲坠的时候搀扶住了她的身子。

裴云声原本就喜欢林纾晚,如今温香软玉在怀,当那种来自女子身上轻轻浅浅的香气传入到他的鼻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醉了,醉的都快要忘记了他现在要干什么。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两粒黑润润的宛若珍珠一般的瞳孔,裴云声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就连声音都在此刻变得格外的温柔,“你……”

林纾晚眨了眨眼睛,白皙如玉的面庞上浮现出两团不太自然的洇红,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你……你放开我!”

裴云声惊慌失措的松开手,“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为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两个人完全将刚才季青临所说的话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去。

裴鹿野:……

妈的!枉他一世英明,养了个儿子却是个恋爱脑!

“咳!”用力的咳嗽了一声,裴鹿野努力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自己这里来。

他用一只手臂撑着自己抬起了上半身,咬了咬牙,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的虚弱,“江神医,裴某只想要问你一件事情,倘若这二十万两黄金裴家出得起,你能够保证我的手臂完好如初,并且能够挥的动剑吗?”

“裴小友,”见终于有了一个能够正常沟通的人,季青临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柔和了几分,“神医谷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虽然季青临长相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岁上下,但是原主一开始在江湖上面闯出一番名号的时候,裴鹿野的爷爷还是一个穿着开裆裤玩泥巴的小孩呢。

因此,倘若真是按照辈分的话,季青临喊裴鹿野一声小友也是不过分的。

听了季青临的回答,裴鹿野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在一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江神医,那裴某就信你这一次!”

对于裴鹿野而言,自从受伤以来,他已经见过了不下百位大夫,每一位大夫给他的答复都是一样的,从来没有一个大夫如此坚定的告诉他,他可以让他的手臂恢复如初。

继续拖下去,只会让被斩下来的那半截手臂坏死的更加严重,不如暂且就信季青临这一回,能治好他的手臂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如果治不好……

裴鹿野的眼眸暗了暗,他有的是办法让神医谷在江湖上再也存活不下去。

“二十万两黄金就二十万两黄金,换裴某一个手臂,也值了!”裴鹿野露出了受伤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江神医,拜托了。”

季青临轻笑着点头,“这是自然。”

“阿云,”裴鹿野将和林纾晚你侬我侬的裴云声从暧昧的氛围当中拉了回来,“还不快去准备二十万两黄金?”

裴云声的恋爱脑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整个人愤怒和惊惧交加,一时之间看着裴鹿野的眼神当中都充满了骇然,“你说什么?”

裴鹿野以为是自家这个傻儿子没有听清楚,就又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裴云声却在一瞬间恼了,“我不同意!”

他原本还算润朗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苍白,寒意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父亲!你是疯了吗?你知道二十万两黄金究竟是有多少吗?”

“若是将这些钱全部拿出来,我们裴家也就要完了!”

裴鹿野十分不赞同的皱了皱眉,“裴家所有的家业都是我打拼下来的,用这些东西换得我的手臂有何不可?”

“只要我还是剑圣!我就可以再创出一个裴家,我才是裴家的家主,我说拿出二十万两黄金就拿出二十万两黄金,你有意见?有意见也给我憋着!”裴鹿野用仅剩的一只手重重的敲打了一下床铺,一双眼睛宛若铜铃一般怒视着裴云声。

“我才是裴家家主”几个字深深的刺痛了裴云声的心,一个个字眼宛若利刃一般,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将其扎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裴云声咬紧了牙关,愤怒化为熊熊的火焰在他的胸腔里面不断的燃烧,几乎快要烧尽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看吧,裴云声,只要有你父亲在的一天,你就永远上不得台面!

他颤抖着身体,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是,孩儿省的。”

二十岁的小年轻,即便已经很用力的压抑自己的情感,那种愤怒终究还是通过他所说的话语流露了出来。

裴鹿野心下一颤,下意识的抬眸,望了过去。

他是头一次用如此犀利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原本只是略微有些疑惑,可裴鹿野却偏偏在裴云声满是愤怒的眼眸当中察觉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恨意。

他养了二十年的亲生儿子恨他?

