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扬和顾清寒呆呆地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的确是方菲发来的不假，最后文字的上面全是方菲和叶宁两个人的照片。
那些照片大部分都是偷拍，看起来更像是路人照，可每天的照片都有，不管在哪个地方都有，角度也不同。
也不知道自家丈母娘为这事儿准备了多久……
路扬挠挠头，只想给丈母娘竖起大拇指。
“厉害啊。”他忍不住地感叹，“这不是把叶宁和顾添衡两个人给绑定死了么？不管外界怎么看，反正就是让别人知道，他们俩可能有猫腻，没有猫腻怎么可能都开始和婆婆逛街了？”
顾清寒：“……好狠的招。”
路扬补充：“好狠的妈。”
“……”
顾清寒顿了顿，稍稍叹气说道：“不过你有没有觉得这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啊？”路扬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好像当时我们假扮情侣的时候，叶宁也是这样对我们的。”
路扬：“……”
还真是。
这事儿他否认不了，之前和顾清寒去美利坚看顾添衡和叶宁的时候，他们四个人还说起了这件事儿来着，叶宁还说自己没想到他们最后会走到一块，说完还感叹自己是个媒婆。
可现在算什么？
风水轮流转么？
叶宁之前帮他和顾清寒炒作过，现在轮到他们夫妻两给叶宁和顾添衡炒作了？
“有点好玩。”路扬笑笑，“我为什么感觉这事儿很棒。”
“那当然。”
顾清寒得意昂首，“首先，我们给顾添衡和叶宁两个人拉了红线，其次，也算是……报复？”
没有再聊其他的话，顾清寒和路扬对视一眼，立马开始行动。
时隔多日，他们又操起了当初宣传第一首歌时的小号，两人开始把照片透露给几个营销号，然后又写上文字。
总而言之。
一切都是围绕着顾添衡和叶宁的剧情展开，然后又跟他们说这是叶宁和方菲的逛街图，已经见过父母。
其他的就不说了。
让营销号自己来胡编。
毕竟那些家伙最擅长胡编乱造。
……
网友们是喜欢吃瓜的。
而营销号，就是靠网友们的浏览量来盈利的。
路扬和顾清寒两人把照片一发，营销号背后的团队们早就开始了各种抢占热度。
湘南市。
某媒体公司。
写了好几份文案的员工喘了口气，看着身边对着键盘噼里啪啦的同事，忍不住感叹。
“我怎么感觉给我们发来图片的人，是想炒热度啊？”
“谁知道呢？”
“呵，你要说别人炒热度就算了，叶宁炒热度？如果是叶宁想炒热度，她这个大财主早就砸钱了吧，而且她炒热度怎么会用这种方式，跟方菲逛街？”
“诶诶诶，说起来，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儿。”
有人突然说。
几个撰写文案的家伙纷纷把目光投过去。
只见那员工顿了顿，突然开口说道：“你们还记得叶宁没出事之前，她被什么打击了吧？”
“啊？”
“噢噢噢，你这么一说，我就记起来了，当时的叶宁不是在和顾清寒争专辑销量吗？”
“对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话说回头，教父还是厉害啊，愣是把顾清寒好歌糟蹋机的名号弄没了，而且带着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的顾清寒把正红地叶宁踩了又踩。”
“说到底，叶宁是和教母有仇的啊……”
“嘶——”
办公室里响起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大家这才注意到这个事实——
叶宁之前和顾清寒不对付，而叶宁现在的绯闻对象却是顾添衡，而且都已经见过父母了，要不然哪来的那么多叶宁和方菲在美利坚逛街的图片。
那么问题来了。
顾清寒和顾添衡是兄妹，自己的仇人也许会在以后成为自己的嫂子，而且……顾清寒她妈都用逛街表示好感了。
“我觉得……咱们的文案可以写得再夸张一些。”有人突然说。
“怎么说？”
