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过这几个月, 等他家大公子离世，也没有过继儿子，就有办法让二妹妹回来。
“倒也真是个办法。”叶侯听罢。“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是后院的纷争，我安排人去做。”
他原以为找他, 是让他在军中搞小动作, 那他可是要拒绝的。
“快着些，让她家赶紧闹起来。”戴氏今日被永顺侯府恶心的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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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 张姨娘来请安了。”一早, 吃过早饭，春雷便进来回禀。
何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说的是赵姨娘, 愣了一下，才想起，对, 她院子里还有一个张姨娘，被她禁足半年, 最近太过消停, 她竟然忘记还有这么个人。@
“到日子了？”何雯既是问春雷，也是自言自语。
“回老夫人, 到了，她是三月二十一被关的。今天九月二十一了，已满六个月。”春雷回道。
“哦~”何雯点头，心说日子过得挺快。“让她进来吧。”
“给老夫人请安。”张姨娘关了六个月, 不知道是还没适应出来的生活, 还是真的在这六个月修身养性，变得沉稳。说话声音都不像过去那么浮躁了。
“坐吧。”何雯一扬下巴, 让张姨娘坐下。
“还要感谢老夫人每隔几日给换的花盆，禁足的日子，也有了些盼头。”张姨娘坐下后，回想这六个月，最先感谢何雯。
“嗯……嗯？”何雯没控制住自己发出质疑声，感谢她？是真心地还是在挖苦她？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但看张姨娘的表情语气，又仿佛是发自内心。
罢了，当她是真的吧。
“既然出来，以后做事仔细想一想。老三如今正是当年，是建功立业的好年纪，我们做长辈的，既然不能为他提供什么帮助，总是不要拖后腿的。”
何雯本不想跟张姨娘说什么，但这些日子，老三也帮她许多，安氏的婚事也是老三帮着解决的，还有朱氏，现在跟自己处的不错。作为这个院子的主人，她不能因为跟老三夫妻关系不错，而对张姨娘的错误视而不见。但也不想因为张姨娘犯错，影响到她跟老三夫妻之间的关系。
所以，今日见张姨娘似乎有些改变，便想，那就试着沟通一下。
“是，老夫人说的对。我最近想了很多，我都这把年纪了，整日吵闹什么呢！”张姨娘似乎很有感悟。
“你……”何雯本来准备一堆大道理呢，眼下似乎无需说出口了。“那就好，你应该听说了，还有不到半年，安氏就要嫁出去，到时候你就搬到她那跨院去，除了偶尔周氏回来，你也算是自己单独一个小院子，能自在些。但如果你还是没事找事的跟我或者这院子里其他人吵闹，欺负小丫鬟。”何雯一顿，接着说道：“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在我这已经记上两次，没有第三次机会，再犯我也只能让人在府外给你找个清修的地方，大家都清净。”
何雯对张姨娘一半大饼，一半大棒。
如果张姨娘能跟何雯和平相处，何雯也不介意让张姨娘过得舒服些。以往的错，已经惩罚过，她也不是记仇的人。
但如果张姨娘屡教不改，何雯不喜欢跟一个人反反复复的因为一些破事争来吵去，既然大家过不到一处去，何雯是不可能换地方的，那被换地方的只能是张姨娘。
“谢老夫人。”张姨娘听到，还挺高兴，就是转着眼珠，似乎在想，是哪两次。
“一次是导致你禁足的那次，还有一次是欺负小丫鬟。没搬到明晖堂之前的事，都没算你头上。”何雯给她解惑。
张姨娘又笑眯眯的应了。何雯搞不懂她，等她离开，对春雷说“你去打听打听，她怎么变成这样，还有，最近关注着她一点。”
戴氏没想到，叶侯那这么容易搞定，叶侯答应帮助，让“指点”永顺侯府庶子的事变得好操作很多。因此，来何雯这里脚步都轻快不少。
“母亲，如今咱们已经将事安排出去，后续就是看永顺侯府那边什么时候闹起来了。”
这事需等上一段日子，快则十天半月就能听到消息，慢的话一个月也能听到。后续她们根据那边的反应，选择机会接着出招。
“嗯，也不用着急主动打听，小心太早暴露出咱们。他们府里若真的有事，出去参加宴席的时候，就能听到。”
这后院的事，小来小去传不出去，若真有那大热闹，捂是捂不住的。
“是。”戴氏应道。“母亲，永顺侯府那边，接下来的一个月咱们就先等消息，顺便每五、七日，接二妹妹回来一次，可好？”
“行。”何雯应道。