裴鹿野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可现在这里这么多的人,他也没有办法直接问出口,思来想去,裴鹿野挥了挥手,“行了,事情已然这么决定了,你就提前去准备金子吧,然后将江神医以及他的徒弟们都安顿好,可不能出了任何差错。”

裴云声眉眼闪烁,低着头应了一声,“是。”

虽然裴云声心里面对季青临恨的要死,但表面功夫做的还是挺不错的,给他们安排的院子很宽敞,景致也很好看,各种伺候的下人们一应俱全。

稍微整理了一下,吃了一些饭菜,季青临就把江听白,祝衡之和天二十都叫了过来,“这几天你们去七杀阁的分堂蹲蹲点,找准机会将他们一窝端了,注意点,不要牵连到周围的百姓。”

三人应了一声,随后便各自忙碌去了。

季青临则是在丫鬟的带领下,又来到了裴鹿野所居住的那间屋子。

他过来的时候,裴鹿野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然睡过去了,只有裴夫人一人在旁边照顾他。

裴夫人没有武功,是个十分温婉的江南女子,她穿着一身素色的儒裙,眉宇间闪烁着几分忧愁,看到季青临后急忙起身拜了拜,“江神医,让您见笑了,我现在就把相公喊起来……”

“不用,”季青临摆手拒绝,“让他睡吧,被砍下来的那半截手臂在哪里?”

裴夫人躬了躬身,“请随我来。”

绕过屏风后面,从一道小廊穿过去,来到了一处地下的密室里,密室的地面上整整齐齐的码着满满一地的冰块,密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千年紫檀木制作而成的盒子,盒子里面赫然盛放着裴鹿野被砍下来的半截手臂。

裴夫人将盒子递给季青临,“这是我们之前找的另外一名大夫所说的存放方法,那大夫虽然可以保证我相公的手臂不腐,可他却不能够彻底的将手臂连接回去,所以便暂时只能这样放着了。”

“嗯。”季青临点了点头,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盒子里面除了盛放着手臂以外,还有种种名贵的药材,挤挤挨挨地堆放在一起。

季青临将药材拨到了两边,这才看到了那被砍下来的半截手臂,手臂被保护的很好,即便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皮肤脉络都和刚刚被砍下来的一样,手指饱满圆润,指甲上还带着浅浅的粉。

见季青临看了半天都没有说话,裴夫人有些忐忑不安的询问了一声,“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季青临摇了摇头,“我现在就可以把这手臂给裴小友接上去,只不过接上去简单,想要恢复到原本的水准,还需要耗费一段时间。”

裴夫人瞬间喜极而泣,“不要紧,不要紧,耗费多长时间都不要紧,只要相公能恢复如初……”

丈夫就是她的天,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自从丈夫倒下了以后,虽然漳州城里其他的名门夫人们当着她的面没有说过什么,可背地里那传的,却是一个比一个离谱。

如今能有这样的一个好消息,让她付出再多她都愿意。

回到房间,季青临将所有的人都清了出去,裴鹿野还在睡,季青临直接用一根银针扎进他的穴道,让他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随后他拿出针线,将裴鹿野断臂处的经脉,血肉以及皮肤全部都和臂膀处对准齐以后缝在了一起。

如此简单粗暴的缝合,自然不会让失去活性的手臂能够自由活动,但是季青临有外挂啊。

他体内的血液能够让原主保持上百年的时间不老不死,让断臂恢复如初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季青临又从针盒里面取出一枚银针,在自己的指尖上扎了一下,挤出一滴鲜血,滴落在了裴鹿野刚刚缝合在一起的伤口处。

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8888:……

“宿主,”小系统疑惑地晃着脑袋,“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只要多挤一些血,就可以很快的让裴鹿野的断臂长到一块了,又何必像现在这样一滴一滴的挤,弄得这么麻烦呢?”

季青临慢条斯理的将所有的一切收拾干净,擦去因为缝合而滴落下来的血迹,这才开口回答,“二十万两黄金都还没开始筹备,我若是如此迅速的治好了裴鹿野,你付我诊金吗?”

“况且……”季青临勾着唇浅笑,“只有拖长一点时间,才能够让那些躲在暗处的妖魔鬼怪现原形不是?”

8888恍然大悟,贱嗖嗖的笑了一声,“宿主,还得是你啊~”

“怎么样了?”看到季青临走出来,裴夫人立马迎了上去,“还顺利吗?”