“豪门大戏！”那人重重开口：“顾清寒家里产业那么大，里面的恩恩怨怨，大家瞎编就是了，总之就是唱着兄妹两人不合，叶宁也许会嫁入顾家。”
“嚯，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还真有可能，顾添衡起来的时候，不就是靠着路扬给他写歌吗，现在看，路扬和顾添衡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没合作了。”
“还可以继续乱编！比如我们把叶宁写成路扬和顾添衡关系破裂地关键，又或者叶宁得知路扬顾添衡关系破裂然后趁机出手。”
“可以。”
“听各位大佬这么一说，我感觉我思路清晰多了。”
“别说了，开干开干！上面说这次的热度我们弄好了之后，部门每个人都能发奖金！”
……
半小时后。
路扬和顾清寒看着热搜发呆。
路扬：“……”
顾清寒：“……”
两人异口同声：“这帮人有病吧！”
他们之前会想着营销号那边的人会胡编乱造，但没想到这帮人居然那么能胡编乱造啊，什么豪门大戏都来了，什么叶宁想要报仇，另辟跷径都来了，什么顾添衡和路扬不合都来了。
“我感觉……咱们应该是坏事了。”路扬摸摸鼻子，“万一叶宁为了避嫌，不跟顾添衡假扮了，又或者说，利用这个借口，跟顾添衡远离了，怎么办？”
顾清寒也有些愣神：“我不知道啊。”
两人沉默了下来。
有那么点不知所措，他们原计划就是想着把顾添衡和叶宁两人的恋情给炒作起来，就跟他们那时候似的，让两人不仅在他们的面前装，更要在广大群众的面前假扮情侣。
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有些难搞了。
这些该千刀的营销号，都快把叶宁跟顾添衡两人关系亲密说成是她的复仇计划了，还有什么方菲和叶宁逛街，其实就是暗示亲妈也不会帮顾清寒。
就……
有那么点扯淡。
“现在让营销号撤回通稿已经没用了，反而很有越描越黑的意思。”路扬突然说。
顾清寒点点头。
虽然说注销掉了微博账号，但她的手机上还是有这么一个软件，只不过很少打开罢了。
但是现在不得不看。
只见那些营销号的评论区里，网友各执一词：
「教母和叶宁之前的关系是不好，可教母那种人，应该不会想着争什么的吧？」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万一就是顾家兄妹想争财产呢？」
「开什么玩笑？叶宁和顾添衡在一起了？不是……他们的关系亲密到已经见父母了么？」
「咳咳，过来人的经验啊，像这种情况，相处不久的，又直接见了父母的，如果不是闪婚，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叶宁有了。」
「……」
好家伙。
现在叶宁有了的谣言都开始传上了。
顾清寒看着微博，有些傻眼，“现在的热度也太高了，像这一篇通稿才发出来没多少分钟，上千条评论。”
“吃瓜呗。”路扬耸耸肩，“你平时晚上不也是这样吃瓜的？”
顾清寒：“……可我现在成瓜了。”
“我建议哪来的回哪去。”路扬耸耸肩，“我们没有账号了，所以无能为力，而且……我们这样说，远不如咱妈的杀伤力大。”
“嗯？”顾清寒皱眉。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不再对话，顾清寒直接看向手机，不是那几个营销号的通稿，而是自家亲妈的微博。
果真如路扬所说。
她妈妈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估计是在营销号吵得正火的时候就加大了马力，没给叶宁任何反应的机会，也不给她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微博上。
方菲最新的一条微博并没有太多的文字，简简单单的一句「和未来儿媳逛街」而已。
但配上的两张图倒是值得让人思考。
一张是方菲和叶宁在逛街时对着镜子拍摄的照片，而另一张，是叶宁、顾添衡、顾清寒和路扬四人的合影。
不需要说明。
光这两张图，就可以让网上所有的猜疑声烟消云散。
几近于对着世界宣布——叶宁是她未来儿媳，且她和顾清寒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多矛盾。