让叶暖隔几日回来散散心，免得她心焦。也让永顺侯府以为她们仍寄希望于从叶暖这寻找解决问题的突破口或还没放弃从叶暖这打听消息。
二妹妹的事，虽然还没解决，目前也算是看到曙光，戴氏也能松口气，想想其他的事。
“母亲，咱们府里今年又新添置些铺子田产，用到的管事就多起来，我这边还下放了一些权力，这就导致人手有些不足。过去缺人，都是管事们互相推荐，弊端挺多，有的人就是靠裙带关系被推举上来的，其实什么都不是。但若要我一个个去找，也不现实，母亲这里可有好方法？”
若是以前，戴氏管家，哪怕知道自己有问题，也不会问何雯如何解决。但现在不同，戴氏觉得，母亲一定有好办法。
府里下人后继不足，可用的人不多这件事，何雯上次代管的那两天就发现了。倒也不全是戴氏的问题，侯府才立府多少年，根基不足，如今也正是发展的时候，缺人是常态。
戴氏嫁过来前，虽也是大户人家出来，但也不是大户人家管家就没问题，学到的那些管家手段在侯府都用得到。每家每户有相同，也有不同，更何况，戴氏嫁到的是是个侯府。
这些年，管家没出大错，何雯也曾分析过原因，在戴氏这边，天时地利人和，老侯爷那边，用自己的“蛮不讲理”的理论压制，侯府又正是蒸蒸日上，也会掩盖很多问题，多方原因下，今时今日的侯府看不出什么问题。但若一直下去，很快，弊端就会显现。
今日，戴氏虽然是在放权，但却也是从“粗放”的管理，往“精细”的方向发展。虽然有些晚，但侯府还没出现颓废之势，十分来得及。
“其实很简单，可以每年挑个时间，搞一个技术比拼大赛，排名，给发奖金，重用前几名。”何雯根据侯府的现状，提建议。
鉴于这个时代，府里可用的人都是签的死契的下人或家生子，人员流动这件事很小，所以人才只能从自己家里培养、发掘。
戴氏手里缺人，缺的不是身边人，而是中间层，小管事。这些人，不一定要非常擅长管理，但一定要会干活。
这些人从哪里来？只能从最基层的家仆中挖掘。可府里下人们不会因为自己是奴才，就一定对主家尽心尽力。很多人，吃大锅饭，都是在混日子。况且，没门路的人，干得再好，又有何用？主子离得远，看不见自己出的力，那就跟别人一起混呗。
如何在这些人里，找但一些能用的，可用的。很简单又有效的办法，就让人家能见到希望和好处。
不是说人家是奴才，就不想有美好未来，谁不愿多赚点。你口号喊得震天响，自己吃饼舍不得给人家喝口汤，谁听你瞎巴巴，傻子给你尽心尽力的干。
“这……”戴氏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缺账房，你就搞一个打算盘记账比赛。你缺厨子，你就搞一个厨艺大赛，你缺做衣服绣花的，就搞一个刺绣大赛。选出来做得好的这些人，你就着重培养，从这里提拔一些小管事。小管事你总有时间能定期考核一番了吧，考核后，他们做得好的，既会干活又会管理，你就再提拔，是出去帮你管外面的产业，还是其他都好。每年都搞，慢慢就形成梯队，到时候，你就不缺人了。戴戴，人不是你需要就一步到位的，是要你慢慢培养出来的。”
何雯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身边哪里有可用的人，就算是春雨，都日常划水。为什么，难道是这些人的位置不好吗？那可是侯府老夫人身边一等大丫鬟啊。
位置好，但也就这样了，一眼到头，没有发展jsg空间，所以，大家就混日子。春风一开始为什么那么做，是因为她坏吗，是因为她想给自己找个好去处。
如今，何雯可以说，自己身边这几个丫鬟，是忠心，且能干的。她已经很少为院子里的事情操心，只需每月查一次帐，问问情况。
现在春雨出去，春风外派，何雯身边就两个大丫鬟，也没出现捉襟见肘，人手不足的情况。
春雨离开前，将自己能教的东西，都告诉其余三人。春风出去前，将这大半月小丫鬟们的班都安排好了，小厨房那里，也跟孙厨娘沟通妥当。其他可能遇到的事情，也都告诉给春水、春雷如何解决，她离开这些日子，她那一摊事，没出任何问题。
这些不是何雯一句话，这院子就变成了这样的，需要她一点点的调教，试着去用本来不合手的人，这院子才是今日的情形。
一个十几个人的小院子，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侯府，你不培养，妄图用的时候就有合适的人，那是不可能的。
戴氏何尝不知道人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她身边人也是自己慢慢调教的，但她还从未想过，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从侯府里大规模选拔可用的人。
“母亲这倒也是个好办法。”戴氏越想越觉得，还真可行。侯府内外，只要是府里的下人，都可以参加。“母亲，若要比赛，就要有裁判，母亲帮我一起选吧。”