季青临抬手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勾唇浅笑,“已经缝合在一起了,很成功,想必用不了多久,裴小友的手指就可以活动了。”

“太好了,太好了……”裴夫人看着季青临的眼眸当中充满了崇拜和感激,“江神医肯定是累着了吧?要不要吃些什么?我现在就让下人去准备。”

她可是没有错过江神医的一举一动,江神医方才擦汗的时候身形都晃动了一下,而且脸色都变得比刚才苍白很多了,肯定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相公的手臂给接上的,她可一定要照顾好江神医才行。

8888撇了撇嘴,“真笨,这都看不出来。”

什么脸色苍白,什么疲惫不堪,全都是他的宿主装出来的,之所以用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他的宿主抢了他整整两本小人书啊喂!

8888怨念很深,宿主抢他的小人书就罢了,抢完竟然还不还他,简直是太过分了!

季青临摆了摆手,拒绝道,“不必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裴夫人急忙让丫鬟带着季青临回去,等人踏出院子的一瞬间,她立刻又招来了另外一名丫鬟,“快,吩咐小厨房做一些滋补的膳食给江神医送过去。”

——

按照每日这么一滴血,在江听白等人成功的把漳州城的七杀阁分堂给端了的时候,裴鹿野发现他竟然可以活动自己的三根手指了!

即便手指只是可以轻微的勾一勾,动上那么两三下,也让裴鹿野这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几乎是喜极而泣了起来。

自从彻底的失去了手臂以后他才知道,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究竟是有多么的重要。

什么裴家,什么剑圣的名声,什么江湖大侠的排名,裴鹿野现在通通都不想管了,他只想快点让裴云声凑齐那二十万两黄金,然后让季青临快点把他的手治好。

将裴云声叫到跟前,裴鹿野十分高兴地动了动手指给裴云声看,“诺,瞧瞧,可以动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恭喜父亲。”裴云声面无表情的开口。

他实在是笑不出来,毕竟是任谁在看到即将到手的鸭子飞了的时候,都无法高兴的吧。

裴云声原本以为自己即将就能够升任裴家的家主,他终于可以不用再活在父亲的光芒下,可没想到,裴鹿野竟然这么快就好起来了,不过才几天的时间,手指头就可以动了,那如果再多一段日子……

裴云声根本不敢想。

自从裴鹿野手臂被砍断了以后,所有人对待他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即便是家族里面那些比他辈分高的长老,在面对他的时候都多了几分恭敬。

裴云声非常的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回到当初做少主的日子。

可是……

裴鹿野的手要好了,他该怎么办?

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有一丁点的高兴,裴鹿野突然想到了季青临刚刚来到裴府的那一天,他看到的裴云声满含怨恨的眼眸,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裴鹿野问出了声,“江神医来的那天,你因为什么而怨恨?”

裴云声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了,他父亲还能够记得这么清楚,他的神情瞬间抖了抖,“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裴云声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孩儿就是有些怨恨江神医要这么多的金子,二十万两黄金,都要将裴家都给搬空了。”

“这有什么的?”毕竟是自己亲手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这点信任度还是在的,对于裴云声临时找出来的借口,裴鹿野没有丝毫的怀疑,“就这么点事儿,何必呢?等你爹我手臂恢复了,挣回二十万两黄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对了,”说到这里,裴鹿野又问了一声,“你筹备的怎么样了?”

根本没有筹备的裴云声:……

他不敢看裴鹿野的眼睛,低着头轻声道,“还没凑齐。”

裴鹿野皱了皱眉,“你抓紧时间,别到时候惹怒了江神医,他不给我治手了。”

听到这话,裴云声眼眸瞬间亮了亮,脸上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他迅速的应了一声,“是。”

裴鹿野也有些累了,他挥了挥手,“去忙吧。”

“是。”裴云声转身离开,带着些许阴翳的眼眸当中染上了浅浅的笑意。

他有办法了……

——

如此又几天过去,商时胥带着大队的人马从卞京赶到了漳州,来到漳州城后,就一路直奔裴府。

因为主人家受了伤,不太好宴客,因此就是裴云声陪着商时胥吃了一顿饭。

饭桌上,商时胥看到了穿着一身红裙,娇艳的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一般林纾晚。

说实话,商时胥是挺喜欢林纾晚的,毕竟在这个世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长相如此漂亮的美人,可美人再美,无用也不行。