“姜还是老的辣啊。”
路扬看着微博忍不住感叹，“估计咱妈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切，这张图片我记得还是前面的一段时间，我们给她发过去的，要翻找都要好长一段时间吧，结果人老人家二话不说，嘿，直接发微博了。”
“估计是这样。”顾清寒笑着，“原来我们还担心叶宁会趁此机会跟顾添衡远离呢，现在看，他们两人以后想不亲密都难咯。”
“嗯。”路扬点点头，“只要这两人假扮情侣一天，都要在外界装成关系很好的样子。”
顾清寒也跟着点头，可转瞬间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些事儿……
好像她和路扬经历过啊。
想着想着，她突然伸出了手。
“喂喂喂。”路扬突然叫起来，“你扯我耳朵干嘛？”
“老实交代！”顾清寒认认真真地看着路扬，“你当初是不是也背地里偷偷摸摸买热搜，然后搞这一套了？”
路扬：“……我能是那种人？”
“难道不是吗？”
“不是。”路扬疯狂眨眼，“你还需要那一套？”
顾清寒翻了个白眼，“嗯？”
“我是说……咱两还需要那一套？”
“勉强过关。”顾清寒松开手，躺在床上看着网友们的言论，还不忘笑笑，“我现在算是明白，当时别人看我们两个谈恋爱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路扬：“……我也瞅瞅。”
他靠近顾清寒，跟她一起看网友们的评价。
「好家伙，我之前还以为是什么豪门恩怨呢，结果闹了大半天，原来叶宁的存在，教父教母是知道的啊。」
「我突然觉得，好像叶宁和教父教母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你们看着上面的合照，教母和叶宁是搀手拍的。」
「该说不说，叶宁和顾添衡的搭配，嗯……我是有点想象不下来，之前顾添衡在相亲节目上的表现，分明就是一个逗比，而叶宁……看起来应当是御姐那一款的。」
「谁知道呢？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很正常。」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甜甜的撒糖。」
「别磕了，再磕我就要骂教父教母了，两个人好好的，怎么突然把微博注销了，搞得我有一段时间没能吃到糖，都低血糖了。」
“哪个正常人回想着天天撒糖啊？”路扬忍不住吐槽，“是吧？”
“我觉得是这样。”顾清寒点点头，“我们早就进化到炫娃了。”
路扬：“不不不，我是说，咱们现在的糖，实在撒不出去。”
顾清寒：“嗯？”
“因为不给放。”
顾清寒：“？？？”
来不及询问了，房间里的窗帘已经被拉上，现在有个家伙悄悄咪咪地掀开了被窝。
……
美利坚。
叶宁还在和方菲逛街，并不知道国内发生的那些事儿。
倒是方菲主动跟她开口道：“小叶啊，别看手机，刚才网上又有一帮人说你坏话。”
叶宁毫不在意：“我已经习惯了。”
“没事。”方菲拉着她的手，“我帮你说回去了。”
“谢谢阿姨。”叶宁顿了顿，疑惑道：“国内已经很久没有我的消息了，怎么突然又骂我了？”
“喔。”方菲轻声说，“就是你和顾添衡那个家伙的恋情曝光了，不知道哪的狗仔跟来，把我们逛街的样子拍了下来，然后发到国内，说来也是搞笑，你和清寒他们的关系好好的，那帮人居然可以脑补出豪门恩怨。”
叶宁：“？？？”
这话里的信息太多，她听得一愣一愣的。
跟方菲打了个招呼之后，她停在原地拿出手机，在网络上搜索自己的名字。
「叶宁顾添衡恋情！」
「来自丈母娘的辟谣！方菲：顾清寒和叶宁关系很好！」
「方菲亲口承认叶宁是她儿媳妇！」
「顾清寒和叶宁，昔日的朋友，未来的家人！」
「……」
叶宁：“……”
这消息把她整得有些脑袋混乱了。
怎么回事？
她明明这几天只是跟方菲逛了几次街啊，怎么就突然传出恋情了，而且更离谱的是，为什么全国都知道了？
还有……
这种假扮情侣，然后网上一堆热搜，逼着人要在大庭广众下表达恋情稳固的剧情……
怎么那么似曾相识啊？