戴氏想，既然要比赛，那就她直接当裁判，不让下边这些小管事们插手，不然好点子落在了屎坑里，还是用不得。
这个行！何雯最爱凑这些热闹事。她这人，看自己不行，点评别人，那可很有话说。
“也别就咱们俩人，将如如和朱朱叫上，你那边再出三个亲信，一共七个人，也趁着这次机会，让身边人好好露露脸，以后好管下边的人。”
裁判出奇数，一旦遇到平票的情况，那他们裁判就再投一次。
戴氏既然要放权，就要帮身边人立威。这个侯府内院是戴氏的，她无需怕人功高盖主，再高的功劳，身契在戴氏手中握着，怕什么呢，说句在这个时代大不韪的话，只要戴氏不死，她的位置比皇位都稳。
戴氏这人，既然决定要做，那就执行的很快。每日都在推进，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就过来问何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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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确定今年比拼的有算盘、记账、木匠、速记、制衣这五项。不限男女，不限内院外院还是庄上铺子，甚至是在家等着府里安排差事的，只要普通家仆，都可以报名。
确实如何雯所料，这件事在府里一宣布，瞬间如水滴入油锅，哗的炸开了。
观望犹豫，报名询问，吴管事和吴妈妈每日都被人围着问。
何雯也动员自己院子里的这些丫鬟们踊跃的报名，他们学过算盘，也识得一些字。都可以去试试，若真有比拼拿的名头的，以后没准就是另一番造化。
“母亲，报名的人真多，初赛的比拼内容是不是可以适当的提高一些。”戴氏看到桃红他们整理的名单，每个项目都有二三十人报名，多的，甚至五六十。
“不，简单些，你若搞得难了，每次参加的人少，时间长了，就没人报名。今年他们觉得能进初赛，明年努努力，是不是能进复赛，后年是不是就能得一个名次？初赛筛掉那些实在不成样子的，复赛才是选本事，决赛确定一二三。”
这比赛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决出一二三，也是为了激发这府里下人们的工作热情。入初赛的人多，才能让他们看见希望。@
九月底，当永顺侯府因为过继之事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永定侯府也轰轰烈烈的开始了第一届“奋进杯”技术比拼大赛。
“这可真是奇了，真有那初赛的时候刚刚会打算盘，竟然能进入决赛，算盘打得比学了两三年的都好。”
戴氏看着决赛名单，感慨道。
“母亲也是，院子里可真能培养人才，十几岁的下丫头，过两年完全可以去账房那当值了。”
“所以说，有真本事的人，是能通过比赛发光被咱们发现的。这些人，愿意通过付出努力获得回报，有基础，最起码不是很笨，你调教和用起来，会顺手一些。”
后世那么多赛事，可不是办着玩的，选出来的人，很多都会成为行业翘楚。大的范围是这样，小范围也相同。
侯府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比赛，每年都有源源不断的新人，填补空缺，填补新增的位置，完全够用。
“决赛要办的热闹点，所有参赛的人都叫来，颁奖就要让大家都看见，到时候让你、我、侯爷给前三名颁奖。”
何雯又给戴氏提了点意见，他们既然搞这么大，那就顺便搞一个颁奖仪式，继续激励大家。
“哈哈哈，母亲每日怎么那么多有趣的想法，我去办，如果我们这么做，能让这些人尽心尽力些，也没什么不可的。”
戴氏决定将决赛定在十月初五。
进入十月，天就一日凉过一日，何雯早晨就更不愿意起来了。这天，起来没多久，早饭还没吃。春雷就进来回禀“老夫人，门上传来消息，老夫人娘家弟媳华氏在外求见。”
娘家弟媳？
月前，娘家嫂子刚刚来过，如今，弟媳又来了？还没送拜帖，直接上门？
“你将人领进来，在前厅侯一会，我吃过早饭见。”
春雷出去，将华氏领进来。
华氏带着个婆子，一进来，眼睛就开始四处乱看，一点不避讳，脑袋东转西转的，转的像个拨浪鼓。还拉着春雷的手，想要问东问西。
“喲，他大姑，你这可真气派。”见到何雯，华氏立即扬声夸到。“瞧瞧这屋子里，这些摆着的东西，这家具，哎呦呦，摸起来可真舒服呀，真是大户人家，不一样。”
他！大！姑！何雯又有一个新名字。
看这人的做派，她娘家已经落魄到，找的是这样的弟媳了吗？何雯回忆，似乎两人没见过两面，她那个弟弟前些年在外地，据说求学，父亲去世前才回来，去世后，兄弟二人就分家了。
她什么时候跟这个人这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