当知道林纾晚被季青临逐出了神医谷以后,商时胥对待林纾晚的态度就淡了下来,然后林纾晚接受不了他如此的冷淡,独自一个人跑走了。

商时胥原本以为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子离开了而已,可如今,时隔几个月再次看到林纾晚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的心还是在为对方而跳。

但是,商时胥是一个十分理智且又克制的人,他此次来到漳州的目的是为了解自己身上的毒,因此,他只是随意的撇了一眼林纾晚,便再也没有理会对方了。

林纾晚气得想跺脚,可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怒而离席。

商时胥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意的扯了几句后就转换了话题,“听说,江神医在你们府上?”

说起这件事,裴云声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十分冷淡的应了一声,“嗯。”

商时胥再三追问,可裴云声却始终爱搭不理,到最后竟是直接率先离席了。

天一捏着手里常见的手在抖,“这个裴云声,如此的不识好歹,要不要属下……”

“不必,”商时胥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不易起争执,咱们先去见过江唯卿。”

——

这还是季青临穿越以来第一次见到男主,说实话,商时胥能够在原主江唯卿,裴云声,以及祝衍之当中坐稳男主的位置,长相还是非常不赖的。

倘若说原主是宛若天上的月光一般清冷,那么商时胥就像是一柄经过无数工匠打磨的宝剑,凌厉万分。

剑眉星目这个成语,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即便是身中剧毒,受了十九年的折磨,但商时胥整个人却并不羸弱,他只是站在那里,就锋芒毕露,带着一股独属于上位者的霸气。

季青临挑了挑眉,这男主是想要给他来一个下马威?

眼眸掀了掀,季青临嗓音清冽,略显冷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林纾晚已经告诉过你,我是不会替你解毒的。”

商时胥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好像丝毫没有听到季青临所说的话一样,自顾自的开口道,“商某知晓,先前商某让令徒解毒的事情惹恼了江神医,这事是商某人的不对,商某这里向江神医道歉了。”

季青临:……

就无语,他都已经快要不记得自己究竟说了多少遍林纾晚不是他的徒弟了,感情男女主就是听不懂人话呗?

季青临懒得再解释,“你走吧,你说再多我也不会同意给你解毒的。”

商时胥神情微顿,随后又挤出了一抹笑容,“我听说江神医为剑仙治疗手臂索要的诊金是二十万两黄金,如若商某可以付得起四十万两黄金,不知江神医是否愿意为商某解毒?”

眼眸当中掠过一抹浅笑,季青临淡淡道,“你觉得呢?”

商时胥“扑通”一声就直接跪下了,“看来还是商某人的心不诚,所以才没有办法打动江神医,商某人愿意长跪于此,只等江神医答应为止。”

果然不愧是男主角,能屈能伸。

只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季青临微一勾唇,嗓音清烈好听,语气却带着几分戏谑,“随便你。”

说完,他直接关上了大门,徒留商时胥还跪在原地。

天一气得咬牙切齿,“岂有此理,不就是一个大夫……”

商时胥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冷静,他可不是一般的大夫。”

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那紧闭的房门,商时胥黝黑的眼底闪烁上了几分凶光。

韩信尚且能忍胯下之辱,他商时胥,自然也跪得一个大夫!

等他毒解了,再来和他们算总账也不迟。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很快,月儿挂上了枝头,夜里的风也更加的冷了起来。

天一皱了皱眉头,“主子,夜里风大,属下去给你拿一个大氅。”

商时胥因为中毒的原因很是畏寒,虽然他现在需要跪在这里表诚心,但披个大氅也是需要的,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去吧。”

然而,就在天一离开后不久,一阵清浅的微风吹过,商时胥眼眸晃了晃,紧接着,脑袋中就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蚀咬,一下一下,整个脑袋都快要炸裂。

商时胥闷哼一声,牙关咬紧,手指死死的捏住,额上青筋暴起,一根一根鼓鼓囊囊,似一条一条嗜血的毒舌盘桓在额间,阴森又可怖……

在这个明明不是十五的夜晚,醉红颜却提前发作了!

而且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急,来得猛,来得如此的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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